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听冬:
你想说什么?楚听冬拿自己的羽绒服裹住他,好笑地问。
钟寻却撇过头不肯再继续说。
钟寻刚才一直忍不住舔咬他手腕的文身,啃得湿漉漉,都是眼泪和口水,楚听冬索性没再裹纱布,反正已经纹完了一天多。
你掐得我腰都红了,还有印儿。钟寻傻了吧唧地被楚听冬扣上羽绒服帽子,又支棱起脖颈露出脑袋,嘟嘟囔囔地抱怨。
楚听冬都不想说话,背上被他抓过的地方现在还有点疼。
反正谁也别嫌弃谁了。
钟寻半张脸都拿羽绒服衣领挡着,只露出一双眼尾潮红的大眼睛瞅着他,光溜溜的脚还在他腿上踩来踩去,楚听冬也低头望着他。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一起笑了出来。
钟寻膝盖撑着沙发,艰难地坐了起来,然后黏黏糊糊地搂住他。
楚听冬还以为他又要犯什么癔症,谁料钟寻却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哥,谢谢你来宁城。
楚听冬一怔。
其实楚听冬去江畔找他的时候,钟寻还不怎么高兴,他眼巴巴地等了一整天,还差点落空,憋得他心脏抽疼,以为楚听冬故意耍他。
虽然他心里知道,楚听冬不是这种人。
现在却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
对不起,本来想搭昨天上午的那趟航班,文身耽误了一点时间。楚听冬伸手抱着他,鼻尖在他颈侧蹭了蹭,跟他解释。
他想做一点立体的效果,看起来更毛茸茸,觉得钟寻会喜欢,但是弄了大半个晚上都没弄完,就没赶上那趟航班。
钟寻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手腕。
喜欢么?楚听冬问他。
钟寻红着脸点了下头。
他裹着羽绒服,凑过去跟楚听冬亲了个嘴,亲完闷得浑身都是汗。
楚听冬在他身上捏来捏去,他就忍不住哼哼唧唧,又被按住挺温柔地搞了一次。
他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还头晕,这下后悔了,躺在沙发上先骂了一顿楚听冬,又委屈吧啦地跟人家一叠声喊饿。
楚听冬:说好的以后都不骂他傻逼呢?
你不是想吃烧烤么?楚听冬起身穿毛衣,见他躺了一会儿,翻了个身又趴着,就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钟寻顿时不干了,蹬腿想踹他,又被一把攥住脚踝。
这么晚都关门了。钟寻挣不开,就一条腿抬着,大咧咧地敞开膝盖,咕哝道。
楚听冬反倒先不好意思,耳根微红,挪开了视线,递给他裤子,嗓音冷淡道:我给你做。
现在来不及去店里,但是冰场旁边的小超市应该还有存货,楚听冬过去看了一眼,果然冰柜还开着,他拿了点培根,还有各种能烤的肉类,蔬菜,烧烤料什么的然后算了下价格,付完钱一起拎去保安室。
他拿保安室的烤箱做,钟寻就蹲在一旁等着吃,但烤得有点慢,他吭哧着等不及,先去外面把灯笼挂了起来。
你还买什么了?楚听冬透过窗户看到他绕来绕去,像迷路的小狗。
等他绕进来时,就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知道钟寻肯定会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买得这么全,盯着那个玻璃彩绘的红灯笼,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钟寻拎过大包小包,哗啦一下都打开给他看,还没等楚听冬看清,他突然心急火燎地又要挡住,怎么看都像是做贼心虚。
这样一来,楚听冬反而很想看一眼。
别碰。楚听冬不许他乱挡,抓住了钟寻的一双手。
钟寻满脸通红。
楚听冬低头一看,忍不住嘴角微抽,钟寻还买了一盒新年促销的冈本超薄。
你买了,刚才怎么不说,也不拿出来?楚听冬低声问他。
钟寻比他更小声,羞愤道:我忘了!
