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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余晖照在她的侧脸,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像是?上了薄薄的胭脂。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雪龙道,“祝扬,月娘子,先上来罢。”
说罢,她向前伸出手来,準备拉月银沙上来。
月银沙的表情更加不好看了。
如?今的情状,她就算是?再怎麽迟钝,也不可能意识不到眼前少女的身份。因而,自然能猜到王妃亲至,是?想要和她打?听些什麽。
看来无论如?何,今天是?逃不掉的。片刻后,她终于叹了口气,朝着?雪龙伸出手去。
谁知,月银沙刚刚起?身,胸口处就传来一阵钻心的阵痛。
......这些日子,靠着?沈行藏留下的药方,她的伤口痊愈得很快。然而,直到今天,每每气息不畅、牵扯到筋脉时,她仍然会感到伤口的疼痛。
今日先是?献舞,方才又?久违的用了武,月银沙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雪龙刚抓住她的手,月银沙就身形一晃,带着?雪龙一起?,双双跌进?了水里。
......
落水猝不及防,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好在雪龙自幼长在点春江边,水性倒是?极佳,没费多?少工夫就将月银沙从湖里捞了出来。
呛了口水,月银沙反倒顺了气,胸口的疼痛缓解不少,心有余悸地坐在岸边咳嗽。
而雪龙从水里上来时,身边的祝扬神情焦虑又?略显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触及她湿漉漉贴在身上的衣服,赶紧挪开?了眼。
三人进?了屋,月银沙踟蹰半晌,还是?找了身衣裳给雪龙换上。
两位女郎发梢还带了水汽,回到前厅坐下。月银沙深吸一口气,刚準备发问,雪龙倒是?率先开?口了。
“我想请月娘子看看此物。”
雪龙摸出那?根通体光润的汀花浮玉簪,递到月银沙面前,“你认识这个吗?”
铜花(六)
生怕屋内的人影引来湖边的暗卫, 他们进屋时没有点灯。
夕阳的余晖逐渐消失在群山之外,夜幕逐渐笼罩了整座铜花园,湖中小楼里更是幽暗, 只有一束惨淡的光线穿透窗棂,照在几人面前的小桌案上。
在看见雪龙手中的东西时, 月银沙脸色蓦然一变。
“师父?”
她脱口而出, 继而本能地伸出手去, 想要去抢雪龙手中的簪子, 手指却?在触及簪子的前一刻骤然停住。
像是忽然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地、对面的人是谁,月银沙倏而抿紧了嘴唇, 似乎心有不甘, 却?仍慢慢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然而,雪龙却?伸长了手臂,将?簪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月银沙愣了一下:“您这是......?”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在我这儿放了些时日, 我也该物归原主了。”
昏黄的光线之下, 雪龙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子般的细碎光芒,触及月银沙的含着犹疑的眼睛, 雪龙笑了笑,直接将?簪子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想, 它对你来说?应该是极为重要之物。”雪龙想了想, 又补了一句, “......或许对带着这根发簪的人而言, 同样也是一件珍要之物吧。”
一个?男子,能将?一位女郎的发簪随时带在身边, 离去之后去而複返,就为了夺回这根发簪。
月银沙垂着眼睫, 长久地看着手中那根通体润白的精巧发簪。
她踟蹰片刻,问?道?:“您是在哪儿得到这根簪子的?”
“这是掳走我阿姐的人随身携带之物。”
雪龙说?:“那晚他带走我阿姐时,走得太急了些,便将?簪子落下了。”
“......”
月银沙攥紧了簪子,长长的眼睫扑簌簌颤动,咬紧了嘴唇。
“......对不起?。”过了半晌,她低声?说?了一句。
雪龙摇摇头:“我知?道?带走我阿姐的人不是你,所以你没必要和我道?歉。”
月银沙苦笑一声?,摇摇头,“小女子必须要和您道?歉......还有世子殿下。”
祝扬:“如何?”
“方才殿下叫出了小女子的名字,又在船边看见了王妃,我就知?道?二位为何而来了。”月银沙道?,“但殿下,恕小女子无?可?奉告。”
“我既然被困此处,就已经做好了以自?己?为棋子,去将?另一人置换出局。”
她语气柔和,对着祝扬歉意一笑。
“今日入夜之后,铜花园的林子里就会驻守上暗卫,您大概也能猜到,都是为了您而来的。今日王妃将?我的簪子交还给我,小女子感激不尽,愿意帮两?位殿下避开守卫,掩护二位离开。”
祝扬“啊”了一声?,了然道?:“所以,你原本果然是受沈行藏所托,预备在这儿对孤动手的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