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自救无望 > 12-125 就这么死了,有点亏(修)

12-125 就这么死了,有点亏(修)(1 / 2)

('阿多尼斯悠悠转醒。

休息室内很安静,身边是另一道不太平稳的呼吸。

和时文柏同床睡得次数多了,阿多尼斯已经熟悉了哨兵的存在,醒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动了下腿。

确认义肢还在,他才抬手把时文柏拢在他眼睛上的手掌拿开。

视野立刻被蜜色的皮肤占据。

他又睡进时文柏怀里了……

阿多尼斯坐起身倚在床头,生物钟混乱让他还有些懵。

打开光脑,时间已近中午。天已经完全亮起,阳光透过舷窗窗帘,在墙壁上投下大片光斑——因为哨兵贴心的遮光服务,他没能在天亮的第一时间醒来。

但是不可否认,昨晚他既没做噩梦,也没有半夜惊醒——睡得很好。

哨兵侧躺着,还在熟睡,阿多尼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起身往浴室去。

镜子里照出他的脸,脸颊上的那道伤已经愈合,留着浅浅的一抹红,不疼,只是用湿毛巾擦过的时候还有些麻木。反倒是他为了避开伤口、选择侧睡,在另一边脸颊上压出的印子更明显一些,在无声地提醒他,昨晚睡得有多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抿紧嘴,又想起哨兵的那个苦笑。

或许可以……

虽然,哨兵只是为了向导素,才对他百般顺从。

他想要一直享受这样温暖安稳的睡眠,就得控制好提供向导素的量和频率,不能付出太多。

也许,可以让时文柏再靠近一些……?

水池清空,乱七八糟的思绪也跟着一起消失,阿多尼斯洗漱完毕,稍微梳理了一下头发,走出浴室。

“唔……早上好?”

床上的哨兵也醒了,眼睛水汪汪的,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阿多尼斯困惑地皱眉,问:“你昨晚做什么了?”

“你觉得我做什么了?”

时文柏支起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枕了一晚的手臂发麻,他小幅度地活动着,一边解释道,“头疼,睡不好。我可是乖乖听您的话,未经允许,不会偷亲您的~所以就算头疼也默默忍着……好不容易才睡着,您就起床了……”

他裹着被子往床边挪,“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赏我个早安吻吧?”

算盘打得响,阿多尼斯不为所动,直朝衣帽间去。

昨天发生的好几件事都需要收尾,尽快处理完,他才能安心回帝星去。

这艘舰船不是他的,休息室面积很大,衣帽间却有些狭小,只用一块厚重的布帘充当门,阿多尼斯感觉自己伸手穿外套都会撞到两边架子。

阿多尼斯控制着动作幅度,解开睡衣扣子,视线从整齐排列的衬衣上扫过。

“穿暖和点~”哨兵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阿多尼斯回头。

时文柏的额发和鬓角处的发丝沾了水,站在衣帽间的门口,撩起门帘,单手撑着一侧墙壁,一副将小隔间堵得死死的做派。

他穿着上次阿多尼斯“征用”过的同款背心,手臂上的肌肉因为撑墙的动作隆起,肩带被吊起,从宽松的袖口处露出清晰的胸肌外轮廓线。

“你没事做了,”阿多尼斯道,“还是说没衣服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上臂,“昨晚您枕在这儿睡的,我来问问,您对这个枕头还满意不?”

阿多尼斯不用猜就知道他接着一定是想要“向导素”,瞥了他的手臂一眼,没接话,手往衣架伸。

时文柏不觉得尴尬,也没有非礼勿视的念头,看着向导把睡衣的上衣脱掉,雪白的长发披散,挡住了阿多尼斯背后的肌肉线条。

向导那冷冰冰的金色眼睛又看了过来,眉头微皱,像是在问“你在看什么?”,偏偏他的脸颊红红的,削减了锐利感。

时文柏没忍住眯起眼睛笑了。

“?”

阿多尼斯不知道他在乐什么,把衬衣换上,扣上最下方的两颗扣子,随后用手把被衣服压住的头发撩出来。

衣帽间太小,不好操作,阿多尼斯正准备开口让时文柏让开,哨兵伸手拢住他拨弄出的头发。

时文柏动作轻柔地一撩,发尾成功从衣服下脱身。

蓄了长发后,阿多尼斯一直都是自己护理和做造型,即使有的场合会用上造型师,他们也不敢直接用手抓他的头发。

陌生的感觉让阿多尼斯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做坏事!”

时文柏在向导发作前张开双手手掌,示意自己没有把向导的宝贝头发扯下哪怕一根。

一口气憋在了半道中,阿多尼斯眉头紧锁,转身面对时文柏,“你到底要做什么?”

“嗯,就……”

时文柏没想太多,就是想和阿多尼斯接触,忍不住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刷存在感。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自认为对向导已经很了解,心知如果找不到“合理的解释”,阿多尼斯肯定又要“生气”。

思索几秒后,他用常用的欢快语调说:“给点向导素呗?”

阿多尼斯脸上闪过一丝了然,抬起手臂,食指朝他伸过去。

时文柏看着逐渐靠近的雪白手指,心跳乱了节奏。

他比阿多尼斯要高一些,却觉得被俯视的是自己。

“诶……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指尖出乎哨兵意料地戳在了他的脸颊上,时文柏刚想说话,就被阿多尼斯用手捂住了嘴。

脸颊的软肉被挤压变形,时文柏吃痛地皱眉。

“索取之前,要想想自己能付出什么作为交换。”

阿多尼斯向他靠近了一步,大半身体被哨兵的影子笼罩,金瞳暗了几分,“我不介意养个暖床的,前提是,你得令我满意。”

“唔~”

时文柏眼睛一亮,小幅度点头。

阿多尼斯这下想起昨天人道主义安抚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安莱的表情眼熟了——和时文柏现在的表情有八成相似。

刚生出的一丝暴虐消散,阿多尼斯松开了钳制时文柏的手,沿着哨兵下颌的线条往他的耳后摸,给了一点点向导素。

“我今天有工作要忙,你自己找事做。”他抬脚踢了下时文柏的小腿,“现在,让开,我要换裤子了。”

“收到~”

时文柏往后退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不疼了,心情超好,他想起了被自己遗忘在临时居住区的行李,那里还有属于阿多尼斯的几件衣服,“那我一会儿去把我们之间住的房子收拾一下,中午回来找你!”

“已经中午了。”阿多尼斯道。

“是吗,那我们睡得还挺久的哈……”

时文柏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很快重振旗鼓,“我收拾东西很快的,您别抛下我偷偷走了,我会伤心的。”

阿多尼斯白了他一眼,拉起衣帽间的门帘。

收拾好后,阿多尼斯在佣兵小队长的护送下,从舰船抵达了行星首府。

琼已经在行星总督办公室里等候多时。

“……居住区共有三千一百七十九人,除去参与行动死亡的八十二人,以及在居住区边缘受到炮击波及死伤的三百零二人,都已经经过初步核查。”

琼将执法者小队一早晨的工作成果交给阿多尼斯,“公司工匠小组也有两人牵扯其中,没有受伤。”

那两人先是受了惊吓,又着了凉,回到小组所在的舰船就生病躺下了。

“希望重工的工匠之一,提供了大量情报和证据,她希望她和家人能得到公司的庇护。”琼呈上奚杉翊的手稿,“但欧文动手狠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家的旁支们不屑于和劳工们住在一起,零散地居住在恒星系内其他行星上,欧文之前的行动把他们全部抓住了,奚杉翊的家人也在其中,此时此刻,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琼皱眉道:“剩下的一半内容,恐怕不太容易得到。”

阿多尼斯来了点兴致,“是关于什么的?”

“数据造假、恶意侵占,走私军用物资……”琼分析道,“我看过了,只是分公司的数据,想要一击把希望重工打死比较困难,但可以用在谈判桌上,换些好处。”

“看来管理这个恒星系的奚家旁系,确实很没水平。”

商场上,没有公司是白纸,赢家通吃。把会接触到公司核心业务的岗位安排给一个道德感高的员工,是一开始就不该犯的错误。

阿多尼斯放缓语调,喝了口茶水,“命令是欧文下的,执法者小队的九成是他私人招募的。死人不会说话,把欧文和我们撇清关系,接着该做什么做什么。”

琼等阿多尼斯说完,又道:“拜尔斯少将的副官发了一条消息出去,执政官很快就会做出反应。”

自从上次在联公约处吃瘪,阿多尼斯就在议会每个重要人物身边安插了眼线,时刻汇报消息,与他同行的拜尔斯的队伍自然也不会放过。

他原本是做好了接一场硬仗的准备,不过那次酒会,他看奚嘉对古斯塔夫的表现不像装出来的,考虑到安莱·拜尔斯和奚嘉的关系,之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波。

“嗯,时机到了,是时候返程了。”阿多尼斯拿起奚杉翊提供的一叠手稿,“顺便,回去看看这些东西能为我换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的,这就去安排。另外还有一件事,几个小时前,阿芙拉·威利女士和老威尔科特斯先生在宅邸花园里吵了一架。”

阿多尼斯的手指一顿,“又闹离婚?”

琼把整件事简略地汇报给了阿多尼斯,最后,补充道:“……老威尔科特斯先生被打了一巴掌。”

“给他送点补品去。告诉他,要离早点离。”

阿多尼斯翻看着手里的纸张,轻描淡写道,“马上换届选举了,别拖着,最后给我添麻烦。”

“是。”

...

泛人类星际帝国,核心区,母星·人类帝星。

这里的气候经由行星环境改造,四季如春,宏伟的宫殿建筑群坐落在茂密植被和澄澈湖泊之间。

作为执政官,奚嘉的办公室在帝星最好的观景点。

办公室的墙壁上贴着墙纸,勾画精美的纹样是帝国成立之初传承下来的,现在看已经有些过时,屋内陈设整洁有序,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花香,香味来源于帝星温室花园内栽培的鲜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嘉正惬意地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喝着附庸于帝国的外星种族酿出的美酒,欣赏着最近才收入囊中的名家画作。

他心爱的哨兵古斯塔夫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侧,任由他把玩着手指。

今天虽然是工作日,日程上的事项都已经处理完毕。如果没有突发事件,他一整天都可以和古斯塔夫腻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满足的了。

奚嘉心情颇好地又喝了一口酒。

“阁下!出事了!”

他的助理惊慌地推开门。

喊叫声在哨兵听起来有些过于响亮,古斯塔夫小幅度地皱眉,视线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地毯。

“康塔,谁允许你直接闯进来的!你需要重新去学一遍礼仪吗?”

奚嘉面色不愉,如果不是顾及新地毯和四周的画作,他早就把酒杯掷过去了。

“慌慌张张地像个什么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放下杯子,看着康塔紧张地在原地站定,才道,“出什么事了?”

康塔急切地说:“阁下,刚才我们收到了拜尔斯少将的副官传来的消息,说是威尔科特斯阁下在行星H-06遭遇了刺杀。行刺的是希望重工在行星上的雇员,家族旁支也有参与。目前恒星系已经被下令完全封锁了。”

奚家听前几句的时候还觉得正常,听到有旁支参与刺杀时就忍不住睁大了眼,等到“完全封锁”这几个字一出,他脸上的惊讶毫无遮掩,下意识脱口道:“什么!”

一直在走神的哨兵也悄悄集中了注意力,认真听康塔的话。

“威尔科特斯阁下关押了不少人,还收缴了舰队的大量武器装备。宣少校的消息还说,他们的通讯受到了限制,让我们不要随意回复他,以免被抓住破绽。”

康塔谨慎地说:“我试着联系过驻守在那里的奚承望先生,没有收到答复。”

奚嘉放开了古斯塔夫的手,从沙发上站起身,背着手左右走了两步,斩钉截铁的说:“查!查寰宇矿业这两天的动向,他们的私人武装有没有往H-06去。”

奚嘉上任执政官后的第一把火,就是促使军部议会通过[殖民地风险管控]决议。

自那时起,寰宇企业能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并以区域维和为理由,进入企业分部所在的行星,进行安保等工作。

希望重工作为帝国的军工巨头,分部众多,此外,巨企扩张私兵需要大量的武器装备和武装人员,希望重工一鱼两吃,赚得盆满钵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名下的寰宇矿业占据了能源和矿业生产的大半市场,私人武装和一般的巨企比起来,只多不少。

奚嘉沉稳的态度让康塔稍定了心神,他点头道:“这就去办。”

“你现在立刻就近从公司分部调一支小队,去H-06调查,名义上就是希望重工的例行巡查,表面功夫做足。”

奚嘉停下脚步,“还有,再调一支公司的步兵,带上引爆器。如果……阿多尼斯真的要和我们撕破脸,就把那里的恒星炸了,让他,永远,留在H-06。你明白了吗?”

