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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5 就这么死了,有点亏(修)(2 / 2)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阿多尼斯受伤的样子——在遗址探险的时候、遇刺时,甚至在更亲密的时候,他都曾见过向导的脆弱。但无论什么时候,阿多尼斯都不会表现出真正的弱势,他总是一副近乎冷漠的傲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一次,他拿走了阿多尼斯的“命脉”。

阿多尼斯会想办法逃走吗?

肯定会。

可是骄傲的向导现在无法站起来。

想到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翻涌着的屈辱和怒火,想到他失去行动能力后仍然倔强地咬牙不肯示弱地模样……

只要,向导的精神力不恢复……只要向导再虚弱一点……是不是,他就能永远留在这里了?

心脏深处涌起一阵令人发狂的占有欲,哨兵喉间微微发紧。

他抬手屈指,狠狠在食指的关节处咬了一口。

血腥气和刺痛让他的神情从恍惚变为清晰。

因为精神力状况恶化,他的表现越来越不像自己……不,或许应该说,他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从前的自己。

毕竟,那些礼义廉耻,是在他觉醒成为哨兵后,在学校里一点一点学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之前,他是家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孩子。

在那个拥挤、永远弥漫着霉味的屋子里,住着他和数个兄弟姐妹。

父母总是疲惫不堪,有限的关爱和资源就像沙漠中的水滴,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抢到一口。而他是个失败者。在争夺父母注意力的战争中,他总是输给更会撒娇的妹妹;在争夺食物的竞争中,他也总是慢哥哥们一步。

他的脸上从没有笑容,也不知道怎么讨好别人,哪怕是大哥赚钱之后,他的生活也没有得到改善——他还记得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其他人吃着大哥买回家的零食,而自己只能默默咽下干硬的赠品饼干。

然后某天清晨,他从寒冷中醒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床头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我们搬走了,房租已经付到这个月底,你快成年了,是时候承担家庭责任了。"

九岁的孩子甚至还没完全理解纸条上的意思,就被讨债人找上门来——原来在外风光的大哥早已因为赌博负债累累,而他的名字也被父母写在了帝行以工抵债的合同上。

就这样,他被扔进了矿区。

那里的竞争比家里更加赤裸裸,也更加残酷,没有血缘的缓冲,只有最原始的弱肉强食。为了活下去,他学会了偷窃、学会了打架、学会了在监工摄像头眼皮底下藏起最值钱的矿石。

那些日子里,他靠着本能和狡诈在矿洞中求生,从对他较为友好的工友那里,学会了笑、学会了讨好、学会了圆滑。

直到那个改变命运的下午,他在矿洞深处遇到了那场意外——坍塌的矿石砸伤了他的头,却在同时激发了他潜藏的精神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成了哨兵。

还是帝国屈指可数的S级哨兵。

他抛下了过去的身份,和尉天宇一起,在矿区一个医生的帮助下,逃离了那里。自此,他开始了新的人生。

他为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他”还是他,但“时柏”的过去,不代表失败的未来。

他在学校学会了如何控制强大的精神力,如何做一个"体面"的哨兵,在军部学会了优雅的举止,掌握了繁复的礼仪,甚至能在帝星的晚宴上游刃有余地周旋。

思索间,他已经走到了仓库门口。

巨大的金属门歪斜着倒下一半,与门框的连接处覆盖着植被。

时文柏舔了舔干燥的嘴角,努力把那些回忆甩出脑海,扶着门板往外挪,直到出现一个足以通行的口子。

几道光从破裂的天窗洒落,勉强照亮了内部的货架,空气里弥漫着霉味、铁锈味,以及一丝淡淡的腐败气息。

他快速扫视一圈,扒开藤蔓枝叶后,在一个落灰的柜子里翻到了几个便携式能量棒和纯净水。

他不缺食物,也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毛巾、床单等日用品,真正麻烦的是义肢的零配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来这里等死之前,他就把自己的舰船卖掉了,如果实在找不到能用的,也许只能去他的机甲上拆一点?

中控台里有不少好东西,稍微改造加工下,应该能用?

翻找一圈拿了些物资,正准备离开,时文柏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堆破烂机械吸引住了——那是一条机械臂,应该是流水线上使用的,军用改民用,型号已经过时,很多零件都生锈了,但一些连接件依然坚固。

时文柏花了几分钟拆解它,挑了几块可能用得上的部件,然后整理好背包,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他的步伐比来时更快,途中不仅去了趟机甲上,拿了些罐头食品,还去废弃的商店里拿了两组床上四件套。

把义肢用手臂夹着,他大包小包地回到自己的据点。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阿多尼斯确实没有乖乖待在卧室。

客厅内窗帘半掩着,光线昏暗。

向导坐在沙发上,发丝凌乱,脸色比他离开时更苍白,腰侧的睡衣上染了血色,明显是强撑着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眯了眯眼,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向导的双腿上。睡裤的裤管垂落,原本应该被支撑起的部位空荡荡的,看上去无比脆弱。

他余光看到了沙发旁的两把椅子,知道了阿多尼斯是怎么把自己挪到这里的。

四目相对,房间内的气氛陡然紧绷。

时文柏缓步走近,目光扫过阿多尼斯搭在光脑上的手,轻描淡写地问:“联系上谁了?”

阿多尼斯没有回答,神情淡漠。

时文柏低低笑了一声,放下自己手里的物资,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俯身靠近。

“是不是该谢谢我还留着你的光脑,也没有封锁信号?”

阿多尼斯垂眼,睫毛微微颤动,语气平淡地答,“你不打算一直囚禁我。”

“囚禁?”时文柏挑眉,“我只是让你留在这里休息——”

“休息?”阿多尼斯嗤笑一声,打断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导声音冷得像冰,音调拉高了一点,“压着我做,拆掉我的义肢,把我关在这里,这也叫休息?”

时文柏听出他真的生气了,表情一愣,没料到阿多尼斯会这样直接地向他发泄怒火。

他想,自己被关在向导的地下室里,受到冷落的时候,都没发过火。

他们之前做的时候,不是大家都享受到了吗?拆义肢是有他的私心,但向导看到了茶几上的义肢,应该知道了他是想要修好它的?

至于关在这里……向导分明已经联系了下属……

哨兵的第六感勾起一丝怪异的不安。

阿多尼斯不是冲动的人,那么——他现在这么生气,是因为刚才的通讯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短时间内没法离开。

想到这里,时文柏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当然想过救援不会立刻赶来,他也希望阿多尼斯暂时无法离开。

他能接受对方在这里与他继续纠缠拉扯,甚至能接受对方憎恨自己,但他无法接受……阿多尼斯最终被困死在这颗行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到底想做什么?”阿多尼斯冷冷地开口,声音夹杂着喘息,“我知道你想要向导素,我不相信你买不到。时文柏,我们之间,你打算怎么收场?”

怎么收场?

时文柏压下心底异样的焦躁,捏住向导的下巴,迫使对方和他对视,低声道:“阿多尼斯,我要死了,难道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有好结局吗?还是说,你愿意殉情,和我一起埋葬在这里?”

阿多尼斯不喜欢抬头看人的角度,皱着眉正想挣扎,哨兵的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大腿上。

像是在暗示他在失去义肢的情况下,根本避不开对方的掌控。

“你现在能做的,只有接受现实。”

时文柏没有过多地在向导的安全线上施压,话音刚落就收回了手指,直起身。

阿多尼斯冷眼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时文柏无所谓地笑着耸耸肩,提起装着食材和罐头的袋子,朝厨房走去,边走边道:“你很累,先休息吧。我给你煮点吃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热水翻滚的蒸汽慢慢升腾,时文柏沉默地看着锅内不平静的水面,一边思索,一边分心关注着客厅里的动静。

翻找时金属件的磕碰声、工具和零件的摩擦声……

在客厅里的向导一点也不安分,已经在尝试利用他找回来的零部件修理那条义肢。

就这么着急离开吗?

明明身上的伤还没好。

向导的那条义肢用上了很多“前沿科技”,功能很多,也意味着修理难度很大。神经触点连接的弱点也正在于此——一旦内部结构受损,它就成了没用的金属块。

番茄罐头让锅里的汤汁呈现出漂亮的橙红色,蒸汽带着一股午餐肉丁咸香,时文柏往里面又加了点脱水蔬菜,拿着勺子轻搅。

几分钟后,他将煮好的汤盛进碗里,端起,走回客厅。

阿多尼斯攥紧手中的螺丝刀,扭头望向时文柏,视线先是在他的脸上停留,随后落在了那碗汤上。

闻着很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的虚弱让阿多尼斯难以忽略饥饿和口渴的生理需求,可他还是本能地抗拒这碗汤。

他没有伸手接,时文柏也不急,用汤勺搅了搅,舀起一勺,举到他唇边,耐心地问:“不像自己动手?那我来喂?”

阿多尼斯往后一靠,倚着沙发靠背,“你觉得我会吃你递过来的东西?”

他过于苍白的皮肤下透出不健康的红,之前退下的热度因为伤势加重和缺少休息,又卷土重来。

“为什么不?”时文柏慢悠悠地说,“你饿着,对你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向导腰侧的血迹,说实话,阿多尼斯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意志力惊人的表现。

他又等了片刻,见阿多尼斯毫无反应,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阿多尼斯……”

“……”

“你真想绝食?”

时文柏松开勺子,瓷勺和碗沿的碰撞声十分清脆,却没能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只能假设向导是不希望被人投喂,弯腰将汤碗放在了茶几上。

阿多尼斯沉默地看着哨兵转身离开——像是终于放弃了。

厨房里传来水流声。

阿多尼斯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全放在义肢的修理上。

他比哨兵更了解义肢的内部构造,正在逐一检查哪些零部件完好、哪些需要修、哪些已经完全损坏。

情况不容乐观,义肢最重要的芯片因为短路完全报废了,在这颗废弃行星上,找到替换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当务之急是先站起来,哪怕是支个拐杖。

阿多尼斯瞥了眼被放置在远处的完好义肢,还有一堆灰扑扑的零件——都是时文柏外出后带回来的。

如果这表明对方的态度,阿多尼斯思忖着怎么才能获益更多。

没记错的话,哨兵很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过多久,收拾好厨房的时文柏端着一杯水和一盘切好的水果回到客厅。这些水果是他前段时间状态比较好时去外面摘的,味道不错。

桌上的汤还没凉,食物的香气蔓延,但向导无动于衷,甚至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时文柏的目光落在那苍白的唇上。

这人是完全不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说完全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一直滴水不进?那要靠什么撑下去?

尤其是,在救援短时间内不会来的情况下。

时文柏放下水果,看着向导因为他的动静扭头和他对视,忽然低笑一声,抬起手端着那杯水,仰头喝了一口。

在阿多尼斯冷冷的注视下,他俯身,捏住对方的下巴,不给向导反抗的机会,直接覆上那双干裂的嘴唇。

温热的水顺着两人交缠的唇舌滑入阿多尼斯的口中。

他猛地一颤,试图后退,可时文柏的手已经从他的下巴处转移到他的后颈,牢牢按着,逼迫他吞咽下去。

他拿着螺丝刀的手被钳制在沙发上,只能用另一只手锤打时文柏的侧腰,让对方远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完全没在意,直到一口水全部渡过去,他才松开手,微微后退了一点,眯眼看着向导。

“别再闹脾气了。”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耐心耗尽后的怒火,“我要想杀你或是强迫你,根本用不着在食物里下药。乖乖把东西吃了。”

阿多尼斯喘息着。

他不喜欢失去控制,更不喜欢被逼迫。但他的身体本能地接受了那杯水,灼痛的喉咙被安抚,甚至连胃部的抽搐都因为水的到来好了很多。

他抿了抿嘴唇,收敛情绪,抬眼看着哨兵,冷声道:“你先吃。”

并非友好的关切,而是试探。

试探对方的态度。

闻言,时文柏眉头一挑,没说什么,径直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口汤,放进自己嘴里,缓缓咽下。

然后,他重新舀了一勺,递到阿多尼斯唇边,语气平静:“可以了?”

