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怎么谢?
骆燃挑起眉,半开玩笑地说:除了以身相许,其他的谢法我可不接受。
尤枝笑了,行啊,我给你签个卖身契,给你打一辈子工,免费的那种。
骆燃也跟着笑。
几年没见,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学会怎么委婉又风趣地拒绝男人了。
一个服务生小跑过来,俯身在骆燃耳边说:老板,人到了。
骆燃点点头,冲卡座上的那群姑娘抬了抬下巴,带她们上去吧。
其中有人赶紧从包里拿出口红和散粉补了补妆。
尤枝看着一个个大腿从自己面前走过,才意识到这些姑娘是另有安排的,不由感叹道:你这酒吧不正规啊。
那倒不至于。骆燃揩了一把短发,楼上vip包厢里的人是贵客,今天说是有生意要谈,整个二层都包下来了,特地吩咐找些姑娘过来。
到酒吧里谈生意?
尤枝有些惊奇。
而且谈生意,需要这么多姑娘去作陪么?
她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一群油腻猥琐男的脸,不自觉地紧了紧眉。
他们是常客,总来捧我的场子,我拿钱帮他们安排妥当,管那么多干嘛。骆燃抬起眼皮往楼上看了一眼:二楼vip包厢隔音挺好的,我听那些人的意思好像是为了接待外地来的合作伙伴,他们那些生意场上的事我也不懂,但我知道这叫投其所好。
尤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一行人正被服务生引着往包厢里走,从背影来看,年龄应该都不太大,至少不是她想象中那种中年大肚腩,年轻人来酒吧投其所好倒是也可以想得通了。
骆燃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来也算缘分吧,这vip贵客以前在SUNSET就是常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和你还是同一届的同学吧,今天就算了,等哪天有机会你见到了说不定还能叙叙旧,反正他们也常来。
尤枝弹烟灰的动作一顿。
同学?
以前总和她一起出现在SUNSET的就那么几个人
尤枝立刻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惊,猛吸了几口烟平复一下,告诫自己别胡思乱想。
骆燃没坐多久就又被服务生叫走了。
台上的乐队还在狂热的演奏,尤枝觉得情绪都被带动了起来,拿出手机准备录个小视频。
录着录着,她发现被框在视频里的几个女生总是回头朝二楼的方向看,看完还窃窃私语,有大胆的直接冲着上面挥挥手,飞了个吻。
尤枝把手机从面前拿开,好奇心驱使,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二楼的围栏旁,两个男人正站在那里交谈着什么,一个背靠着围栏,一个面对着场内,可能因为整个二层就他们两个人,显得尤为打眼。
尤枝设想过和迟尧见面会是什么场景。有无数种可能,但不管哪一种,至少也该在她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可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和他在这种场合下,毫无征兆地再次相见。
更离奇的是,她刚刚才目睹了一群姑娘走进他身后的vip包厢。
尤枝觉得后背都僵了,一时间什么动作都做不出。
迟尧的两条胳膊搭在玻璃围栏上,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垂下来,衬衫纽扣敞开两粒,身形轮廓依旧挺拔修长,光站在那什么都不做,就足以收集不少目光。
她知道他如今已经小有作为,是众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可真的见到他本人,就会觉得和一般的社会精英还是不太一样。
他的骨子里,永远透着一股捉摸不透的邪乎劲儿。
这也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尤枝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好像也在看她,但又好像没看到。
好在,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就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回了包厢。
尤枝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场内这么多人,应该是没注意到她的吧,她想。
她回了回神,拿上手包去了洗手间。
她需要先冷静一下。
酒吧的洗手间不分男女,甚至没有任何标识,这样设计的意图不言而喻。
尤枝刚走进去,一个醉鬼就摇摇晃晃地过来扯她的胳膊:美女,走,喝一杯去。
一张嘴,让人作呕的酒气扑面而来。
尤枝现在没心情和他闹,比起甩他一巴掌,她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她淡淡地笑了笑:行,我带你去。
她一笑,男人魂都快给勾没了,走起路来更飘。
尤枝把他不安分的手截住,踢开了一个厕所的隔间门,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男人已经喝多了,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坐在马桶上起不来了。
喝成这样还想着占便宜,今晚就在这睡吧。
尤枝暗骂了一句,嫌恶地翻了个白眼,刚准备转身离开,门口突然出现一堵墙。
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的人就一步跨进来,反手把隔间门一关。
本来这小小的空间也只够容纳一个人,现在马桶上瘫着个不省人事的,又硬塞进了两个成年人,尤枝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他什么时候跟来的?
尤枝还在恍惚,头顶传来温热的气息。
他开口说话了。
看不出来,尤小姐还是这么喜欢刺激。
没有预想的开场白,张嘴就能把人噎死。
而且他叫她,尤小姐?
尤枝抬起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心底翻起了无数涟漪。
迟尧看到她出神,从嗓子里荡出一声低笑,怎么?尤小姐不记得我了?
尤枝敛回思绪,弯起眼睛,怎么会?
迟尧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国外浪够了,回来做酒吧老板娘?
语气里带着讽刺。
尤枝以为听错了,你在说什么?
不是么?迟尧脸上逐渐没了表情,眼睛又深又冷:既然想当老板娘,就收敛着点,别像以前一样勾三搭四,不挑地方也不挑人。
说完饶有深意地扫了一眼马桶上的男人。
你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尤枝伸手要去推门,手腕被一把捏住,本来这空间就很促狭,被这么一拉扯,她差点重心不稳地朝着马桶上那个男人倒下去。
后腰被一只手掌及时撑住。
她站稳了脚跟,整个人已经紧紧贴上了面前的胸膛,毫无缝隙。
迟尧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往下游走,肆无忌惮地停在了她被挤压着的两坨柔软上,要笑不笑地勾了下唇角。
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尤枝耳根发烫,使劲推他:你先放开!
迟尧非但没放,手掌反而收得更紧了。
到底是你喜欢玩刺激的,还是我喜欢刺激的?尤枝被勒的气有些不顺,不再挣扎:怎么?一屋子女人不够你消遣?还想来个厕所play?
说完这句话,她不知怎么的就想那个纵欲过度的弹幕。
妈的,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迟尧盯着她,面不改色,也不是不行。
他俯身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道:说不定我比骆燃还能让你爽。
尤枝快要忍无可忍,满脑子只有四个字衣冠禽兽。
他的脾气真是一点没变,说话依旧很难入耳,甚至更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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