恒星爆炸,整个恒星系内的行星都会受到冲击,死伤人数不会局限于一名两名。

古斯塔夫猛地抬头,眉头下压,仅剩的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颈环上的指示灯变红闪烁。

即使是帝国的几次物种净化行动,也只是炸毁了目标所居住的行星,没有对恒星动手。

康塔提醒道:“拜尔斯少将他们也在那里,如果提前通知少将撤退,恐怕……”会走漏风声。

奚嘉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多管闲事,护送任务本就有风险。那里临近帝国国境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意思是准备让拜尔斯也陪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遵命,执政官阁下。”

康塔没想到奚嘉会这么狠,暗自咬牙,应下了这可能会被拜尔斯家追责的苦差事。他不敢耽搁时间,鞠躬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奚嘉站在原地又思索了一会儿,正准备往办公桌走去,余光瞥到了古斯塔夫脖颈上的红光。

他脚步慌乱地转身,眼中满是关切,“塔沃,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古斯塔夫扭头避开了奚嘉的手,偏长的蓝色发丝挡住了哨兵脸上的表情,奚嘉只能看到他抿紧的嘴。

几乎是同时,奚嘉那双棕色的眼就冷了下来。

“好吧,我该先让你自己缓一缓,你自己,嗯,正好我也有事要忙。”

奚嘉露出一个笑容,顺势眯起眼,遮掉眼中的冷意,“如果真的很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他用力按住了古斯塔夫的肩膀,另一只手不顾哨兵反对,捏住了哨兵残缺的左小臂,拇指在凹凸不平的疤痕上轻扫。

“我爱你,塔沃。”他俯身弯腰,低语道,“除了我,没人能照顾好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行星H-06,集中居住区。

时文柏哼着小曲儿,步伐轻快地走在居住区房屋之间的小道上。

阿多尼斯“接受”他了,如果一切顺利,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能和自己喜欢的向导腻在一起。

一想到自己每天都能看到那张漂亮的脸、闻到香喷喷的向导素、还可以体验超爽的性爱,时文柏就难掩笑意。

即使这一路上夹杂着细碎冰晶的冷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也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走过一个弯,遇到了切斯特。

切斯特的整张脸像是装了衣服后被抽真空的压缩袋,看上去老了好几岁,见到时文柏的时候,愣了好久,才有气无力地抬手挥了挥。

“柏小哥……”切斯特的嗓音比风声还破碎,“这就已经是‘明天’了啊。”

天亮之前,他们在一起喝酒,那时,他还说希望明天能再见到时文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确实见到了,又觉得恍如隔世。

时文柏扶了他一把,找了能避开冷风的角落。

时文柏没有嗅到血腥味,这意味着切斯特的身上没有外伤,可他精神萎靡的样子,明显是遇到了什么。

“怎么了?”

“都死了!他们、他们都死了……那里……好多人……”

他在执法者那里供出了他知道的,所有和里德有关的消息,成功活着离开了那里,然后他就没忍住跑到了小吃街的旧址看了一眼。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一早的时候杉翊面露难色。

炮击事件发生后,所有的武装人员都被安排到护卫和审查岗位上了,小吃街没人打扫,还保留着爆炸发生后的原样。

因为行星气候寒冷,尸体和残肢没有腐败,红的筋肉、黄的脂肪、白的骨骼,氧化发黑的鲜血冻结在青白的皮肤上,有几个比较完整的脑袋上还能看到无措的睁着眼的表情。

都是切斯特认识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切斯特抖了下,像是才从噩梦中醒来,捂着嘴干呕几下。

时文柏理解切斯特的难受,不过,在战场上泡久了,他早已对尸体脱敏,夜里没能把那些人从酒精中唤醒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想到了现在的结果。

他自认不是个同理心爆棚的人,也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于是伸手拍了拍切斯特的肩膀,道:“节哀。”

切斯特哽咽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谁知道呢。”

时文柏小声嘀咕了句,心思已经飘远。

他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气氛,但又不能劝切斯特这个普通人单枪匹马去为朋友报仇,论关系,他和那些死者也不熟……如果切斯特愿意出钱雇用他,他倒是可以试试再干一票。

不过切斯特也没指望他能给出安慰或是建议,成年人的崩溃即使是外露,也只会出现一小会儿。

切斯特双手攥拳搓搓热,吸了吸鼻子,道:“你也是寰宇矿业的,对吗?”

时文柏踢开地上的一小颗石子,低头笑了,新上任给寰宇矿业大老板暖床的,也是寰宇矿业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是吧。”他说。

切斯特:“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先说说看。”

“能帮我把这个……”切斯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送给杉翊。”

银灰色的,容易粘毛的材质,被仔细装在一个大小合适的塑料封套里,袋口用彩色的缎带系了一个左右对称、十分完美的蝴蝶结。

“是我用水晶石做的一条手链。”

时文柏没法用精神力探查,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手链,没有伸手接,问:“她不就住在这一片吗,为什么不自己去送?”

“她离开了。”

切斯特露出遗憾的表情,把先前发生的事仔细地告诉了时文柏,从他被杉翊牵着手跑远、到他早晨在杉翊的房间里醒来,再到今早接受的审查。

时文柏不赶时间,听完了他的故事,兴致勃勃道:“哦,所以你喜欢、嗯,暗恋她。她进了首府就没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切斯特点点头,“我去首府打听,执法者说她乘舰船离开了,因为有很多人护送她离开,所以那个执法者记得很清楚。”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应该是回H-02了,她的家人在那里。”

切斯特叹了口气,说:“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希望重工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寰宇矿业……寰宇给了更好的合作合同,我可能也要走了……

“我想你可能还会在这里待一会儿,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把礼物转交给她,不行的话就算了……昨天晚上,谢谢你给我们的预警,要不是你,我也死在那里了……”

之前那些欣喜和愉悦如同虚幻的肥皂泡,飞得很高,最终在风中“啵——”得一声爆开。

时文柏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

屋檐下两个成年男人并肩而立,沉默着,看着冷风中的冰晶逐渐化作更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

“你的那个…”切斯特突然开口,“你办公室恋情的对象,你们在一起了吗?”

“都说了,不是办公室恋情。”时文柏垂眸,“没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拍肩膀安慰的人换成了切斯特,他感慨道:“那也要抓紧现在能见面的机会,早早表明心意,总是等啊等啊的……就会像我,哪天一场意外,想说的话,就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时文柏的手指敲击着裤子的侧边裤缝,“……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如果、如果一个人没几天可活了,是不是不打扰他更好。”

“你要是真觉得不打扰他更好,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切斯特眼睛一睁,用力拍了下手,“对了,跟我来!”

“怎么?”

“我给杉翊做完手链,水晶石还剩一大半,送你了,你总不能干巴巴说几句话就算告白了。”

切斯特说完,才想到追问:“你在矿区做过工,会石雕吧?”

“当然。”

时文柏未觉醒的那几年,跟着尉天宇学了很多。矿区做不缺的是石头,石雕既能消磨时间,也有成就感。

他笑道:“你让我学你做手工送礼就算了,还是用边角料?”

“什么边角料,你知道那水晶有多大吗,而且,它真的特别好看!哥发誓不骗你,骗你我以后喝的酒都是假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切斯特拉起外套兜帽,冲进大雪中。

时文柏想起地下遗址里的那个立方体,心中有了打算。

阿多尼斯当时就很想要,如果用漂亮的水晶石给他雕一个,他肯定会喜欢的吧?

“快点跟上!”切斯特喊道,“这雪,嘶,要冻死我了……”

切斯特喊话的语气和雪中朦胧的身影,像极了尉天宇,时文柏双手合拢,朝手心呼了口热气,迈步跟了上去。

...

窗外大雪纷飞,天空被厚重的云撑满,灰蒙蒙的。

阿多尼斯忙完了所有要处理的事。

办公室里有供暖,但他手边的茶水也已凉透。

他向后靠坐在椅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腿末梢泛起隐约的疼痛,像针刺,又像是指甲抓挠过后的钝痛。比之前更加明显。

以往只要忙起来,他就能把身体的不适抛到脑后,但这次,用惯了的方法失效了。

“是睡眠太少,还是着凉了?”

阿多尼斯小声嘀咕着,手抚上酸胀的大腿,用力按压。

也有可能是义肢链接时间过久了——他从下遗址到现在,只短暂地在洗澡之后稍微卸下义肢清洁。

阿多尼斯用力推了一下桌沿,办公椅往后滑了一段距离。

他伸长手臂,手指钩住裤腿向上卷起,一直翻过膝盖位置,露出大腿皮肤和金属的链接处。

动作轻柔地取下义肢靠在一旁,阿多尼斯仔细检查着,皮肤没有红肿,也很干爽,但腿部肌肉有强烈的疲乏感。

止疼药有镇静效果,对精神力也会造成干扰,他很少吃,外用的药膏又总是有股难闻的味道。

阿多尼斯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从记忆里翻出时文柏上次帮他揉腿的手法,试探着轻揉了几下。他的手指不暖和,大腿上的皮肤比指尖更冷,两者互相接触,感觉很麻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效果没有上次那样的立竿见影。

阿多尼斯又按了按,“还是差点什么……”

另一条腿疼得不厉害,他懒得再做无用功,将义肢重新接好。他无视肌肉的抗议,站起身,走了几步来到窗边。

地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积雪。

办公室窗户的密封性很好,隔绝了呼啸的风声,雪花盘旋着落下的画面因此显得格外静谧。

阿多尼斯虚望着窗外,永恒也从精神海里跑了出来,站在他的肩头。

“很久没见到这么大的雪了。”阿多尼斯自语道,“帝星的景色很美,连着看几年也是会腻的。”

永恒展开翅膀,兴奋地扑扇了一下。

阿多尼斯受到量子兽的情绪影响,勾唇笑了,“想去玩雪?”

永恒绕着他飞了两圈,在向导精神力的覆盖范围里一个闪现,出现在了窗玻璃的另一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片的雪花立刻就把黑白相间的羽毛团子裹成全白,永恒不服输地摇头振翅,然后,气势汹汹地被风吹着打了几个滚。

阿多尼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精神力向外探,门外站着的是琼。

“进。”阿多尼斯道。

“老板,”琼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小声汇报,“执政官那边已经有了反馈,很快就会有希望重工的小组抵达H-06,以及,确认了武器情报,对方会携带引爆器。”

“引爆器?”阿多尼斯有些诧异,“安莱那边有动向吗?”

“目前只有舰队内部的日常命令在流转。”

在窗外吹够冷风的楔尾伯劳回到了主人的肩上,抖了抖,覆盖在羽毛外的一层雪花受热融化,在阿多尼斯的肩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水迹。

“奚嘉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重情重义的表现是仅供古斯塔夫的吗,还是说,完全就是演戏?

阿多尼斯叹了口气,感慨道,“是我太想当然了。”

琼说:“舰船已经安排好了,是从附近的公司分部调来的,舰队成员也都通过了背景审查。您可以随时返程。”

阿多尼斯抬腕看了眼时间。

时文柏还没回来。

阿多尼斯还记得哨兵说“别抛下我偷偷走了”,于是按下了立刻启程的心,道:“再等一会儿。”

“好的。”

琼还有一些工作要交接给已故行星总督的副手,没有在办公室多停留。

他离开后,阿多尼斯才打开光脑,给哨兵编辑了一条信息。

清脆的消息提示音在身侧不远处响起,阿多尼斯望过去,在沙发扶手和靠背形成的折角里,看到了他给时文柏的备用光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竟然没有把它带在身边?

从地下矿洞出来的时候,阿多尼斯短暂地解除了这台备用光脑的星网链接限制,在电磁波干扰后,权限自动封锁。

可能就是因为没法链接星网,哨兵才把它落在了这里。

阿多尼斯眉头微蹙,走过去把光脑拿了起来。

“是什么事耽搁了?”阿多尼斯思索着要不要个琼发个消息,派一组人把时文柏找回来,顺手把备用光脑的星网权限打开了。

出乎他意料的,信息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时文柏在断网前登录星网圈,验证了身份,此刻,重新登录的账号收到了积攒的消息。

禾舒宜:[兄弟,我的人还在等着接应你,你现在到哪儿了,给个消息。]

禾舒宜:[……]

禾舒宜:[快一周了,你还活着吗?]

莫雷:[有空的话还是来再做一次检查吧,说放弃还太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禾舒宜:[……]

禾舒宜:[急急急,你现在在哪儿,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康纳:[之前你让我联系的舰船买家,有消息了,约个时间?]

禾舒宜:[我可从来没等过一个人这么久,文柏你真的不厚道。……,我们收到消息,威尔科特斯离开帝星了,你这家伙,不会真的和他搞在一起了吧!?]

禾舒宜:[……]

禾舒宜:[从温柔乡醒来之后记得回个消息,不要忘记兄弟我啊!对了,你有没有可能吹吹威尔科特斯的枕边风?我们最近要去探索“传送门”了,需要采购大量的装备,有偿,包有偿的。]

阿多尼斯看完了这些消息。

他“认识”这个“禾舒宜”。

光脑投影的冷白光印在金色的虹膜上,没有将它们照亮,反而衬得瞳孔的深色部分更加暗沉。

他和时文柏的初见,是一场刻意的精心谋划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联公约已经不满足于将他杀死?

阿多尼斯手指用力,攥紧光脑的腕带。

心口隐痛,情绪复杂到大脑来不及处理,花了好一会儿,阿多尼斯才品出占据主导的那部分——愤怒。

他愤怒,不仅是因为遭到了背叛,更是气自己又轻易地踩入了陷阱——包裹着甜蜜糖壳的虚假谎言。

为什么没能早点察觉到?

或者说,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有遭到时文柏背叛的可能,为什么没能提前准备好解决方案,以至于在面对这些消息的时候感到束手无策。

一次又一次。

仿佛他永远摆脱不了那个没有获得关爱的童年,只能重复地体验期待和失望的循环。

即使他已经拥有了许多。

即使他自己就能过得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是他……

也会感到无助,和……恐惧。

无力改变的恐惧。

用力过度的手在发抖,像是有电流钻入了神经之间。

骨头在疼,依附其上的肌肉抽筋似地收缩,阿多尼斯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很快,这种疼痛就向深处蔓延,仿佛是把所有的内脏都拧成了一团,阿多尼斯再也站不稳,踉跄两步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姿态变换引起了耳鸣的爆发,他觉得天旋地转,即使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稳坐在沙发上,也觉得毫无依靠。

疼痛和眩晕感同时作用,整具身体的各处都在报错,大脑也跟着宕机。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摆脱情绪的干扰,从身体中解脱出来,疼痛如同被静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再次看到了蓝色和紫色的雾,以及雾中的人影。

比上一次要清晰很多。

深色的长发在她身后飘动着,发尾晕开与云雾融为一体,她金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阿多尼斯。

“安东,我很爱你,”她道,“未来也会有很多人爱你,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活下去。”

她的声音也比之前要清楚很多。

爱?