阿多尼斯微微眯眼,盯着他食指上的伤口看了几秒,缓缓张嘴,把勺子含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味道不错。

温热的汤顺着喉咙进入腹中,胃部一阵绞痛,随后,像是终于找到了些许支撑,疼痛减缓化作了满足感,干涸的喉咙也缓解了一些。

但他仍然不悦地皱起眉。

时文柏看出了他的不满,避开了他伸手想要拿碗和勺子的动作,笑了一声:“现在想吃了?只能我喂你。”

阿多尼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也没再拒绝。

阿多尼斯吃东西时细嚼慢咽,速度很慢,表情没有变化,看不出喜好。时文柏并不在意,一勺一勺地喂着,直到碗见底,向导的脸色稍恢复了一些血色。

“这不是挺好的嘛?”时文柏调侃道。

阿多尼斯懒得理他,微微侧头,靠在沙发靠背上,疲惫地闭了闭眼。吃了东西之后,身上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就明显了起来。

下腹残留着黏糊糊的感觉,反复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扒在身上,还有黏在脖子上的头发……

时文柏从他手里拿走螺丝刀,把装着水果的盘子放了上去,动作干脆利落,“再吃点。我去把床收拾下,等会儿给你洗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戳中心事的阿多尼斯睁眼,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乖乖抱着果盘的向导脸颊上还残留着血色,一双眼睛不知是因为累了还是疼得,蓄了些水色,看着像是竖起所有尖刺的小刺猬。

正应了那句话,一个人弱小的时候,连生气都会被觉得可爱。

看得人心情都愉悦了不少,头也不怎么疼了。就是不知道还能欣赏这样珍贵的画面多久?

时文柏笑了一下,把空碗收起,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折腾什么?不如老老实实让我帮你。”

他不知道在他进卧室收拾卫生的时候,向导想了什么,只知道,在他回到客厅试图抱起对方的时候,对方没有挣扎。

去掉两条义肢的重量,向导轻的像是羽毛,抱起的瞬间,时文柏没忍住偏头凑过去听了会儿他的呼吸声,确保人还活着。

阿多尼斯盯着哨兵被金发遮挡的脖颈,鉴于他现在还不能自由行动,他放弃了立刻报复的念头。

……

纱布被拆下,缝合后的伤口被一张透明防水膜覆盖,阿多尼斯被时文柏抱进浴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温正好,但浴缸的底部没有防滑垫,他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浴缸边缘。

时文柏察觉到了他发力瞬间的紧绷,单手撑在浴缸边,半跪着,伸手扶了一把。

阿多尼斯身上的痕迹比他出门时多了很多,手腕和手肘处还有些擦伤,他皱着眉仔细打量,在看到肩胛骨处那片淤青时,表情冷了下来。

“怎么弄的?”时文柏问。

阿多尼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靠在浴缸里,微微垂眸,声音淡漠:“你说呢?”

“你为了从床上下来,摔到的?”

“算是。”

时文柏勾起嘴角冷笑一声,指腹按上那片淤青。

力道不重,仍然让阿多尼斯皱了皱眉。

“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明知故问。

“废话。”

“活该。”

阿多尼斯冷冷盯着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时文柏没再说什么,只是拿了一条毛巾,浸湿后轻轻擦拭着他的皮肤。

阿多尼斯的皮肤极白,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甚至透出一丝脆弱的透明感。若不是清楚他的本性,时文柏几乎要被自己心底涌出的怜惜淹没。

他仔细地擦洗着向导身上的汗水和脏污,而阿多尼斯自始至终都沉默地任由他动作。

直到时文柏的指尖再次触及那片淤青,他才猛地皱起眉,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疼得厉害?”

阿多尼斯没有回答,脸侧偏过去,脖颈处的皮肉勾勒出一道弧度,皮肤下透着蒸汽烘出的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盯着看了一会儿,手上的动作慢了些,力道也不再那么直接。

他很清楚,阿多尼斯不需要怜悯,也不接受施舍。但此刻的阿多尼斯——在水雾缭绕的浴缸里,苍白着脸、疲惫得连眼神都懒得给的模样,确实让人心动。

时文柏食指上之前咬出的伤口没有处理,浸水有些刺痛,他默不作声地完成了清理,专注地替向导擦干,仔细地将断肢处也擦干净,不让水渍残留。

等一切都处理妥当,他才将阿多尼斯从浴室里抱出来,回到卧室。

新换上的床单带着洗涤剂的清爽气息,阿多尼斯沾上柔软的床褥时,还想再撑一会儿。可疲惫的意识和虚弱的身体让他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时文柏站在床边,低头凝视着阿多尼斯,抬手,轻轻抚过一缕银白的发丝,指尖停留在向导的颈侧,感受到皮肤下的细微脉搏。

他的向导……终于安静了。

他很想抱着阿多尼斯好好睡一觉,最好一睡就再也不用醒来。

但时间已经不多了。

阿多尼斯的精神力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即使恢复了,向导也不可能如哨兵一样使用精神力干涉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必须得能自己行动,不然,在他失去意识后,别说逃离、就连自己在这里生存下去也做不到。

时文柏闭了闭眼,最后深深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转身走向客厅。

日渐西陲,客厅内的照明从阳关转为了灯光。

时文柏坐在椅子上,微微低头,双手翻动着金属零件,用钳子和锉刀调整着它的形状。

耳鸣不止,精神力混乱带来的眩晕感让他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工具,好处是,他不需要疼痛来刺激大脑保持清醒,他的大脑就是疼痛本身。

他有机械设计和修理的基础,专心工作几小时后,完成了最基本的维修。

义肢还是一个铁疙瘩,但至少,它断裂的几个承重结构都能用了,至少可以用来支撑身体。

芯片,如果他能用精神力,也是能试着修一修的,可是……

时文柏收好工具,将勉强能看的义肢和完好的那条并排放在一起,撑着桌子站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视线扫过卧室的方向。

得休息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再撑几天。

卧室里,阿多尼斯仍然沉沉地睡着,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呼吸轻且缓慢。

时文柏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头发吹了半干,就等不及地掀开被子,躺到床的另一侧。

他没再舔阿多尼斯的手指,只是简单地闭上眼。

属于向导的气息将他包裹。

不需要太久,反正也睡不着,能躺在向导身边,休息两三个小时就够了。

时文柏任由思绪飘动。

他并没有意识到,一旦他在熟悉的气息中放松了下来,沉重的疲惫便会如潮水般将他彻底吞没。

他很快就沉入了梦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黑暗。

潮湿、冰冷,鼻腔内满是尘土的气息。

他卡在矿井深处,手指嵌进粗糙的石壁缝隙里,掌心全是血。

机械轰鸣震耳欲聋,微弱的喘息声夹杂其中。

一场塌方后,隧道彻底封死,他被困在崩落的岩石与机器残骸之间,额角被砸出一道口子、胸口被砸断几根肋骨,喘不上气、手脚麻木。

血液漫过眼皮,糊住了睫毛,眼前只剩下晦暗的光点。

没人会来救他。

他会死在这里,被活埋在这片废墟里,等到矿洞彻底坍塌,骨头都会被碾成齑粉,成为被遗忘的尘埃。

用尽最后的力气,他向上、向着黑暗伸出了手。

另一只手抓出了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冰冷,带着淡淡的玫瑰香味。

时文柏怔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猛然抬头,黑暗中,一道金色的目光静静地俯视着他。

阿多尼斯。

白发向导站在他的头顶、塌方之外,更像是在世界之外,目光冷淡而疏离,一如路过的旁观者。

“你是应该死在这里吗?”他的声音模糊而飘渺,回荡在深井中。

不是。

……也不想。

时文柏想要回答,但嗓子里挤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那只手松开了。

轰——

巨石崩落,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时文柏猛地惊醒,额角覆着一层薄汗,心脏剧烈跳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里一片寂静,整个星球都沉浸在夜色中。

他愣了一瞬,剧烈的头疼让他意识到——他还活着。

他仍然躺在那张床上。

阿多尼斯的呼吸绵长平稳,仍在熟睡。

他的白发松散地铺在枕头上,些许碎发落在脸侧,表情放松,比清醒时柔和许多。

他们有过太多次这样的夜晚——在属于哨兵但被征用的舰船休息室、在集中居住区简陋的安全屋里、在舰队的休息室里。

他一开始还会被镣铐锁着,之后可以自然地和向导同床共枕,再到后来,向导会主动钻进他的怀里……

如果那个晚上,他叫醒了阿多尼斯,将自己的一切都剖出给对方看,是不是一切就会不同了?

太晚了。

不论是什么,都太晚了。

时文柏静静地盯着阿多尼斯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压下了那股冲动,没有喊醒他,只是抬手,极轻极轻地,替他将滑落的被子往上拢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海中仍残留着梦境带来的震颤,和疼痛混在一起,让人意识恍惚。

时文柏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夜风透过破碎的窗缝吹进来,带着荒废星球特有的植物气息。

思绪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向导的体温,但梦里那种冰冷的错觉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没想到没用向导素也能睡着……浪费太多时间了。

还是得快点把向导的义肢修好。

时文柏扭头看向床上的阿多尼斯,快步上前,捧着他的脸颊,俯身凑近,和睡梦中的向导交换了一个吻,汲取了一点点向导素。

随后,他转身去了客厅,继续修理义肢。

……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阿多尼斯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

厚重的云层遮挡了阳光,让人一时半会儿辨认不出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仍然沉重,嘴唇好像干裂了,喉咙干涩得厉害,他下意识地想翻身起床找杯水喝,动作做到一半,才猛然察觉旁边的热量。

侧目望去,是时文柏正躺在他身侧。

哨兵的呼吸时快时慢,金色的发丝发尾翘起、略显凌乱。

阿多尼斯微微皱眉,捻了捻手指,没有被啃过的感觉。他的视线在时文柏暴露的脖颈上停留了几秒,压下心底的不适,往外挪了挪身体,试图坐起身。

他才刚按着床垫,身旁的哨兵就倏然睁开眼,绿色的眼睛迅速清明,像是之前只是在假寐。

“醒了?”时文柏抬手按着额头,缓缓起身,“感觉怎么样?”

阿多尼斯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支撑上半身坐起,垂眸看了眼……睡裤的裤腿仍然空空荡荡,没有义肢的支撑,今天他的行动力依旧受限。

哨兵很没有眼力见地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在他生气之前收了回去。

“洗了澡也没发烧,亲爱的身体素质不错。”

阿多尼斯被他那奇奇怪怪哄小孩似的语气膈应到,皱着眉瞥了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的脸色并不好,眼底有掩盖不住的疲倦,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床头,说:“义肢能修的地方我都修好了,但芯片短路,得找个替代品才能让它运作。”

阿多尼斯也知道这一点,“嗯”了一声,问:“你昨晚没睡?”

“睡了一会儿。”时文柏眨了眨眼,打量着向导的神色,唇角微微翘起,“等我找到替换的芯片,你很快就能走了。”

一切要看这颗破星球上有没有能用的零件。

“如果没有呢?”阿多尼斯问。

时文柏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那你可能得多陪我待一段时间了。”

阿多尼斯没接这句话,而是转开视线,抬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光脑。

“哦?”时文柏挑眉,“你打算联系谁?”

阿多尼斯没有理他,手指飞快地调出通讯界面,很快联系了琼·迈尔斯。

发送和接收了几条新消息后,阿多尼斯对现在的情况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帝国局势还没稳定,琼那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但他十分可靠,即使阿多尼斯之前说过会自己想办法离开,他仍然规划出了一条可用的撤离路线。只不过,他们还需要从公司调人组织护卫,要确保撤离的路线安全。

——「根据预估,至少需要三天,我会尽快安排。」

阿多尼斯的视线在对话框上停留几秒,目光微微沉下去。

这意味着,他至少要在时文柏这里待上三天。

阿多尼斯抬头,发现时文柏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什么。

“怎么……你的救援还是来不了?”

