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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着,说:“你要是敢走,我就去你单位闹。”

“我不是没走吗?”王志鹏声音不大不小,不吵不闹,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反正我丑话说在前头。”

“行,我知道了,反正……我单位的领导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王志鹏说的那次,是在他第一次向丁医生打听放弃治疗的手续之后,张小云从医院得知了他的意图,当下就杀到了他单位。

那天幸亏没多少人在,正好是午休的时间,王志鹏生平第一次知道一个女人的怒吼尖叫声居然可以这麽震耳欲聋,张小云像被雷公电母附体,杀气腾腾地叉着腰站在他单位办公大楼三楼的走廊骂了他半小时,集齐了所有常德话里最难听的髒话,一直骂到她大脑缺氧,晃晃悠悠差点站不稳。

王志鹏单位的实习生搀扶着张小云坐下,她才消停下来。王志鹏完全应付不来,因为在那一刻他觉得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这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是他深爱过的宝贝,是五中温文尔雅的历史老师,家人眼中的文化人。在此之前,她连放了血的鸡也不敢剁,牛蛙火锅不敢下筷子,吃烤串见到蚕蛹会尖叫,而此刻,她像个兇神恶煞的女魔头,分分钟能把王志鹏生吞活剥。他真真正正地害怕了。

“知道就好。”

张小云捋了捋头发,恢複了平静,自己盛了碗汤喝。

洗完澡,张小云在浴室吹头发,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涂抹保养品,一层又一层。最近她开始注意起保养来,不得不花点心思了,女人再厉害,扛不住老啊。

和王志鹏分居一年多了,两个卧室,井水不犯河水,虽然像夫妻那样凑合着过日子,但他们都知道,就像一块立在悬崖边上的砖头,风轻轻一吹,就跌进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了。

张小云走出浴室,见王志鹏的房间紧闭着,他想必正在玩手机游戏或者看书。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对付张小云突如其来的爆发,当然,张小云也对他日常的冷若冰霜熟视无睹了。两个人,就像两只无心恋战的鸵鸟,解决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头埋进沙子里,算得上是一种悲凉的、滑稽的、无奈的、很新的婚姻生活。

她走进自己的卧室,站在镜子前,嫌弃睡衣上的褶皱,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手臂上的赘肉,然后再换了一件睡衣,对着镜子又左看右看,依然不太满意。

最后,她选了一件有些暴露的睡衣,走到王志鹏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许久,王志鹏才开门,打量了一下她,皱了皱眉。

“干吗?”王志鹏小心翼翼地问。他刚把头从沙子里拔出来,并不想惹事。

张小云没有回答,沖进去抱住王志鹏热烈地亲吻了起来,同时解开了他衬衣的纽扣。

“你又发什麽疯?”王志鹏伸出手阻拦着。

张小云此刻力大如牛,不顾一切地吻着王志鹏,喘息着:“都两年没有了,志鹏,今天无论如何咱们得……”

王志鹏阻拦不得,被张小云压倒在床上,显然没有做好迎接张小云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的準备。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痛苦地皱起眉,然后用力推开张小云,扣好纽扣。张小云全然没了讲台上的镇定,又赖皮地纠缠了过来,却依旧被他推开。

张小云忍不住号叫起来:“王志鹏!我贱啊!”

两人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寂静得可怕的房间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好半天,王志鹏说了句:“我不行。”

“要不……你吃点我的药?”

王志鹏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变得哀伤起来。他看着张小云,有些愧疚地说:“这两年,一想到君君,我就不行……小云,真的走不下去了。”

张小云听完一惊,突然大哭起来。

“唉,又来了。”王志鹏摇摇头。对于安慰妻子,他已经词穷了。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已经丧失了温柔的能力,面对张小云反複的痛苦与责备,他有种无法言喻的疲倦,那种浓浓的、无力的、摆烂的疲倦。

她擦了把眼泪,带着哭腔说:“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没有,但你多留一点心,他就不会跑去阳台……”

“是你要装修的!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怎麽能时时刻刻盯着!”

张小云吼完这一句,又失态地哀号起来。

王志鹏懒得劝了,他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她身边,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姿态,任由她的哭声穿过居民楼,飞到九霄云外。

花炮带着张小安穿过白马湖公园后面的小巷,来到了一个茶楼的棋牌室,十多桌麻将正在厮杀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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