阿多尼斯沉默地注视着她,将这个幻想中的“灵魂”和自己记下的照片仔细比照。

女人的身影也静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你已经死了,唐婉慈女士。”

阿多尼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婉慈抬手,食指竖在嘴唇前,轻轻摇头。

阿多尼斯漠然地看着她谜语人一般的行为,见她不准备开口,又说:“我现在感觉不到痛,我也已经死了吗?”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萦绕在这片空间中的一缕烟,“要怎么做才能算是活着呢?”

“别去公司总部。”

唐婉慈给了他一个突兀的答复。

阿多尼斯微微愣神。

唐婉慈的表情变得很严肃,重复道:“别去总部大楼的办公室。”

她容貌艳丽,板起脸,脱去温柔的气质外衣后,眼神锐利又冷酷,又符合她在阿多尼斯心中的会抛下孩子的形象了。

阿多尼斯突然觉得,对着一个幻影输出情绪的自己很可笑。

唐婉慈去世的时候还年轻,一个没活明白就死了的人,怎么能教会活人如何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能依靠的最终只有自己。

“你走吧。你已经错过了我的人生,在走马灯的时候冒出来说这些,毫无意义……”

阿多尼斯说。

唐婉慈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云雾淡去,她的身影没有坚持多久,也同它们一起散去。

持续、令人作呕的疼痛席卷而上,牢牢箍住阿多尼斯的手脚,将他拉扯回沉重的皮囊中。

阿多尼斯用手臂盖住双眼。

...

切斯特的宿舍有些偏远,回来这段路,以哨兵的脚程也花了近半小时。

时文柏穿得不厚,在寒风和大雪中走了这么久,鼻尖冻得有些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捋了下沾了雪水软塌着的头发,站在行星首府的大门外跺了跺脚,依附在他身上的雪花抖落一地,才走了进去。

首府的工作人员都眼熟他,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时文柏三步并两步,上楼,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光线是暖黄色的,和供暖的装置散发出的热气融合得很好。

阿多尼斯和上次时文柏拿着药膏来时一样,靠坐在沙发上。

很安静。

因为沙发不是正面对着门,几缕发丝遮挡了他的侧脸,时文柏摸不清他是不是睡着了。

“……亲爱的?”时文柏放轻动作关上门,低声道,“在休息吗?”

沙发上的人慢半拍似地微微抬头,停顿了几秒才扭头看向他,“回来了?”

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表情也是时文柏经常在阿多尼斯脸上看到的那种,但哨兵的第六感告诉时文柏,有问题。

他脱掉了被融化的雪沾湿的外套,朝阿多尼斯走近了一些,把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刘海,“这雪来得太突然了,路上多耽搁了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得轻松,语气也带着几分挑逗,笑得让人捉摸不透,“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向导背对着唯一的光源,金瞳暗淡无光,嘴唇上的血色散了个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褪色后的苍白。

哨兵注意到了他下唇的齿痕,和搭在膝盖上正在轻微颤抖的指尖。

阿多尼斯看着矜贵娇气,其实很能忍,这幅样子一看就是不舒服极了。时文柏神色凝重,把试图缓和气氛的话被抛到脑后,走到阿多尼斯身边坐下,抬起他的一只手。

太冷了。

和外面的雪花有得一拼。

凉透的指尖带着微弱的颤抖,时文柏甚至怀疑自己多握一会儿,它们就会像雪花一样融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么冷?”时文柏感到心底一阵不安,于是他攥得更紧了,他搓着阿多尼斯的手掌,问,“要喝点热水吗?腿疼不疼……?”

阿多尼斯只是一声低哑的笑,道:“时文柏……”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语气自然,让阿多尼斯短暂地怀疑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消息是假的。

但他不敢赌,也不想赌。

“你就这么喜欢照顾人?”

时文柏没意识到他话中的嘲弄,仍是温和地回应:“这个问题我好像已经回答过了,不是每个人我都会这么照顾的~”

阿多尼斯抿了抿嘴,“我是特别的?”

所以需要精心谋划的套路?

时文柏感受不到向导的精神力波动。他听到阿多尼斯的话,心头升起的是突然被逼着表白的慌乱。

“那肯定,您这样的向导我这辈子可能也就遇到这一次了。”

说完,时文柏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我给你带了礼物,想看看吗?”

阿多尼斯盯着他的笑容看了好一会儿,金瞳深邃如湖面,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导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时文柏没再多卖关子,从一旁的外套内侧袋里掏出一个深绿色的绒布袋子。

他把它放进阿多尼斯的手里,“拆开看看。”

绒布表面隐约还残留着哨兵的体温,暖烘烘的,阿多尼斯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指尖。

但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注视着和哨兵眸色相似的袋子,连精神力探查都懒得做,勾着蝴蝶结的一条尾巴,打开了它。

袋子里面装着一块绚烂多彩的石头,是阿多尼斯没见过的材质,色彩斑斓,被雕刻成正二十面体的样子,拇指大小,每个面上都篆刻了精美漂亮的花纹,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阿多尼斯捏着它翻看,很眼熟,“是地下遗址里的那个?”

“对,那块大石头看着就不安全,我想给你做一个一样的。”

时文柏解释道,“这块石头很美,我就想着,也许你会喜欢。不过我很久没做手工了,一些小细节因为没有精神力辅助,不是那么完美。等回去了给你做个更好的。”

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对哨兵的“攻心计”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不用,足够了。”

阿多尼斯的指尖因为时文柏刚才的动作回温,有了血色。

他专注地看着时文柏的作品,金瞳被水晶石反射的光照亮一点点,彩色的,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时文柏在看他,看他卸下了上位者的凌厉和傲慢,露出的柔软的那一面。

时文柏见过阿多尼斯对其他人的态度,尤其是对待那个同样心思不纯的安莱·拜尔斯。

这样的差别对待,是否意味着,他对阿多尼斯来说,也是特殊的?

时文柏有些心痒痒,裤子口袋里那个硬质的盒子存在感也更强了。

“阿多尼斯……”

时文柏在心里博弈了一会儿,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第一次听到时文柏用严肃认真地语气喊他的名字。

这又是要做什么?

他告诫自己不要沉迷于哨兵营造出的梦幻泡影。

“是什么?”

他的嗓音滞涩,却隐含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期待和不安。

时文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首饰盒,缓缓打开。

“给个机会?”

——黑色绒布中嵌着一枚戒指,戒面和之前的正二十面体材质相同,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彩色光。

“我……”

阿多尼斯被光线刺痛,偏过视线不去看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再早一点,在他看到光脑消息之前,他真的会伸手接过,再给时文柏一个更加靠近他的机会。

但现在……

“我可以再给你一管向导素,”他冷冷打断了时文柏,“够了吗?你没必要再向我献殷勤。”

知足收手吧,看在之前的那些温暖上,他可以不计较那些欺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文柏的心猛地一沉,现在他有些后悔自己总是把向导素挂在嘴边了。

他急忙辩解,“因为精神力问题,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也确实没法助力你的事业,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给个机会,我……”

阿多尼斯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联公约给了你多少?”

“什么?”

“信用点还是能量币,或者,职位、舰船、星球,……向导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突然又扯到联公约了……?”

阿多尼斯的耐心见底,抬手把光脑扔了过去,“你要演蠢货演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在演……”

时文柏茫然地解锁光脑,看到了禾舒宜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他和向导之间的信任是一块玻璃,它不会自发碎裂却又是那么易碎,只需要一点外力的冲击,不论是一句话还是一次错误的举动,都能让它不复存在。

“我不是……他这是在……”

碎裂来得太突然,他和联公约的关系太复杂,时文柏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和他们没有合作了,也不是针对你……”

时文柏的手指微微颤抖,他试图抓住阿多尼斯的肩膀,但在接触的瞬间,就被向导冷冷地推开。

向导的目光依旧如冰,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痛苦,这一切都让哨兵感到窒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为你做的那些,是出于我本意,和联公约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看不出我的真心吗?还是说,你在害怕……?阿多尼斯,相信我,我不是在演,我是真的喜欢你!唔——!”

精神鞭笞精准地打击了时文柏的精神海。

剧烈的疼痛令他蜷缩起来,痛呼声从他的齿缝间漏出,口腔内侧被突然合拢的尖锐虎牙刺破,涌出鲜红的血液。

装着戒指的盒子落在了地上,戒指掉了出来,滚了几圈,掉进了茶几下方和地面的缝隙里。

“你做这些只是为了自己,想要让我感激你,想要让我感动,然后找机会杀了我……”

阿多尼斯弯腰,一把扯住金色的发丝向后发力,让时文柏抬起头。

时文柏疼得眼前阵阵发白,一时间分不清听到的是阿多尼斯的话还是耳鸣,被误解的委屈和不被信任的怒火交缠在一起,让他不假思索地回道:“你说的对,我是为自己做的。可是到底为什么,即使有我本人在你面前,你也根本不敢相信我。你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几条仇人发来的信息,却不敢相信你眼前这个人!”

时文柏咬牙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缝隙中挤出的刀,尖锐地刺进阿多尼斯的耳中,他眼中闪过一丝愠色,手掌用力掐住哨兵的脖颈,“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自以为是,自说自话地闯进来。还说什么‘喜欢’我?你不过是把自己代入我,认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真心对你!如果呃…我真的要杀你,呵……”

时文柏艰难地呼吸着,几乎是嘶吼出来。他的喉结滑动,血痕沿着下颌留在了阿多尼斯的手背上,“嗬呃…你、早就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手指用力,愤怒几乎要吞噬他所有的理智,“你以为我需要你这个‘真心’吗?”

窒息感令哨兵眼前发黑。

时文柏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有委屈、有愤怒,也有难以言喻的解脱感——反正没几天好活了,这样死在喜欢的人手里,似乎也不错?

在脑中闪回的走马灯跑过和向导缠绵的画面,时文柏突然又觉得就这么死了,有点亏。

“咳……”他的手握住阿多尼斯的手腕,微微用力,哑声道,“做吗?”

什么?

话题转得太快,阿多尼斯急促地喘息两下,微微松开手。

“做?在这里,现在……?”

“不谈真心,那只能谈‘肉体感受’了,既然你想杀了我……我本来也咳咳……没几天好活了,不如……”

时文柏露出有些癫狂的笑容,邀请道:“干死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血珠滑过阿多尼斯的手背,留下蜿蜒的痕迹,在他掐着时文柏脖子的时候,挂在他小指指根凸起的关节位置,摇摇欲坠。

直到阿多尼斯松开手,它才颤抖着往下,砸在沙发表面。

指甲盖大的红色小花盛开,细碎的声响在哨兵的耳中如同滴水进热油锅,他盯着向导的视线和呼吸一起变得炽热。

时文柏张嘴正要喊阿多尼斯的名字,手臂试探着抬起,就见向导先前愤怒的表情渐渐消失,金瞳像是蒙上了一层乌云的月亮,暗了下来。

哪怕大脑还没从精神鞭笞带来的痛苦中缓过来,哨兵多年从军练就的危机感还是让他的身体先一步反应,反手撑着沙发坐垫就从阿多尼斯的身边远离。

他下意识地朝门的方向跑了两步,视线才重新聚焦到门上,和稳稳站在门把手上的楔尾伯劳对上了眼。

跑不了。

三个字在脑中闪过的瞬间,时文柏就闻到了浓郁的玫瑰香气,冰冷带刺的枝条缠住了他的脖颈。

“你果然还在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你只是想找借口逃跑罢了……”

“我那是战斗本能,嘶——轻点!!”

阿多尼斯指尖用力,几乎要在那片脆弱的、布满向导素接收器的皮肤上压出指甲的印记。向导素越来越浓,广藿香的苦味就越来越明显,混杂着李子的酸,盛放的玫瑰多了一层陈腐的气息。

时文柏心脏狂跳,意识像是朦胧的雾气慢慢向上飘,一阵剧痛又将他扯回了现实。

看着身下的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阿多尼斯半眯起眼,俯身靠近他的耳边,道:“干死你……?你觉得我会好心奖励一个背叛我的人?”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解……”时文柏喘着粗气,正欲说话,却眼前一黑。

耳边一片寂静,五感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向导接管,疼痛骤然消失,时文柏对外界的感知只剩下触觉。

阿多尼斯的指尖在他的皮肤上划过,像是巡查领地一般,时不时停下来留下一些痕迹。

时文柏越攀越高,无意识地微微挺胸,触碰却突然停止,被屏蔽的痛觉神经重启,陡然从天堂落到了地狱,他痛呼一声,冷汗直流。

“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按在哨兵颤抖的皮肤上,阿多尼斯心底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意,“疼就对了。”

刚才他也是这么疼的。

“唔……别…呃!”

“你不是想被我干死吗?”

他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时文柏抓着他的手腕,喊道:“阿多尼斯!!”

被直呼名字的向导表情不变,继续把哨兵的五感牢牢控住,随心所欲地拨动它们之中的一两项。

“你和联公约的关系那么密切,肯定知道他们之前对我的刺杀行动吧?”

翠绿的虹膜收缩,中央的瞳孔随之放大,时文柏躺在地上,听得到阿多尼斯的话语,但身体不能在大脑的控制下作出反应,只有刺激之下的低级反射。

“那你知道,在废弃的地下矿道里东躲西藏,没有食物和水、也没有药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阿多尼斯慢半拍地察觉到自己在说什么,顿了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忆闪回,饥饿、寒冷和令人厌恶的疼痛涌上,仿佛将他带回了那一刻。

——“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如他曾经被队友背叛,在病床上醒来后,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

背叛他的人死的死残的残,联公约也在他脱困后的一个月里受到了重创,不仅被迫搬离了旧总部,规模还从原本的四个星系缩减成了一个。

如果不是突发事件绊住了他,联公约早就不复存在。

过去的阴影趁虚而入,细碎嘈杂的声音又在阿多尼斯的耳边响起。

太吵了。

五感操控因为向导的愣神中断,哨兵呜咽了一声,眼中浮起水色,颤颤巍巍地在他手里攀上顶点。

指间的湿润令阿多尼斯皱眉,他没想真让时文柏这么快爽到。

他随手在时文柏绷紧又放松的小腹上抹了几下,然后拽着哨兵的头发将人拎起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

时文柏还在急促地喘气,直觉他不能让向导继续说什么,抢答道:“我是真喜欢你,真不是联公约派来杀你的……”

哨兵的话被耳边的声音完全覆盖,阿多尼斯只能听到巴尔克在问:“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自在?”

