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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扬:“......”
雪龙坐在一边,看着祝扬的脸色,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近乎无?光的房间里,祝扬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神情有点无?措的紧张。
月银沙倒是全然没注意到,她飞快地说?完,道?:“今晚小女子屋中一直没有点灯,王妃划来的那只小船又久久未归,想必是引起?了暗卫的警觉,过来查看了。”
那几个?家臣直径将?船朝着里屋仅有的一扇花窗旁划去,是为了探查什麽动静,显而易见。
“......”
三个?人一息沉默。
月银沙为难地看看祝扬,又看看雪龙,迟疑地开口:“殿下,王妃,这......”
雪龙却?在此刻开口了:“月娘子,方才你说?,你会掩护我们离开,这话还作数麽?”
对面的年轻女郎愣了愣,没明?白她为什麽说?这些,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那几个?家臣似乎已经上了岸,凑在里屋处的花窗下听了半晌,没听见动静,脚步声?转而往前厅走去。
“笃笃。”前门被人叩了几声?。
月银沙瞳孔乍缩,雪龙一把拉过她,压低了声?音:“姐姐,我有一个?办法。”
“只是这个?方法,需要......需要你帮我们一个?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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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臣在大门口等了半晌,屋内终于传来了慵懒的脚步声?,下一秒,对开的大门被从内侧推开了。
月银沙已经换下了那身舞裙,此刻只披了一件松垮睡袍。
睡袍逶迤拖地,她赤着一双足,衣衫也有些松散了。直到对上家臣的目光,才稍微将?衣袍的领口阖上一些。
不知?为何,她发梢似乎沾了水。
美人衣衫松散、云鬓微斜,慵懒立于门前,当然是一副好风景。家臣忍不住将?目光朝她阖上的领口处瞥,流连半晌,这才问?道?:“女郎,殿下到了麽?”
月银沙扬了扬眉,似有所指道?:“殿下在里屋候着小女子呢,大人是有事找殿下?”
往她身后的门里看去,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只有某种清甜的熏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她这话说?的格外意味深长,家臣立刻就懂了其中意思,识趣地笑了笑:“无?事无?事,小人不打扰了。”
楼阁的大门重新被阖上,家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在门口溜达了几圈,又一次回到了那扇小花窗底下。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月银沙脚步轻盈地走向另一个?方向的窗户,悄无?声?息地推开窗户,从窗棂里钻了出去。
......
“月娘子已经走了,那家臣应该也已经在墙角听着了。”
雪龙仰面躺在床榻上,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昏黑,可?甫一擡眼,就倏而对上了祝扬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睛。
他们没有落下床帐,可?在这一方幽微的空间里,彼此的心跳声?却?格外明?晰。
他两?手撑在她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衣襟上熟悉的熏香味和室内燃的不知?什麽甜香交织在一起?,像是跌进一场芬芳又隐秘的幻梦里。
雪龙无?端有点慌乱,幸好有漆黑的光线遮掩,不至于暴露了她绯红的脸颊。
“祝扬。”她试图离他远一点,“咱们不用......”
“怎麽不用?”
他打断她,俯身与她额头相触,声?音里有隐约的笑意,“主意是你出的,怎麽,现在知?道?害羞了?”
雪龙咬咬牙:“我......”
“现在害羞也晚了,咱们不能被外面的人怀疑。”祝扬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柔软的唇上。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又低又哑,裹着潮湿的气息:“‘那种’时刻应该发出什麽声?音,你是知?道?的吧?”
铜花(七)
雪龙咬着嘴唇, 在黑暗里没有说话。
天色彻底黑下去,暗香横流的床帐里,此时连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了?。静谧狭小的空间?里, 半开的花窗里透露出流水波浪哗啦啦的声响。
只有他耳畔的银饰在微微泛着微光,摇摇晃晃的光斑倒映在雪龙眼里, 看得她心?慌意乱。
祝扬垂着头?, 耐心?地等着她回话, 却只听见雪龙压抑着的、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在想什麽??”他伸手拨开她额角的一丝带着潮气的长发, 手指不经意划过她的脸颊,触及她黑暗里泛烫的侧脸。
他声音又低又沉, 像是用气声在说话, 好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蜻蜓点水般划过她的心?髒,将她逐寸逐缕地包裹起来。
“......”
雪龙沉默着,耳畔两个人无隙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犹如鼓槌, 她这才恍然发觉, 原来撑在她上方的青年?,言语举止里全是试探着她的浮浪, 原来也?全然不似他话语里的那般游刃有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