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已姚思嘉涨红了脸拼命摇头:“我自然是喜欢的!”
“只是……”
“只是……”
只是她目前尚未做好“不敬”心上人的準备,而且如今少言姐姐尚在病中。这种事不宜操之过急,讲究一个水到渠成,跟她想不想有什麽关系?
“我明白了,”诸葛默轻咳一声,松开她的手,善解人意道,“你担心我,对吗?怪我太沖动了,时候不早了,请郡主安置吧。”
称呼跟着语气一齐生分起来了,姚思嘉心下一沉。诸葛默却转过身去,脱掉亵衣外的中衣,挂在黄花梨木衣架上。而后回头,不解地问:“我今晚睡哪儿?”
寝内只有一张围屏挂帐的壶门床,但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屋里并不冷,可两个人挤在一起还不至于流汗。诸葛默明知故问,倒叫姚思嘉小心翼翼起来:“少言姐姐不要生气……”
她快步朝诸葛默走去,一头埋进对方怀里,闷声道:“方才是我错了,不该耍小孩子脾气。无论发生什麽,姚思嘉永远信任诸葛默,相信她有难言之隐。”
“既然姐姐不把我当小孩子,那就……”
“那就要我吧……”
“比起姐姐,自始至终,我才是没有安全感的那个。”
“所以,”姚思嘉擡起头,凝视着不知所措的诸葛默,“请少言姐姐主动让我放心,好吗?”
诸葛默回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看见了属于姚思嘉的深切期盼。少女眼中的爱慕做不得假,短促的一瞥就足以读懂她眸中热烈的感情。姚思嘉轻咬朱唇,焦急地等待她的回複。诸葛默陷入沉思,因为胸中有一种莫名的思绪在翻滚,快要压抑不住了。
两世的渴望曾被一次次按捺,诸葛默本以为那种沖动会随着岁月这剂“良药”消散殆尽,却发现有一种名为“回忆”的东西能超越时光。
而且岁月本就不是药,又何谈良药?
它只能暂时掩埋掉那些令人伤心的过往,对刻骨铭心的暗恋与不见天日的心思毫无作用,甚至会让那些情感发酵。等到其重见天日的那一剎,自己从来不敢直视的,也绝对逃不掉。
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挣扎和纠结,理智和欲望在脑子里打得难解难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然而千言万语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姚思嘉迫不及待拨断了那一根岌岌可危的弦。
对方将朱唇凑了上来,送给她一个生涩的吻。
诸葛默犹豫的手,最终环上了少女的腰肢。
窗外的风愈发喧嚣,今夜无星无月,有的只是密布的阴云。温暖如春的室内,灯火逐渐阑珊。雪压青竹,其声簌簌,实在让人彻夜难眠。亦或者说,有的人本就难眠。
……
姚思嘉在诸葛默精湛的技艺中跳了一夜风雨飘摇的舞。
醒来时,外面的世界已经是银装素裹。
一早便起来发呆的诸葛默闻声而动,走至床前,挂起锦帐,温声道:“思嘉,早。”
“嗯……”姚思嘉红着脸应了一声,余光瞟见对方正拉着双鱼衔尾玉帐鈎的手,面色又深了两分。
诸葛默浑然不觉,只当她还是害羞,关切道:“你还好吗?”
姚思嘉拉上被子,只露出一双顾盼含情的琥珀眼,昔日灵动的嗓音变得有些喑哑:“我很好。”
诸葛默垂下眼,和她对视,语气温温柔柔:“那我帮你收拾一下,起来用膳?外面下了雪,白茫茫的一片。”
“!”姚思嘉拉下被子,露出红肿未消的唇,“蜀中难得有下雪的时候,我想去看看。”
诸葛默点头:“好,我陪你。只是……你还能走吗?”
“当然……不碍事,”姚思嘉悄悄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小声道,“算了,你还病着。外面冷,我们就坐在窗前看一看吧。”
诸葛默含笑道:“好,我都听你的。我叫人备热水和早膳,吃过以后咱们去前厅支起窗看。”
抵不住心上人那双含情眼和温柔言,姚思嘉又提上被子,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穿出:“姐姐安排就是了……”
……
朔风凛凛,瑞雪霏霏。
姚知微一早听罢春玲的回禀,就下令锦官城中的大小官员休沐两日,并由王府出资,给当值差役和城内外军营中的将士改善两天伙食。照例敲定了全羊疙瘩汤,并叫来徐静姝商量地点和调拨人手事宜。毕竟锦官城很少下雪,难得下场大的,官员百姓都会兴奋。
“叫下面的人巡查时务必上心,看民居是否年久失修遭雪坍塌的。若有,即刻帮助修缮房屋或者安排百姓转移。”
“是。”徐静姝接过姚知微刚写好的文书,吹了吹,又放在炭盆上烘了烘。待墨干得差不多后,她才转回身,恭敬地问道:“殿下可还有什麽吩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