阴影的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我们明明做着一样的事,你也从中感到了愉悦,不是吗?”

“闭嘴,巴尔克。”阿多尼斯心道。

“不,你比我更恶劣,我只是杀了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垃圾,而你……”

巴尔克的语气慢悠悠地拖长,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杀了他!快动手吧,阿多尼斯,就像你杀我那样,扭断他的脖子,让他再也不能背叛欺瞒你,让他永远属于你。”

阿多尼斯皱着眉,眼神狠戾,“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呼…”时文柏缩瑟着弓起腰,“什么?”

“要么你今晚杀了我,要么,就向我证明你的忠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空气仿佛被撕裂般紧张。

这一刻,所有的压抑、怒火和失望全都化作了暴力和欲望的冲动。理智在疼痛的刺激下越发清醒,身体却顺从本能地起了反应。

涌动的喉结、不停起伏的胸腔,绷紧的肌肉勾勒出的线条微微颤抖。阿多尼斯白色长发的发梢被时文柏的汗水打湿,在蜜色的皮肤上描绘出妖冶的花纹。

哨兵把这当成人生中最后一次享乐,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热情得不像话,甚至敢作死扯着向导的头发讨了几个吻。

向导吃痛,狠狠咬了回去。

两个成年男性都不是温和的性子,肉体欲望迅速升级成暴力,却又总是恰巧在暴力互殴的途中因为对视起了亲吻的念头。

交缠的热吻迅速软化了气氛,将一切带回了最初的轨道。

室内只有一盏灯仍在顽强地工作,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满是乌云,雪雨下越大,风将雪花拍碎在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轻响,又被房间里回荡的喘息与打斗声盖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帝星。

阿多尼斯的住所位于帝星的中央政务区,距离执政官府邸大约二十公里。

与世代传承的执政官府邸不同,议会的议员们可以在这片区域按照自己的喜好修建房屋,但其他议员的住所相比,阿多尼斯的房子并不刻意张扬,而是展现出一种冷峻的庄重感。

白色大理石和深色的金属相互穿插,设计上融合了古典和科技感的元素,就审美来说,奚嘉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他并不喜欢这里。

他喜欢热闹,喜欢繁复的堆叠和华丽的装饰,这样“冷清”的居住环境只会让他感觉压抑。

一想到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奚嘉就更不愉快了。

穿过修剪整齐的庭院,路过一片小湖泊,奚嘉走到了大门前。识别装置运行,门缓缓开启,露出宽敞明亮的大厅。

大厅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即使现在是白天也点亮着,柔和的光斑散落在四周的墙壁上。

奚嘉的视线在墙上挂着有关帝国历史的画卷和星图上一扫而过,走进大厅,却没见到阿多尼斯的身影。

跟他一起过来的随身护卫左思远看了眼光脑,小声提醒道:“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见面,就来了个下马威?

奚嘉的情绪又降了几分,但他也不打算呆站着等,在大厅的一组沙发中选了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坐下,扬声道:“阿多尼斯,你在哪儿呢?”

向导的精神力扫过,左思远作为哨兵,应激般地站在奚嘉面前,展露出防御姿态。

大门自动合拢,一股寒风从另一个角落涌上,风中浓重的血腥味让奚嘉皱眉。

脚步声这才响起,偏重,皮靴和地面相触,声响中混上了粘腻的尾调。

阿多尼斯走过昏暗的转角,被透过落地窗玻璃的阳光、水晶吊灯的灯光和大理石地面的反光照亮。

“抱歉,没注意时间。”

他边走边用一块红色的手帕擦着手,一反常态地穿了一身黑,白发被梳成低马尾,衬衣的领口敞开,露出的一片皮肤苍白没有血色,嘴唇却红艳艳的,像是刚饱食一顿的吸血鬼。

地下室的暗门合拢,大厅内的空气循环系统全功率运作,先前那阵血腥味逐渐减淡,直到阿多尼斯在奚嘉的对面坐下,才又浓重起来。

奚嘉盯着对方手背上溅射状的星点血迹,想到家族失联的几个旁系,心头一跳,不过他没有直接发问,而是先让左思远退下,客套道:“来你这里连杯茶都没有,还是该去我那里。”

阿多尼斯将红手帕扔在茶几上,向后靠坐,没有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家机器人姗姗来迟,端着托盘送上点心和茶水。

奚嘉轻扶眼镜,并没有喝茶吃点心的意思,换上了更熟稔的笑容:“你在H-06遇到的事我都听说了,他们这次真的太过火,我代表家族向你道歉。”

他手指微动,左思远上前,把他准备好的“诚意”送上。

阿多尼斯接过那两张轻飘飘、却承载着十几人的身家财产重量的纸张。

白色的睫毛因为眼球转动而轻颤,片刻后,他语气平淡地说:“不够。”

“当然不止这些。”奚嘉道笑容不变,靠坐的姿态因为阿多尼斯讨价还价的举动更加放松,“议会正在调查这次事件,等结果出来……我想想……‘联公约’已经没什么威胁,这次不如就从‘掠夺者’开刀吧?”

清剿叛军需要士兵、军舰、武器弹药和后勤补给。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奚嘉和阿多尼斯合作过几次,大家都有得赚。

刺杀议员的罪名太大,奚嘉不希望自己的家族因此蒙羞。

他补充道:“我再让一成利,作为我个人的赔礼。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是被我牵连的。”

“再加上边陲所恒星系。”阿多尼斯把两张纸放回茶几上,正挨着染血的红手帕。

血腥味陡然加重,气氛也凝重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H-06?”奚嘉镜片后的视线直直盯着阿多尼斯,观察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知道了那些活性金属里含有大量的纳米机器人的事。

阿多尼斯也确实不知道这一点。边陲所恒星系的位置很好,把星系中矿产资源丰富的H-06收入囊中是他最初的计划。

“很有纪念价值,不是吗?”阿多尼斯抬手,指腹轻抚过之前被子弹灼伤的皮肤,“我可是很记仇的。”

“边陲所星系不是我的私产……”

矿产和食物是星际时代永远的硬通货,要把自家的金山拱手让人,即使是奚嘉也有些心痛。但他来之前就做好了最坏打算,因此,他故作沉思了一会儿,就点头道:“转让需要一段时间,半个月,我会把一切办妥。”

半个月,也足够他摸清楚那些纳米机器人是什么来源了。

奚嘉的反应和阿多尼斯预想的都不同,在议会锻炼出的敏锐嗅觉给了阿多尼斯一丝灵光,他直觉话题中心的恒星系还藏着不为他所知的隐秘,也露出一个笑容,“静候佳音。”

要事谈完,奚嘉没有和阿多尼斯叙旧的意思,稍微客套几句后就在左思远的提醒下起身,一副因紧急事件提前离场的模样。

阿多尼斯没有起身送客,奚嘉顶着那副万年不变的温和表情,从容地往外走,只在等待大门打开的时候,回头问道:“好好休息,希望能在这周的晚宴上见到你。”

阿多尼斯点头回应。

大厅因为客人的离去再次变得寂静,管家机器人按照程序设定上前收拾茶几。阿多尼斯在它圆滚滚的脑袋上拍了下,在它收走点心之前,拿起了一盘饼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下室的门一打开,浓郁的血腥味就顺着裤脚爬了上来,越往里走,阿多尼斯手臂上的刺痛感约清晰。

等走到了尽头,他脸上先前云淡风轻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金瞳中一片沉寂,中央映照出哨兵的身影。

时文柏的手脚上都扣着镣铐,结实的锁链将他的活动范围牢牢钉死在靠墙一米的范围内,他身上有着零星的血迹,伤口在哨兵强悍的恢复力下都以愈合。

他轻扯勒得过紧的皮项圈,笑吟吟地和重新出现的向导对视,声音低低的,含糊着,听上去带着些亲昵的埋怨:“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吃饼干……”

没有亲昵,也不是埋怨。

阿多尼斯很清楚,这语气不过是伪装出的懒散姿态,是十分钟前那场冲突的延续——他挥拳回报哨兵咬向自己的动作,力道之大让时文柏的鼻腔流血,喘息间全是浓烈的铁锈味,甚至他的手背上也溅到了一些血点。

现在,时文柏却对着他笑,那笑容刺得阿多尼斯心口发紧。

“够了,时文柏。”

阿多尼斯冷冷地开口,声音压得低哑却无法掩盖其中翻涌的情绪。

他的手指扣住白瓷盘的边缘,不知觉间用力过度,骨节因紧张而微微泛白。被哨兵咬伤的手臂疼得发麻,皮肉间隐隐渗出的钝痛和脉搏的跳动混杂在一起,像潮水般将不安和怒火送到心脏。

“我还没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轻声回应,语调不急不缓,眼里却浮着某种挑衅的意味。

阿多尼斯的下颌线紧绷,冷笑着:“别再试图激怒我,你的伎俩很无趣。”

“其实我很好养活的,”时文柏用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语气,话里却藏着刺,“只要你愿意让我晒晒太阳,饼干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的视线从阿多尼斯的脸移到因为弯腰而微敞的衣领,随后不经意地落到盘子上。

距离有点远,够不着。

这场囚禁对阿多尼斯来说是权力的宣示。

哨兵沉默了片刻,抿嘴,舌尖在虎牙上撩了一下,努力从血腥味里品出一点向导素的香气。

“行吧,没太阳就没太阳……如果安排我的伙食也能满足你的一部分掌控欲,我会努力配合的。”

“满足我的掌控欲?”阿多尼斯冷冷重复,声音低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眯起眼睛,目光锋利得几乎要将时文柏刺穿,“如果我真的想满足,就不会给你留下一点反抗的余地。”

他太清楚自己的内心深处在动摇,他的心绪如同撕裂的网,强迫自己紧抓控制的假象,却无法阻止情绪在网眼间溢出。

时文柏勾了勾唇角,像是没听出警告似的,又往盘子靠近了点,试探地伸手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近在咫尺却够不到的食物,无语到极点,笑了一声,“那倒是,我也很好奇,你究竟还能容忍我多久。”

这句话像火星落入干柴堆,让阿多尼斯的脊背陡然绷直。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时文柏,手臂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胸腔里积攒的情绪压得让人窒息。偏偏,哨兵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只有让人恼火的执拗。

“时文柏,”阿多尼斯低声开口,语调冰冷得像结霜的刀刃,“你可以继续试探,但别指望还能全身而退。”

这句话说得近乎威胁,却又带着不愿承认的妥协。

空气沉默了几秒,时文柏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回应道:“没事,大不了就是死呗。”

他笑得随意,仿佛他不是那个被囚禁的人,而是掌控了局势的那个。

阿多尼斯的眼神从冰冷转为阴沉,他盯着时文柏那双带着挑衅意味的眼睛——那种明知不该却依旧肆无忌惮的目光像火焰,一点点焚尽他的伪装。

烧得阿多尼斯心头发烫。

“我有点想不明白,”时文柏嘴角还噙着笑,语调平静,“亲爱的,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呢?还是说,你其实不敢?”

阿多尼斯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上前一步,动作迅猛得让人猝不及防,一手掐住时文柏的下颌,将哨兵的话硬生生堵在喉咙里。

他低头,凑近到几乎贴上对方的脸,声音低沉,带着彻骨的冷意:“闭嘴。”

时文柏笑出了声,目光在阿多尼斯的唇上扫过,语气轻浮,也有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亲爱的,你又动摇了,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其实爱惨了我’。”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阿多尼斯心里,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冷静,手上的力道收紧,几乎让时文柏喘不过气来。

但下一秒,他的动作却停住了——哨兵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他,没有恐惧,只有挑衅与洞悉的意味。

呼吸交缠,然后,他吻了他。

这个吻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阿多尼斯几乎是带着愤怒和惩罚的意味咬住了时文柏的嘴唇。他的动作粗暴且决绝,像是在宣示什么,也像是在试图将自己的怒火和不甘全都压在这个吻里。

他的指尖掐着时文柏的下颌,另一只手强势地将手指挤进严丝合缝的项圈中,将人完全固定在原地,不容挣脱。

时文柏因为更剧烈的压迫感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安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起眼睛,直视着阿多尼斯,嘴唇上火辣的疼痛混杂着向导素的味道,让他的心跳乱了一拍。他没有反抗,反而微微勾起唇角,在这个不带温度的亲吻里用力咬了一下对方的下唇。

阿多尼斯猛地松开他,喘息着后退一步,眼神复杂得几乎无法辨认。

他的目光在时文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嘴唇上带着细微的血迹,那是哨兵留下的痕迹。

“你真是让人恶心。”阿多尼斯低声开口,语调里有压抑的怒火和无法言说的欲望。

时文柏舔了舔嘴角,被咬破的地方渗出了一点血。他依旧笑着,像是在享受这场荒诞的对抗:“彼此彼此,继续吗?”

