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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银沙最后还是答应了。

“其实我后来回想起?来,当时也并不是非留下不可。”那天晚上,月银沙抿了一口酒,对雪龙说。

她固然没有身份地位,也没有钱财人脉,然而?凭借着前十?几年的经验和过人的容貌和舞技,想要在城中立足,并非一桩难事。

雪龙问她:“所?以,为?什麽要留下来呢?”

“我也不知道。”月银沙说起?从前,似是有些恍然,“大概是因为?从我记事开始,就?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一个纯粹的微笑吧。”

杀手楼的小九就?这麽悄然消失了,月银沙得了新的名?字,就?这麽在县令府住了下来。

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有过乱七八糟的担心,也害怕县令将自己留下是意图不轨,便悄悄将匕首藏在身边。然而?什麽都没有发生,县令仿佛真的将她当做自己的学生,时常给她讲书温习,让她在府上安心住下。

流言蜚语不是没有,被县令尽数压了下去。

就?这样,几年的时间过去了。

月银沙不止一次地猜测过县令救她回来的原因,然而?无论如何也猜不透。即使是在长?年累月的相处中,她也不能完全看透眼前这个人......更何况他是她的“老?师”,是她见了面?需要恭敬喊一声“先生”的人,她怎麽敢有什麽别的妄想?

然而?,她渐渐发现,郎川县令和她曾经见过的其他男子不一样。

郎川位于山中,却是青河城通往点春江的必经之路,商业往来、船舶商行都极为?忙碌。县令将整座城池治理得井井有条,算得上是受人爱戴,按理说这已经是极其完满的生活了,可月银沙总是觉得,老?师心中有事。

譬如说,每年从青河城的百官宴上回来,老?师都要喝得大醉;又譬如说,老?师经常独自一人行至点春江边,伫立江畔长?久地凝望江对岸的晋国领地。

又譬如说......有一回城中兵士抓到?了一个胆大包天的琴师,当街演奏一曲《折荆》,老?师却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挥挥手,从死牢里放走了那个人。

不过这些都和月银沙没有关系。老?师对她春风和煦,她的吃穿用度,乃至衣裙服饰都是老?师特意嘱托过的。十?几岁的少女跟在老?师身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是能一辈子留在老?师身边就?好了。

她曾经问过县令:“为?什麽不娶妻呢?”

县令笑了笑,却好像想起?了什麽往事,摇摇头没回答。

“哪怕是娶妻,也无关紧要。”少女坐在铺开的宣纸前,心中这麽想着,“只要能留在这里,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她不想回到?终年不见天日的杀手楼,也生怕哪一日老?师将自己许了人家?,便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的心思。

她更加努力地读书写字,在听见戏台上唱的癡情哀怨时迅速转过脑袋,生怕多听一秒,就?会有别的心意浮上心头。仿若出了半点差池,便再?也回不了头。

这是一场酸涩又甜蜜的泡影。

直到?去年,老?师去了一趟青河城,回到?府邸之后,月银沙意识到?,老?师好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雪龙说到?这里,擡起?头来看向角落里的镜神:“那个时候,大概是我阿姐同蜀国议亲的时候吧。”

雪龙说:“所?以,你急匆匆将她送走,却又在半路上提前做了手脚,使得车队遇袭,是生怕她发觉你同大司马的计划,对麽?”

她顿了顿,皱起?了眉头:“所?以,你先是救下了月娘子,却又害怕她毁了你腾步青云的大梦,又想要亲手毁了她——我该说你什麽好呢,是自私,还是无耻?”

山雨(七)

那个雨夜里, 月银沙说到这里时?,忽然久久地陷入了沉默。

在县令府最后的那段日?子,月银沙每日照常温书习字、弹琴作画, 然而心中已经?有了数。

这段时?间,老师开始莫名地连续几日?不归, 每次回来, 身上总是会平添几道伤口。

月银沙心中又是忐忑又是焦心, 终于等到老师终于回府, 便拐弯抹角地问他去哪儿了,然而县令却避开她的目光, 就?只是说道:“近来事务繁杂, 过些日?子变好了。”

过些日?子便好了。t?

月银沙听着这句话?,眼眸微动,露出了一个明事理的温婉微笑,只是心中清楚, 老师大?概是在暗地里谋划什麽大?事, 不能让她知道罢了。

直到有一日?,她照例去老师面前背书, 县令却凝视了她很久,忽然道:“你是不是, 到了该许人家的年?纪了?”

月银沙心头一滞, 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她好不容易定了定神, 艰难地说:“可是我还有许多书, 没有跟老师学完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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