阿多尼斯无视他的笑容,放下光脑,“三天后,我会离开。”

“你确定?”

阿多尼斯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精神力还不能用,他需要尽快恢复。

时文柏盯着他的动作,缓缓起身,懒散地伸了个懒腰,说:“行吧,那在你‘恢复自由’之前,还是得靠我照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需要——”阿多尼斯皱了皱眉,“比起你的那些照顾,我更需要一组拐杖。”

“你需要。”时文柏不紧不慢地打断他,嘴角挂着笑,靠近了一点,语调微妙地低下去,“你现在有力气拄拐吗?”

阿多尼斯眯了眯眼,指尖微微收紧。

双方对视,空气里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味。

最终,阿多尼斯先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压下内心的不适和不甘,声音淡淡:“那就麻烦你找到芯片了。”

时文柏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早餐要吃什么?我还有不少罐头……昨天的水果喜欢吗?”

阿多尼斯抿了抿嘴,回忆起那盘切好的水果,口感清脆、口味酸甜,很符合他的喜好。

他没有错过昨天自己“示弱”的时候哨兵眼里闪过的光,先前有过苗头的念头又冒了尖。既然已经受制于人,他可以试着在可控范围内换取好处。

在学校时,他就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让人们意识到他的存在对他们有利,然后让他们心甘情愿站在自己这边。

只不过,后来他再也不需要这些手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路爬到高位,权力本身已经成为最好的武器。他不需要刻意经营,也有无数人愿意为他效力。

可是现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有药,精神力无法在短期内恢复,体力上也有缺损。唯一能当做筹码的就是向导素,以及,通过“示弱”让时文柏心软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阿多尼斯偏头看向时文柏,说:“嗯,今天还有吗?”

“还有一些。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种类。”

时文柏顺着话茬接了一长句,才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下,挑眉道:“我是不是该收点报酬?”

他只是口嗨,没想到阿多尼斯伸出手,扣住他的衣领,略微用力地拽了他一下。

时文柏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向导说:“下来点,够不到。”

六个字像是饱含水汽的泡沫,轻飘飘地贴在哨兵的耳廓上,破碎后留下酥酥麻麻的感觉。紧随其后的是向导的指尖——它们轻轻搭在耳后布满向导素接收器的皮肤上。

时文柏不由自出地打了个颤,顺着力道俯身,“……你真的?”

话音未落,阿多尼斯已经抬头,迅速在他的唇角落下一触即离的轻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导素也在这时倏然涌入血液,轻微的震颤从皮肤表面蔓延到神经深处,比他从之前那场性事中获取的多得多。

熟悉的气息,压制喧嚣、抚平躁动,持续的疼痛有一瞬间平缓,像是被温热的手掌抚过,产生了安稳的错觉。

向导的手已经收回,时文柏仍维持着弯腰的姿势。

“你……”他缓了会儿才找回理智,舔了舔后槽牙,目光在对方脸上流连了一瞬,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危险和兴味,“倒是很大方。”

“只是报酬。”阿多尼斯抬眼,似笑非笑,“喜欢这个‘甜头’吗?”

如果换个人,时文柏大概会想立刻反客为主,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筹码并没有那么牢靠。

可偏偏是阿多尼斯。

喜欢。

时文柏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揉了揉眉心,没继续这个话题,看了一眼时间,道:“先去洗漱吧。”

阿多尼斯本能地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他目前的状态,确实很难自己完成日常清理,可要让时文柏帮忙,他多少有点抗拒。

时文柏却没等他拒绝,径直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阿多尼斯身体微僵,眉心一跳:“你……”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别自找麻烦。”

时文柏单手抱着他,先绕了半圈从房间里顺了把椅子,再往浴室走,一点都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椅子被安置在洗手池前,时文柏扶着阿多尼斯坐好,又像不放心似地用手掌稳稳地支撑着他的腰,防止他摔倒。

“能自己刷牙吗?”时文柏问。

阿多尼斯冷着脸伸手,时文柏把牙刷递过去,没再多话,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等到向导刷完牙,他顺手拧开水龙头,沾湿毛巾,略微拧干。

向导刚想伸手,手腕却被攥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动。”

时文柏的声音低沉,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用另一只手托住阿多尼斯的下颌,认真地帮他擦脸。

毛巾的温度适中,力度轻柔,从额角擦到下颌,最后落在颈侧。

阿多尼斯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时文柏的动作。

等到脸擦干净,时文柏才放开他,确认他坐得很稳,才转身从旁边的医药箱里取出新的绷带。

在擦脸一事上得了爽的哨兵没在得寸进尺,只道:“把上衣脱了,给你换药。”

阿多尼斯清楚自己目前的状态,没再争论或者抗拒,沉默了两秒,他抬手解开衣扣,动作克制而冷静。

时文柏低头查看伤口,经过缝合的伤口经过一夜休息,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

他手法熟练地拆掉旧绷带,敷上药,又仔细地缠上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熟悉换药的流程,等时文柏松开手,他便随意地拢好衣襟,低头开始扣上衣服扣子。

然而,他才扣到一半,时文柏就伸手拦了一下,示意他停下动作。

哨兵皱眉道:“昨天撞的那块淤血加深了。”

“不是什么大事。”阿多尼斯并不在意。

时文柏眉头微蹙,不满地伸手,顺势扣住阿多尼斯的衣领,向下扯开,让肩胛骨附近的大片青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暗沉的颜色深得骇人。

“这还叫‘不是什么大事’?”

时文柏的语气明显带了点不悦。

他找出了一支活血化瘀的软膏,拧开盖子,挤了一点在指腹,直接涂抹上去。

药膏透着一股浓重的气味,阿多尼斯向来不喜欢这种味道。

从前他身上受伤,也尽量选择没有气味的药品,但此刻他没得选,也没有推开时文柏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药膏冰凉的触感渗透进皮肤,带着一点缓解疼痛的效果,时文柏的手指顺着肌肉的纹理按压,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阿多尼斯维持着放松的姿态,默许了他的动作。

等到最后一抹药膏被推匀,哨兵才收回手,拧上盖子,随手丢回箱子,目光还停留在那片青紫的皮肤上。

就阿多尼斯这幅模样……靠自己挪动都能磕成这样,等真的要走的时候,他还能顺利撤离?

如果找不到芯片,在一条义肢能用的情况下,拐杖确实是个好选择。

沉默过久,背后的触碰也停了,阿多尼斯皱着眉问:“好了?”

“嗯。”

时文柏思索着那里能找到康复用具,等阿多尼斯整理衣服的同时,快速地完成了早晨的洗漱。

把东西都收拾好,时文柏伸手抱起阿多尼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盘子里装着简单的食物——加热过的速食米饭和鱼类罐头。

将餐盘放到向导面前后,时文柏在他身边落座,拿着把水果刀,慢条斯理地削起水果。浅红色的果实是这颗行星的特产,大约半个拳头大,其貌不扬,胜在果核小,果肉脆甜。都是时文柏状态好的时候摘的。

今早起来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少了言语交锋,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室内,勾勒出些许温暖的氛围。

阿多尼斯朝时文柏瞥了眼,见哨兵没有要喂他的意思,拿起筷子,夹起食物送入口中。

速食米口感一般,罐头的咸度比他习惯的要高,刺得本就干疼的嗓子更加难受,但还算能吃。

水果的清甜气息凑近鼻尖,是哨兵递了块从削了皮的部位切下的果肉过来,道:“将就下,我没想过会有客人来。等我找到点像样的食材,给你做好吃的。”

阿多尼斯沉默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张嘴叼走了那块水果。

果子放了有一段时间了,水分不如新鲜时那么充足,但甜度变得更高,冲淡了先前残留的咸味。

坏处就是,吃完它再吃罐头的时候,咸的变得更咸了。

时文柏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这点,喂了他一块就没再继续,而是把它们切好堆在小碗里。

阿多尼斯安静地继续吃饭,即使是在吃再简单不过的速食,也能从他的动作里看出餐桌礼仪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他就把碗里的饭和肉吃完了。

“吃饱了?”时文柏抓准时机把装满了水果切块的小碗推过去,笑着说,“真好养活。”

阿多尼斯瞥了他一眼,没搭话,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把嘴里的咸味冲走,才开始吃水果。

时文柏把不容易切下的果肉啃完,随手把果核扔进垃圾桶,端着向导用过的餐盘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洗了手收拾好。

他伸了个懒腰往门口走,边走边道:“我出去找芯片,也顺便找点吃的。”

阿多尼斯喊住了他,“所以你今天也打算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时文柏停下动作,回头问:“你要出去?你出门不方便。”

“我不想待在这儿。”阿多尼斯靠在椅背上,语调缓慢,“而且,你的状态太差了,我怕你死在外面。”

一起行动至少能有个照应。

阿多尼斯和时文柏对视,见后者不接话,接着说:“我要去舰船废墟那里看看,说不定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时文柏忽然开口:“你的飞船是怎么坠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他状态不好,又被突然再遇的狂喜冲昏了头脑,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对一切源头一无所知。

“受到攻击。”阿多尼斯答。

“谁?”

“还不确定。”阿多尼斯回忆起和舰船一起穿越奇怪空间的感觉,皱着眉道:“有点像我们在地下遗址里遇到的……算了,等回去查一下就能知道了。”

说完,他沉默地看着时文柏,话题无声地回到了“出门”这件事上。

几次呼吸后,时文柏啧了一声,有些妥协地往回走,“行吧,那就戴上你的义肢,有一条还能用,对吧?”

阿多尼斯垂眸,“只靠一条义肢,我走不了多远。”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又因为刻意压低,听上去比平时更加无害。

时文柏原本没什么感觉,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阿多尼斯微微偏了偏头,露出侧脸,白色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

他的眼睑下带着些许病态的浅青,嘴唇还有些偏白,金色的眼睛透过半垂的睫毛看过来,像是蒙了层雾气的琥珀。

看上去委屈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见识过他昨天的表现,时文柏知道,他现在才不是真的委屈——真委屈的时候,他反而不会直白地表现出来。

“我背你。”哨兵没去拆穿,顺势接了话,拿起桌子上完好的那条义肢,走到阿多尼斯身边,递给他。

阿多尼斯的视线跟着他的行动移动,定格在微微抬头的位置,却没有伸手接,“手上脏了。”

语气有点无奈。

时文柏看着他,视线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沾上透明的果汁后,多了一点莫名的、几乎有些暧昧的意味。

分明有水果叉……阿多尼斯就是在耍小手段,想再试探、或者说,再拿捏一下。

但偏偏,时文柏就吃这一套。

“行吧,我来。”

时文柏将桌子推开些,顺势蹲下,单膝抵在地上,伸手把睡裤裤管往上卷,一直到露出神经触点的位置。

皱起的伤疤再次暴露在空气中,阿多尼斯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适应能力会这么强,也许昨天的“变故”有不破不立的效果,他的情绪不再像之前那么紧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没抱着他的腿再舔那些伤疤,先是检查了一遍残肢的连接口,确认没有新的伤口或感染迹象,然后熟练地对准义肢的神经触点,将它卡进正确的位置。

整个过程里,哨兵都看着他的腿,毫不掩饰眼中的耐心和专注。

阿多尼斯抿紧嘴唇,视线落在了时文柏的手上,食指的指节处有大片、层层叠叠的血痂,它们边缘翘起,像是久治不愈又被反复撕裂后留下的,以哨兵的愈合能力,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你咬的?”阿多尼斯问。

有必要弄清楚哨兵的状态,他既不想独自待在这里等待,也不想外出途中遇上哨兵的精神力暴乱。

时文柏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把卷起的裤腿归位,“随便弄的。放心,我向你保证,这三天里出不了问题。”

他抬头看向阿多尼斯,伸手把向导的睡衣下摆撩起,“我再看看你的伤口。”

“才换过药。”

时文柏没再多说,把衣摆放下,叮嘱了一句:“出门别乱动。”

阿多尼斯挑眉,道:“那你打算让我怎么行动?”