空气再一次陷入死寂。

阿多尼斯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手臂上的伤口还在疼痛,情绪却逐渐冷却下来。他不再看时文柏,只是转身将白瓷盘踢到墙边,盘体碎裂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饿着吧。”

阿多尼斯说完便离开了房间,留下时文柏独自一人,仍旧站在原地。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低声笑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地下室的门重新闭合,不愉快的对话被按下了暂停键。

阿多尼斯靠在门边站了片刻,直到感到额角的青筋隐隐抽痛,才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有些急促,像是要甩开什么看不见的枷锁,最终进了浴室。

关上门,将自己浸入热水的蒸汽中。

洗去地下室残留的冷空气后,阿多尼斯拢了拢浴袍,踏入了书房。

他的量子兽楔尾伯劳在房间里盘旋几圈,巡查完领地,确认一切无恙后,它停在书桌旁的木架上,开始用喙梳理细密的羽毛。

书桌上堆着几个文件夹,右手边缘的位置放着一盆文心兰,被制成永生花后仍然保持着明亮的颜色,和四周冷清的布置格格不入。

阿多尼斯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情又波动起来。

他曾经相当喜欢它,甚至让助理琼在外出时特意将它带上舰船。但返程那天,他的心情跌到了谷底,花被琼小心翼翼地重新摆回了书房角落,却始终被他忽视。

他端详着那盆文心兰,每一片花瓣都被完美保存,他现在还记得起哨兵送花给他时的表情。

如今再看,这花艳得和赠送者一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偏偏他收下了,甚至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东西腐败,将它制成了永生花——摆在这里,作为一份暧昧不清、让人烦躁却又无法丢弃的情感的现实体现。

“蠢透了。”阿多尼斯冷冷地低语。

他转身为自己泡了一杯茶。

热水冲击茶叶的声音填满安静的房间,他的目光刻意避开那抹亮眼的黄色,落在桌上那几本未拆封的文件夹上。

里面的内容他再清楚不过:商业报表、对手的情报、合作伙伴的更新进展……还有更隐秘的东西——

时文柏的体检报告,统一星网匹配库的答复,关于哨兵未被履历涵盖的过往,甚至是他那几个早已断了联系的家人的信息。

这些都是他返回帝星的第一天,阿奇尔奉命搜集整理后送来的。

文件夹完好无损地躺在桌上,已经三天了,阿多尼斯却始终没有动它们。

他端起茶杯,茶水的热气氤氲在眼前,让他的思绪更显得模糊。

他本以为,将时文柏关在地下室,就可以将那个人的一切,从行动到气息,都彻底控制住,事实却并非如此。

时文柏没有消失,反而渗透进了他的生活,成为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从那个人送的花,到文件夹里那些被压下的调查报告——每一处,都在提醒着他,他有多么沉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理性且果决的,但面对时文柏,他的情绪却像被搅乱的泥潭,越挣扎越深陷。

阿多尼斯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桌沿,短促而急促的声音像是试图将他心头翻涌的情绪压制下去。

几秒后,他伸手,指尖悬在那份关于时文柏的调查报告上。

“为什么还在犹豫?”阿多尼斯低声自问,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一旦翻开这份文件,里面的一切都可能改变他对时文柏的认知。或许他会发现更多不堪的过往,或许是一些可以动摇他信念的事实。

他最终还是略过了那份报告,从最安全、最熟悉的商业文件开始,重构生活的秩序。

时间飞逝,直到茶水早已冷却,他才意识到自己机械化地专注工作了几个小时。

眼睛有些酸胀,明黄色出现在视野边缘,哨兵的名字和那双绿眼睛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阿多尼斯心一跳。

他没安排人给时文柏送饭,会不会真把人饿死了?

随后阿多尼斯想起哨兵的强悍体质,不吃不喝好几天都不会有事,又觉得该给哨兵点教训,至少也让哨兵感同身受一下他曾经逃亡时饿着肚子的痛苦经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但他确实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下来,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思考该怎么做,做出理智判断的前提是日常生活的回归。

议会的例会就不去了,至于奚嘉提到的宴会,就在后天晚上,可以参加一下。

他缺席社交圈有几天了,再久就会有反效果。

至于时文柏……

阿多尼斯略过调查报告,抽出哨兵的体检报告,着重查看了精神力相关的数据——不管怎么看,哨兵还活着都是个奇迹。

S级哨兵如果精神狂暴,杀完星球上的活物再把行星全部犁一遍都不是问题,阿多尼斯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给琼发了条消息,让他和贝锦欣一起照顾好时文柏。

两天后。

执政官举办的宴会如同往常一样奢华而庄重,精心装饰的水晶将整片空间照亮得如梦似幻,高脚杯轻轻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与低声交谈的嗡嗡语调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复杂的交际乐章。

身处宴会中对罗兰·马歇尔觉得自己最近倒霉极了。

出门逛逛却飞来横祸,不仅他最爱的飞梭报废了,他的脸也破了相,最严重的一道划伤鼻梁,只差几毫米,他就得和自己原装的眼球说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工作也不顺,运货航线被未知势力劫了好几次,损失的货物加总快比上公司十年的货损了。

倒霉鬼罗兰担心自己会被宴会上的点心噎死,端着酒杯站在离甜品台最远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上前与他搭讪的哨兵聊着。

宴会厅突兀地安静了几秒,罗兰下意识地朝入口处望去,辨认出来人后,眼前一亮。

向导穿着一身剪裁合身深蓝色礼服,深色衬托得他的肤色更加苍白,肩背线条利落而挺拔,像精心打磨的锋刃。一头少见的波浪般的白发让他比平时多了一分柔和的美感,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场,甚至更显出一种难以接近的贵气。

他一向是宴会的焦点之一,稍有改变的造型十分夺人眼球,加上参会者都或多或少听说了他缺席了一周议会会议的原因,人群一时寂静。

“阿多尼斯!”罗兰穿过人群走到阿多尼斯身边,毫不掩饰地打量了一番阿多尼斯的新发型,“你的头发……天啊,阿多尼斯,你总是知道怎么让自己看起来更惊艳。”

有罗兰出声,众人又重新三三俩俩地聊起来,排除那些或明显或隐晦地落在阿多尼斯身上的视线,一起重回原样。

“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再不出现,我也得上门拜访了。”

罗兰的嘴角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我还从没见过你卷发,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只是随便试试。”阿多尼斯的语气与平日无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行前,他面对镜子,突然对自己一成不变的形象感到厌倦。或许是最近情绪起伏带来的微妙影响,又或许只是为了向他自己证明,他仍然掌控着一切,他确实换了个发型。

他从仆侍端着的托盘上取了杯酒,目光扫过大厅,与几个熟人对视时,勾唇微笑当作是打了招呼。

“奚嘉不在?”他问。

“刚才还在的……大概是回去陪哨兵了。”

罗兰也跟着扭头望了一圈,没找到奚嘉的人影,于是便和阿多尼斯聊起来,“你这两天在家休息,大概是不知道,他家哨兵这次闹得挺大,差点就没救回来,现在还在监护室里躺着。”

古斯塔夫不知从哪里找齐的爆炸物,想炸死奚嘉,可惜奚嘉命大,护卫也多,只是受到了些冲击波的影响,就蹭破了点皮。

没等奚嘉返回找古斯塔夫算账,就得知哨兵在家往自己心口连捅了好几刀。

阿多尼斯举起酒杯浅酌一口。

他早有渠道知道了这事,虽然他的地下室关着另一颗威力更大的不定时炸弹,他也完全不紧张。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罗兰轻轻靠近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听我说,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放松一下?只有知根知底的哨兵,保证不会无聊,绝对能让你忘掉烦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偏头看了他一眼,那金色的瞳孔里有一瞬的冷光闪过,“没兴趣,你还是留着这些安排给别人吧。”

“别这么无趣,阿多尼斯,”罗兰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叹了口气,“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来试探我,拐弯抹角地问你的消息。你可是议会的顶梁柱,太紧绷可不行。”

他将香槟杯轻轻举到眼前晃了晃,视线却落在阿多尼斯的脸上。

“难得改变了造型,不改改作风?”看到向导下颌角附近的颈侧上的吻痕后,罗兰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啊,怪不得——原来你在家里吃饱了,瞧不上我提供的小零嘴。”

阿多尼斯微微皱起眉,他知道罗兰是在用他特有的方式试图缓和气氛,但他实在无心与人调笑。

时文柏的存在太特殊了,在杀了他一劳永逸和放走他免得再被干扰中间,阿多尼斯选择了留下他。

阿多尼斯抬手捏了捏宝石袖口,从指尖传来的压痛中汲取到一丝安稳感。

他不会向罗兰透露什么,目光向右撇,下一秒,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现在宴会厅的边缘——他看到了巴尔克。

巴尔克是少年时的模样,抬起手,向阿多尼斯展示奄奄一息的猫咪。他的嘴角带着冷笑,眼中满是挑衅,另一只手再颈侧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唇瓣开合,无声道:“杀了他。”

他抓着猫咪的手抬高,仿佛要把手里脆弱的生命摔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瞧,你什么都抓不住……多么可悲啊。”

宴会厅内的喧闹似乎被那嘲弄的声音覆盖了一瞬,阿多尼斯的呼吸一滞,他猛地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巴尔克已经消失了。

阿多尼斯更用力地捏紧袖扣,重新将目光投向罗兰,“我对你的聚会不感兴趣,如果有其他重要的事,再通知我。”

“要说重要的事……”罗兰打了个响指,“对了,还记得出发去探索河外星系的先遣队吗?他们这两天就回来了。”

帝国疆域近乎占据了整个银河系,星际人类扩张地盘的豪情不减,近百年来派出过几支探索河外星系的舰队,最近一支接受任务的,就是由上一任执政官派遣、由S级哨兵牧开诚带领的队伍。

阿多尼斯点头道:“原计划的返程日,不是还有三年吗?”

“不清楚,具体情况要等领队的牧开诚回来才知道。”罗兰饶有兴致地嗯了声,“我还没玩过S级哨兵呢……”

他知道阿多尼斯在他的提议下抓了个哨兵玩,阿多尼斯和迟谦的联系也没有掩饰,稍微调查一下,他就知道了那个倒霉哨兵是谁。

帝国境内活跃的S级哨兵屈指可数,罗兰是真的好奇,“好玩吗?”

阿多尼斯不想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H-06之前他还能平静地评价一句“好玩”,现在一想到时文柏,他脑子里就乱得要死。

他压着火道:“等牧开诚回来了,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罗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丝滑地转移了话题,又唠了几句有的没的,倾斜酒杯和阿多尼斯的轻碰。

“阿多尼斯,偶尔放松一下对你没坏处。”

说完,他优雅地转身,融入了另一群宾客的谈话中。

阿多尼斯站在原地又抿了一口酒,将一切混乱的思绪都压下去,他挪动脚步,投入到宴会的喧嚣中,仿佛那片刻的动摇从未存在过。

……

地下室的灯光一如既往地明亮,没有昼夜之分,也让人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具体感知。

时文柏背靠在金属墙边,腿微屈,指尖拨弄着那条束缚他脖颈的皮项圈。

手边摆着一份帝国杂志,是阿多尼斯的助理送下来的,他翻过几页,乏味得像在啃纸。比起看这些以宣传口吻写出但长文,他宁可去拆一艘废旧战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盯着对面放置食物的托盘,良久才慢慢挪过去,将盘子拢到手边。

三明治还温热,食物的香气掠过嗅觉,隐隐撩起胃的抗议,他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咬了下去。

他咀嚼时没发出任何声音,目光越过盘子,落到另一个角落。那上面放着几盒药品,是阿多尼斯让人准备的,甚至细心到连剂量都标好了。是阿多尼斯的风格,或者说,是他交由别人代为完成的风格。

时文柏就着食物把药也吃了,味道残留在舌根,微苦,但不是不能忍受。

他一边吃,一边打量房间角落的监控镜头,镜头无声地嵌在墙面,随时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朝那边举了举手,手指轻轻一弹。

他心知肚明,阿多尼斯不是不想来,只是不愿在无法占尽上风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那个向导的性格太鲜明了——凡事都要有解释,情绪必须找到落点,就算是困住他,也要困得有逻辑、有章法,最好还能让他自己意识到“这是你自找的”。

时文柏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阿多尼斯以为他看不出那背后的东西。

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强烈得近乎惊恐的不安。

那人怕被背叛、怕失控、怕爱一个人。

时文柏把自己拖到墙角躺下,用手臂遮挡光线,闭上眼睛,半梦半醒中,意识像是飘向了另一个地方。

模糊的画面浮现,他好像见过刚毕业的阿多尼斯——那是在向导学院和哨兵学院的毕业季,也是舰队招新的好时机——向导穿着笔挺的军服,不像现在一样留着长发,面无表情时带着一股疏离感,像一块未经打磨的玉石。

时文柏在梦里盯着那人看。

要是那时候就认识……

他在梦中笑出声来,笑声将他惊醒。

荒唐。

舌尖有微弱的血腥味。他下意识咬紧了牙关,不让叹息泄出来。

他的精神力这两天一直很紊乱,药只能缓解身体疲劳,却镇不住精神上的躁动。他知道症状的发展规律,也清楚自己撑不了太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导素会是一件“解药”,但他现在没法开口要。

他确实活不了多久了,这点毋庸置疑,区别只在早晚。

“就算我死了,那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吧。”他忽然笑起来,“……也挺好。”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身体一震,习惯性地屏住呼吸,转头盯向那扇没有开启的门。

他知道不会是阿多尼斯,阿多尼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了,甚至连这些杂志和食物都是别人送来的,但他仍然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期待那扇门会突然打开,然后看到那张熟悉又带着隐隐怒意的面孔。

没有。

脚步声又远了,门没动。

他盯着那道线条笔直的门缝许久,终于重新靠回墙角,闭上眼,声音极低:

“没关系的……你总会回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热的水流拂过身体,将皮肤一寸寸浸湿,阿多尼斯展开手掌,流水在掌心积蓄片刻,就被推着从他的指缝中溜走。

如果用力握拳,它们只会更快地消失。

人人都懂这个道理,他却还是用力攥紧了拳头。

不能退让,退让意味着失去。

他在幼时吃过它的苦,在战场和商场上吃过不退让的战果,所以在发现时文柏有背叛他的可能时,他通过自己熟悉的直接手段重新掌控了局面。

虽然这半个月他都没再去地下室和时文柏见面。

但边陲所恒星系转到了他的名下,公司已经开始了建设;新的殖民地开发工程拿到了帝行的首款,开拓者小队已经开始了行星气候改造;和下一届执政官的几位候选人也搭上了线……

他的东西永远都是他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阿多尼斯穿上浴袍,仔细吹干了头发,走出浴室,在卧室的衣柜前站定。

今天是河外星系探索先遣队复命的日子,牧开诚呈上的报告写得很简略,说是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在会上宣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那消息是好是坏,光是“河外星系”四个字就已经足够令人兴奋。

帝国的发展自大扩张结束后已经停滞了近两百年,为帝国开疆扩土的人数不胜数,如今还活着的都老了。

新的一辈也渴望着能在帝国的史书上留下鲜明的一笔。

阿多尼斯穿戴整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把头发烫卷了。

临出门前,他瞥了眼监控画面。

地下室里分门别类地堆放着时文柏自己要求的物件,忽略掉锁链和墙上的铁钉,已经看不出那原本是作为囚室使用的。

时文柏盖着薄被,蜷缩在角落处的沙发里,还没睡醒。

他身边的地上散落着向导素喷瓶,昨天阿多尼斯命人送下去的时候还是满的,这会儿看,只剩下一半。

向导素成瘾对哨兵来说绝不算是好事,但考虑到时文柏的精神力状况,这个消耗速度又不显得夸张了。

阿多尼斯安心地关闭光脑,将礼服领子上的胸针拨正,登上了来接他的飞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板,阿德莱德少将今天一早发布了会参加下届执政官选举的消息。”琼坐在前排驾驶座,向他汇报。

卡米尔·萨曼莎元帅是目前在军部服役的五位S级哨兵之一,她的妹妹阿德莱德是个普通人,凭着优异的战绩升到了少将军衔。

依照帝国的法令,执政官必须由普通人担任,且不能与议会元帅、上将有亲属关系,所以阿德莱德的竞选意味着卡米尔的退位。

阿多尼斯有些意外萨曼莎家族的选择,“卡米尔今年还不到九十岁,离衰老期还远,这就准备离开议会了?”

