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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人,本该就是骄傲而又自由的在旷野之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容憔悴地被困于在空寂的房间无力挣脱。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始源于我。

没有我,他这时应该在万衆瞩目的舞台上闪闪发光,是所有人口中赞不绝口的天才少年。

负罪感成为厚重的枷锁,宛若带着铁球的镣铐将我牢牢扣押。

拉上窗帘的缝隙慢慢透出月光,没人知道我在他旁边站了多久,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直到举着得吊瓶全部滴完,连血液都开始回流,僵住的手强行被扯出丝丝痛感的时候,我才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门口的缝隙逐渐变得狭小,目光所及的地方一切平静,薛献像是变成一滩没有涟漪的潭水,没有半分要醒的迹象。

醒来吧。

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愿望。

-

我在医院周围找了一圈,结果人家压根就不收童工。知道我不是来消费后就急匆匆地把我赶了出去。

“走!走!”那老板摆了摆手,仿佛我在他面前多待一秒都会影响他的财运。

天知道我找了多少地方,一家家寻过去,可都无一例外被拒绝。

没有人要我这样瘦弱的帮工,他们只觉得我是累赘。

淩晨两点半,我再次从一家即将打烊的店退出来。

这次情况比较惨,直接是被人泼水泼出来的。

“滚滚滚!”老板娘无比嫌弃地看了我一眼,“那麽小出来做什麽事?”

“不就是想白拿钱吗?”她嘟嚷着往店里面走,“那麽细胳膊细腿的能做什麽?”

嘴边“我能做很多事,家里的活基本上都是我做。”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咽下去。

整个人本来就看着病弱,现在好了,一盆水一泼直接就变成了水淋淋的丧家之犬,比路边的流浪狗更狼狈几分。

我垂着头在街边站了很久也没有动。

或许从一开始认识薛献就是错的。

準确来说他遇见我就是错的。

无力感从心髒蔓延至四肢,每做一个动作都艰难不已。

冷风把脑袋吹得清醒点了。

我该怎麽办?回家去要钱?他们肯定会把我直接赶出来,然后邹程再在我面前阴阳怪气一番。

没有力气去难过,病房里的薛献比我更难。

那还有什麽办法?

五千四。

这个天文数字从天而降把我砸的喘不过气来。

咬紧嘴唇,我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

“擦擦吧。”一只秀气的手夹着纸伸过来。

擡头看,一个打扮知性大气的女人递过来一张纸。手上微闪着光的金手镯把她的手衬得小巧秀气。

“谢谢。”我的确需要这张纸,简单道谢后便接了过来。

“那个,你是遇上什麽事了吗?”她半蹲着耐心询问。

夜晚总是给人一种孤寂感,所以倾诉欲总在后半夜强烈迸发。

我抿了抿嘴,还是忍住了。强扯出笑对着她摇了摇头。

她看了一眼表,像是在赶时间。

随后她便站起来回头看了眼。

顺着目光看去是一辆纯黑的保姆车,前面挂着知名品牌的标。

正以为她就要走,结果女人别了别头发,再次看向我。

“那个……是我老板让我来看看的,”她犹豫着开口,“你要不跟他聊聊,说不定能帮到你。”

老板?

脑袋里自动浮现出一个中年发福的地中海男人。

我摇了摇头,只是再谢过她的好意。

远处的保姆车很快发出一声关门的巨响。

一个影子由远及近。

我眨了眨眼,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说:“那个姐姐,你弟弟来找你了。”

其实我也说不定是不是她儿子,毕竟那孩子有点小。斟酌半天还是选了个保险点的弟弟。

“啊?”她转身,看见靠近的男孩子才恍然大悟。

“他不是我弟弟。”她笑着解释,“这是我老板。”

第 22 章

嗯?是谁?

我一时不知道是不是病糊涂到耳朵已经出了问题。

眼前的男生穿着连帽外套戴着口罩,昏暗的路灯下眼睛却格外引人注意——他左眼尾上挑的地方,有一枚秀气的小痣,像是被墨水轻轻甩出来的小点,让人有些不切实际。

他看着年纪也不大,却已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但离老板还是差的有点远。

我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想着估计是什麽新型的拐卖|儿童的手段,到时候还能撒腿就跑。

“你是这里的病人吧?”女人看了看旁边的医院向我求证。

我并没有穿病号服,也不知道她怎麽看出来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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