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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殿下!”
姚知微早就听到了动静,只是她的脑子还摔得嗡嗡的,并没有理会。这会儿被两个人一惊一乍吵得耳朵疼,不由出声,有气无力道:“别喊了,快扶本王起身。”
“赶紧传医女,殷姒她……又昏过去了。”
“是、是!”二人边点头,边将殷姒从她身上翻至一旁。
被一左一右扶起的姚知微:“……”
“本王自己能走,”她眉心跳了跳,语速疾而厉,“快把殷姒架起来,怎麽能放地上?找人清理一下书房,我们回寝房。”
“是……”
姚知微话落,察觉到不妥的春玲和春华麻利的架起殷姒就往外走。她则揉着腰,缓缓跟在后头。出了门,有婢女来扶,她果断地拒绝了。
这一摔令姚知微深感不妙。或许近来疏于锻炼,又或许是前不久埋在地底生出的毛病,总之,她觉得自己的体质是“大不如前”了。太平无事生出的怠惰,已开始让她四体朝着不勤的方向发展。她本是把出鞘的利剑,而利剑岂能束之高阁?
不饮血,则生鏽。
“殷姒怎麽样了?”
“回殿下……”
“不要告诉本王,她这次昏倒还是因为体弱气虚。”
淩厉的目光扫过,深夜被叫过来看诊的雍素和一衆医女纷纷低下了头。春玲奉了热茶上来,姚知微没接,只端正地坐在圆凳上,双手握拳,各置一膝。
“殿下,”雍素上前,福了一福,恭敬道,“殷姑娘此次昏倒是气血攻心,当然,也有身体虚弱的原因。心病难医,纵是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我等跟殷姑娘并无交集,实在无法知晓她的心病由何而起。”
姚知微闻言一怔:“心病……心病……”
她起身,越过恭眉顺目的人群,走至床前,拨过松散了一角的帷幔。寝房内因着她的习惯,一向烧灯续昼。所以事起仓促,传起蜡烛来也是出奇的快。素雅的茜纱宫灯明亮,照在昏迷的殷姒那颦蹙的蛾眉上。
殷姒到底有什麽心病,她这个“亲密无间”的枕边人,并不知晓。不是没有想过询问,但殷姒肯为自己付出生命,却不愿意开口,自然有她的理由。姚知微刚打定主意,準备学着去尊重她,去平等的喜欢她,便绝不会强人所难。
“我知道了,辛苦诸位跑一趟。”她回过头来,对着衆医女道,“春玲,带她们下去领赏。雍素就先在幽篁居的偏房住一晚,以备不时之需。”
“是,殿下。”
“雍素遵命。”
“退下吧。”
衆人齐齐欠身,在春玲、春华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离开。偌大的寝房里,登时只剩下姚知微一个站着的。以及,躺在床上,冷汗直发的殷姒。
“不要……”
“不要……”
“不要!”
为什麽,为什麽一睁开眼,她面对的就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殷姒拼命地摇头,云鬓散乱,步摇坠落。她的堂兄殷重擡手就是一巴掌,虽然避开了脸,却也是结结实实的一下子。玉藕一般白嫩的小臂,当即就变得红肿。
“哭什麽!”
“你打她做什麽!”一旁的姚知载见状,忍不住推搡了殷重一下,心疼地望向殷姒,“姒儿,你……你别害怕,本王在这里、本王在这里!”
“殿下救我!殿下救我!”被五花大绑的殷姒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华清宫行内,有温暖的汤泉,有潺潺的水声,有氤氲的雾气,这些她并不陌生。只是她擡起头,为什麽看见藻井上,雕着的是狰狞的金龙?
措不及防被晋王推了个趔趄的殷重并不生气,只是转过身来,黑着的脸立刻变得明朗,语气也愈发谄媚:“晋王殿下,事已至此,您可不能再怜香惜玉了。牺牲一个女人,换您入主东宫,这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
“殿下!殿下!”
他们在商量什麽?
殷姒声泪俱下地呼喊:“您要做什麽?你们要做什麽?”
“殿下,我们是夫妻啊!”
“我可是您明媒正娶的王妃!”
姚知载看着泪水涟涟的殷姒,心猛一揪:“是、是啊……姒儿是本王的王妃……我们可是、可是夫妻啊!你们、你们真的要这麽做吗?”
“不是‘你们’,是‘我们’。殿下,您又犯糊涂了。”殷重笑嘻嘻地掰过姚知载的头,让他只能盯着自己,“殿下,是您亲自点头,要我们这麽做的。更何况,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您啊!”
“贵妃因病薨逝,陛下失其所爱,您在朝中的地位,恐会因此不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