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刀错开了致命点,由于刀刃尖锐,插/得深但受伤面积却不大,也不知道是谁捅的,刀刃上也不知道涂了些什么,辣的伤口处迅速化脓。
路擎天浑身都在颤抖冒汗,可他硬咬着牙没叫出声来。
你还挺能忍,当真不用我帮你?捅三刀还只是开始,往后会更狠。
路擎天:...由于紧咬着牙,浑身又痛的厉害,即使他想开口也说不上话来了。
小厮带着人将他往长乐坊后院拖,身上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淌。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心中默念了口诀,颤抖着声音道:师尊我好痛。
白勿钦正在冰室里打坐,听到路书南虚弱的声音传来,气息瞬间凌乱,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两天他灵力受损的厉害,整个人的状态比路书南好不了哪儿去。
他靠在墙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怎么回事?你在哪儿?
路擎天:...白勿钦这样一问,他反倒不想多说了。
昨夜本已经害过一次白勿钦,这次事情过于棘手,恐怕白勿钦也没有办法救他,还很可能把人无端卷进来,有什么样的后果都是路书南不能承受的。
于是他硬撑着没再吭声。
等被人拖进院子里,路书南被好几个人推来推去,然后又被踹了一脚,一头栽在地上。
头朝西北那屋啊?!
哟,这运气可真真好!
可不是吗,抓了那么多次出老千的,还没一个人选到西北那屋,呵呵呵!
有的他受得了!
少说废话过来帮忙抬进去!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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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那屋黑的离奇,一进去浓烈的霉臭味袭来,压路书南进来的几人都捂着鼻子忍受着。
靠,怎么这么臭!
不知道啊!
谁去把蜡烛点一下!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路擎天趁乱踹开拽他的人,这一挣扎扯到伤口疼的他只发出了百分之二十的力,被踹的人踉跄了几步,又迅速反应过来将他抓住。
还敢挣扎?!
再捅他几刀!
混乱间有人将蜡烛点燃,地狱般的黑屋亮堂了起来,除了拷问犯人的鞭子绳子老虎钳...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西北这屋本就设置来用刑的,用尽了这世间最折磨人的刑具,让人死的极其不痛快。
路擎天本就挨了几刀,像中了毒一样浑身疼的酸软无力,一看这满屋生锈的刑具,涌上来的那股窒息感差点要了他的命。
王家的人竟然如此狠毒...
有一身材高大些的男子将一铁盆中的火点燃,哧哧作响,火苗不停地往上串,映的那人面光泛红,红着眼笑的很邪恶。
路擎天注意到那人额头上一块疤痕十分显眼,是不规律的形状,从额头蔓延到耳根。
忽地他头疼的厉害,和昨晚在易德泉屋中一样的状况,一串不属于他的记忆浮现。
路家灭门前一天
路书南在路佲书房中练字,家中发生的事,路佲没告诉他,可是他一向心细敏感,家中各种贵重物品都被变卖,长时间来家里已经空荡荡的了。
若不是李将军在,恐怕催债的人会将他们路家上下搬空,然后逼着他们搬出去将这大宅邸卖了。
路佲虽然已不再是凤佛国的富商,可由于他为人仗义,对兄弟胆肝相照,人缘又颇好,所以还是有很多贵人愿意帮忙,其中包括李大将军,易家和王家。
即使在这节骨眼上外面的人都在传路家叛国,路家上下都没人离开。
路家一片萧条的景象,除了人还在...
要是问路家仆人为什么不离开,他们会用路佲的一句话作为回应:没落了没关系,只要人还在总能东山再起。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路佲的原因不离开,还有些是因为即使走了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而这后一种人经常会在私下嚼耳根,路书南在书房里写字时,都能听到守门的人在那儿议论。
路书南被吵的写不下去,他放下毛笔将宣纸折起来,然后翻着桌案上的书写,掀起第一张便看到了父亲的字迹。
像是写个王家易家的信,写了很多,交代了一些事,还没等他看完,路佲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虽然路家已经落魄,但丝毫没从这家主身上看到半点凄惨和沧桑,路佲还是如同年轻时候那般霸气、意气风发,只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显得温柔许多。
路书南:父亲?
路佲将他一把抱起来:书南,等会带你去后山玩儿,你自己也拿一些吃的。语气温柔和蔼,可眼底却是无尽的悲凉。
路书南感觉到了异样,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路佲:易叔叔家带了些葡萄过来,先去吃点吧。
路书南:好。
说完,路佲就抱着他去了堂屋,易德泉和路夫人说些什么,神色十分凝重,待路佲回来,易德泉看到路书南来了,便将话题终止。
他起身走到路佲身边,伸手摸了摸路书南的头,掌心的温度传了过去:书南,好久没见啦。
路书南:易叔叔好。
易德泉:还是这么乖。他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不想让孩子看出异样来,我从西域进了些葡萄过来,有很多,等会儿分点下去吧。
路佲:行,王兄几时过来?
易德泉:我派人去叫了,快了。
路佲:好,先坐吧。
路夫人给书南剥了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递过来,路书南张口咬进嘴里,清甜的香味蔓延开来,葡萄水分很足,果肉饱满,吃起来有些上瘾。
路书南一连吃了好几个,王凌君才带着人过来,进堂屋的时候背着光,路书南抬头时一眼看到跟着王凌君进来的仆人,额头上的伤若隐若现,直到人走近,才看的真切,那人额头上确实有条奇形怪状的疤痕。
这段记忆中,路书南吃了很多西域的葡萄,然而并没有出什么事,说明易德泉将葡萄带来的时候,并没有下药。
那个刀疤男此刻又再次出现在眼前,记忆中他对这人印象不太好,总觉得阴森森的。
路擎天的手脚被铁链拷在铁架上,系带散落,脸上被人打了几巴掌,有几道红印子。
穿过来前他好歹家财万贯,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这几下打的他面露狠劲儿,眼神仿佛能杀人:我记住你了。
刚刚扇完巴掌的刀疤男,还觉得不痛快,抬手又给了几巴掌:记住又怎样,今天你就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路擎天:是么?假如我能活着出去不会让你死的很惨的,我会给你个痛快。
刀疤男嗤笑一声,一把拽下路擎天的衣襟,拿起烫红的铁烙印了上去,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哧地一声冒了烟。
啊...
这一次路擎天没忍住叫了出来,这铁烙仿佛是冲着他心脏去的,心跳瞬间停止了,火烧着从血管蔓延到五脏六腑,之前捅的伤口化脓的更厉害了。
紧接着是一阵阵的眩晕感,几度让他晕厥。
那些人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拿了鞭子往他身上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