“不是有我背你?”时文柏比划了一下伤口的位置,“也许抱着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懒得纠结这种小细节,“随你。”

时文柏嗤了一声,赌气似地捏住向导的一缕发尾,轻轻扯了扯,问:“这会儿不装了?”

撩完虎须的哨兵反应极快地松手,攥住了向导正拍过来的手,毫不介意地把人的指尖含进嘴里。

阿多尼斯微微皱眉。

水果汁液甜津津的,舌头扫过时能感觉到一点黏性。

时文柏漫不经心地反复舔着。

阿多尼斯没说话,指尖却突然用力,狠狠夹住了那条湿热的舌头。

哨兵吃痛,皱着眉下意识张开嘴,向导趁势抽回了手,语气冷淡地说:“无聊。”

“无聊?”时文柏抬眸看他,似笑非笑地伸出舌尖,“我之前明明让您很舒服~”

阿多尼斯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这个话题,控制着失而复得的右腿,转动脚踝,确认神经触点的链接正常。

时文柏失望地啧了一声,起身进卧室,从以衣柜里找了件外套披在他身上,“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没有拒绝,把外套穿好,手指搭在外套摆上轻轻拽了拽,感觉到那明显宽松的尺寸。

哨兵已经在他面前半蹲下,看来是选择了“背”而不是“抱”。

阿多尼斯并不习惯穿不合身的衣服,但没多说什么,随手整理了一下被领子压住的头发,随后搭上时文柏的肩膀,顺势靠了过去。

时文柏托住他的腿,站起身的瞬间,肩上微微一沉。

阿多尼斯动作熟练地调整姿势——经验来源于他康复时期——以尽可能减少哨兵的负担。

他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带着难以忽视的真实感。即使加上义肢的重量,他还是很轻,背上去几乎没有负担。

这次总不可能是装的。

时文柏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叹了口气,但一时间想不到说点什么,只能冷硬地叮嘱一句:“抓紧点。”

……

他们一路穿过残破的街道,往飞船坠落地点前进。

时文柏走得很稳,阿多尼斯被他背在身后,目光冷静地观察着四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废墟遍布,城市曾经的秩序已经彻底崩塌,风穿过断裂的建筑,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情况有点像他之前被联公约逼到某个行星上,但又不完全一样。

那次他身边没有可靠的人手,所有情报资源都断了线,只能进入地下建筑隐蔽行踪、孤身潜伏。而这次,他受伤不便,暂时被困在这里,但局势仍在掌控范围内,至少,他还有办法联系外界。

至少,他还有个能信任的哨兵……

一颗不定时炸弹。

令人担忧的是,这颗炸弹的状态也不好。

时文柏的呼吸明显不平稳,精神力时不时波动一次,强烈得让无法使用精神力的阿多尼斯也能察觉到。

他的肩膀和背部肌肉,每迈出几步就会有一次僵硬,都像是在用力压制什么。

阿多尼斯垂眸,手臂用力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

他不是天生会隐忍的孩子,他只是没得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亲有权力,所以可以冷漠地忽视一切,不受任何束缚;巴尔克有精神力,所以可以肆意践踏比他弱小的存在,不受任何惩罚。

而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被推入海里,被夺走珍视的东西,被无视,被遗忘,被困在无能为力的泥沼里挣扎。

而后,他觉醒成为向导,摸到了通往世界顶端的道路。渐渐的,他从习惯隐忍,到不需要,到忘记。

他应该是恨时文柏的,因为在这里他又重新体会到了曾经的弱小。可现在,被时文柏背在背上,感受着哨兵同样隐藏的疼痛与疲惫……

食指上的那些伤口果然是哨兵自己啃出来的吧?

如果不想被别人看出来,就可以装得很好。

——他们在这一点上意外地很像。

阿多尼斯微微侧过脸,在时文柏的颈侧停了停,像是在判断什么,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然后,他缓缓靠近,气息擦过哨兵的皮肤。

时文柏的脚步顿了一瞬。

下一秒,属于向导的白发滑落,发丝擦过他的下颌,带起一阵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导素透过皮肤,如同一阵温热的水,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安抚着疼痛且紧绷的神经。

时文柏被突然的安抚击中,声音有些沙哑:“……你在干什么?想做的话你就不应该跟着我出门。”

“别乱发情,只是支付报酬。”阿多尼斯语气淡淡。

被一句话定义为“随地发情”的哨兵哼了一声,轻轻舔了舔后槽牙,继续往前走。

两人没继续交谈,大约十分钟后,他们抵达飞船坠毁的地点。

破碎的金属残骸散落四周,深陷地表,爆燃的火焰早已熄灭,焦黑的痕迹从断口处蔓延开来,空气中仍残存着烧焦后的异味。

阿多尼斯撑着时文柏的肩膀,微微抬起身,目光从舰体损毁的部分扫过,最终落在驾驶舱区域。

“先去那里。”他道。

时文柏没多问,背着他往前走去。

绕过崩塌的舱壁,内部的状况更加狼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控制台被冲击力震碎,线路暴露,支离破碎的屏幕反射着微弱的光,地面积满碎片,许多地方已经无法通行。

阿多尼斯一眼就确认了现状,抬起手指了个方向:“能打开那边的存储柜吗?”

时文柏把他往上踮起些,重心偏移,托牢他的右腿,另一只手用力扯开了柜门。

柜子里原本储存着一批便携装备,但现在大多已毁损,只有角落里还堆着几个勉强能用的物资箱。

东西不多,食物和水都因高温变质或受到爆炸破损,剩下的只有些紧急医疗用品,还有少量可再充能的便携能源。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聊胜于无。

“你有没有学过机械电子工程的专业课?或者,你学过精密焊接与纳米制造吗?”时文柏的视线落在一侧。

“你想用控制台的芯片改造义肢控制芯片?”阿多尼斯也跟着看了过去,“可惜,没有,我的兴趣在作战与指挥,辅修也是机甲工程方向的。”

无法使用精神力的哨兵无奈放弃,“那还是给你找个拐杖凑合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里有医疗设施,废弃了但应该有点存货,等下回去的路上去找找。”

说着,时文柏背着人走到了舱室边缘一块相对完整的金属板边上,随手扯了块破布擦了擦那块地方的灰,然后才让阿多尼斯靠着墙坐好。

“你在这儿歇一会儿,我继续看看有没有漏掉的。”他说。

阿多尼斯应了一声,声音不高,没有拒绝。

时文柏直起身,朝控制台的方向走去。

主控系统已经彻底损毁,但副控舱那边还有一小块没完全烧毁的框体。他扒开几块金属碎片,拉开底座的冷却槽,视线在焦黑的线路间一扫,很快注意到那块镶嵌在中枢通讯位上的芯片。

不是义肢专用型号,但他一眼认出那是战术用调频芯片。

芯片的外壳局部烧蚀、标记模糊,不过接口还完整,数据缓存区也没烧断。

不一定用得上,但以防万一——他动了动手指,将芯片拆了下来,收进了外套内袋。

拆完芯片后时文柏没急着回去,侧头朝阿多尼斯那儿看了眼。

那人白发微乱,落在侧颊与衣领之间,正闭着眼靠着墙,脸上没什么血色,睫毛垂着,一动不动,显得格外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了一会儿,手指在口袋里的芯片边缘轻轻摩挲。那是块调频芯片——他记得,调频参数的设定往往因人而异,映射出使用者的动作习惯、神经反应时差、甚至潜意识里的用力偏向。

可以说,这种设定本身就是某种身体印记,一种能窥见他人习性甚至心性的微妙窗口。

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便问:“你的义肢调频精度……是你自己设定的?”

阿多尼斯睁开眼,眉头微蹙,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解:“为什么问这个?”

他显然不明白这个问题背后藏着什么意义。

时文柏没回答,只把那点意味藏进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里:“随便问问。”

又花了点时间四处搜寻一番后,时文柏将可用的物资打包提着,单手背起阿多尼斯,准备往医疗设施的位置去。

这时刮起了风,带着碎沙和阳光的味道。

哨兵走得很稳,阿多尼斯趴在他背上,能清楚地察觉那稳只是维持出来的假象。

可哨兵没出声。

阿多尼斯也没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把头微微侧着,靠在时文柏的肩胛附近,眼神掠过他们走过的街道——茂密的植被、坍塌的墙、与植物茎杆不分你我的能源线。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还是指挥官的时候,也曾因受伤伏在同僚背上转移战场,不过那人后来叛变了。

慢慢的,远处的一栋矮楼显出轮廓——建筑残缺,门口斜斜贴着一块标志板,已被磨损得看不清楚字迹。

时文柏停了一下,将阿多尼斯从背上放下来,动作缓,但没有迟疑。

“这里原来是医疗点,我进去找找。”哨兵说完,看他一眼,“你在这儿别乱动。”

阿多尼斯靠着一段半塌的石墙站稳,点了点头:“别死在里面。”

“真出事了,记得进来救我啊。”

时文柏没头回地抛下一句,身影很快没入黑暗走廊。

阿多尼斯站着,指尖隔着裤子缓慢地扣着义肢和肉体的连接处。

阳光落在身上,像温热的水汽包裹住皮肤,又慢慢渗进骨头。风从那些高大的植被间掠过,拂过耳侧时卷着一股潮润的香气,不似花,更像是某种鲜活且生机勃勃的苔藓。

阿多尼斯站得笔直,但不知何时,他的肩慢慢放松了些,指尖也从义肢上撤了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动作迟了半秒——那半秒像是被偷走了。

他皱了皱眉,试图重新挺直,却忽然想起那句话:

“记得进来救我啊。”

时文柏说得太随意,仿佛相信他真的有能力用一条腿冲进建筑、制服精神暴乱的哨兵。

一句话既嘲讽自己,又能刺到别人。

阿多尼斯试图转移注意力,去想义肢的损伤、琼那边的消息……可脑中还是浮现出时文柏离开时的背影,洒脱得像什么事都不足挂齿。

有点……羡慕。

他扯着外套宽松的领子往上提了提,把下半张脸埋了进去,在阳光和植被的环绕下,缓缓放松了身体。

没过多久,脚步声响起。

时文柏出现了,他的金发被阳光照得发亮,手里拎着一根削短的金属拐杖。

“找到了。”他说,“这东西原本是医用悬架支柱,强度够,我改了一下,应该能凑合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接过,金属接地时发出干脆的声响,他试着把身体的重量压上去,挺稳的。

他站直,动作没有多余的晃动。

“行。”他说。

时文柏“啧”了一声,半是挑剔地扫了一眼他站立的姿势,“要不……我继续背你吧?”

“不用。”阿多尼斯看他一眼。

哨兵转过身,“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那座残破医疗点。

走了没多远,一道低矮的围栏后露出几颗果树的枝叉,倔强地生在断墙的缝隙里,挂着果实。

“想不想吃?”时文柏问。

阿多尼斯放慢了脚步,望过去。

时文柏没等他回答就走过去,手指在断墙上一搭,轻松爬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站在下面,靠着拐杖,仰头看他。

阳光从树叶缝隙打在时文柏的侧脸上,头发乱中带卷,眼里是明显的疲倦,却还撑着在给他摘水果。

他忽然觉得这种事很荒唐。

误会、冷战、重逢、囚禁、再被背着、再吃他摘的果子……像是某种蹩脚里的情节。可此刻真实发生了,他居然没有感到违和。

时文柏丢下一颗果子:“接着。”

阿多尼斯伸手接住,毫不介意地低头擦了擦果皮,咬了一口。

是酸的,但汁液没有杂味。

他轻声说:“还行。”

时文柏在树上轻笑了一声,“这么好养,酸的也吃?”

