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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那你说不说?”
“说。”顾佩瑾颔了颔首,瞧见崔简确实没啥耐性了,这才话回正题,“玉顔受伤了。”
闻言,崔简眯了眯眼,瞧那表情,似是听了件破事,低出了他的期待。
这可给顾佩瑾整不会了,“你就不问问她是怎麽受伤的?”
“你还是真是多情公子空牵念。”
崔简口吻扬了扬,只嘲弄地呛了顾佩瑾一句,却问也不问。
顾佩瑾自顾自地说道:“那天蔡刈去教坊司大闹了一场,逼着玉顔伺候他,玉顔不从,被他拿花瓶砸破了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把他给拦下来了,还不知道玉顔会被那个畜生摧折成什麽样?”
说完,他凝神看着崔简,崔简亦平静地看着他,脸上瞧不出什麽波澜。
“怎麽样,要不要去教坊司看看她?”顾佩瑾问。
“我没空。”
“是没空还是另有佳人要会?”顾佩瑾道:“玉顔可是哭着说想见你一面,你不会这麽绝情吧?”
崔简夺过顾佩瑾手中的扇子把玩了一会,又丢还给他,“你深情,还不如把这份情用在你夫人身上。”
顾佩瑾一时无语凝噎,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破防道:“崔易之,你好意思说我,你……”
明明他更过分,他都把人塞进自己的私邸了。
但见崔简嘴角胜利地一扬,朝车外道:“夏侯,送顾大人回家。”
顾佩瑾一口老血含在喉间,吐也吐不出,吞又吞不下。
……
第44章 书房袖添香
薄暮降下,疏星两点。
回到竹坞,崔简便径直去了书房。
说来对景州之事,崔简的确是一知半解,所以离开承正殿回到大理寺后,他便调阅了当年景州地陷案的卷宗。
他这个人,过目不忘,一下午看过的东西,这会子已经在脑中圆融。
景州地陷,乃是雍和二十年的旧事。
那年夏至,景州一个叫石林镇的小镇爆发了山洪,洪水过后,整个镇子陷进了地下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中,近千余户人口,一夜人间蒸发。
这麽大的事,景州刺史却生生按下不报,除了石林镇,周围受灾的还有数十个村镇,难民逃到了临州,事情方才传开。
圣上派工部郎中李成去调查地陷的原因,谁知他刚到景州的第二天,就因为醉酒从船上一头栽进了湖里,尸体第二天才打捞上岸。
当时的百姓都说,景州地下是有地蠹,蛀空了地壳,后来派去查察此事的官员也将景州的地陷定性为天灾。
崔简这会子回忆完,便想将自己在卷宗上看到的要点写下来,乜眸一瞧,砚台里的墨已经干了。
“蓝烟。”他朝外唤了一声。
蓝烟就在门外候着,一般世子爷在书房里,不叫他他是不敢进去的。
是以他推门站在门外,“爷?”
崔简头也不擡,“进来磨墨。”
“诶。”蓝烟熟练地拿出墨锭,在砚台里加了些水,顶着一个方向慢慢研磨。
正磨着,外头忽然传进来细碎的说话声。
崔简凝神一听,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听见了小西施那糯糯怯怯的声音。
“我……我来给世子送些糕点。”
拦下她的人很明显是刘嬷嬷,“东西给我就行了,不是跟姑娘说过了吗?爷的书房不要来。”
崔简挑了挑眉,对蓝烟道:“出去告诉刘嬷嬷,让她进来。”
蓝烟愣神片刻,微微纳罕,但还是二话不说跑出了书房。
没过一会,一个娇小身影出现在了门槛外。
崔简不经意地一擡眸,便瞧见她拎着一个食盒,站在门楹外一脸的纠结,樱唇抿了抿又松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出声打断他的思考。
见她擡眸,她紧张地双肩都提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崔简不由地纳闷,他难道那麽可怕,为什麽小西施每次看见他,羞意没多少,惧意倒是十足。
“你杵在那干什麽?还不快进来?”
崔简淡淡一句话,在她眼底,倒似千斤重的一个秤砣,压得她不敢喘息,只嗫喏地往屋子里迈了几步,走到桌前。
崔简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小美人,她眼底永远怯生生的,像一朵雨打过的海棠,有种零落娇弱的美。
“世子。”
这声音糯糯含在嘴里,平添了一丝生涩之感。
崔简朝食盒扬了扬下巴,“什麽东西?”
小西施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食盒,取出一小碟松黄饼和一盅火腿鲜笋汤。
“听说世子还没用晚饭,所以送来……”
天地可鑒,她自己是不太想来的,苏嬷嬷非说这是个献殷勤的好机会,生生将她推出了翠琅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