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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阳汗毛都竖起来。
“刑辩律师的这点儿代理费就是火中取栗啊!”那几杯酒的度数不低,林巍的表达欲明显强于常日,“可是咱都已上梁山了,能怎么办?”
秦冬阳吓得使劲儿往他怀里靠,却靠不出安全感来,“所以您千万得小心,千万不能大意……”
林巍觉出他的轻颤,展开胳膊环住了人,“弄死谁的成本都不低,我又不是目击者,也没掌握到什么确凿证据,还不至于激起谁的杀心,别害怕!”
秦冬阳害怕。
这回不是没相干的案子,而是野哥父亲的一条性命,他说不出让林巍袖手旁观的话,可是其中各种离奇,不但老柜子有夹层,财大气粗的大老板也特意地表露威胁,只在教科书里见识过的阴暗面突然之间翻到眼前,谁能不害怕呢?
他把林巍的腰搂住,抬眼望住那张冷峻深邃的脸,有些崇拜也有些心疼地想:他就不害怕吗?
林巍扭过头来瞅瞅秦冬阳的眼睛,唇片向他嘴上贴了一贴,轻声催促,“去睡!”
“一起!”因为恐惧,秦冬阳的声音格外粘糊了些,“您也别琢磨了,休息。”
林巍皱了皱眉,却也露了点笑,“缠人!”
“嗯!”秦冬阳不松搂他的手,仍央求着,“一起吧!”
林巍复又探过了头,给他一个酒气分明的吻。
时间稍长,秦冬阳也有点儿醉,就把害怕暂时丟脑后了。
没有什么能比一个热乎乎的拥抱更安抚人,没有什么能比一个缱绻的吻更美好了!
林巍把秦冬阳压在沙发里面,手上动作几下又停下了,“喝了酒劲儿大!你得养养精神。”
秦冬阳也觉得自己得养养精神,同时又有一点儿可惜,窝在林巍身体里不吭声。
林巍似终倦了,不乐意动,就那么裹着秦冬阳躺在沙发上闭起了眼。
沙发算宽大的,躺俩男人还是拥挤了些。
秦冬阳没再折腾安静下去的林巍,侧身躺在还穿着外衣的林巍和沙发布间,闻着身边人的汹汹酒气,又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林哥是强大的。
瓦解一个罪犯的心理防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做坏事的人都很知道恶行败露的后果,除了范晨那种小概率的极端分子,没有谁会痛痛快快交代做过的事,眷恋金钱地位自由和生命是每个人的本能,放弃抵抗就是放弃了自己。
常在峰没有生在可以粗暴执法的年代,他成为警察的时候执法记录仪这种东西已经在全中国的审讯机关覆盖性地使用起来,检法部门对证据链条的完整度要求越来越高,有时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对刑侦人员的约束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紧,细致得遣词造句都得斟酌斟酌,根本不可能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斗勇不成只能斗智,常在峰暂时放弃了老奸巨猾的甄天水,也没在一派从容的甄阳身上做文章,注意力集中在甄星身上。
第105章 暗流涌动
即使是亲生父子建立起来的攻守同盟也不会具有一模一样的强度硬度,想要砸破得找弱处。
“先熬他!”常在峰吩咐冯智学说,“不问他啥,就对眼,硬熬。你主审我陪审,你负责干瞅着他,我则忙我的,过一阵来看看,过一阵再来看看,就这么搞,不信弄不慌这小子。”
“是!”冯智学跟着连轴加班回不了家,躁得一肚子火,十分痛快地应,“我这训练有素的还熬不过他个心里有鬼的?白干这些年了。”
可是甄星看着还真不像是心里有鬼的,见主审警察总不好好搭理他,开始还暴跳如雷地质问自己又没打坏了人,犯了哪条国法被关进来,一天之后没劲儿蹦了,就歪着脑袋不吭声,跟冯智学大眼瞪小眼地泡审讯室,始终都没说出什么正经东西。
审讯人员的精力也有限度,常在峰急得喝矿泉水都是苦丁茶味,面上还得若无其事。
中队长也是人,这种煎熬对他来说也是考验。
转机总是出乎意料,就在常在峰对着监控屏幕努力思索怎么调整策略的时候,审讯画面里的甄星突然异常抽动起来。
老警察们太熟悉这种状态了。
毒瘾发作。
常在峰一下放了叉腰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进审讯室去。
冯智学也站起了身,走到甄星身边查看他的状况,看见常在峰进来立刻嘲笑地说,“这爷仨嘿,老的贪污小的吸毒,就剩一个大的人五人六。”
“人五人六的问题最大!”常在峰么冷冷地哼,说着用脚捅捅痛苦不堪的甄星,“吸什么?给你弄点儿。”
毒瘾发作的人基本没有理智,甄星使劲儿抹了把脸,可那动作并不能止住他的肌肉抽搐,“k粉,半包就行。”
当然没有k粉。
常在峰点了点头,“半包就行啊?怪不得挺了好几天才发作。依赖程度还不太深,趁这机会戒了吧!”
