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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无话, 直到姚知微用完膳又漱过口,用淡淡地语气问淩云:“都準备好了?”

“是。”淩云恭敬地回,“车马在银台门厚着,随时可以出发。”

姚知微颔首,丢下手帕,朝呆坐在圆凳上的殷姒伸手:“走吧。”

后知后觉地同姚知微牵着手,閑庭信步般走至银台门。一路上宫人垂首避视,但那热切的目光,却牢牢钉在自己身后。殷姒抿唇,感受着姚知微掌心的灼热,不由收紧了手。

姚知微感受到了殷姒温软掌心里沁出的一层薄汗,她淡淡一笑,状若无意道:“这样的日子以后多着呢,你不必在意。没必要把所有人都放在心上,他们不值。”

“是。”殷姒听话地点了点头。

“……”好巧不巧,临门拐角,林澈领着冬梅并两个宫女折返。

姚知微目光一扫,觑见她怀中虚抱一捧新折的柳。那柳枝承过露,尚抽着翠意盎然的芽。想来是林澈起得早,已去过太液池畔了。

林澈倒也未曾想到,会在这个时辰遇上姚知微。她看见对方坦然地牵着殷姒的手,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猝然对上紫衣金冠的蜀王,迎上她那明朗照人的俊颜,撞进她那眼波流转的凤眸,林澈身后未曾见过蜀王绮年玉貌的宫女霎时红了脸。她们跟着冬梅屈膝行礼,声音脆生生的:“参见蜀王殿下,殿下金安。”

姚知微颔首受之。对上怔在原地的林澈,她并未松开殷姒的手,反而手腕一翻,同出神的殷姒十指相扣。

“林主子金安。”她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眼里却一丝敬意也无。

皇子见嫔妃的礼节,按理来说没有这麽简单。但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婕妤,被皇帝遗忘在宫里已有数年。所以,对上前朝炙手可热的蜀王、皇帝宠命优渥的公主,仓促之下,竟是尊卑难辨。而姚知微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同样让她心如刀绞。

林澈定了定心神,将目光从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上移开,扯起一抹无懈可击的微笑:“殿下好早,是要去向陛下请安吗?”

姚知微摇了摇头:“本王一早去请过安了,这是出宫的路。林主子请便,本王先行一步了。告辞。”

言毕,她拉着殷姒头也不回地走了。淩云带着身后的人向眉眼泠泠的林澈浅浅一礼,忙不叠跟了上去。阴郁的目光扫过呆滞的冬梅,激得她浑身一颤。

“主子……”待淩云一行人走过,冬梅忙上前,想要接过林澈手中柔嫩的柳枝。

可惜晚了。

绿丝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丽人怀中跌落。嫩芽沾上灰石板铺就的宫道上的灰,即刻蒙了一层吹不去的雾。才本十分柔软的柳枝,也如僵直一条条的死蛇一般,扑在脚下。

冬梅招呼着宫女一一捡起,气呼呼道:“蜀王殿下方才好大的脸面,对主子也那般盛气淩人,竟全然不顾旧情。还亏主子昨晚听闻清思殿宣了御医,半宿都……”

“好了。”林澈忽然有些疲惫,她眉心一沉,有气无力道,“拾起来,回去吧。”

冬梅欲言又止,半晌,只点了点头。

林澈怅然若失地迈开步子,笔直的宫道平坦宽阔,朱墙绿瓦折射着明媚的春光。

她知道少女眉目凛冽,却不知何时,那望向自己是总是盈盈的眉目,蜕变成锋芒毕露的刃。如芒如剑,只冷冷淡淡的一眼,便剜得她心酸。她对她,竟是旧情不念,相看两厌……

朱轮滚滚,属于亲王的煊赫仪仗缓缓驶离银台。

马车上,姚知微后知后觉地松开殷姒的手,阖上双目。殷姒不敢言语,亦不敢同姚知微平起平坐。她轻手轻脚地移开身子,半跪在马车里所铺的柔软绵厚的波斯地毯上。

两马并驾的车很是宽敞,空间并不逼仄。软椅小桌,香炉果盘,巾栉水盂,是一应俱全。驾车的车夫老成,驱马走得又稳又快。是以精巧的螭纹夔身铜炉中,香烟缕缕直上。

殷姒擡眼,小心翼翼地窥视姚知微泰然的模样,灵动的眼底生了几丝浮意。

她认识林澈,那位曾在王贵妃去后重获伤心帝王宠爱的后妃。她是江南来的闺秀,是世代书香门第里养出来的娇贵的兰花。性淡泊而不争,对皇帝也无半分巧言令色。

不过,她并不知道林澈同姚知微以前有什麽交集。但她知道,姚知微为林澈,在夺回长安城时下旨搜寻数月。终在宫中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对方的遗体。而后敛其尸骨,移其坟茔,将这位上皇的妃嫔同母后陈氏,一同葬于自己的皇陵。

什麽样的关系才能让一个人跟另一个人生前不同衾,死后求同穴,殷姒不敢想。但前世姚知微是否真正的喜欢女人,她却能确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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