楚听冬把那个小盒子塞他手心里,边笑边起身去看烤箱,钟寻攥着简直烫手,燎得他手心都要冒汗了,索性往楚听冬羽绒服兜里一揣。
他磨磨蹭蹭地塞完,就凑过去吃烧烤,弄得比较简单,主要也没多少种食材,但味道很不错,起码钟寻这么觉得。
要不是楚听冬拦着,怕他胃疼,他能把这一整盘都吃完。
钟寻还去开了电视,保安室的电视有点老旧,但也勉强能看个晚会。
他长这么大都没认真看过,恰好现在又是新一轮的重播。
他跟楚听冬窝在沙发上,觉得冷,又重新裹上两个人的羽绒服,然后靠住楚听冬的肩膀。
困不困?楚听冬牵住他的手,指腹摩挲过他的手背,待会儿还想干什么?
钟寻一点也不困,他一晚上都不想睡了,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想做的。
烟花是不是还没放完?楚听冬沉默了片刻,偏过头问他。
钟寻抬起眼睫,小声地嗯了一下。
楚听冬搂着他又看了一个多小时晚会,然后出去放烟花,剩下的不是很多了,楚听冬就去巷子口买了一点烟花棒。
深夜下起雪来,钟寻拿了根点燃的烟花棒,呲呲拉拉冒着明亮的火星,抬头看楚听冬给他放烟花,跟另一条巷子里其他人放的交相辉映,映亮了秀景街的夜幕。
楚听冬伸手捂住了他冰凉的耳朵,钟寻就稍微靠在他怀里,烟花棒粼粼的光映得他脸庞明艳,那双眼眸也格外灿烂。
他一整晚的不痛快好像都烟消云散,也不再觉得有什么遗憾。
秀景街大年三十晚上比平常冷清很多,但还是有不少人烤篝火,钟寻跟楚听冬沿着这条街闲逛了一会儿。
他想去拉楚听冬的手,又怕被人看到,就时不时撇过头瞅向另一边,然后再凑近,欲盖弥彰地撞一下楚听冬的肩膀。
楚听冬被他撞了两三下都没反应,钟寻更要去招惹他,这次闷头就撞过去,却在他往上撞的一瞬间,楚听冬稍微侧了下身。
钟寻根本来不及反应,额头咚的一声,小牛犊似的就撞上了他胸膛。
楚听冬被他撞得简直吐血,钟寻自己也哭唧唧地揉着脑门,愤愤道:你干什么啊,突然转过来,给我撞得脑震荡了!
楚听冬:谁先撞得谁?
他无语地在巷子阴影处抬起手揉了揉钟寻泛红的额头,眼看都已经凌晨五六点,就拉住他的手,哄道:先回酒店睡觉吧,明天再出来。
钟寻也累了,不想再折腾,就乖乖地跟着楚听冬去酒店。
楚听冬放了热水想让他泡个澡,才不到五分钟,从浴室出来一抬头,钟寻已经睡得四仰八叉,裤子才脱了一半,挂在腿弯上。
笨死了。楚听冬捏了下他微翘的唇珠,低声说。
钟寻也许睡梦里听到有人骂他,很不服地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楚听冬。
楚听冬被气笑了,伸手将他拉起来,拖抱着去泡了会儿澡,钟寻也一直没醒,困得昏迷,等被放到床上,往楚听冬身上一趴,彻底安睡。
大年初一,钟寻睡到中午才醒,但楚听冬竟然还没醒,冷白修长的手臂箍在他腰上,另一只手还按着他的后脑勺。
钟寻拉过他手腕吧唧了一口,还拿手机拍了张照,简直爱不释手。
楚听冬是被他揉捏醒的,眉头蹙起又松开,无语地掐了一把他的脸蛋。
要回家么?钟寻被捏得脸颊红红,也没躲,睁圆了眼睛望着他,楚听冬又不忍心了,伸手揉了揉,低头亲他一下。
你想回就回,楚听冬说,不想的话就在这儿等我,我回去一趟再来找你。
吴玉兰昨天给他打电话,他跟她说了是来找钟寻,已经有地方住。
不过还是有必要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