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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壶是陆医生买的,他怕用了他哥会不舒服。
“没事。”封川说。
“嗯。”
很快,老钱和央拉也赶来了,他俩没打扰封川,自顾去找人做墓碑,联系火葬场。
当天,老烟头就下葬了。
封川刨了辜云玉的墓,把两人合葬在一起,墓碑也按夫妻合葬墓的制式重新写了。
之后,他封了老烟头的院子。
那天之后,再没人见过月溪。有人说老烟头头七的那天,月溪回来了,躺在墓碑前头睡了一晚,第二天又走了。
再后来,每年老烟头去世的日子,月溪也都会回院子里来。
突然某一年,月溪回来就再也没走,它静静地躺在墓碑前永远地睡着了,就用之前躺在这里晒太阳的姿势。
老烟头出事后,林远问封川要不要跟陆医生讲,封川犹豫半晌,拒绝了。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林远原本想问问,他跟陆医生的事打算怎麽办?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先把老烟头的事料理清楚再说吧。
——
陆柏均是天亮下的飞机,他先回家去洗漱了一番,跟老两口吃了个早饭,随后就去了师兄的实验室。
这次他只跟垅溪那边请了三天假,时间有点紧张。
按照师兄他们之前的讨论,封川肺上的瘢痕在慢慢增生,总有一天会影响整个肺部功能。当务之急是解决病竈部分细胞增殖受阻和瘢痕增生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有人建议配合最新的靶向细胞修複技术。
这项技术还不是太成熟,才问世两三年的时间,不过陆柏均之前有个课题恰好做过相关研究,倒也不算全然陌生。
“你要自己动手试试吗?”师兄问陆柏均。
他们现在在实验室里,此前师兄就在準备第一期的模拟实验,算準时间等陆柏均回来开始。
“这?要多长时间?”陆柏均问。
“起码半个月吧,试验一组、二组和对照组全做一遍,加上出结果的时间。”
“行吧,我跟垅溪那边的医院说一声。”
陆柏均是想自己亲自动手的,如果能成,这项研究成果不仅能救封川,还能救很多病人。
“哈哈有你在,我就更有信心了。”师兄对这个小师弟的学术水平一项很有信心,“老规矩,实验期间手机上交。”
他这个师兄做事一板一眼,之前有学生一边做实验一边玩手机,培养了两个多月的细胞组织全部报废。从那以后,他就立了个规矩,只要进他实验室就不準带手机。
陆柏均见他伸着手要手机,赶紧掏出来给贾主任发了个信息说请假的事。目光落在封川的微信头像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跟他说了。
反正只是晚半个月回去,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而且封川那边什麽都不跟他说也什麽都不让他管,他也不想跟他讲。
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天天泡实验室里,连陆母想见他一面都难。
这天晚上,陆父陆母从食堂打包了饭菜去看他,顺便在实验楼的茶水间里看着儿子吃饭。
毕竟大半年没见着儿子了,老两口还是很想念他的。虽然即便如此,也没能劳动陆母亲自下回厨房。
“蔡头做了几十年的食堂,年年就这几个菜来回倒腾,你俩也吃不腻。”
陆柏均看着塑料打包盒里油腻的红烧肉和白菜豆腐说。他有点想念林老板每天给他做的工作餐了,比这个不知好吃多少倍。
“这不是省事麽。”陆母说,“你在那边咋样?吃的睡的还好吗?”
陆柏均撇嘴,“比这个强,你们来看我,好歹去和顺坊买点。”
“挑食,能想着给你带就不错了。”陆父说,“你在首都呆这麽久,垅溪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有人替班,回去再还给人家。”
“这就好,份内的事要好好干,别耽误人家。”陆父嘱咐。
“行了,儿子三十岁了,都知道。”陆母打断他的唠叨,“你跟你那个房东发展到哪一步了?上回不是说他没有未婚妻麽?你下手没?”
“嗯……他,我跟他之间有点小矛盾。”陆柏均放下筷子,他吃饱了,“总之还差一点。”
“听你这意思,就他了?”陆父问。
“是。”陆柏均明确回答。
“那他父母怎麽说?”陆父又问,他没有问儿子这人的收入、受教育水平和人品三观之类的,他觉得这是儿子自己该考虑的问题。
况且既然儿子已经认定这个人了,说明大方向应该错不了。
“他家里情况有些複杂,等我弄清楚,得到他的许可了,我们再来聊这个问题。”陆柏均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