甄星听他欺骗自己,恨得眼神里面都是凶狠,身体却不配合心情,牙关得得得地发抖,根本吓不到谁。
“就这德行还敢动野哥的心思呢?”常在峰轻轻拍拍他的脸颊,“好好配合啊!为了防止吸毒人员自伤自残,我们是有权上戒具的!需要吗?”
甄星恶狠狠地盯他,似有咬人的心,可惜骤然发难的戒断反应不肯让身体组织出来威势,他就只能像条饥渴的狗。
“吸多久了?都怎么买?”常在峰厉声地问,“老实交代。要不然旁边就是缉毒大队,给你送过去闻闻味儿!”
甄星有心顽抗,可他神智还在,对执法机关的恐惧和戒备感也还在,知道自己这些反应硬熬半天就能过去,真要上个三天两天的戒具可受不了。
觉得供个卖家出来对自己没有多大影响,他就供了,“都跟大闯买……他叫孙洪壮,以前总在枫络待着……最近都在江畔晚市……啊……”
常在峰对冯智学晃晃脑袋,“通知缉毒队,抓这个孙洪壮!”
缉毒队行动迅速,当天晚上就把孙洪壮按了回来。
常在峰特意过去打了个转,趁人不备迅速说了甄星的名字,没等缉毒队的同事责备他违反纪律孙洪壮已经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地道。妈的出卖老子,自己屁股擦干净了?警官我要检举,甄星从我这儿拿过货,回去卖给沙石场的工人。有个叫蒋振的跟他一起来过,说他们沙石场还有不少黑工!”
蒋振?
常在峰的精神顿时一振。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缉毒队长很不满地提醒他说注意工作方法,常在峰根本听不见了,大步流星地跑到吴局办公室去,激动不已地嚷,“我要申请搜查甄阳名下的石场和沙场,同时请求武警支援,那里有黑工,蒋振很可能藏匿其中。”
吴局是个实干派,审批流程走得极快。
獐头鼠目的蒋振正在一个工棚里面睡觉,糊里糊涂地被拨弄醒了,睁眼看见面前站着荷枪实弹的武警,立刻哆嗦起来。
“知不知道为啥抓你?”这次行动真的翻出不少黑工,甚至还有江那边私逃出来的外国人,常在峰乐得根本不知道困,立刻开始审讯。
“知……知道……”突然之间看到那么多的武装警察,蒋振的心理防线已经荡然无存,筛糠地答,“我杀了……我妈!”
常在峰心头猛然一辣,大脚险些就踢出去。
料到这个东西和王亚兰的死脱不了干系,竟是亲手杀的?
活脱脱的畜牲!
于军知道常在峰嫉恶如仇,生怕中队控制不住冲动,替他吼过去道,“怎么杀的?老实交代!”
法院对富隆百货妻诉夫家暴案进行首轮调解。
林巍开车载着秦冬阳和张依卓一起过去。
“证据不充分还想把老公搞进去坐牢,”没经历过婚姻的张依卓不理解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闹得这么难看有什么意思?孩子夹在中间多难受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