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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昼在陆深桌上找到了一袋药。
陆深倒是没撒谎,他确实是去过校医院的。只不过取药单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五天前。
再看里面的药,只有一盒胶囊是拆过封的,被挖走了一颗。剩下的崭新如初,开都没开过。
池昼找到退烧药,又泡了一袋校医院开的沖剂,摁着陆深的头逼他把药吃了。
吃完药,陆深顺从地瘫回了床上,看着池昼弯腰给他盖好了被子。
池昼準备起身的时候,陆深叫住他。
“池昼。”
池昼紧张兮兮地问:“怎麽了?你很难受?”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陆深的脸有点红,眼眶也泛着浅淡的红。
他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麽关心我有没有吃药?”
池昼没明白他这个问题什麽意思,但他想起陆深病恹恹的样子就忍不住生气:“你趴在那里一副要死了的样子,还不让人关心了吗?”
“出门不带伞生病不吃药,你要当神仙啊?”
池昼直起身来,走到阳台口,把宿舍窗帘拉上。
光线被隔绝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外面雨声绵绵,潮湿四处氤氲。
“池昼。”陆深又喊了一声。
池昼应道:“在,怎麽了?”
池昼听见床上躺着的人极轻地叹了口气,混杂在雨声里,像是错觉。
“你又不喜欢我,不要对我这麽好了。”
陆深闭上眼睛,“你回去吧,谢谢你。”
又是谢谢。
池昼从来不知道陆深这麽有礼貌,跟他说一次话就能收到一百个谢谢。
池昼在原地站了很久,纠结再三后,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麽,但床上陆深呼吸均匀,好像已经睡着了。
他最后还是闭上了嘴,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小心地关上了门。
回到宿舍,他像洩了气的皮球一样,后知后觉地辩驳道:“我又没有……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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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钝刀
陆深的病渐渐好了起来。
自从那天池昼摁着他的头逼他吃药,他就会自己按时吃药了。好像比起医院开的药,池昼来一趟更像灵丹妙药。
阴雨连绵的天气仍未偃旗息鼓,反而有加重的迹象。潮湿的气息蚕食着天花板,留下黑色的霉点。
窗外雾气弥漫,阳台的玻璃窗门上凝满了水珠,没过多久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泼洗干净。
好在后来陆深记得带伞了,再也没有需要池昼撑伞一起走的时候。
再加上他病好了,池昼又找不到新的话题可以说了。
陆深又像最开始那样,拒人千里之外,谁也不敢凑上前。
池昼几度试图上前都没能成功开啓话题,只好埋头干活。
他一边调整参数一边想着,陆深真是有够狠,说句话能死一样。
烦得他在实验室操作激光切割机时差点忘记戴防护眼镜。
幸好有人一把拽住他,拽得他直接往后踉跄了一大步。
回头一看,陆深正沉着脸,手上拿着一副防护眼镜:“眼睛不要了?”
池昼这才惊觉自己忘记戴防护眼镜了,接过防护眼镜说了句“谢谢”。
看着池昼穿戴好防护装备后,陆深才回到了原位。
池昼见陆深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赌气似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怎麽不直接让我瞎了。”
表白墙:【OMG我校两位内部消化的草是分手了吗?最近都没看到他们走在一起了】
下面有评论说:
【我看到了,但是看起来不熟的样子,感觉是分了】
【啊啊啊?我一直以为他俩的传奇故事能载入校史呢】
【我一直信奉的真理就是爱情还是别人谈的好……草,为什麽别人谈的也会分啊!】
这个讨论直接成了校园热议话题,尽管池昼没有刻意去看,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一点风声。
他和陆深算分手了吗?
但是好像……也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这麽多年来,池昼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取向。
喜欢他的人很多,可除了陆深,从来没有男生跟他说过“喜欢”。
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池昼也不是没有拒绝过别人。
只是,从来没有一份“喜欢”让他感觉到分量这麽重,沉得他不知如何回应。
长久以来,跟陆深成为朋友几乎要成为他的执念,他从未想过……另一种可能。
池昼难得地翘了一整天的课,实验室也没去。
但他也没去其他地方,而是在宿舍里呆了一整天。
他在宿舍里没做别的,就是在搜索一些资料而已。
一些他听闻过,但从来没有仔细浏览过的资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