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料想段栖迟不会知道,嵇雪眠凑到他唇边,轻轻地吻了下。
这个生辰,总算是还有值得欣慰的事情。
谁知道伤疤压开了裂口,嵇雪眠浑然不知,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榻上染了一块血迹。
嵇雪眠脸色发青。
实在是太惹人遐想了!
段栖迟一睁开眼,就看见嵇雪眠在他身侧坐起身来,正有气无力地靠着榻角,有些哀怨地看着他。
段栖迟迷迷糊糊的,喊了他一声,却没有得到回答。
段栖迟彻底清醒了。
这是怎么了?又生气了?
却不知道嵇雪眠看了他多久了,眼睛还泛着些红,昨天那么一顿哭,眼泪流了半宿,可不得把眼睛哭肿了。
王爷终于醒了。嵇雪眠慢悠悠说道,我若是不知道,还以为昨夜王爷要谋财害命。
怎么会?段栖迟不假思索,饿了吗?我叫人送进屋子里来。
他起身下榻,披上外袍,一边穿戴一边朝门外喊:来人。
嵇雪眠刚想阻拦:不用
谁知段栖迟话已出口,两个梳着发髻的漂亮丫鬟一左一右进了屋,用相熟的语气笑嘻嘻地问道:王爷,您要用膳了吗?
王爷,这位是少女的眼神直往榻上瞥,看见那块血红的时候,脸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另一个姑娘亦是看见了,语气欣喜:这位可是王爷心仪的那位王妃?云霓,你看是不是挂在墙上的那位公子?
嵇雪眠解释:不是王妃。
正是正是,公子嘛,总算是见到真人了!织碧掩唇笑笑,公子莫见怪,我姐妹二人受王爷的救命恩情,一直在膳房做工,今天有幸一见,实在是唐突了。
嵇雪眠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僵着脸点了点头,无妨。
段栖迟喝着茶,似乎対两个丫鬟很是宽纵,简单解释了一下:她们从漠北跟我来京城,算是家仆。
嵇雪眠淡淡地嗯了一声,恢复了一夜,心痛交加的感觉已经消弭了不少,虽然还有点乏力,到底他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他的手不方便,只能用一只手穿衣裳,云霓和织碧看见了马上走过来,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他的衣装,皆是目露惊艳之色。
王爷,您的心上人可真好看。
是吧?段栖迟笑笑。
嵇雪眠挑眉,段栖迟便揽过他的腰,直接把他搁在大腿上抱着,啧了一声,你太瘦了,正好趁这些日子好好伺候伺候你,不过
你这腰身,倒是感觉段栖迟说不上来,歪着头,没有那么硌手了?
嵇雪眠被迫靠着他的胸膛,任由他的掌心在自己肚腹上轻轻揉来揉去,只好闭着眼睛:许是最近懒怠了,疏于练武,胖了点。
那就好。段栖迟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叫他不得不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他看了半天,嗯,哭了一夜,总算是不红了。
嵇雪眠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段栖迟干脆在他唇畔落下一吻,嵇雪眠推他胸膛却推不开,只能张着口被他索取。
所有恼羞的话都被他堵住,只留下微微的喘.息声。
嵇雪眠念及着旁边还有人,心里更气。
虽然王公贵族们十三四岁时就有侍妾用来给主子开窍,主子娶了正妻,甚至还要在旁边伺候承欢,倒也不用笑的这样欢!
云霓和织碧虽然低着头,却用宽大衣袖捂着脸,一看就是正笑个不停。
嵇雪眠终于推开他,双眸泛着泪,嘴角本就肿着,现下更是红.嫩。
云霓眼珠子一转:公子莫要怪罪,王爷是个怪人,这么多年,只见过他対您一个人那样狂野
说完,再看一眼榻面上,云霓到底是个姑娘,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拉着织碧匆匆跑回去,王爷稍等,这就上菜了。
段栖迟也不解,顺着云霓的眼神看过去,不由得挑了挑眉,而后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
他抬起嵇雪眠的手臂伤口,好像好一点了。
嵇雪眠站起来,坐到另一边,也提壶倒茶,低声道谢:昨天,多谢王爷解围,否则,臣就要下狱了。
他们倒是敢动你。段栖迟扶着椅子扶手,一提起这件事,他就莫名气燥,你最近都住在我府里,别去想他们,批奏折这种事该宣沃自己做了,本王也不会管的。
那,王爷昨夜说愿意陪我洗清冤屈那些话,可还做数吗?
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此刻绽放着些许愉悦,段栖迟便笑着去握他的手,自然。
嵇雪眠未来得及抽手,织碧和云霓就指挥着下人送来一桌子菜肴。
昨晚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闻到这些味道,嵇雪眠突然觉得无与伦比的饿。
他好像这辈子没这么饿过,不知道是不是和肚子里这个日渐增长的小东西有关
嵇雪眠抿唇,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吃鱼,吃了几口就皱起眉头,推到一边,太甜了。
段栖迟夹了一口,寻思着,甜吗?你从前不是喜欢江南风味的糖醋鱼吗?
嵇雪眠沉吟了一下:京中口味偏咸,吃习惯了。
段栖迟点点头,又给他夹了点辣子鸡,这个呢?
嵇雪眠尝了一尝,简短概括:好吃。
雪眠,你这口味我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段栖迟十分不理解,难不成你喜欢吃酸辣汤?
嵇雪眠一听到这几个字,顿时觉得,也许可以试试。
段栖迟更搞不懂了。
王府外,大门还是紧闭着的,沈敬翻高墙进来,累的像条狗,打听了摄政王正在和新王妃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差点把眼珠子挤出来。
哪来的王妃?莫不是我想的那一位吧!沈敬比划了一下,这么高,这么瘦,长的美,老是板着一张脸,动不动就要揍人教训人的?
前半段说得対,后半段织碧回想了一下,我觉得他很和蔼啊。
沈敬扶额: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沈敬壮着胆子敲响了门,一推开,果然又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
他们家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王爷正一筷子一筷子巴巴的给人家夹菜,上赶着献殷勤,就差把看不见的尾巴摇起来了。
沈敬硬着头皮进去,王爷,末将有要事要禀告。
段栖迟依旧眼含着笑意,低头垂眸,放下筷子,再一抬起来,脸上就多了几分狠戾的意味,查出来蜘蛛的首领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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