琼道:“我们的人传来了她的精神力检测报告,她必须要遵循医嘱休整几年,所以应该是顺势把阿德莱德少将推上去。”

“是这样……”阿多尼斯扭头望向窗外。

盘踞在帝国上层的大家族们不会断了传承,就是因为他们内部的精英们会互相扶持。

“老板,还有一件事。”琼放慢的语速,声音也压低了一些,“老威尔科特斯先生听说了拜尔斯少将和您的匹配度很高,昨天已经和拜尔斯家进行了谈话。我们推测是执政官在推动,也不排除这是拜尔斯少将自己的意思。”

“哦?我告诉过他,别给我添麻烦吧。”阿多尼斯轻笑一声,“琼,你说,怎么别人都会想方设法帮助家人,到了我这儿,却全是拖后腿的?”

琼没有接话,他知道阿多尼斯并不是真的在问他问题,也无意作为助理掺合进老板的家庭问题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拜尔斯家有什么值得攀的,”阿多尼斯一早的好心情散了一半,语气嘲弄,“他真是太闲了。让他和威利离婚,自己去和萨曼莎家族的相亲。”

琼瞥了眼后视镜,仔细观察了两秒阿多尼斯的表情,点头道:“好的。”

他读得出自家老板心情不好,没有问出和时文柏相关的事,只默默地把今天的送餐送药计划提前一些,再多送一些吃的——军部的会议结束后就是授勋仪式和紧随其后的宴会,他们整个驻守帝星的临时办公室都会很忙,顾不上在地下室的哨兵。

……

议事厅的形状类似贝壳,圆弧所在的一半,座椅围绕着一张圆桌排开,平直的另一侧墙上,悬挂着与墙面大小接近的巨幅显示屏。

厅内席位已经坐满了大半,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喜悦和好奇,显然都对河外星系的情报很感兴趣。

罗兰也提前到了,正被一圈哨兵围绕,阿多尼斯看了一眼就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阿多尼斯。”白金发色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浅棕色的眼中带着笑,“好久不见了,我是耶尔,还记得我吗?”

少有人知道阿多尼斯记不住人名和人脸的对应关系,琼是一个,另一个就是耶尔。他是阿多尼斯在向导学校的同学,也是朋友,纯靠观察发现了这一点。

阿多尼斯没几个朋友,不至于记不住他,点头道:“记得,你结束旅行回来继承家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拖了三年又三年,还是没逃过上班的命运。”耶尔长叹一口气,“牧开诚怎么就不能再晚几年回来呢?”

他母亲是前任执政官,对政坛变化的嗅觉敏锐,在收到河外星系探索队即将返程的消息时,就当机立断地把儿子推上了议员席位——上周极权派的席位变动就是为了他。

阿多尼斯知道他不是在刻意炫耀,没多在意。他和耶尔没有利益冲突,能维持一段纯粹的友谊是很稀罕的事,没有意外的话,他不想多生事端。

“你知道我最讨厌穿正装了,还有一会儿的宴会,想想就头疼。”耶尔不适地理了理袖口,想起母亲给自己的叮嘱,眼角抽了抽,“我妈说,今晚授勋仪式后的宴会就是相亲宴,是真的假的?”

阿多尼斯道:“是真的。”

先遣队内不少人都会晋升,他们离开银河系有十几年了,重回帝星,宴会自然是个很好的建立新关系的平台。

耶尔压低了声音,“S级只有牧开诚一个,怎么分?”

“我没兴趣。燕云我不清楚,但罗兰好像是想试试。”阿多尼斯笑着分析道,“罗兰只有A级,你的胜率更大。”

没想到耶尔松了口气,“太好了,希望罗兰和他看对眼,这样我妈就不会乱点鸳鸯谱了。”

“你是S级,你母亲自然想给你最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也得是我喜欢的啊……”

“多明尼卡少爷,好久不见~”罗兰强势地挤进两人的谈话中,“你的旅行摄影集我很喜欢,什么时候出第二本?”

耶尔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疏离客气,“真让我意外,还以为你这样的大忙人肯定对摄影没兴趣的。第二册明年就会开始正式宣发,到时候一定给你寄一本。”

他也没忘阿多尼斯,道:“也会给你寄一本。”

罗兰还想再说些什么,执政官奚嘉到场,时间也到了。

他们各自落座,执政官和四位元帅的座位在中央的圆桌上,奚嘉先是宣读了一下极权派的席位变动,向众人介绍了新任议员耶尔·多明尼卡,随后,很快便进入正题。

牧开诚站在议会厅的屏幕前,他授勋仪式还没开始,肩章和军礼服还是少将的制式,他发色红棕,身型高壮,深红的眼睛看着瘆人,眉眼反倒没什么攻击性。

不过他的汇报做的很好,图片和口述结合,将探索队在河外星系收集到的地图、情报以及遭遇的几场战斗描述得引人入胜。

阿多尼斯坐在位置上,想着有机会可以让时文柏也穿上军礼服给他看看,毕竟他只在履历照片上见过哨兵正经的模样。

牧开诚带回的好消息比在场众人想象中的都要好,先遣队在河外星系没有遭遇马克辛虫族外的其他宇宙文明——剩下的前f时代的文明无法进行太空战斗,不足为惧——河外星系直接成为了一个香喷喷的蛋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建造星门、行星气候改造和开发、派遣殖民……无数赚钱的机遇隐藏其中,整个议会厅的气氛都有些燥热。

“但是,”牧开诚说,“我们在探索途中找到了一个被外力毁灭的星系,在那里,竖立着‘门’。”

屏幕上展示出一个长方形空洞,边缘模糊,散发着微光。

“它不具有黑洞类似的引力,直径为一万六千五百千米。我们的探索器和小分队进去后完全失联,最后只回收到了一些碎片。”

牧开诚的表情严肃,“那里与马克辛虫族的战斗痕迹,它们死伤惨重,我认为,这是比继续探索河外星系更重要的信息,于是申请了提前返航。元帅同意了我的申请,原因是这样的‘门’也出现在了帝国境内。”

圆桌上的执政官和四位元帅互相对视,谁也没有开口,反倒是帝国主义派的上将蒲白曼扬声道:“我们确实在联公约和掠夺者的势力范围内观测到过类似的存在。”

但众人都心知肚明,这绝不是那两个反叛势力的手笔,如果叛军有这样的科技,他们早就兵临城下了。

“如果这是和星系风暴一样的强大外敌,我们需要早做准备。”牧开诚道。

奚嘉笑着问:“少将有什么建议?”

“必须要清剿叛军,在‘门’的周围设置警戒区,还得加速研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说着,牧开诚发现整个议事厅都安静地听他一个人在说,明明和之前作报告时一样,气氛却诡异地沉闷。

离开帝国十几年的少将不知道议会现在的行事风格,叛军背后是谁在供养、剿匪是谁在获益,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没人想当出头鸟。

阿多尼斯的光脑震了一下,是耶尔发来的消息——

耶尔:「你说我把他的这段发言给我妈看看,我妈是不是立刻就会打消让我和他相亲的想法?」

阿多尼斯:「说不定会更满意,像这样心思简单的人不多了。」

耶尔:「啊……罗兰不会也觉得他很蠢,所以放弃吧?」

阿多尼斯往右瞥了眼,被耶尔点名的罗兰,笑得挺开心的。

不说牧开诚的长相身材戳不戳罗兰性癖,就光看那个S级哨兵的头衔,阿多尼斯就确信罗兰会找机会睡一睡。

奚嘉作为执政官给牧开诚解了围,“关于‘门’的事项,我们下次会议再讨论。少将请继续没完成的报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开诚皱着眉,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满,不过仍然尽职尽责地继续往下讲。

耶尔没等阿多尼斯回复,发来新的消息:「但他说的也有点道理,要是那些门真的是外敌,我们不早早准备不是又要损失惨重?」

阿多尼斯冷笑了一声,手指拂过膝盖,隔着裤子摸得到义肢冷硬的关节。他回道:「在场的有几个会真的上前线?」

耶尔:「!」

耶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

耶尔一股脑发来了一堆消息,阿多尼斯挑着看了几条,回了个「没事」就再没管他。

一场报告会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晚宴直接和授勋仪式并在一起。

帝国将迎来一位新的中将和三位新少将,还有一堆晋升了一两级的尉官校官,能参加晚宴的人比以往多了好几倍,奚嘉不得不将温室花园也划为宴会区域。

牧开诚肩上别着红飘带,刚从授勋的二楼高台上下来,就被罗兰挡住了去路。

阿多尼斯没有动,端着酒杯站在二楼露台处,等待着感兴趣的目标自己送上门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室花园内的灯光透过外侧的玻璃,将周围的一小片照亮,有一个人影反常地快速远离,阿多尼斯望过去,只看到属于少将的肩章。

黑色头发,少将,那是谁……迟谦?

没等阿多尼斯细想,右侧有男声传来:“威尔科特斯阁下,晚上好。”

来人正是卡米尔元帅的侄子,A级哨兵席伊·萨曼莎。

按照推断,他就是阿德莱德少将位置的后继者。

比起早就宣布要参加执政官竞选的其他人,阿多尼斯对阿德莱德的观感更好,和席伊接触,是为新的可能布局。

他唇角带笑,应道:“晚上好。”

授勋仪式开始前,他和新晋少将就聊了几句,聪明人自能意会到他的意思。

席伊恭敬地行了个礼,开门见山地说:“很荣幸能认识您,也很荣幸能代表萨曼莎家族和您开展河外星系的开发工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内存不存在,请稍后尝试访问

books1.winbqg.

', '')('内存不存在,请稍后尝试访问

books1.winbqg.

', '')('内存不存在,请稍后尝试访问

books1.winbqg.

', '')('一切混乱至极。

阿多尼斯从未遇到过如此失控的场景。

失去了睡裤的遮挡,他左腿残肢赤裸裸地袒露着,他像是被撕掉包装纸的糖果,碾碎外层的糖壳后,露出早被蛀蚀一空的内里。

每一次试图挣脱,都只会让手腕上的绷带缠得更紧。

愤怒、无力、沮丧……复杂的情绪令人不适。

而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卖力地吞吐着他的性器。

哨兵的口活全是在他这里练出来的,对他的敏感点了若指掌,尽管阿多尼斯内心不情愿,该硬的地方还是硬着。

这绝对是报复。

阿多尼斯紧咬嘴唇压制喘息,腰腹的肌肉因为快感收紧,牵扯到了尚未愈合的伤口,刺痛感让他皱眉。

精神力还没恢复,尽管他已经不再发烧,头还是隐隐作痛,再加上失血后的虚弱,他心底生出一丝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偏过头,刻意不去看时文柏。

他睡衣的领口没有完全扣上,脖颈的线条因这动作完全凸显,手臂上举让锁骨也向斜上方勾勒出弧度,胸腔起伏时偶尔颤抖一下。

漂亮。

时文柏莫名地品出了几分“强迫”的香,繁杂的思绪在脑子里转了几圈,动作不停,俯身吞得更深,喉头涌动,满意地看着阿多尼斯用力攥紧了床柱。

“舒服吗?”

他伸出舌头,慢条斯理地舔干净残留的液体。

阿多尼斯没有应答。他的嘴唇上残留着齿痕,有些微肿,因为喘息微张着,水润润的。失血惨白的脸颊如今浮上一层浅粉,以往总是冷漠或锐利的金瞳覆上水光,多了几分柔软的脆弱感。

贴在他额头上的退热贴边缘翘起,勾着几缕发丝。

时文柏眨了眨眼,突然发应过来自己正在欺负一个伤患。

但他从没在阿多尼斯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瞬间,他突然想起了迟谦展示给他的那张照片——向导笑得明媚温柔,看着的却是其他人。

现在却不看他。

时文柏咧开嘴笑了一下。

他单手捧起阿多尼斯的左腿,脸颊在那片狰狞的疤痕上蹭了蹭。

这一举动果然吸引了向导的注意力。阿多尼斯怒目望向他,喝道:“你做什么!”

