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真诚的信任,这可不是演技。
真没想到到了如此地步,竟然。梁鸣真不敢相信支持个没断奶的娃。
不,别怀疑邵尚书脑子有啥问题,正是因为命令。
梁鸣恍然大悟,可是正是让心腹大臣支持个奶娃娃,更让他难受。
在所有人都在棋盘上的棋子时,容秋有时候能一分为二的当个局外人,冷静从中找出破绽。
梁鸣都深以为是侯爷的面子让邵尚书出马,可是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今日刑部尚书的举动虽然有各方的原因,但大概率有着怎样的心思,他是明白的。
不让誉王、康王、福王之间争的平衡起来,怎么会给魏王成长的机会。
容秋揉着太阳穴,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炸了。
当今继位以来是那么的政令清明,用人为贤,怎么这老了老了,还做出这么一厢情愿的想法?
想到逼死亲儿子又是太子的那位雄才大略的皇帝,历史真的是总重演又无可奈何。
自己能改变吗,或是螳臂当车?
容秋抬头望着天空,恍惚的心又安定下来,眼中仿佛看到媳妇月牙似的笑脸。
第99章
非常时期,驿站的信件怕被人截胡看,所以走的商路,凡是私密点的都是大舅子亲自安排借着商队掩护着送往老家。
随着拖字诀,朝堂上这几日都是各显神通,最先遭殃的就是想置身事外五六品的小官,落得个贬官回家都是好的,更多则是被压入大牢不日处斩。
正因为想独善其身,所以哪头都不靠,反倒没有人为其发声捞人。
这下场,容秋真是庆幸;另一方面又后怕,长了足够的经验。
咱虽然是势力中最不起眼最小的,可是咱也不是一个人。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可是太子一事还在扯皮阶段,显然又要平稳一段时间再开始新一轮的争斗。
这段压的气度喘不过来的阴天终于见着太阳了,百官们的神情也都透着些疲惫。
每一次的争斗都是新一轮的洗牌,但他们在这个位置也想要往前走。
随着杨公的消停,本该联合一起的丞相和崔尚书不过三天终破裂。
贤贵妃和德贵妃最强,这俩帮人之间视对方为最大的敌人,想着先把杨公支持的誉王踢出局,两帮再好好掰扯争斗的想法也胎死腹中。
休沐日这天,被邀请上府的容秋是光明正大的从侧门进入杨府。
杨府的管家也挺老的年纪,在前面弯着腰引路。
想起上回走后门都被人看不起的场景,真是恍如一梦。在身后的大力和梁鸣自是感受到这种尊敬客人的认真,心思剧烈起伏。
书房门口杨公笑着迎进书房内,上次也没仔细看,这次白天看的清楚,虽一木架的珍惜古玩和玉石,但墙上挂的墨宝更引起容秋注意力。
容秋知道,如此奢侈但在京城内是简朴的,就如同那次曹卓来挑剔的语气,可想而知他家的装饰。
有人在看自己,容秋坐下跟杨公说着话,装作没感觉到。一杯茶下肚,杨公起身请往客厅,临走还赠送了一孤本、一幅画。
长者赐不敢辞,多谢杨公。
出来时想到书房那从上往下打量的一记目光,虽然很快速,而且就那么一眼,但容秋敢肯定是伺候誉王身边的太监或是信任之人。
至于皇宫内的誉王,其实容秋是好奇的,但这么些天也打听下来不少事情,从这些事情中也提炼了些信息。
刑部尚书一直是严苛的律法,秉承着犯重罪就要受酷刑,因他是皇子时期就跟着的老人,所以是铁杆中的铁杆。
人品上不好的地方很多,但对皇上的忠诚确实没的说。
可也是正是这偏爱,他不止一次公开参誉王种种,找效忠誉王的官员的茬,更是把人弄进大狱弄上酷刑。
在他眼里,誉王是不配为人主的,更别提接替当今的皇位。
这些官员们是都知道的,可是容秋就纳闷了,这不能说是水火不容了,可是说是结党营私的小人在给皇上进谗言构陷誉王,可当今还是以邵尚书为心腹信任。
