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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作祟,他本就不甚清醒的大脑里一团浆糊,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知道遵从本能,追逐着那只蝴蝶的温软芬芳。
鼻尖嗅到青丝间若有若无?的温香,更是心神?俱乱。
“雪龙,我很想你。”
他带着酒气的鼻息喷在她脸侧,用气声问道,“这?几?天,你想不想我?”
他突然说起这?个,雪龙没反应过来,茫然了一秒,“......啊?”
借着窗外薄光,她犹豫的神?情被祝扬尽收眼?底。
不用再问,他也知道,她的答案一定是个“不”字。
......今夜,大司马说的不错。祝扬心底闪过今夜桓胥说过的话,心头忽然一阵躁意。
他目光陡然幽深起来,顺着她的脸缓缓逡巡而下,直到她裸露在锦被外、白皙的脚踝。
他瞧着那一小截白,酒精让他心底泛起一股奇怪的渴望,心中躁意再也忍不住,就要朝她身?底俯下去——
肩头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祝扬动作一顿,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
雪龙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顺势挣脱了桎梏,趁着他发愣,赶忙往床榻里侧挪了挪,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终于坐起身?来,衣衫头发俱乱。两人都狼狈地偏过头去,一时屋中只剩下淩乱的呼吸声。
半晌,雪龙合拢自己的衣衫,开口时声音仍有些发抖:“......酒醒了吗。”
祝扬坐在床沿,闭了闭眼?睛。寂静的黑暗里,雪龙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
半晌,他一句话也没说,忽然扯过雪龙,三两下解下束在她手腕上的发带,随即站起身?来,大步朝着起居室门口走去。
“祝扬!”
雪龙在身?后喊他,可祝扬仍是脚步匆匆,几?乎有些狼狈地向门口快步走去。
湿润的晚风穿堂而过,门前的水碧色的纱幔随着他开门的动作纷飞而舞,雪龙擡起头来,只看见?垂幔之后闪过他半片衣角。
紧接着起居室的门吧嗒一声关上,脚步声消失在木廊尽头,一切複归沉寂。
东风临窗,花枝浓荫在屋内投下摇晃的阴影,清俏月光和落下的山茶花瓣一起落进屋内,洒了满桌满地。
雪龙拥着锦被坐在t?榻上,半晌才缓缓擡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瓣。
温热潮润的触觉还未散去,她不是在做梦。
她面色倏而一红,讷讷地放下手。呆坐了半晌,还是一头栽回了床上。
......
半夜三更,蕉鹿梦阒无?人声。
庭院里水汽湿润,偶尔能听见?檐下水珠滴答落下,一片静谧之中,院中忽的传来脚步声。
旁轮值的家臣抱着双臂靠在大门旁,迷迷糊糊地打盹,余光忽瞥见?一抹玄黑衣角,瞌睡瞬间醒了彻底。
“世?、世?子爷?”
家臣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见?着了鬼,险些魂飞魄散。嗷的一嗓子就要沖出喉咙,家臣对上世?子爷半垂着的眸子,硬生生将尖叫咽了回去。
世?子爷,似乎心情不大好。
家臣擦了一头的冷汗,声音颤颤巍巍:“您、您是什麽时候回来的,小人一直守着门,怎麽没见?着您?”
祝扬负手立在黑暗里,半晌没吭声。
夜幕浓而深黑,恰好掩住了他眼?底那一点难以啓齿的难堪。
......他是从院墙翻进来的。
酒精作祟,他今夜做事都沖动了不少。
他很想她,想要见?到她。就连府邸的大门距离起居室的那一段回廊的距离,他也不愿再等。
这?几?日?巡查的家臣和侍卫翻了一番,也不知有没有人发现?他,可他竟然什麽都顾不上了。
家臣见?他半天不说话,举起手边的提灯,这?才发现?世?子爷冷白的脸侧和脖颈似乎泛着浅浅的红。
晚风一处,空气中似有淡淡酒气,是最醇醉的女儿红。
家臣恍然大悟:“您喝酒了?”
“嗯。”
祝扬终于开了口,声音低哑地咳了一声,岔开话题,“无?事,几?日?未归,孤今晚得了閑暇,回府瞧瞧罢了。既然府上平安无?事,孤就回宫去了。”
今晚他在宫门口临时改了主意,沈行藏自然是乐得奉陪。
两人在窥山水开了两大坛陈酿的女儿红,推杯换盏之间,不到一个时辰,居然喝得见?了底。
喝到最后,沈小爷一头醉倒在桌上,被府上的仆从架了回去。
祝扬酒力?尚可,虽不至醉得人事不省,但几?杯烈酒灌下肚,神?志也有几?分恍惚起来。
沈行藏离去之后,祝扬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慢慢将坛子里剩下的酒喝尽了。
今夜大司马在宫城外说过的话徘徊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