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准备要走,早早就开始收拾行囊。
叶凤阳习惯将事情早早安排下去,苏沉缺什么少什么都在随手处,整日都看不见仆从的影子。玄青一来接过朱老管家的职权,随口吩咐的井井有条,几十个人在院子里进进出出也没什么声响。
“山庄封门了。”叶凤阳出门回来依旧一尘不染,手里托着一只鸽子,问到:“之前伤你那人我们带回去,不过,雁雪城这里主上怎么想?”
苏沉摇头:“不要牵扯精力,回山庄后,再派人过来慢慢安排。”
叶凤阳从竹筒里取出纸卷,将信件递给苏沉,“还有一个消息,华山密传。”
苏沉细看信封,笑了,“是师叔的笔迹。”他含笑拆开信件,展开信纸,只看一眼,笑容就收了。
“主上?”
短短几行字,苏沉将信件认真看了几遍,迎着叶凤阳担忧的目光,慢慢放下信纸:“没事······没事,师父他······”
“下山了。”
叶辞出关静悄悄的,下山也静悄悄的,只在临走前见了苏衡和几位长老,浅浅吩咐一句:“接苏沉回山,继任少宗主”。
他一路走得轻巧,江湖上也没有动静,华山众长老不管心里如何滔天骇浪,依照吩咐派出弟子来迎。
苏衡字里行间没有露出情绪,只叮嘱他尽快回来,不要在路上耽搁。
苏沉收回神思,将信纸折了揣进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不到伯瑜了,明日就走。”苏沉起身更换衣衫:“我先去交接,今日可能晚些回来。”
叶凤阳为他披了件厚实大氅,顺手又将那块鲤鱼玉佩为他佩上。
天色暗沉下来,府衙的灯火一盏一盏亮起。
“大略这些事。”
苏沉一袭黑衣端坐案前,声音清清冷冷,这句话一说完,身边众人仿佛学堂里先生终于结束了提问一般,气氛轻松起来。
徐主簿这时走上前来,问道:“春耕已经耽误了,城里平抑粮价之事······”
苏沉抬手一按,止住话题,“解除封城便可。商队进不来,物价必然要涨。至于是杀人还是强压,要问你们主君。”
“侯爷?”徐主簿将目光转向杨尧,后者拄着桌案偏头看苏沉已经好一会儿了,眉眼弯弯,神思不属,手中掌心大小的令牌在桌子上翻滚把玩。
咔哒、咔哒、咔哒······
“侯爷?!!”徐主簿声音又拔高一度。
咔!
杨尧握住令牌,回过神来,面不改色:“此事不急,等荀先生到了再议。”
徐主簿无话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家主君的心思能耐都在战场,是真的不喜欢城中庶务,像他身处这样的位置,才能明白朱老、苏沉这样的角色有多重要。
荀珍能来,自然很好。苏沉要是不走,才是更好。
徐主簿心底叹息一声,向苏沉折腰行了一礼。
苏沉一怔,起身,回礼。
加班会散去,杨尧站起来,活动肩膀,侧头对苏沉笑:“吃个宵夜再回去?”
苏沉也笑:“天色不早,将军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不成,”杨尧捞过大氅,细心给人披上,看到苏沉腰上锦鲤玉佩,调侃道:“我岂敢让你饿着肚子回去?”
杨尧本是比苏沉高出两指,可苏沉这两个月似乎又长高一点儿,如今身高差距已经不太明显了。
苏沉不再推拒,杨尧自去后堂换了一身衣衫。
深色交领衣衫,腰封极紧,蜂腰猿背,一览无余;惯常高束成髻的发尾散落下来,束成鎏金冠,插了流云簪,一身锋锐倒是削减了去,更显英武之姿。
“如何?”杨尧抛着他手中的令牌,挑眉问。
是挺意外的,只不过大晚上穿成这样?
“你这是······逛花楼去?”苏沉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沉以为杨尧会借故岔开,没想到杨尧反倒很认真:“不是,给你看。”
苏沉不料他这么说,握住茶杯的手一紧:“侯爷此话何意?”
“我就是觉得······”杨尧凑上前来,靠在苏沉案上,两个人凑得很近,呼吸可闻,一团热气扑上苏沉侧脸:“你应该喜欢这样的。”
苏沉眸色深深,静静看着他,忽然莞尔一笑:“侯爷莫要拿我打趣了,我们走吧。”
说罢率先起身。
杨尧跟着站起来,不在意地笑笑,声音很低,但能让苏沉听的极清楚。
“这都没反应,是吃的太饱还是不行?”
苏沉:“······”
“将军诚心请我吃饭吗?”
“你饿?”
“饿!”
苏沉和人亲近时候喊侯爷,礼貌疏远时候喊将军。杨尧心里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