他跳下来,把另一颗果子塞进阿多尼斯手里,换走了那被啃过一口的酸果。

“吃这个,这个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新果子,颜色更深,皮上还带着刚摘下来的树枝痕。他没急着吃,只是半抬眼,瞥了一眼对方。

“你刚才是故意的摘错的?”

时文柏笑了笑,“你不是说‘还行’吗?”

说完,他低头,在那颗果子上咬了一口——就咬在阿多尼斯咬痕的位置上。

酸味直冲天灵盖,他脸皱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抬手抹了嘴角果汁,下意识舔了舔指尖,结果又酸得一哆嗦,眉头几乎拧成一条线。

“你是专门等着我上当吗?”时文柏嘴角抽着,半笑不笑地看过来。

阿多尼斯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咬了一口自己手里那颗,甜得发腻。

“……太甜了。”

“我收回说‘你好养’的那句话。”时文柏一边吐槽,一边用转着那颗残果,“酸的吃得干脆,甜的又嫌。要不要我再上去给你摘一颗七分酸的?”

阿多尼斯扫了他一眼,语气不紧不慢:“你看起来挺在意我吃不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转果子的动作顿了一瞬,笑出声来。

“那当然。”他抬眼看他,“你昨晚吃饭那副样子,谁看了不在意?捧着碗坐着,像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我不投喂点什么,良心都不安。”

阿多尼斯神情没变,只是视线缓缓落到他手里的那颗果子上。

时文柏挑了下眉,“怎么,”他晃了晃果子,“还惦记?”

阿多尼斯抬手,干脆利落地从他指间接了过来。

那果子已经只剩三分之一,被他们各咬了一口,形状不算好看。可他没在意,低头咬下最后一口,动作从容。

“我不喜欢浪费,尤其是我先咬的东西。”

说完,他把剩下的果核丢进一旁的草丛,拄着拐往来时的方向走。

时文柏站在原地,许久没动。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身上一晃一晃的。那片草丛像是悄悄吞下了什么,再也没发出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舔了舔牙齿,那一口果子还在嘴里残留着酸味。

“真会。”

他又折回断墙上,仔细挑了几个成熟度足够的果子装进口袋,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叶片和灰尘,迈步追上阿多尼斯。

“再吃一个吧,这个是甜的。”他掏出最完美的果子,擦干净,递了过去。

阿多尼斯看了他一眼,抬手接过,思索片刻后,没有立刻吃,而是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现在还不渴。”他少见地解释了一下。

时文柏没再打趣,也没回头看那片他们摘果子的断墙。他调整步幅和阿多尼斯并肩而行,距离保持得不远也不近。

向导拄着拐走得很稳,身姿挺拔,没人会在意他空荡荡的那条裤腿。

时文柏偶尔偏头看看他,看到他鼻尖和额角的汗珠,想说什么,又觉得没必要。

他隔着口袋摸了摸新摘的果子,脑中闪过的是阿多尼斯昨晚安静吃水果的模样,一会儿又冒出那人刚才强势地把他吃过的果子吃掉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现在沉默地走着,不再需要他的帮助,也不再需要他……

时文柏有点不甘心。

不是被抢了主导权的不甘心。是被回应了,却又被切断的那种不甘心。

从胸腔深处返上来的酸味比嘴里的酸味更涩。

回到房子还有一段路。

阳光正盛,远处传来不知名昆虫的鸣叫,碎声藏在树叶缝隙里。

时文柏偏头看了阿多尼斯一眼,说:“前面有片树荫。”

阿多尼斯抬眼望去,前方是一处坍塌的建筑残骸。

几棵参天树从断裂的地面间生长出来,枝干粗大,根系爬满了早已风化的石板。藤蔓顺着断墙往上爬,把原本的门廊遮得只剩一小道阴影。

阳光从叶隙洒下,斑驳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慢慢走过去,到一块倾斜的石台边缘。他把拐杖靠在腿边,手撑在另一侧,动作精准地坐了上去。

时文柏随后跟上,把提着的包放在另一块碎石上,自己随便找了平坦处坐下。

风从林间吹过,带着土壤、植物与金属混合的气味,还有某种淡淡的果香。

几只不知名的小兽从灌木丛里窜出,动作飞快,像是鼠类,背上有一小丛银灰色硬毛。

它们绕着残壁跑了一圈,见两人没反应,便也不再理会,钻进树根间的缝隙,消失得干净。

阿多尼斯看着它们消失的方向,静静坐了一会儿。

然后,他擦干净手,从口袋里摸出那颗之前没吃的果子。

是时文柏给的那颗。

他低头,慢慢咬了一口。

比之前吃到的所有的都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糖分和水分摄入让人自然地心情愉悦。

阿多尼斯略微侧了下身,另一条手臂撑在身后,坐姿也随之松动。

时文柏看见了,也没出声。他只是往后靠了靠,手臂搭在身后的树干上,仰头看天。

阳光透过树叶打在他半边脸上,眼睛微眯着。

他原本还存着点不甘心,可现在,看着那人坐在光与影交错的废墟下,安静又放松,整张脸的轮廓被阳光烘得柔和了几分。

他忽然觉得,那点不甘心也没那么重要了。

挺好的。

气温升高了些,但风还在。

他们就在一棵从废墟中长出的树下,坐着,什么也没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

时钟在四点响起,唐安随手挑了一枚书签,卡在未读完的页面,将书本合拢。

他起身清点了一下包装纸和绸带的库存,又给栽种在盆里的花们补了点水,就穿上外套、围好围巾。

将门口悬挂的“营业中”牌子翻个面,露出背面画着的——两个Q版小人牵着手往右跑,左边的空白处写着“回家了,勿扰”。

唐安转身,确认自己没把什么落在花店里,才出门、关门落锁,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他的花店开在闹市区,即使是过年前夕,依旧有不少客流,所以还能看到不少餐饮店和礼品店坚守着。

唐安路过烧烤店时打包了一些烤串,开车回到家的时候,才刚刚四点半。

一打开家门,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意。

唐安叹了口气,把烧烤放在玄关处,解下围巾,顺手在中控面板上调低了地暖的温度。

“时文柏,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把室温调的太高,会影响节律的,也不利于你适应异能。”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掉外套挂好,弯腰换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轮子滚动的声音响起,金发男人裹着羽绒被只露出脑袋和两条腿,脚在地板上一蹬,就和椅子一起从书房滑到了客厅。

“安安,你回来啦!”

时文柏挣开被子站起来,快步上前,给了唐安一个拥抱。末了,还拿脑袋蹭了蹭,委屈道:“我知道,可是房子里太冷了,我难受。”

他的异能兽是基伍树蝰,是生活在热带雨林地区的毒蛇,在低温环境中,基伍树蝰可能会尝试进入寒冷休眠状态,反映到他的身上,就变成一种持续的疲惫和不适。

他才觉醒异能不到半年,还没来得及适应和习惯来自于异能兽的“习性”,就遇上了近十年来最冷的冬天。

唐安回拥住他,亲拍他的后背安抚,“抱着我会好一点吗?”

时文柏更用力地把人抱紧,“你很暖和。”

“我带了烧烤回来,要先吃点垫垫肚子吗?”

“要!”

【2】

窗外,雪花纷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里亮着灯,香薰蜡烛灯烛火轻轻摇曳。

阿多尼斯抿了口热茶,刚放下茶杯,一条手臂从他背后伸出,冰冷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手腕,指尖用力,将他的手掌抬起。

另一条手臂越过他的腰侧,拿着枚镶嵌着碎钻的戒指,准确无误地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严丝合缝。

肩膀上多了一份重量,耳旁的发丝被向后撩起,耳机被取下。

“新年礼物。”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亲爱的,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连我回家的动静都没听到。”

阿多尼斯抬手观察无名指上的戒指,细窄的戒圈表面做了磨砂处理,衬得碎钻更加闪耀,比起一整颗的大钻石,更加日常。

时导站在他的背后俯身,把人连凳子一起拢在怀里,手指勾起一缕他的白发,把玩着,问:“你说你想要个日常能戴的,这个怎么样?”

时导开了一家珠宝定制店,每次收到漂亮、稀奇的石头都会给爱人准备一件首饰,戒指也送了不少。

那些镶嵌了大颗宝石的戒指虽然好看,日常带着挺碍事的,阿多尼斯把它们收纳在首饰柜里。

阿多尼斯转动戒指,满意地说:“很好看,很满意。”

“你喜欢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看新剧本。”阿多尼斯瞥了眼手表,道,“你不是说今天五点才下班,我定的闹钟还没响呢。”

时导绕开椅背走了半圈,倚着书桌和阿多尼斯面对面,放轻声音说:“天冷,难受。”

“冻着了?”阿多尼斯伸手把他的手拢在手心,确实能感受到寒意。

“嗯。”时导恹恹地半垂眸,认下了这个理由——他的爱人并不知道他是异能者,自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难受。

阿多尼斯起身,“我去给你煮杯姜茶?”

时导用力眨了眨眼,压下语气中的疲惫,“你亲亲我就好了~”

阿多尼斯无奈地笑了一声,搂着时导的肩膀,在他嘴角印下一吻,“累了的话就去睡会儿吧。”

时导追上去亲了一下,双手环抱搂住爱人的腰,说:“晚上想吃火锅。”

阿多尼斯没有挑剔,道:“好,那我去把菜洗一洗切一切。”

年夜饭的菜单他们早就讨论好了,也提前采买了需要的食材。

时导低头,把脸埋进爱人的颈侧,短绒的家居服温暖且软乎乎的,还有熟悉的香气,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我就睡半小时,等我醒了我来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洗菜和切菜我还是能做的。”

“手指头会泡皱的。”时导不认同,“我不舍得。”

阿多尼斯顺着他后脑的发丝摸了摸,失笑道:“我没那么金贵。”

“我来弄。”

也不知道是不是胜负欲作祟,时导坚持到底。

阿多尼斯只能退让道:“好,知道了,全都交给你。去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吧。”

时导抬起头,双手捧住阿多尼斯的脸颊,在人的嘴唇上用力地又亲了一下,才放开手,离开书房往卧室去。

阿多尼斯抿了抿嘴唇,将恋人留下的温度全部吃掉,坐回椅子上,拿起刚才被取下的耳机,重新戴上。

“继续。”他说。

静音了很久的通讯另一头传来被压制的呼吸声,“抱歉,长官……我们无意打扰……我们没有听到你们的对话!”

“别浪费我的时间,继续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是……我们已经排查了市内重要基础设施和市政设施,没有发现入侵痕迹,但叛军绝不会做无用功,除夕夜是他们最可能对袭击时间点。您是局里最了解他们行事手段对几个人之一,主任想要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已经退役很多年了,zetz的首领也换了好几任了。”

阿多尼斯强调了一遍,颇为头疼地说:“江边是不是会举行焰火晚会?去查查仓库,再确认下燃放点是否安全,沿途多安排些安保力量。”

“异能治安局人手不足……主任打算向自由联盟临时雇佣一批人,保障市政地铁的运行,您觉得如何?”

阿多尼斯不耐烦地皱眉,“我不想为这个决策承担责任。”

“……是,收到。”另一头的人也知道主任的要求有些得寸进尺,没有继续追问,“打扰了,祝您新年快乐。”

阿多尼斯应了一声,挂断了通讯。

书桌上的茶已经没了热意,阿多尼斯倒掉了茶水重新续了一杯,思忱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3】

唐安将吃完烤串剩下的竹签扔进垃圾桶里,抽了两张湿巾擦干净茶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头枕着沙发扶手,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偏长的金发发尾被他压在脸颊下面,明明觉醒的异能兽是蛇,睡姿却像猫一样。

唐安把毛毯展开给他盖好,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号码,诧异地挑眉。

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锁住门,他才接通电话,道:“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zetz今晚要发动袭击。”

“今晚……?袭击哪里?”

“你不是zetz的吗,问我?”

