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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知微选择从善如流，尽管对于红装的穿法，她并不熟练。但在殷姒的指导下，她还是很细致的帮对方穿戴整齐。就是指腹挑衣，擦过殷姒那细腻的肌肤时，她有些心猿意马。
“不可以，她已经很累了……”姚知微一边暗暗告诫自己，一边在手上多使了两分力。
她撑起殷姒柔软的、不堪一握的腰，让对方不至于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总往自己怀里倒。肌肤之亲间，姚知微的手掌开始发烫。好在她“冬暖夏凉”，在天寒地冻的季节，有着恒定的温度。
殷姒只依偎她了一夜，自然发现不了她会有这种极为细微的改变。但她发现，自己故意往殿下身上靠，却总被殿下不动声色地推开。
这算什麽？
欲迎还拒吗？
她擡起头，看着姚知微低垂的长睫，试探道：“殿下？”
“好了。”将一缕乌黑的秀发撩到她的耳后，姚知微松开了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顿了顿，道，“我的手不巧，发髻还是让婢女来吧。”
手不巧？
殷姒眨了眨眼：“都听殿下的。”
姚知微颔首：“你且等一等，我去叫人。”
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就是不会，没什麽不能承认的。大虞女子的发髻複杂，她男装久了，只会简单的绾发，还是别糟蹋了殷姒这张脸。
春玲盯着厨房，抽不开身。刚巧，跟诸葛默重归于好的姚思嘉终于想起半天没见着自个儿的姑姑了，携春华前来请安。伺候殷姒梳洗这件事，自然就落到了她身上。
姚思嘉盯着殷姒，实在不明白天已经擦黑了，她为何还要更衣、梳洗。直接卧床上用膳，难道不是更省事吗？
殷姒读懂了她的目光，在春华端着水离开后，小声解释道：“殿下喜净。”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姚知微绝对会洁身。不然，她回来后应该倒床就睡才对。毕竟，连日奔波，风尘仆仆，再要强的人也会略感疲惫。然而，姚知微却仍坚持和她们一起用膳，之后又沐浴更衣小半个时辰，才带着一身淡香出现。
想到这，殷姒眼神一黯：兴许，昨晚真的是她不懂事了。
见殷姒的目光由浓转淡，又由淡转浓，姚思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怎麽？你和姑姑一天都窝在房间里不见人影，是不是昨夜……”
殷姒不置可否，只嫣然一笑：“我怕冷，所以央着殿下陪我赖床。”
她这一笑，左颊的笑靥登时绽开。屋内柔和的光晕在她侧脸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抿了口脂的唇颜色鲜豔，不施粉黛的脸面若桃花。二者互衬，相得益彰，愈发显得殷姒眉目含春，哪里还有半分病恹恹的样子？
“床笫之欢，果真有此奇效？”姚思嘉望着比之前不知容光焕发了多少的殷姒，牙酸道，“阿姒，我就说，姑姑对你到底是与衆不同的。她这一回来，也不好好休息，先对你‘予取予求’。”
“可怜我少言姐姐，该干的活一个不能少。早膳一用完，就赶着去匠作所点卯，现在还没回来，晚膳也不知道吃了没有……”
姚思嘉说着，忽然趴在桌上，长叹一声，无精打采道：“好阿姒，我真羡慕你。年纪轻轻，就过上了这种日子。不像我，衾寒被冷，孤枕难眠。”
“也不知道，姑姑会不会让少言姐姐和我们一起回去……”
殷姒安慰她：“诸葛姑娘先前是为了逃避对你的感情才来的这儿，眼下你们都已经交了心，她没有不回去的理由。”
“可这不是她说了算。”姚思嘉歪着头，从茶盘里取了个青瓷盏，倒扣在桌布上，“姑姑要少言姐姐改造火器，她任重道远。”
“火器这东西，极易闹出大动静，你这几个月也听到了。只有在东阳，这事才好遮掩。不然，要是被朝廷知晓蜀王私造火器，那麻烦就大了。”
“说是蓄意谋反也不为过。”
尽管技术仍不成熟，但火器杀伤力巨大的事实，足以让它引起朝廷的重视。大虞将其列为禁兵，比甲胄□□的管控还要严格。诸道所有，皆由军器监统一配给，严禁自造。
不过火器至今在历朝历代的战争中使用率仍不瞩目，甚至可以说罕见。伤害再大，不分敌我，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制造火器需要的金属不仅价格昂贵，而且开采有限。军器监犯不着给自己找难题，毕竟想从户部手里多要些银子来可不简单。
而且，托太宗的福，至正一朝终后，大虞成了万国之宗。仗先贤余威，边疆止戈数十年。而火器，也从战场“杀器”，沦为了配给诸道用以校场检阅的造势兵器。似乎，快要被人遗忘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