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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眯眼,戏谑道:“他身边现在还跟着个小崽吧?长得很不错,叫叶星奕。”
宁云骁皱眉,错开视线:“我没见过。”
朱武随意将手里只燃了三分之一的红河道扔在地上,用力将宁云骁一把扯进怀里,掰着他的脸抵在落地窗旁。
少年紧紧贴着玻璃,完全挣不过,朱武含笑:“以为我是要跟你聊天閑谈麽?”
套房在三楼,但凡简泊此时此刻从车内出来,就一定能瞧见自己。
宁云骁颤音,只能示弱:“哥……不要……”
退无可退之时,少年闭上眼:“求您。”
朱武非但没卸力,还凑近,体味刺鼻,一口浊气直接吐在他脸上:“叶星奕长得是好看,但你也不差,这张老照片拍得多好啊?”
朱武将东西递过去,边角明显发黄,已经有岁数了,他笑:“什麽时候拍的,自己还有印象吗?”
合照里,滑梯旁,两个约摸八九岁的男孩子笑靥俊郎,矮点的那个正坐在高个怀里,手里捏着一个橡皮糖,照片的视角由下往上仰拍。
宁云骁瞳孔骤缩,当即就用力挣:“你知道?”
“小朋友,”朱武挑眉,“宁云骁,奚云逸,没错吧?”
“不觉得太明显了吗?”他说,“从你第一天进三旬,我就知道,是有人来找我报仇了。”
男人如恶魔斯语,低声:“怎麽没一刀捅死我?觉得不够尽兴吗?”
等他终于肯收手,宁云骁已经无力地跌落在地,堪堪拿窗帘挡着自己,浑身发颤,双眼通红。
“隔了三个多月,还敢再回来找我,胆子是挺大,”朱武俯身,蹲在地上,用力掐住少年的脖颈,笑,“我敬淩恒,喊他一声哥。”
“所以我也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走还是留,考虑清楚。”
男人捡起自己刚丢在地毯上的那根红河道,喂给宁云骁,重新点燃。
“简泊的诊所,这两年没出过什麽太大的岔子吧?”
“我不动淩恒,也可以不动简泊,”他说,“但叶星奕,我盯很久了,那小东西,高二吧,跟你弟弟的性格挺像啊,都犟得很,可比你有意思。”
“我要真想做点什麽——”
宁云骁阖眼,出声:“我没说要走。”
红河道是违禁烈性烟,更何况是一点烟都没碰过的宁云骁,他抑制不住猛地咳嗽起来,瘦削的肩剧烈发颤,却也不敢吐出来。
“小朋友,好尝吗?”朱武挑眉,再次,“真的不跟他们一起回去吗?我记得给过你机会了。”
他俯身,用满是纹身的手掌掰过少年清秀的脸,戏谑:“再想走,可就没现在这麽容易了。”
朱武强迫宁云骁对上他的视线,凑近,眯眼:“我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可以一声招呼不打直接离开的。”
体味浓重,混着烟酒脂粉味,宁云骁强忍住胃里的汹涌,挣不开,也躲不过。
所有借口都是假的,都是幌子,朱武根本就从来没想过要放自己离开。
“所以,请问,”少年剧烈发颤,一双眼猩红,只在意,“我弟弟到底做错了什麽,要让你那麽对他?他才只有十六。”
五官端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俊郎的一张脸,彻底掩进黑暗里,朱武语气极其轻蔑:“不好意思,那麽处理过太多人,记不清了。”
男人起身,顷刻间,老照片被撕得粉碎,零落一地,如合照里无根无依的两个少年,彻底陨落。
碎纸片洋洋洒洒飘下,迎面是光,午后骄阳正好,可宁云骁却什麽都看不分明。
他想伸手抓住属于弟弟的最后残影,无数碎片却只从脸颊上滑过,重重跌落在地。
宁云骁掌心发麻,迅速起身,掏出外套兜里的东西,就朝朱武胸口刺去。
不出半秒,金属砸在地面,发出清脆又沉重的声响。
宁云骁闷哼一声,直接单膝跪倒在地,手臂被强行折在腰后,冷汗直流。
再过半秒,轻微的声响在套房里无比清晰,右手腕骨应声而断。
原来在朱武一掰一拗之间,宁云骁的手腕整个脱臼,无力垂下,亦如那时的奚云逸。
少年死死抵住牙关,冷汗大滴大滴砸在地毯上,却还是挡不住席卷而来一阵盖过一阵的猛烈剧痛,撕心裂肺,他拼命咽下堪堪就要溢出口中的呼痛声,可却还是没逃过闷吟喘息。
黑晕浮在眼前之际,宁云骁只有两个念头,还好没拖累简泊他们,以及。
云逸,原来那时的你会是这样痛。
朱武偎在宁云骁腿边,待那股黑晕过去,才将已经痛昏过去的少年打横抱起,动作轻缓。
男人将少年放在床上,只两秒,骨头一声清脆的闷响过后,细瘦的手腕已经又被接回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