“阿多尼斯,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至少现在是。

通讯另一头的阿多尼斯反问:“你晚上不出去庆祝新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爱人身体不舒服,今晚不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唐安语气平静,“你不能因为你的过年计划被工作毁了,就来找我的麻烦吧。”

阿多尼斯轻笑一声,“希望你的花店能在袭击中幸存。”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你爱人说不定也很快就会忙起来。”

“什么……?喂,阿多尼斯!?”

唐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皱起眉头。

什么叫,“很快就会忙起来”?

时文柏学的工程,在朋友的维修店里工作,觉醒异能后,全职工作换成了兼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

为了补贴家用,他会在网上接一些画画的委托。

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和袭击事件牵扯上关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安只当是阿多尼斯刻意恶心他。

【4】

手腕上的手表震动,吵醒了浅眠的时文柏。

他眯着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先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唐安的身影,才唤醒了手表。

「zetz今晚会进行袭击,消息来源情报局。临时加班。」

有病吧?

今天是除夕夜啊!

Zetz的那群人是都没有家吗?

时文柏快速回复到:「身体不适,请假。」

仿佛预料到他的回复,也可能是很多收到消息的人都这么回复了,异能治安局的局长群发了一条消息:「不允许请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有一瞬间很想辞职。

他只是个外聘的顾问,做做网络追踪、破破悬案的,这种袭击事件不是他负责的范围啊。

而且外面天好冷……

但临阵辞职不好。

况且唐安的花店开在闹市区,每月租金很贵,除了节庆日收入比较高,一年内其他的多数时间,收入只能说是勉强和支出持平。

而他在康康维修的工作只够两人日常开销。

异能治安局开的工资很高,虽然平时要掩饰一下、找个合适的借口——比如维修店的分红,或是接了商单稿件——才能把钱带回家用,但失去这个工资来源,时文柏确实没法为爱人提供优越的生活环境。

时文柏在心里暗骂了几句zetz的首领,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和爱人坦白自己在治安局的工作,因为他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能让他在除夕夜、顶着不舒服的身体出门的借口。

可是他还记得,唐安以前话里话外透露出的对异能治安局的不喜。

“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

唐安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自己爱人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叹气的模样。

“安安,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

唐安在他身边坐下,专注地看着他的绿眼睛,一副会好好聆听的模样,时文柏更不自在了。

“其实我……我在异能治安局有一份工作。”

“……啊。”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想和你说的,但你说以前开店被治安局为难过,所以我就没告诉你……”

时文柏心虚得狠,“我刚收到了加班通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班……通知?”唐安眨了眨眼,掩盖住了瞳孔的异样,“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加班吗?”

“是zetz要发起袭击事件。”

这不算是机密,时文柏没有掩盖,“你放心,我是外聘顾问,大概率就是在办公室和他们开会,负责网络安全,不会上前线的。亲爱的,我不是刻意隐瞒你的……别生气……”

“……我不生气。”唐安笑得温文尔雅,“但你不是还难受着吗?外面那么冷,能行吗?”

“我会多穿点的。”时文柏看着他的笑,心里犯怵,但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需要治安局的工资”这件事,也怕爱人误会自己在嫌弃花店收入不够高。

他当然不会嫌弃,相反,他很喜欢唐安照看花花草草的样子——很漂亮,很有生活气息。

唐安抿嘴像是在认真思考,片刻后,他问:“这么重大的事件,会威胁到很多人的安全,我理解治安局的想法。不过,你知道今晚加班到几点吗?”

“估计会到很晚……”时文柏苦恼地皱眉,“对不起,零点的时候不能和你一起吃饺子了。”

“没关系。我可以煮好了给你送过去。”唐安说。

“我先去局里确认情况,到时候如果危机解除,我会尽快回家,如果没解决,外面很危险,你没有异能,在家待着不要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我们可以视频聊天的。”

“……好吧。”

唐安用饭盒打包了一些饭菜,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随后,开车把时文柏送到了治安局。

车窗打开,两人交换了一个吻。

时文柏把脖子上的围巾围紧,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唐安目送爱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关上车窗,慢慢驶出停车场。

时文柏的身体状态不佳,还要出来加班,而且,还是在过年期间……

唐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他没有往家的方向去,在城区中绕了两圈,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空气中泛起水波状的涟漪,黑白配色的楔尾伯劳绕着他飞了两圈,与他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发的末梢染上了黑色,金色的虹膜缩到最窄,像是环绕着黑色瞳孔的一道圆环。他的额间显现数道纵向的白色眉纹,同时,眼下周围也浮现出黑色的贯眼纹,眼神也从冷淡变得攻击性十足。

还带着家里温暖的羽绒服被他脱下、整齐叠好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身穿黑色大衣的身影开门下车,如幽灵般一闪,消失在空气中。

【5】

时导抱着阿多尼斯的衣服睡得好好的,被手腕上的震动吵醒。

并不是提前订好的闹钟,而是下属的通讯。

“你最好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时导的语气十分不耐。

下属连声道歉,不敢多耽误他的时间,连忙道:“老板您不是一直都想搭上官方的路子吗,机会这就送上门来了。帝国情报局联系我们,送了一笔大生意来!”

“这个时候联系我们?”

“对,说是要雇佣我们维护过年期间的安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重大的安排,现在才联系我们?”

离新年庆典只有不到七个小时了,而且为什么是情报局联系的他们?

这场事件可能比表面更加复杂。

他状态不佳,加上早就计划了要和阿多尼斯一起庆祝新年,他有点不想管这种事。

正欲让下属整理个名单出来,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知道了,等我消息。”

他挂掉通讯,快速回了条消息,撑着床垫坐起身。

“我吵醒你了?”阿多尼斯站在门口,和他对视。

“没有,我刚醒没多久。”时导揉了揉眼睛,“你饿了吗?我现在就起床……”

“新年的庆典,预定好的节目单上,有个剧团去不了了。我们被临时喊过去,今晚可能要在剧场加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这么突然?”时导的睡意一扫而空。

“嗯,我也很头疼。”阿多尼斯说,“不过我记得你之前收到过庆典的邀请函。我们把行程修改一下,等庆典结束之后,一起去看烟花秀,如何?”

时导作为珠宝商,收到的邀请是商业上的,他忙了一年,希望年底可以和爱人清净地过年,所以直接推掉了它。

他有点生气,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个能避开爱人,让他有机会调查情报局和自由联盟的交易的时机。

“你会一直在剧院后台,对吗?”时导问。

“嗯,零点倒数之前,我可以溜出来找你。”

阿多尼斯说起谎来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不希望把在情报局学到的技巧用在和恋人相处中。

时导琢磨了一遍流程和所需时间,点点头,勉为其难道:“那好吧。那我们一起去剧院,等活动结束,再去看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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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就知道这么多!!”

男人狼狈地坐在地上,死死按着自己不停流血的左臂,像极了被逼入绝境的老鼠,瑟缩着往墙角躲。

他脸上挂着刻意讨好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可信。

唐安站在昏暗的灯光下,金色的眸子笼罩在眉骨处投下的阴影中。黑色的大衣微微敞开,他的身后映出修长冷峻的影子。

楔尾伯劳喙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站在他肩上,正用那双黑亮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保罗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不敢再抬头看唐安一眼。

他见过这位前领袖在zetz内部的是如何用强硬而冷血的手段,清理掉那些阻碍的杂音。Zetz能从混乱走向秩序,凝聚成足以威胁帝国的力量,背后付出的除了鲜血和牺牲,还有前领袖每一个精准冷酷的计划。

唐安在成为了帝国统计名单上悬赏金额最高的人之后就销声匿迹,zetz乱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领袖更迭和换衣服一样快,大家都以为他是被帝国暗杀或是退隐了,没人会想再见到他。

保罗试探着解释:“新老大才上来两个月,他有自己的心腹,我真的……”

唐安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造势,不疾不徐地问:“干扰装置藏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保罗拼命摇头,声音几乎带上哭腔,“但它最后、最后肯定会被运到控制中心!我发誓!”

唐安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保罗,仿佛在确认后者话语中的真假。

片刻后,他的目光扫过保罗紧紧捂着的伤口,冷哼了一声,“很好,要是让我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楔尾伯劳发出一声低鸣,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在替主人接下未尽的话语。

保罗瑟瑟发抖,他瘫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唐安的背影,那大衣下摆在寒风中微微扬起。

街巷中只剩下保罗的喘息声和风声。

【7】

治安局内键盘的敲击声、电子设备的低鸣,和偶尔的命令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个人的神情都像被冻在了严寒的夜色里。

时文柏守在属于自己的电脑前,盯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的字符,捧着咖啡杯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涌入口腔,倒是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些,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吐了吐舌头,心底抱怨着这该死的加班与无聊的任务。

心思很快又飘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的聊天框停留在唐安的那句「到家了」,以及他随手发过去的一个调皮的表情包上。

再没有新的消息。

时文柏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在键盘边沿轻轻敲击。

唐安从来都不会打扰他工作,尤其是在知道他忙碌的时候,可这样的体贴反而让他更加无法抑制对对方的思念。

家里的暖气、被窝的柔软,还有唐安的怀抱——那些全是此刻他最想回去的地方。

他甚至能想象唐安靠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书的样子,窗外是下着雪的街景,室内却被那个人的气息填满。

唐安总是显得那么从容,仿佛整个世界的风雨都无法动摇他的平静。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屏幕中央突然弹出的窗口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烟花系统的程序被篡改了!”时文柏睁大了眼,没想到例行检查真能查出异常来。

“什么?”局内的几个人立刻围了过来。

一直在协调工作的局长也很快气势汹汹地走到他身边,语气凌厉,“什么时候修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迅速翻查了一下权限记录,回道:“五分钟前,权限记录显示是控制中心主动修改的。”

局长的眉头深深皱起,片刻后又冷声说道:“或许是彩排后的调试操作,但不能排除其他可能。马上联系控制中心……不,直接派一个小组过去,确认系统安全!今晚的烟花发射全权由我们负责,这种事情不能出纰漏!”

话音未落,局长的目光已经落回了时文柏身上。他眼神一闪,像是临时想到了什么,“你前段时间觉醒了异能,是吧?正好,跟着小组一起去控制中心,就当锻炼了!”

“……啊,不是?我也要去?”

时文柏完全愣住了,连忙摆手试图解释自己是技术支援,根本不是行动人员,可局长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干脆利落地将他“赶鸭子上架”。

“别推辞了,万一真出了问题,你比谁都能第一时间修复系统。”局长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再说,治安局培养人才,可是为了能派得上用场。”

时文柏张了张嘴,却发现连一个借口都找不出来。他眼看着局长转身离开,只能满脸无奈地低头看着自己攥在手里的手机。

完了。

他几小时前才信誓旦旦地告诉唐安,自己不会上前线,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甚至能想象到唐安知道这件事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不是责怪,而是担忧与不安。

时文柏忍不住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第六感一直很准,这次临时加入的任务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慌。

拜托,今晚就平安无事吧。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8】

剧院后台,光影和人影交错,阿多尼斯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他一目十行地扫过文字,眉头微蹙。

演出剧目的临时更换是情报局的手笔。

情报局已经掌握了zetz在剧院及庆典现场的周密部署,更重要的是,他们确认了zetz的头目会亲自参与这次行动。

阿多尼斯的任务说起来很简单——找到头目,摧毁这次行动的导火索——做起来却不轻松。

穿行而过的舞台布景师和演员们紧张地准备着,谁都没注意到这场演出的背后,暗潮已经涌动。阿多尼斯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将文件交还给助理。

他已经换上一身更适合行动的深色紧身服,轻便又不失灵活。及腰的白发被编成一条长辫子垂在背后,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的战术目镜架在额头上,随时可以拉下来遮住眼睛,准备迎接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楔尾伯劳无声地显现出来,站在他肩膀上,几秒后,异能开始流动,伯劳像雾一样融入了阿多尼斯的身体。

他的眼尾迅速浮现出一抹黑白交错的云雾纹理,原本银白的长发中也掺进了几缕如墨般的黑色,增添了一份异样的肃杀气息。

他抬手摸了摸目镜的边框,确认它可以遮住眼尾的变化,才缓缓将文件塞回助理的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干脆,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我外出行动期间,保护好时导的安全,确保他不离开剧院。”