时文柏保持和他对视,头微侧,嘴唇吻上疤痕,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微眯起的绿色眼睛带笑,在阿多尼斯看来无异于挑衅,向导恨不得一脚把人踹出去,可他完好的右腿义肢被死死压在床上。

他想努力将左腿移开,却被钳制着,动弹不得。

半截残肢在哨兵的手里,像个丑陋可笑又任人宰割的瓜。

阿多尼斯眼睁睁看着哨兵舔舐截断处的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处皮肤被疤痕覆盖,表皮神经也早就被高温灼伤,理应没有知觉,却因为心理作用,变得格外敏感。

温热濡湿的感觉随着哨兵的舌头一起,一路向末端去,甚至连神经触点也被仔细地舔了一遍。

阿多尼斯从没被这么对待过。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者说,他恐惧着失去自由、失去掌控权的未来。

这感觉太屈辱,他的额角沁出细汗,眼眶红了一圈。

但他说不出求饶的话,求饶也从不管用。

“时文柏……?”阿多尼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委屈,“这就是你的报复方式,折辱我、看着我崩溃?”

时文柏愣了愣,精神力紊乱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本能”,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得太过。

他只是想在阿多尼斯脸上看到更多表情……

“不是的,对不起。”

他单手保持着压制向导义肢的动作,另一只手撑在向导的腰侧,向上挪了挪位置,俯身将额头贴在向导脸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体温已经下去了。

“别生气,阿多尼斯……不舒服吗,怎么不看我?”

他身上却还热着。

“为什么不看我?”

他没想过能再见到阿多尼斯,就像他之前说的,阿多尼斯像是命运送给他的临终礼物。

原本只是想要一点向导素,得到了之后又想要亲吻、想要拥抱、想要…更加亲密的接触。头痛已经不怎么明显,心口却空空的。

欲望不断膨胀,盖过了理智。

时文柏抬头,鼻尖蹭过阿多尼斯的耳垂,随后轻轻咬了个印子上去,“让我也舒服一下,好不好?”

他凑得太近,呼吸的热气全洒在阿多尼斯的脸侧,其中还混杂着向导素的味道。

阿多尼斯手臂发力扯动,既没能用手肘揍哨兵一下,也没能挣开束缚。他冷笑一声,忍无可忍地问:“我说‘不好’你就不会继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导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笔账,做好了会被哨兵按着干一场的心理准备。

耳边却传来软乎乎的央求:“那求求你肏肏我,好不好?

“阿多尼斯,我没有背叛你,我是真的……”

哨兵没有说完这句话,就没了声音,沉默地维持着别扭的姿势,将向导困在怀里。

哨兵的精神力已经混乱到不需要仔细感知就能体会的程度,阿多尼斯突然意识到,时文柏已经濒临崩溃。

他从没想过他们会再次重逢,也想不到重逢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景。

阿多尼斯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复杂的情绪,感到一股说不出来的空虚。

“阿多尼斯,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长久的沉默中,时文柏先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哽咽,“我快要死了,阿多尼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名其妙。

煽情的不像是哨兵会说出的话。

阿多尼斯还能感受到手腕上和腰上的刺痛,他抿了抿嘴,语气冷淡地说:“死之前把光脑还给我。”

半拥着他的人笑了声,直起身来,“亲爱的,你怎么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时文柏放开对他的钳制,双腿挪动,避开伤口部位,跨坐在阿多尼斯的身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嘴角勾起,脸上看不出一点悲伤或是失落,动作利索地脱掉了衣服裤子。

他这段时间饱受失眠和头疼的折磨,瘦了不少,但哨兵的体质撑着,没怎么掉肌肉,身上的线条反而因为体脂的降低更加凸显。

此刻他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洗过了澡,扶着阿多尼斯对准后,进去的过程丝滑,绝对是提前扩张过还涂了润滑。

向导仿佛能看到“早有预谋”四个字贴在了他的头顶,一下又起了火气,抬起右腿就往他身上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往下坐的姿势缓了缓,爽得长舒一口气,夹得阿多尼斯也爽到了。

“我就知道,”时文柏撑着床垫,一边喘一边说,“我们俩很合拍。”

他没心思修剪头发,发丝的长度接近向导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长度。

他们正在做的事也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不同的是,如今掌握节奏的一方是哨兵。

他的手略过阿多尼斯腰上缠着的纱布,伸进睡衣底下,缓慢地摩挲着细腻的皮肤,然后一颗颗地解开碍事的扣子。

向导的身体因为快感轻轻颤抖着,白皙的皮肤上漫出了粉色。

时文柏爱死了阿多尼斯情动的反应。

以前总是很快就被干的迷迷糊糊,没机会好好欣赏,现在,哨兵得到了“机会”。

他知道阿多尼斯喜欢什么样的节奏和深度,甚至有些惊讶自己的身体把它们记得很清楚。

他一边动作着,一边微微俯身,小心仔细地沿着向导的腹肌线条一路向上摸,锁骨、喉结、下颌,他捧着向导的脸,不错过对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没法偏过头,只能感受着两人呼吸交缠。

“舒服吗?”

时文柏注视着他金色的虹膜,满意的看着其中只映出自己的身影。

跨坐在他身上的人展现出与S级相匹配的体力,阿多尼斯抿紧了嘴唇,不想配合对方的动作,却又被不上不下的快感牵扯着,焦虑到了极点。

“要不要再快点?”

时文柏向下沉腰,一直盯着他,没错过向导那突然轻颤的眼睫毛,也没错过掌根处的波动——阿多尼斯吞咽了一下。

“阿多尼斯…?”

回应他的,是干涩沙哑、轻的如同落叶触地的一声:

“……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关押恶兽的牢笼没了锁,饥肠辘辘的野兽露出獠牙,肆意地进食、标记地盘。

两人的身影交叠,老旧的床板发出吱呀的细响。

过热的情绪、动作不用考虑后果,无法使用精神力沟通的向导和哨兵,在纯粹的肉体碰撞声中,对抗着。

阿多尼斯的白发凌乱地铺在床头,衣襟被撕扯得布料开裂,他攥着纱布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手臂肌肉绷紧,试图挣脱不受控的混乱境地。

而时文柏的动作稳健有力,每一次感受到阿多尼斯的挣扎,就熟练地变换节奏反制,牢牢地占据了主导权。

他本有一肚子话想说,真枪实弹地干起来之后,那些文字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只剩下哨兵满是占有欲的本能。

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玫瑰味,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却没人说话。

时文柏的绿眼睛牢牢盯着阿多尼斯,没有错过后者眼中闪过的焦灼和倔强。心中情感涌动,让哨兵的动作越发急切,生怕下一秒就会从这个美好的梦境中醒来。

手麻了。

在连绵不断的快感中,阿多尼斯眉头微蹙,脸色白了两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上的哨兵明显只把他当作获取快感和向导素的工具,这是一场报复……以己度人,换做是他,他当时也没在意哨兵感受如何、受不受得住。

混蛋。

阿多尼斯试着活动手指,但绷带挤压造成缺血引起的麻木和肌肉僵硬的麻木完全不同,一番动作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了不适。

不想求饶。因为小时候向巴尔克求饶示弱的阿多尼斯只会挨更狠的揍。

……但时文柏不是巴尔克。

阿多尼斯想起对方不久前,软乎乎放低语气的样子。

不如赌一把,即便输了,也不会有再差的境况了。

“时文柏……我的手麻了。”

他的声音很小,被不规律的呼吸冲得颤抖。

但哨兵一直关注着他的状态,没有错过这句话。

享乐的动作中止,时文柏当即伸手解开了禁锢着阿多尼斯的绷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之前挣扎得厉害,手腕和小臂上留下了明显的勒痕,痕迹发紫,不像有血色的深粉色那样诱人,反倒像是会因为触碰而脆裂。

时文柏一下又从混乱的精神世界中找回一丝理智,他小心仔细地握着他的手臂揉捏按摩。

紧张的氛围骤然变缓,窗外原本遮着太阳的云被风吹远,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

温暖的,照在时文柏的半边身体上,也将阿多尼斯银白的发尾点亮。

像是洁白无瑕的雪,下一秒就会融化在阳光下。

即使身体能被填满,被满足的感觉还是如水般流走——不知多少个日夜,他抱着属于向导的衣服,汲取着上面残留的气味——渴望和不安重新在心口挖出一个空洞。

他需要确保阿多尼斯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因为失去对方,便意味着再次陷入那无尽的孤独。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时文柏,感受到一丝恐惧,恐惧阿多尼斯突然挣脱,恐惧那些曾经如美梦般美好的过去瞬间破灭。

恐惧自己根本没有从那个矿区走出去。

恐惧那如故事般的觉醒、在军部屡立战功平步青云、潇洒肆意地享受生活,真的只是故事。

只是一个注定要被时间遗忘的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这是他死前的幻想,他希望这样美好的梦境可以持续到永远。

时文柏眼皮猛然一颤,手指的力度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些许,但旋即又放缓下来,仿佛害怕自己的力度会让那手臂再次受伤。

阿多尼斯暂时没有反击的力气,纵使手臂重获自由,也没有再动,他躺在床上侧过头眯着眼睛,虚虚盯着窗户框出的蓝天。

爽归爽,疼归疼,向导没有哨兵那样能靠着向导素止疼的作弊能力,汗水已经把鬓发完全染湿。

他不想理睬时文柏。

也不想承认自己在被解开束缚的瞬间,混乱的一拍心跳。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休息会儿,恢复体力,哨兵却不如他所愿,又把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牙齿轻咬指节,濡湿的舌头绕着指尖打转,时不时还嘬几下。

阿多尼斯往后收手没能成功,额角青筋暴起,另一只手挣开束缚,扇了过去。

脸颊上的血色更盛,时文柏毫不介意自己被扇了巴掌,甚至咧开嘴笑了笑,抬头露出脖颈,抓着向导仍要用力的手,引导它往脖子上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他又开始动作起来。

阿多尼斯手指用力掐紧,时文柏呼吸受阻,胸膛剧烈起伏,心脏加速将血液泵到身体各处,在耳内震响砰砰的鼓声。

标准的骑乘动作逐渐走形。

在意识飘忽即将无法控制肌肉的临界点,时文柏屏住一口气重重地坐了两下,双手撑在向导腰部两侧,微弯腰,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张着嘴喘息着,再含不住阿多尼斯的手指,涎水淅淅沥沥地落下,落在向导的下腹,和那片白浊混作一团。

糊了层晶莹水光的手指死死抓着床单,阿多尼斯也在喘,受限于腰上的伤,再加上时文柏现在卸了力道坐在他身上,牢牢压着他的胯骨和腿根,他喘息的幅度比起哨兵来说要克制很多。

“滚,重死了。”阿多尼斯没好气地说道。

时文柏抬手抹掉嘴唇上的口水,另一只手的掌根在眉心揉了揉,哑着嗓子道:“亲爱的,怎么能用完我就丢?”

情欲勾起的红逐渐消退,他脸颊上的巴掌印变得明显一点,脖子上的掐痕也显出深色,但感觉不到痛,他没有在意。

向导素像是强效药,抚平了尖锐的头疼和无止尽的耳鸣,身体和精神力都像是泡在了暖洋洋的水里,舒适得不像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恨他和阿多尼斯的匹配度不够高,不然他绝对能借着这个理由、死不要脸地缠着阿多尼斯一直做,直到精神力痊愈。

恢复了正常思维能力的哨兵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撑着床起身,依依不舍地在离开的关口用力“嘬”了下。

阿多尼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他暂时没了能压制哨兵的精神力,义肢还坏了一条,体术也打不过对方。

和时文柏做是爽的,但他头疼伤口疼,现在不想再做了。

时文柏像是知道他的担忧,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一边道:“你那义肢我会尽力修的,但不保证能修好。”

他屁股和腿上的肌肉绷紧,硬是留存住了阿多尼斯的体液,动作僵硬地把裤子套上后,他苦恼地看着杂乱的床铺,和凌乱的向导。

这颗行星是废弃的,这栋楼是保存得比较好的建筑,这间房子,是装修和风景都有中上水平的房子。

房子面积挺大,有两间卧室,但时文柏来这里不是为了享受生活,也没什么精力收拾,阿多尼斯现在睡的床就是他之前睡的。

也就是说,另一间卧室里灰很大,床铺很旧,没法睡人。

他刚把向导带回来处理伤口时已经弄脏了一床被褥换了新的,现在又换一床,物资不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沉默让阿多尼斯不安,向导抿了抿嘴,说:“把我的光脑给我。”

时文柏望向他,自私的念头占了上风,“不行。”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冷了下去。

阿多尼斯垂眸,面无表情地撑着床坐起来,额头上的退热贴早已经在汗水的侵蚀下失去了粘性,“啪——”地落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没管,扯过一旁的毯子,擦拭身上的水痕。

好不容易把时文柏留下的体液擦干净,阿多尼斯看着乱作一团的床单,抬起尚能使用的那条腿,把自己往干净的角落挪了挪。

他半靠在床头,金色眼睛此刻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疲惫与脆弱。

时文柏坚定了去补充物资的念头,他想起城郊有不少仓库,可以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不过,在出门前……

他缓缓俯身,伸出手指勾起一缕白发,用指尖轻轻摩挲,“亲爱的,我要出去一会儿,汤应该不烫了,饿了记得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盯着窗外,没有应答。

时文柏的手更近一步,按在了向导的义肢上。

“别乱动。”

阿多尼斯警觉地回头,与此同时,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伴随着腿部一轻,让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你!不要……!”

他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抓住那即将被带走的部分,但时文柏的力道远大于病弱的他,没能坚持几秒,义肢就被哨兵拿着远离。

“你放手!”

