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你把这些绣好的没绣好的,都拿去烧了吧。
烧烧了?白芍又震惊又不确定地说道。
她知道自家小姐指的是那些绣品,可是她记得清楚,那可是赵琼华想要绣出来,送给五皇子的。
从前,小姐可是从来都不让她们碰那些绣品的。
怎么突然就要烧了
嗯,烧了。绣架留下,花式和绣品全部烧了。不要留。赵琼华点点头,又说了一遍。
那些都是她过去的事,是她终究又不是她。
今生她想送给五皇子的礼物,可远不止绣品这么简单了。
*
十日后。
赵琼华早早起身,不远处的红木桌上白芍已经摆好了早膳。
白芍,你去同管家说一声,一会儿我要进宫,备好马车。
梳妆间隙,赵琼华任由白芍摆弄着各式流苏发簪,开口说道。
这段时日,她一直在琼华苑里未出门,借着上一世的记忆,她把从老太医身上学到的些许医术方法用在了自己身上。
几日下来,她的脚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也是时候去宫里会会故人了。
白芍应声,替她梳好发髻后,便直接去找了管家。
等赵琼华带着青鸢到侯府门口时,却发现朱门前只停了一辆她的马车,可许锦湘却坐在里面。
堂姐,你终于过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许锦湘一手拂开车帘,巧笑言兮地说道,仿若两个人之间不存在任何芥蒂。
赵琼华的眸子却逐渐冷了下来,她瞥了一眼旁边的管家,讽笑一声,管家可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第7章 进宫
堂姐,你今日不高兴,是不想去见七公主吗?马车上,许锦湘替赵琼华倒了一杯茶,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话题,你放心,这次我会劝着七公主,劝她不要
听着上半句话,赵琼华就已经能猜出她后面想说的是什么。
懒得继续听下去,她抬手制止许锦湘的话,无关的人罢了,不劳妹妹费心。
同装睡的人讲话,说得再多都是白费口舌,锦湘你说是不是?
赵琼华背靠着马车,一手支颐,唇边衔着一抹笑,只是她神情着实淡然,衬着反常的笑意,看得人心里发怵。
这句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谁。
姐姐说的是,只不过七公主被贤妃娘娘捧着长大,虽是骄纵了些,但你也别同她计较。毕竟你们还是表姐妹。
许锦湘讪讪一笑,只作不知,从马车暗格里拿出一个已经绣好的荷包,放到赵琼华面前,这是姐姐之前找我绣的荷包,都是按照姐姐要求绣的,还希望你不嫌弃。
虽在面上好言劝着赵琼华,但她心里却忍不住地犯嘀咕。
她听得清楚,方才赵琼华亲口说七公主是不相干的人。尽管那晚在竹安堂,她就感觉到赵琼华与往常不同,甚至还有种她所熟悉的感觉。
但七公主可是五皇子的亲妹妹,爱屋及乌,从前赵琼华对上七公主,从来都是忍让过去的。
可如今她这态度难道五皇子不合她心意了?
这不可能,许锦湘摇摇头,下意识否定了这种情况。以这两三年时间,赵琼华对五皇子的痴迷程度,她是绝不可能自己放弃的。
辛苦锦湘一直为我着想了,这个荷包确实是我一直想要的样式,只可惜我自己绣不出来。
赵琼华睨了一眼沉思中的许锦湘,随口应了一句后便自顾自拿过荷包,前后细细看着。
月白色的荷包,两面都绣着大小不一的合欢花,旁边还绣着一只仙鹤。
上辈子,她为了送五皇子礼物,硬是去学刺绣,结果学艺不精,绣出来的东西不能看。她便只能托许锦湘帮她绣一个。
上一次她拿到这个荷包,满心欢喜,更是离不开许锦湘,只是如今再来看
啧,看来从前她不仅绣工不行,就连这审美都不怎么样。
姐姐喜欢便好。见赵琼华把荷包放到身上,知道她喜欢,许锦湘暗自松了口气,柔柔笑道。
嗯。
一字真言回了许锦湘,赵琼华便斜靠在马车上,闭眼假寐。耳边只传来马车走动时的车轱辘声。
镇宁侯府离皇宫不远,不到一炷香时间,马车便稳稳停在宫门前。
赵琼华踩着步梯下了马车,站在宫门前,抬眼望向皇宫。
放眼满目的宫阙巍峨,红墙绿瓦,苍穹之下,也只有皇宫最为尊贵肃穆。
只可惜,最后还是落到了五皇子和许锦湘的手里。
郡主,那小的就先回府了。等您和二小姐回府,小的再来接您。
赵琼华要在宫中小住几日,便没让府里的人守着马车等在宫门处。只是没想到计划有变,许锦湘也要陪七公主住几日。
等等。赵琼华喊住小厮,吩咐道:回去你同小张管家说一句,让他按着我的规矩,再改一辆马车出来。
小张管家便是赵琼华出府前,在镇宁侯府门口遇到的管家。他父亲有事回乡后,管家事务便暂时交给了他。
小厮先是一愣,下意识看向面前的马车,而后赶忙点头,郡主放心,小的记住了。
赵琼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带着白芍和青鸢径直进了皇宫。
许锦湘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马车,咬唇犹豫了几分,也快步追了上去。
行至御花园时,见四下无人,许锦湘才开口。
姐姐方才说再改一辆马车,是不喜欢这辆了吗?她走在赵琼华身侧,眨眨眼,一副为赵琼华考虑的模样,外人若要知道了,只怕又会说姐姐铺张浪费了。
外人议论?
赵琼华好笑,你不说我也不说,马车外面看起来都一样,谁能知道是我又改了一辆呢?
左右这是她的私事,坊间传闻多为京中的风流韵事,吃穿用度上只要不离谱至极,也鲜少会有人谈论。
而且她顿了顿,微微侧头看向许锦湘,我和妹妹也不是次次都能像这次一样同行,多一辆马车,总归都是有备无患的。
前世她只知道公中在许周氏手里,却没想到她们母女二人已经把镇宁侯府看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今日许锦湘上她的马车,十分理所当然,想来这也不是第一次的事。
马车内虽还是按照她的规矩布置的,但她看得出来,里外东西全部都换过一遍了。被许锦湘用过的东西,她也不想再要了。
而公中之事她也得从长计议。
许锦湘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蓦然攥紧双手,而后松开,姐姐这话就同我见外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都是不分你我的。
赵琼华心里的小人翻了个白眼,许家想把侯府整个拿捏在手,有她无她一个样,自然是不分你我的。
琼华,你怎么进宫了?
还没等到赵琼华开口,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语气熟稔,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欣喜。仿佛见到赵琼华是一件值得雀跃的事。
赵琼华先是一愣,听出那人是谁,她循着声音望过去,便看到五皇子朝这边走来。
一身玄青色衣袍,衬得他风骨挺立,如谦谦君子一般。常年不变的,还有挂在他脸上的笑意,待人亲和。
在皇帝的几个皇子当中,他看起来是最亲和的一位。
你进宫怎么也不提前差人来讲,我好去宫门接你。
五皇子快步走到赵琼华身边,同她保持着三步的距离,温声说道。听起来虽像是责怪,但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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