“是,长官!”助理立正回答。

阿多尼斯点点头,转身迈步离开后台。

站在剧院的灯光与阴影交界处,他短暂地停下,透过半掩的幕布,看向远处正悠闲地倚靠在座椅上的时导。

对方身穿一身低调而得体的西装,姿态一如既往地慵懒随意,手里把玩着一枚胸针,和参加宴会的其他人一样,不知道剧院外风起云涌的危机。

阿多尼斯的心微微一动,但他很快压下那一丝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多留,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不能分心。

他的身影融入到寒冷的夜幕里。

这次行动,他必须毫无差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是为了任务,还是为了爱人。

【9】

离庆典正式开始还有些时间,剧院宴会大厅内,低缓的音乐伴随着杯盏交错。身着正装的宾客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

只有真正敏锐的人才能察觉到周围的异常——安保们身形绷紧,眼神比以往更加警惕。

时导搓了搓手指,火系异能激活后从指尖蔓延的微微暖意,驱散了身体深处的寒意。

他的异能兽不适应低温,即使让自己暖和起来也驱不散心底的疲惫和烦躁。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低气压,仍然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老板,这次是我自作主张,先接下了任务。您也知道,这种大生意难得——”

“那也得先让我看看货。”

时导打断了对方,语气不高,但那压迫感却让男人的后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

男人讪讪地低下头,“……我这就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导冷哼一声,目光扫向大厅内的各个角落。

他知道自由联盟里不少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尤其是眼前这个下属。对方自作主张接下情报局的雇佣,并私自部署了安保名单,明面上是一笔好生意,但很可能隐藏着未知的风险。

情报局必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会来找他们帮忙。

如果这次出问题,不仅是自由联盟的信誉毁于一旦,还可能将他们牵扯进未知的漩涡中。

下属的态度模棱两可,时导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也更加确信自由联盟内部出了问题。

今天这样的疏漏绝非偶然。

他往舞台一侧看去,但他的异能不是透视,没法穿过厚重的幕布看到阿多尼斯。

今晚的气氛让时导隐隐觉得不安,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一点点收紧。

他握紧了手中的胸针,心想自己就不该答应阿多尼斯、不该带着爱人来这里。

火光在时导的掌心一闪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又扫过后台方向,阿多尼斯就在那里。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多尼斯,那种将一切算计于心的冷静,他们今天来到这里,阿多尼斯不可能像个局外人,毫无觉知。

可也正是因为了解,时导越发无法压抑心底的紧张。

如果真的有组织针对这里发动袭击,如果阿多尼斯陷入危险,自己能否及时赶到,保护好他?

事已至此,他不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必须亲自确认部署的安全性,必须要确保阿多尼斯不会有受伤的可能。

“老板,名单……”

男人试探着开口,却发现时导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出了纰漏,你自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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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局一行去往控制中心的路上,遭到了zetz的阻击。

火光炸裂、浓烟翻滚,呼吸和脚步声一样急,时文柏甚至没精力去想自己躲过了多少子弹和异能攻击。

局长带着一队异能者断后,给他们争取时间,而他所在的小组不负所望地冲出包围,抵达了控制中心。

大楼内反常地一片死寂。

中央空调不知停止运作了多久,寒冷穿透厚实的衣服渗入骨髓,像是突然从喧嚣的战场踏入深海,诡异地让人更加紧张。

太安静了。

时文柏环视四周,抬起手捂着口鼻,呼出热气暖手。

青绿色的基伍树蝰从袖口滑出,绕着他的脖子松松地缠了一圈,没什么精神地垂下头,身上细小的鳞片因为寒冷而微微起伏。

大概是指望不上异能兽提供战斗力了。

时文柏皱着眉,把它往外套毛领中藏了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它的毒在狭小空间里仍有一战之力,但他不能随意使用,因为很容易误伤队友。

眼下,控制中心一片寂静,一行人在大厅内短暂商议,决定兵分几路,有异能的和没异能的组队行动,往楼上探索,加快进度。

“我去另一侧的楼道。”时文柏的异能不适合组队,说完,就往楼梯间的方向走。

在寒冷的楼道里走了两层楼,时文柏困倦得不行,只能狠掐了一下手臂,用刺痛维持清醒。

他收回手继续取暖,指尖触碰到口袋里坚硬的手机壳,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要不要给唐安发个消息?

……还是算了。

唐安知道他在加班,不会主动联系,如果发消息过去,唐安肯定会和他多聊几句,说不定还会直接打电话过来问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他可不确定自己能完美地说谎圆过去,也不想说谎欺骗爱人。

如果如实相告,唐安肯定会担心。

时文柏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四周的动静,继续上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没走几步,他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手机壁纸是他和唐安的合照,拍摄于一个阳光明媚的海岛,阳光洒在唐安的侧脸上,盯着他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随后划到屏幕最后一页,点开一个图标并不起眼的软件——定位软件。

时文柏并不为自己“监视”爱人的行为感到羞愧。

在他们俩刚确定关系的那段时间里,唐安曾有过两次“失踪失联”,虽然事后给出了有说服力的解释,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个方式让自己安心。

“看看唐安在家做什么。”

时文柏点了刷新键,视线落在屏幕上,指尖习惯性地轻敲了一下机身边缘。

然后,他的呼吸猛地停住了。

——屏幕上的红点,唐安的位置,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米。

他的指尖僵在了半空,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怎么可能?

唐安明明应该在家,不论是在吃晚饭还是在看电视,可现在,他就在这栋建筑里,就在……附近?

是巧合吗?

还是……

一股无法言语的不安感在胸膛里炸开,心脏因骤然升高的肾上腺素而剧烈鼓动,时文柏猛地抬起头。

两段不知从哪里飞出的钢筋敲在他的手臂上,巨大的作用力将他带着向后飞起,钢筋被无形的力量弯折,两头深深嵌进墙面里,也把他钉在了墙上。

极轻的脚步声中止了时文柏挣扎的动作。

他紧咬嘴唇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楼梯的转角。

【11】

港口处灯光昏暗,风中大雪纷飞,垒起的集装箱构建出蛛网般的狭小通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穿行其中,冷冽的空气带着血腥气冲进肺里,战术目镜内置了作战电脑,也装配有夜视功能,将他面前的通路完整清晰地展现出来,还列出了几条推荐路线。

四周回荡着杂乱的脚步声、枪声、异能打在集装箱铁板上的声音,Zetz的异能者们仍在紧追不舍,像是疯狗。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杀死阿多尼斯,彻底封锁信息的外泄。

这也证明了阿多尼斯的判断正确,目标就在这一带,他也早就成功把消息传回了情报局。他的同事们想必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阿多尼斯侧身躲避了一道袭来的异能冲击,高度凝聚的空气弹擦着他的肩膀轰然炸开,四周的雪花逆势向上飞起。

一瞬间的迟疑,就是死亡的信号。

他猛然下腰翻滚,利落地躲过第二道攻击,反手将一柄短刃掷向袭击者。

短刃划破空气,目标及时侧身避开,但下一秒,一道残影从风雪中疾掠而至——楔尾伯劳显形,以极快的速度俯冲,锋利的喙直直刺向敌人的眼睛。

对方下意识抬手格挡,精神短暂混乱的一瞬,阿多尼斯已经欺身上前,手中寒光一闪,利刃干脆地抹过对方的喉咙。

鲜血喷溅在雪地上,迅速冻结成深色的冰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解决了。

他冷静地撤步,避开喷溅的鲜血,身体再次融入阴影之中。

敌人数量太多了。

阿多尼斯一直在改变行进方向,敌人还是渐渐地形成了合围之势。

必须速战速决。他的异能并不擅长正面应战,越是拉长战线,劣势越发明显。

寒冷正在削弱他的反应速度,异能的高强度使用也在透支他的体力。

敌人的异能各有千秋,有人操纵金属,散落在港口的废料不断被扭曲成锐利的攻击武器;有人掌控风雪,寒流化作尖锐冰刃,像催命的镰刀一样不断逼近。

阿多尼斯不断变换位置,心跳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开始变得粘稠,仿佛被拉长的噪音。

异能兽的状态也接近极限,羽翼上染着血痕,鸣叫声不再像先前那样清脆。

还差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再拖延片刻,支援就能……

阿多尼斯脚步一错向右转弯,却被埋伏在另一侧的敌人抓住破绽,对方抬手便是一记雷电劈下!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翻身躲避,但高强度的异能使用已经让他的大脑发出抗议,他的身体本能地微微一滞——

灼热的能量擦着他的肩膀落下,防护服的肩部炸裂开来,一股钻心的痛楚蔓延开来,电流穿透皮肤,让他的左臂短暂地失去了知觉!

糟了……

阿多尼斯咬紧牙关,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时导肯定会发现他的伤口不同寻常,他该怎么糊弄过去。

Zetz的人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场猫抓老鼠的行动中浪费了太多时间,消息想必早已泄露。

他们杀意更盛,包围圈急剧缩小,显然是不满足简单地处死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强忍不适再次和异能兽融合,握紧了身上最后一把短刀。

战斗一触即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狂风般的炽热火焰席卷而来!

轰——!

灼烈的火焰如同怒龙咆哮,顷刻间吞没了一个试图靠近的敌人,在一旁的集装箱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剧烈的高温扭曲了空气,照亮了阿多尼斯的视线。

一个身影从火光中闯入战场,目光凌厉,气势汹汹。

熟悉的一头金发、熟悉的一身西装。

时文柏。

阿多尼斯的瞳孔微缩,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12】

时导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会这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巡查安保的途中,循着异能波动才发现港口的不对劲,远远就看着一群异能者朝着一个方向步步紧逼,他几乎没有思考就出手了。

火焰在掌心翻腾,他的出现打破了现场的氛围,对峙着的双方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他。

因为时导穿着一身更适合参加酒会的西装,zetz一时摸不清他是不是情报局的帮手,而另一边,势单力薄的人——

那个人单膝跪在雪地里,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短刀,肩膀上的伤口冒着血,白发中掺杂着几缕黑色,编成长辫子垂在身后,上面还沾着零星的雪花。

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尽管战术目镜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可那鼻尖和嘴唇的轮廓、那握紧短刀的手背上绷紧的经络。

像他的爱人。

时导看到了那人另一只手上闪着细碎光芒的戒指。

——是阿多尼斯?!

怎么可能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跳瞬间错乱了一拍,指尖的火焰骤然暴涨,时导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先分析当下的局势。

阿多尼斯……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仍握着短刀要战斗,没有撤退。

好,那他就配合到底。

时导手一翻,指尖的火焰迅速收束成火刃,下一秒,他猛然前冲,几乎是在眨眼之间,直逼最前方的敌人。

阿多尼斯的身影也如同鬼魅般闪至时文柏侧方,一记横踢用集装箱封住敌人后撤的退路,逼迫他们不得不与时文柏正面对抗。

与此同时,他使用异能对时导进行潜能催化支持。

炽烈的火焰暴涨几倍,呼啸而出,顷刻间便将四周化为一片满是蒸汽的炼狱。

时导颇为惊异地回头看了眼辅助自己的爱人,就见到阿多尼斯手腕一抖,刀刃精准快速地贴着另一名敌人的颈侧掠过,带起一抹血花。

好凶。

啧,好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第一次合作却默契十足,短短两分钟,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Zetz的精英死的死跑的跑,势头大减,整个码头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平静,雪无声无息地飘落,将火焰蒸腾干的地面再次覆盖,也把鲜血和尸体渐渐掩埋。

时导跟在阿多尼斯身后,走进了一个空置的集装箱中。

阿多尼斯肩上的衣服碎了,露出的白皙皮肤上覆盖着碍眼的血痕和电击留下的灼烧伤,偏偏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一声不吭,也不做处理,仿佛进这里只是为了躲个雪。

时导忍不住开口,嗓音压得很低:“……你还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这位先生?”