更夸张的是,杨老说过有一次向誉王进言参倒邵尚书,可结果誉王说身正不怕谗言,父皇不会因为这莫须有的话猜忌他这个儿子。
容秋当时手抖,心颤,浑身都抖。
杨老形容誉王是宽厚温和,谦虚好学,比当今还有明君之相。
但容秋觉得这修饰词用的不好,是心软才对吧。
同样一个人,其他王爷和支持者就都笑话誉王懦弱无比,就算坐上那个位子也得被人赶下去。
*
从麦浪随风一边倒然后到枫叶红似火,一天天过的容秋都觉得未免太快了。
可是日子就是这样,睁眼一天天的不给你打声招呼。
曹卓的嫡亲妹妹与李云溪的婚事在这样的好日子里举行,作为参加婚礼祝福的一方,容秋也是喝了杯清酒,不过他对自己认知清晰,是从家里垫了面条鸡汤才来的。
说起这婚事,容秋可真是一肚子难想倒,李某人一直嚷嚷要娶最好看的女子,曹卓的颜值摆在那里,还用担心吗。
容秋对这一次媒就够够的,一开始两家都是坚决不同意的,可是曹卓创造的机会太巧,带着面纱出现的曹小姐就那么出现在某人的眼前。
曹卓也不是巴结啥的心思,在他眼里这李公子现在只是个秀才,两家家世想当,婚事也没有高低之分。
可是对于自家妹妹他是真疼爱些,因为时下流行的是端庄贤惠大气的正妻形象,后宅女眷一看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下巴尖尖的就觉得一点没礼仪,指不定是哪个妾室生的。
没错,曹卓的妹妹就是后宅那些女人完美脸的形容词一看就狐狸精,全占了。
曹夫人的好友都拒绝亲上加亲,生怕勾着自己儿子不上进,谁料这给哪位夫人议论的穿了个遍。
断交不说,曹夫人还上门闹了一通,娘家更是不怕事护着。
曹府急,李府也急,尽管一开始是因为政治不同拒绝何谈,可是李云溪直接绝食,曹家小姐直接上吊未果,这两家人可坐不住了。
所以闹腾下来,现在不就是婚事现场吗。
本以为开心个几天,可是随着一封密信来京,本刚平息的朝堂又开始涌动。
工部右侍郎冯同华和礼部、户部的人以钦差之名查出荆州和茺州两处不妥,关键是犯事的官员不光以次充好这么简单,而是工费全都贪了,私自发徭役弄了点木头、板子当做样子。
江河冲开的后果,谁都头皮发麻。
刑部尚书在朝堂上是声音最亮的,一个劲的上奏皇上可不能姑息,压来京城点天灯,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这些残酷的刑罚,在其嘴里怎么都透着股兴奋感。
容秋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刑部尚书是变态,不是处罚,而是借着朝廷和官职来弑杀官员取乐。
可是随着第二天,刑部尚书就哑巴了,只是站在那闭目养神当泥堆的。
如此光明正大的犯事官员,谁都知道身后得有很大的底气。
侯府和曹府都先后送来密信,表面上谁是谁的人不提,但实际上是丞相、崔尚书、李婕妤的人。
噗,这可真是龙王冲了庙,自家人跟自家人闹。
可不是只能装哑巴,每个皇子要笼络朝官自然得有为主子搂钱的负责人,可不巧,这三方里都不乏聪明人。
打到这堤坝银两的主意上,不意外。
为了更多的钱,就可办更多的事,在皇子面前就能多说两句话,一步步落得现在包不住。
左侍郎把这些事给儿子说清楚,曹卓就立刻重复着叙述传递消息。
在他看来,不提恩情,这支持誉王如今看来也是很好玩的吧。
其实问过很多回有什么理由,但得到的永远是五个字就是想支持。
曹府是被姓方的裹挟投靠福王,但真要说来他们一家也不是真的想支持福王的,只是不做就会保不住这官,在人家手底下办事,你不得拥护人家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