他那金色的眼眸中闪现出愤怒、绝望、以及一丝难以言表的恐惧。

冰冷的金属,是支撑着他站立的全部力量。

最后一丝自我掌控的能力也被剥夺,阿多尼斯紧咬牙关,嘴唇紧抿着,眉宇间不由自主地抽动,仿佛在抗拒着不可避免的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给我……”

他的声音染上一丝哽咽。

时文柏的指尖沿着金属义肢的边缘划过,仍能感受到链接处遗留的体温——属于阿多尼斯的体温。

为了修理另一支义肢,拆下这个完好的作为参考是必须的,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拆除的好时机。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向导的表现也如他所预料的一样。

不过无所谓了。

窗框的阴影落在床上,形成了囚笼似的框格,时文柏抓着义肢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阿多尼斯伸手的动作,走进了阴影中。

“我很快就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关门声像是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传来。

他真的走了。

阿多尼斯的目光停留在截断处的伤疤上,手指颤抖着捏住睡衣的衣角,指尖用力直到掌心刺痛。

冷汗洇湿了睡衣的后背处,阴冷的濡湿感顺着脊背缓缓滑落,令人不适。

他猛地打了个冷颤,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胸腔内的窒息感十分强烈,不论怎么努力,都很难顺畅地吸入空气。

空间仿佛无限缩小,小到只剩下一张床,和一个无法站起来的人。

获得权力后养尊处优的十几年,阿多尼斯记住了被队友背叛的愤怒,却忘记了曾经自己的恐惧。

时文柏拿走了他仅剩的完好义肢,把他重新变回了那个无法行走、只能依赖他人的人。

就像他刚失去双腿的那几个月。

但阿多尼斯不再是刚上战场的他。即使愤怒、屈辱和恐惧交织,即使精神力受损、身上有伤,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仔细审视四周环境。

这间屋子不大,门是普通的木门,没有锁,地面铺着瓷砖,边角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木质家具表面干燥开裂,很老旧。

结合飞船坠落时他在半空中看到的景象——地表的建筑大半都被植物覆盖——可以判断出,这里是一颗被废弃的殖民星球。

在帝国境内,如果一个星系内的资源都被采空、星系位置没有战略价值,星系中宜居行星的居民都会被迁移到其他星系。

时文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多尼斯的视线快速扫过房间内的一切,筛选和推测,试图在脑中构建出几个逃脱方案……

但仅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义肢的支撑,没有一个方案可以实现。

还是得尽快找到光脑。

他撑着身体,弯腰去拿之前被脱掉的睡裤,勉强穿上,又仔细地把睡衣扣子一颗颗扣好,随后挪动残肢抵住床垫,在力气用尽前,勉强换边到了有床头柜的那一侧,把手伸向床头柜的抽屉。

不知道时文柏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有任何能用的工具都能成为突破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什么有用的都没有,他就只能把汤碗摔了——用碎片杀掉哨兵的可能性很低,但不是完全为零——他不可能真的被囚禁在这里,成为供给向导素的工具。

抽屉被拉开,里面只有几个空喷瓶和一堆衣服,像是被胡乱塞抽屉的。

阿多尼斯认得出那些喷瓶是装向导素用的,他没放在心上,令他好奇的是那堆衣服。

他微微皱眉,把衣服拿了出来。

衬衫、长袖T恤、背心和内裤交缠在一起,抖两下才完全分开。

熟悉的面料、熟悉的刺绣装饰花纹、熟悉的尺码。

他的衣柜有专人打理,如果少了衣服,会被补上同款,所以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见到属于他的衣服。

深色的衬衫褶皱得厉害,领口边角有些磨损,能看到明显的折痕,就像是有人无数次攥紧、展开、再攥紧……

内衣的状态就更别说了。

时文柏一直把它揣在怀里,还是枕着它入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几个向导素喷瓶的来源也有了定论。它们并非紧急救护所提供的人工向导素,而是属于他的。

阿多尼斯脸色一黑,心底升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觉得讽刺,又觉得无语和心酸。

如果只是想要向导素,即使不愿使用有成瘾性的合成制品,哨兵能找到售卖自制产品的向导。

可这些衣服呢?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哨兵想要安抚的不仅仅是生理性的依赖?

阿多尼斯的拇指碾过面料,没有被这种联想冲昏头脑,也没有天真地认为时文柏带走这些东西就能代表爱。

硬要说,更像是……占有欲。

他们在某种程度上简直是同类。区别在于,他更习惯于将控制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时文柏……却选择了更加失控的方式,将一切展露无遗。

哨兵的精神力状态多半是他表现的根源,要死的人哪有闲心伪装自己的意图?

阿多尼斯嗤笑一声,将衣服塞回抽屉里,冷静地调整自己的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需要找到能够作为支撑的东西,让自己站起来,毕竟他的残肢不等长、无法提供支撑,单靠手臂爬行的效率不高,还可能造成新的伤口。

房间里除了床和床头柜,还有一组设计简单的木质桌椅,阿多尼斯盯着椅子看了一会儿,在脑海中拟定了可行的路线。

困难点是床和椅子之前有一段距离,而且床比椅子高一些,如果坐在床尾伸手去够椅背,他可能因为重心不稳摔倒。

他扫了一眼床头柜,决定把它挪到床尾借力。

他单手撑着床垫,另一只手拖着床头柜,将它和自己往床尾的方向挪动。床头柜不是沉重的材质,这一步本不需要花费太多体力,但仍然让他累得够呛。

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火,那碗汤水颜色清亮,在随着柜子被一起挪动的过程中洒出了不少,切成小块的蔬菜和肉类沉在碗底,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阿多尼斯抿紧嘴唇干咽了一下,不打算吃它。

将柜子挪到床尾处,他用力在腰侧按下,血色渗出,疼痛像一柄利刃,劈开了昏沉和疲惫感。心跳加速,血液在体内奔涌,阿多尼斯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将疼痛转化为力量。这种短暂的强化是以身体为代价换来的,但他别无选择。

手掌撑在柜子上,他调整好姿势,核心发力将上半身撑起,慢慢脱离床铺。

他将残肢末梢抵在柜子上维持稳定,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椅背,双臂同时发力,靠近床的腿用力垫了一下,借助惯性,将身体推到了椅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后背撞在了桌子上,肩胛骨被磕得生疼,但他一声没吭,调整好自己的坐姿,将碍事的两条裤腿分别扯起打了个结,转头看向另一把椅子——比他现在坐着的这把稍远一些,靠近房门。

阿多尼斯一手抓稳自己坐着的椅子,一手缓缓伸过去,指尖触碰到了目标的椅背,将它挪近了一点点。

他耐着性子一点点把椅子拉近,直到自己可以用手掌抓住构成椅背的木杆,才顺利地把它挪到方便自己行动的位置上。

他深吸一口气,抓住新椅子,小心地将身体往前移。随时会随着椅子一起翻倒的恐惧让他的肌肉过分紧绷,在动作过程中不断颤抖。

但他做到了。

他的身体成功地从第一把椅子,转移到了第二把椅子上。

没有停下的理由。

尽管手臂肌肉的酸痛逐渐袭来,之前用伤口刺激出的激素也逐渐没了效力,阿多尼斯还是要继续向前。

他靠着椅背喘了口气,短暂地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用相同的方法,交替利用两把椅子向前移动——重复这个动作,耐心调整重心,避免摔倒。

他的额角渐渐渗出了细汗,银白色的发丝凌乱地垂落,金瞳因为疼痛洇上了水色,但眼神依旧锐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在经历了对他来说漫长而艰难的移动后,他到达了卧室和客厅的连接处。

客厅的窗帘拉着,光线略显昏暗,透过窗帘底部的空隙,阳光照亮了地板上零星洒落着的碎屑。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机油味,混合着一丝金属烧灼的气息和熟悉的玫瑰香味。

黑色的光脑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外壳上还留着几道磕碰的痕迹——大概是在坠机或是被时文柏带走时留下的。但无论如何,它看上去没有损坏。

就在光脑旁边,放着一条金属义肢。

不是哨兵走之前拆走的,是他之前损坏的那一条。

义肢的金属外壳已经被拆开,露出复杂的内部结构。它的四周散落着几块沾着油渍的棉布,几颗螺丝被整齐地放在一旁。

茶几边的地上有一个半开的工具箱,里面凌乱地摆放着扳手、螺丝刀和几根用过的焊条。

时文柏没说慌,他确实尝试修复过它,或者至少研究过它的构造。

……为什么要修?

视线再往旁边移,阿多尼斯看到了自己的衣服——受伤时穿着的身,被叠好放在了沙发扶手上,没有灰尘和血,是已经被清洗后该有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熟悉、侵略性的占有欲在此刻变得陌生,阿多尼斯先前的猜测被推翻,一时无法判断时文柏的真正意图。

他的身体状态支撑不了他再往深处想,趁着还有力气,他用之前的方法把自己挪到了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拿到了属于他的光脑。

按下启动键,熟悉的全息影像跃入眼帘。

阿多尼斯没有犹豫,迅速进入通讯界面,连上了星网。

时文柏没有设置信号屏蔽、没有损坏他的光脑、没有抹掉他的认证信息,或者说——哨兵根本没有对光脑做出任何改动,只是把它拿走了,然后放在这里。

难以计数的未读消息在他出神的时候涌进光脑,阿多尼斯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压下心头的悸动,挑着最紧要的联系人先查看。

光脑的屏幕闪烁几下,信号连接成功,琼·迈尔斯的影像被投影出。但这次,他的脸上不再有往日的冷静与从容。

一道已经缝合的伤口从他的额角蔓延到颧骨,他的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发青。背景的噪音很大,像是有人在远处吼叫,机械设备运转的声音和说话时交杂在一起。

“老板?!太好了,您还活着。”

琼的声音略带喘息,显然状态不佳。他换了个较为安静的角落,过程中找回了不再紧张的状态,迅速汇报起自己的情况:“舰队遭遇袭击后,我们经过了一个奇怪的空间,和其他舰船分散……然后操作系统就失灵了。船员里的哨兵一个个都疯了,我侥幸靠着跳伞捡了条命。我一直在试图联系您,但您的通讯没有人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看出了他不在公司、甚至不在公司的势力范围内。

如果琼也不可信的话……

阿多尼斯确信自己在过去的合同里给足了琼报酬,现在情况特殊,他在追问公司状况前,多问了一句:“你受伤了,还好吗?”

琼被他人性化的关心惊到了,道谢表示自己已无大碍,就接着道:“我现在的位置太偏了,运输航线一个月才来一次,只能远程和公司联系,在您失联的这顿时间里,公司遭到了不止一波攻击,有针对数据库的,还有物理上的袭击……我们在外环星域的好几个分部都遭到了轰炸,伤亡和损失还在统计。”

阿多尼斯皱着眉听完。

显然,针对他的袭击和针对他公司的动作是同一批人策划的。

帝国这段时间忙着应对外星舰队的袭击,原先被压制的反叛势力也纷纷冒头,在这种情况下,有政敌对他和公司下手,也没什么奇怪的。

“老板,您现在在哪里?”

琼没注意到阿多尼斯的脸色很差,一是昏暗的光线影响了画面,二是他也很少盯着阿多尼斯的脸看。

他能顺利收到通讯,就知道老板还活着,自己也没有被“抛弃”,还能继续保留这份高薪高地位的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舰船也坠落了。”

阿多尼斯把定位发了过去。

“老板,……您坠落的地方很难进入。”琼的脸色变得难看,“按照战时规矩,帝国封锁了几条航线和不少区域。我得先去申请审批。”

未尽的话很明显了——猜猜审批过程会不会被袭击他的人干扰?

阿多尼斯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目光锐利而冷静,“那就先全力稳住公司,不要透露我遭遇袭击的消息,也不要去申请审批暴露我的位置。我会自己想办法离开。”

琼一怔,随后皱眉道:“那里是废弃星系,还有舰船可以使用吗?您真的能自己脱身?”

暂时还不行。

阿多尼斯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条被拆开的义肢上,轻轻点头,语气不变,“不用担心,保持联系。”

通讯结束,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阿多尼斯低垂着眼,指尖缓缓收紧,攥成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

短时间内没有救援,而他身处这里,身边没有可用的武器,甚至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被剥夺。

唯一有效的武器,就是他的精神力。可当他试图催动精神力的时候,如生锈铁钉嵌入颅骨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疼痛至少能提醒他,他还活着。

阿多尼斯重新望向茶几上的义肢。

他得抓紧时间,在时文柏回来之前,恢复一点行动力。

如果做不到……那就只能……

坐在沙发上的向导被黑暗笼罩,只有金色的眸子映着阳光在地板上反射出的光斑。

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静静磨砺着爪牙,耐心等待着一个时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阳光透过锈迹斑斑的钢梁和缠绕其上的藤蔓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里曾经是个繁荣的工业区,此时只剩下被弃置的生产线和空荡荡的储物架,破碎的玻璃散落在地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垢。

时文柏拨开面前挡路的藤蔓,一脚踩上苔藓,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他看着墙上的“内部地图”寻找自己的目标,确定位置后,就一路往深处走。

沙沙声响,一只形似蜥蜴的生物从草丛中窜出,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另一侧的废墟中。

这片建筑群看起来一片死寂,茂密的植被下实际生活着很多生物。

时文柏皱着眉啧了一声。

他的精神力不稳定,外界的声音和光线还是能轻易地刺激到他的神经。

之前摄入的向导素能够止疼,但令人烦躁的耳鸣嗡嗡作响,长期失眠的后遗症逐渐浮现,让他有些疲惫。

他的手用力攥紧的手里的义肢,冷硬的金属硌得疼,借此确认自己之前的遭遇不是梦也不是幻想。

最新小说: 向导与哨兵间的那些事 雏菊 暗恋成殇,终是你 病娇少爷的白月光 重生后,被老公和他的白月光爆炒 猪爹精厕 同行人(群像) 夏日(完结) 她被艹短篇 岁无苦雨(母子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