阿多尼斯默不作声,微微垂眸。

战术目镜仍然遮着他的脸,可他知道,瞒不住了——时导已经认出他了。

行动前应该把戒指取下来的,那样的话还能再拖一拖。

阿多尼斯解除了和异能兽的融合态,缓缓抬起手,将目镜摘下,露出那双金色的眼睛,“……是我。”

时导深深地看着他,指尖因为心绪不宁而微微颤动,“阿多尼斯,等这件事结束,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轻轻呼出一口白雾,盯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爱人,忘不掉他驱使火焰的样子,心情复杂,“你也是,瞒了我这么久,该给我个解释。”

【13】

唐安已经清理完控制中心内的Zetz成员,正头疼该如何拆除那个异能干扰装置,没想到楼道里又传来动静。

是追兵?

唐安几乎没有犹豫地下楼,接近目标后,用念动力精准操控两根钢筋飞出,钉住了闯入者。

金属撞击墙面的闷响在寂静的楼层内回荡,正要走过楼梯转角,走出阴影。

一双翠绿色的眼睛映入眼帘。

……时文柏?

唐安的动作猛地停顿。

他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目光扫过被钉住的手臂——没有贯穿,只是钳制住了行动能力,虽然疼,但不会致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静,唐安。他告诫自己。

可为什么偏偏是时文柏?

唐安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沉默地观察着对方。

是治安局提前得到了情报?还是……只是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他忍不住皱起眉,略显凌乱的白发垂落在额前,目光沉沉地盯着被钉在墙上的人。

时文柏的脸色苍白,唇角紧抿,手臂被钢筋压制得微微发颤,但他不挣扎,只是死死盯着唐安所在的方向。

唐安有一瞬间感觉时文柏穿透了转角处的黑暗,看到了他。

既然治安局派人来了,他应该转身离开,把这一切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意外,再去把zetz的人清得干净些,时文柏在这里进行工作就不会遇到危险了。

“……唐安?”

他刚要转身,就听到了爱人用颤抖的声音轻喊他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回答,不该回答,时文柏应该只是遭遇了袭击想到了他,才会喊出他的名字,只要赶紧回家,制造在家的证明、找到合理的解释,就可以继续编织自己的假象……

他迈了一步。

时文柏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虚弱和笑意:“你是十二点就要走的灰姑娘吗?”

唐安的动作一顿。

“……如果我说我认错人了,你可以不离开吗?”

时文柏的声音太轻了,小心翼翼的,仿佛害怕自己再说重一点,有人就会彻底消失在眼前。

唐安攥紧拳头,指甲压痛掌心的皮肤。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时文柏会觉得出现在这里、将他钉在墙上的人会是他?

“……可我不会认错,唐安。”

唐安的心脏因为时文柏的话猛地收紧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上毫无波澜地缓步走出阴影。

念动力精准地操控钢筋缓缓松开,将时文柏放了下来。

时文柏落地时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死死盯着唐安的脸,呼吸急促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有受伤吧?”

他的眼睛里没有怀疑和警惕,只有不安与心疼。

那一瞬间,唐安忽然意识到,时文柏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他。

他关心的只是他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倒是你……”唐安微微一顿,视线在时文柏领口处的绿色蛇鳞上一扫而过,落在他的手臂上。

羽绒服的面料被钢筋撕扯开几个口子,露出了白花花的绒朵。

这是他们过年前一起去买的新衣服。

“衣服坏了再买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再次出现的唐安看着和平时不太一样,惯常的温柔笑容消失后,他的表情格外冷峻,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利刃,杀气逼人。

冷冰冰的。

时文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小心地把指尖探进他攥得很紧的手心,一点点卸开力道,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和他十指交缠。

“你的羽绒服呢?怎么就穿着大衣在外面乱逛?多冷啊……”

“时文柏……”

唐安低低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眼神中掠过一丝无奈和痛苦,“对不起,很多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时文柏,别问我过去的事,好不好?我不希望你为我的过去付出任何代价。”

时文柏牵着他的双手,往自己口袋里塞,“我真的不在乎过去的你是什么样子,唐安。无论你过去是什么,我都选择陪你一起走下去。你不是孤单一人,而我有你,我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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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花很快就将街道染成一片银白,脚踩上去簌簌作响。

情报局的援兵来得还算及时,时导不想被人发现身份,虽然担忧,还是先悄悄离开了。

阿多尼斯在同事的帮助下包扎好了伤口,此刻正独自一人踏雪往剧院走。

Zetz的行动被遏制,后续会由情报局接手,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还穿着那件作战服,衣服的面料有防护功能,保暖性却因为肩膀上的缺口大打折扣。

一阵寒风裹挟着细雪扑面而来,阿多尼斯面无表情地捂着肩膀,加快了脚步。

靠近转角时,他注意到了地面上怪异的一片水痕,停了下来。

“……还没回去?”他问。

一个身影走出转角。

时导的西装扣子整齐地扣着,丝毫看不出之前大开大合地和人战斗了一场,雪花飘落,还没落到他的肩头,就被异能的热量融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担心你。”时导仔细打量着阿多尼斯肩膀处的绷带,道:“我不知道是你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回去?”

阿多尼斯低笑了一声,说:“我没那么金贵。”

这话他在今天早些时候也说过,时导和他合作击退了一群人,对他话中的暗示心领神会。

“那我也不放心。”

说着,时导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阿多尼斯的肩上。

火系异能者刻意把衣服捂得很热,瞬间就驱散了对方身上的寒意。

他面色如常地轻握着阿多尼斯的手,小心地控制着异能取暖,两人仿佛一对平常情侣,沉默地漫步在大雪中。

又走过一个转角,剧院的穹顶出现在视野中。

“你猜到了?”阿多尼斯开口打破了沉寂。

“情报局的人护着你、表现得很尊敬,显然,你是个重要人物。而且,我听说过,能辅助异能者的异能……”

时导慢条斯理地说着,眸色晦暗不明,“阿多尼斯,我是自由联盟的人。按理说,我们立场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立场不同……”

阿多尼斯低声重复,思索几秒后,轻声问道,“所以呢?”

时导把阿多尼斯的手攥得更紧,俯身贴近他耳畔,低声道:“所以,这位情报局的搜查官大人,如果您下次再让自己受伤,我会让您亲身体验我们‘自由联盟’的做事风格。”

阿多尼斯微微侧目,金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半晌,轻笑了一声:“听起来威胁意味很足。”

“不是威胁。”时导耸耸肩,“我不喜欢看到你受伤。”

立场不同,不影响他爱他这个事实。

阿多尼斯微不可察地收紧了拢着外套的手指,他垂下眼睫,转移话题般地说道:“你呢?”

“嗯?”时导挑眉。

“明明有火系异能,每到冬天还骗我‘被冻着’了,很有意思?”

“我没有!”

见阿多尼斯眉梢微微挑起,显然不信,时导叹了口气,辩解道:“我的异能兽是蛇,生活在热带的蝰蛇,不喜欢冬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停下脚步,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低声笑了一下,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和揶揄:“所以,每次你凑过来、贴在我身上让我帮你取暖,其实是蛇的习性?”

时导笑得意味深长,又凑近了些许,“不全是。”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喜欢和你腻在一起。”

阿多尼斯的指尖微微蜷缩,风雪中,他抬眸望着时导的绿色眼睛,里面映着他的身影,清晰、深刻。

婚前调查没把爱人的身份弄清楚,是搜查官阿多尼斯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许久,意识到自己还戴着时导送出的戒指,阿多尼斯轻轻叹息一声,“……好吧。”

他低声妥协,接受了某个无法回避的事实。

毕竟,他也爱他。

在相识、相恋和相处中,情感没有虚假,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导眉眼舒展,手指微动,和阿多尼斯十指交握,带着火系异能的温度,将爱人整个裹其中。

剧院的方向传来人群欢呼的声音,迎接新年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十、九、八……

两人面对面靠得更近。

三、二、一!

零点的钟声响起,耀眼的烟花绽放,金色、红色、蓝色,交错着照亮整个夜空,映在两人的脸上,也映在彼此的眼中。

一吻结束。

“新年快乐。”阿多尼斯低声道。

时导与他额头相抵,嘴角勾起,“新年快乐。”

他们找到了属于彼此的归属,新的岁月、新的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15】

控制中心,楼顶。

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

唐安站在天台边缘,大衣下摆翻飞,像是某种无法停驻的影子。

远方高楼上的电子屏幕正播放着新年倒计时的画面。

热闹,陌生。

过早地觉醒异能、觉醒了过于强大的异能——这个世界于曾经的他而言,只是一张错综复杂的棋盘,而他是个优秀的执棋手,不知什么是害怕。

可现在,当他终于想要融入世界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也是会害怕的。

害怕时文柏失望,害怕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绿眼睛里浮现出戒备与冷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楼道里,时文柏没有继续追问他的真实身份,这很好,可一切回不到从前。

自欺欺人的单方面隐瞒能持续多久?

早晚有一天,它会在某次冲突中成为引线,引发更大的爆炸。

唐安叹了口气,指尖摩挲着冰冷的栏杆,思绪翻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没有回头,直到熟悉的声音带着急促地喘息声响起:“赶上了。”

唐安这才偏过头。

时文柏还是穿着袖子破损的羽绒服,抱着一件治安局的制服外套,一路小跑冲上楼顶,身上还带着点运动后的暖意。

他和几名同事齐心协力解除了zetz布设的装置,局长也很快制服了伏兵来到了这里,接管控制中心的指挥权。

楼内的中央空调还没修好,但电力和网络系统恢复正常,烟花燃放工作会顺利进行,危机彻底解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同事简单聊了两句,先下楼去车队后备箱取了制服,才上楼顶来找唐安。

离新年倒计时还有几分钟,唐安抬手抹掉他鼻尖的汗珠,说:“不用这么着急。”

“你先把外套穿上,是我的工作服,新的,刚拆的。”

时文柏展开怀里的衣服,一把裹住了唐安。

治安局的制服外套有点像棉大衣,厚实保暖、不追求设计感,唐安像个原本在走t台的模特突然裹了个棉袄,仙气化作了令人安心的接地气。

“我以为你不会上来了。”唐安低声说。

“为什么不?危机解除了,能在控制中心看烟花也是很难得。”

时文柏笑着站到他的面前,语气轻快:“何况,原本我以为只能和你视频跨年,啊,我不是说不好……就是感觉差了点氛围。”

爱人的坦然驱散了唐安心中所有的疑虑和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视线微微下移,避开了对方直视的眼睛,“我曾经是Zetz的首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刚才不是还说,不想告诉我……?”

“……嗯,因为我不可能瞒你一辈子,我也不希望你一辈子提心吊胆地被我蒙在鼓里。”

“所以,你之前开店被治安局为难,是因为你的身份吗?”

沉重的话题被扯远跑偏,唐安有一瞬间愣神,下意识地答:“嗯。”

治安局的消息来源于情报局,唐安的档案保密级别是最高,由阿多尼斯管理。

一个反叛组织的首领,同时也是个强大的异能者,想要“从良”,自然是不会轻易被信任的。

不过最终,他的花店还是办理好了后续,成功开业。

这也证明他并没有犯下过什么无可挽回的大案。

时文柏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键,笑着搂住唐安,“原来我们安安这么厉害~但是,我竟然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明明我最爱你了,你不够偏心。”

没等唐安说话,他紧接着道:“我在这里,唐安。我们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害怕,没有人会离开。

“你真是……”

唐安回抱住他,心脏剧烈跳动,仿佛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清晰透彻。

十、九、八……

——远处传来热闹的欢呼声。

三、二、一!

唇齿相依,无需多言,彼此心知肚明。

烟花自地面升起,在天台的高度炸开,绚烂的色彩映照在他们的身上。

在这漫天烟火与雪花的交织下,他们的心彼此靠近,迎接新的一年,迎接属于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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