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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戚澜一惊,鄂然道:「怎麽还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岚冷笑道:「你刚刚是聋了?皇帝叫你家老大做监军,你家老大却说要带上你去。这可真是有趣的紧。他还指望着你家那个忠心的哥哥看住我呢!」

戚澜蹙眉道:「皇上要大哥一起去?」

木岚呷了一口茶道:「可不是嘛,你家那个老鬼一早上都不作声,谁也不知道他打的甚麽主意,皇帝这话一出,他才跳出来反对。你家老大倒是乾脆俐落应下来了,还求皇帝说要带你一起。」

戚澜漠然道:」为什麽要我去。」

木岚道:「谁叫你在西北生活过十年有余呢。你家老大说你幼年在西北从师,熟悉那里风土人情,如今要带你去有个照应。皇帝当场就准了。现在你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颁旨的人午後就会到了。」

他冷笑:「他既要来,我就叫戚家永不翻身!没了这只翅膀,我看咱们这圣天子要怎麽办好。」

戚澜道:「莫放狠话,我走了京中的事情却怎麽办。」

木岚悠然道:」京城里的事情自然有人帮你做下去。狄老鬼也不能兴起什麽大风浪。他那点本事,也就是够和你家老头子争个宠罢了!「他清秀的面容此刻竟然颇有些鬼气森森,冷冰冰的语气叫人不寒而栗。「这一次,我要把戚帧——连根拔起!」

戚澜看着他那薄刃一样锐利的神色,轻轻问道:「做了这麽多,当真值得吗?」

那如同利器一样的青年忽然呆了一呆,随即木然道:「谁知道呢?」漂亮的凤眼忽然深不见底,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呢?可觉得值得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不由自主再次隔着衣裳抚上胸前。

这样机关算尽,牺牲一切,究竟是无可奈何,还是终究是——不值得?

「值得……」他淡淡地回答,尾音里揉杂了一点动摇恍惚。

青年坐在那里,用手撑住了额头,伤痕掩去,居然在那里染出一股浅浅的书卷气。

「回去吧,被发现的话前功尽弃!」

戚澜默默推开了门,最後回头看见的是木岚饮茶的动作。

何其寂寞。

却是各自执着。

可是谁又能说,哪一种选择是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六章

戚澜从後门出了酒楼,一路谨慎,回到府中时,小厮正跑来通知他有圣旨。於是他便迎了出去。果然封下了个「军中督办使」,专门管写後勤文书,也不算是要职,却正归戚绪辖制。

戚绪接了旨意却也不多言语,只是嘱咐他好好准备,总在三五日里就要开拔。他们兄弟十多年不在一处过活,纵然戚绪有心和戚澜交好,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才对。

转眼就到了大军离京之日,说离京,其实已在南梁城外的瓴县。

近京的部队几乎被木岚全线调集,南梁城本就是守关的雄城,离争州不过二千里路程,也合了圣祖爷」天子守门户」的意思。因此西北门户一旦失陷敌人便可长驱直入,故而朝廷对这次西征也尤其重视。是以拱卫京城的兵卒大部分都拨了出来,再沿途调集各州郡兵丁,会师去援。

戚澜在马上看着秋日长空下一身战甲的戚绪忽然有些无奈。

以木岚的性子,只怕放不过他,半路就会把这监军的位子架空然後在想法子把他给处置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双足一夹,纵马来到戚绪身边道:「大哥。咱们这一战不知道生死如何。」

戚绪淡淡道:「打仗的事情全凭元帅,咱们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这一路上或有凶险,三弟你要小心了。」

戚澜点点头。戚绪是皇帝派下来的人,当年助新皇夺位也立下大功,易亲王府的人又怎麽会饶他轻松惬意?

兄弟二人一时无言,只是听着喧天疾鼓,各有所思。戚澜心如明镜,这一去莫说戚绪,整个戚府都可能覆没在这个精心策划的局面里。戚绪对他说的那句话纵然不咸不淡,却叫他惊疑不定。他知道以这位大公子的聪明才智定是猜到了什麽,可是他猜到了多少,又做了几分的准备却全然摸索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神无意识地辗转,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侧影,竟然是身着军衣的魏紫。

他微微一惊,脱口问道:「大哥,他,他不是……怎麽……」

戚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了魏紫的侧影,不由歉然道:」那是你媳妇儿的家仆,父亲说他武艺极好,将他备给咱们做贴身的护卫官。我一直没放在心上。」

戚澜笑道:「大哥,这人我跟你讨了来,成吗?」

戚绪为难地皱了皱眉,这才点头道:「也好,只是你要小心些。」

戚澜奇道:「小心些?那又是为什麽?」

戚绪似乎想要点头,但是终究还是淡淡一笑道:「不,没什麽。一会儿你便去调他入帐罢。」他心中淡淡地叹息着,即使父亲让这人混杂在军人中保护自己的安全,可是他到底信不过。说穿了,如果三弟能够拖住这个人,也许能有意外之效。

这一战他要去想的去算的太多。即使是兄弟,也只能如此——

三弟一向不介入争斗,即使被对方算倒,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吧……他的心微微动摇,开始分不清自己将这个生疏的弟弟带到那战场上究竟是救了他,还是——害他。

戚澜满口称谢,眼神不由自主看向那个人。

秋日的万里晴空下,魏紫还是显得那样阴沈森冷,他的背挺得很直,却叫人觉得很伶仃。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让他留在大哥身边,否则木岚的一举一动就很有可能被父亲知晓。他要拖住他,一直到木岚成功地把这个局给坐实。

心头涩然。

原来无论如何,还是要彼此阻挠,还是要互相敌对。

鼓响数声,随着浩荡烟尘,援救争州的大军终於开拔。

※※※※※※※※※※※※※※※※※※※※※※※※※※※※※※※※※※※※※※※

一个月後衡州──

木岚坐在漆黑一片的营帐中,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剑。这柄鸳鸯剑从十五岁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从未离身。哪怕自己战死也不曾松开它们,只是紧紧地握在手中,只因它们是自己和父亲唯一可以抓住的牵绊。

大军离争州已经不远,现下驻紮在衡州一带。只是衡州是座孤城,城小人稀四面环山,运输不便,并不适合长久驻紮,只要粮草一断,就算十几万军全部在此饿死也不是奇事。

额上的伤痕微微收拢,是他淡淡皱起了眉。帐内泄露进丝丝火光,如缕似线。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彼此都在暗处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对方,因此就更加互相戒备。

那人停了一下,终於声音恭恭敬敬地道:「公子。」黑暗中的面目依然冷淡守礼。

木岚听到他唤自己,双眉略略一扬,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好看的唇撇了撇,冷冷道:「紫,你变得多了。当年那股烈性倔强都到哪去了?我不知道你也会这样恭恭敬敬地叫起人来,倘若不是恰好看见你在戚三身边,我会当我认错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紫还是那般不动声色地道:「公子取笑了。」声音漠然,无可无不可的回应着对方的嘲笑。三年来变的事情太多,挂念之物可以恨之入骨,真心思慕也可以变成假意敷衍。

日出日落,谁又能半点不为岁月催折,谁又能半点不会因着那催折改变。

若想说不变,不过是在说一场笑话。

木岚眯起眼来狠狠道:「他叫你来,一定是事情重大。他这一次——决定投靠戚家?还是说这一次,他想选择戚家的老鬼来做他的傀儡?这一次他用什麽去交换人家的子孙的性命,来给自己做祭品?」

魏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样刻薄的话,从前木岚不会说出来。即使被宗主用铁链紧紧锁住了双足,他也不会说一句重话。如今却刻薄如刀,句句都是锋刃,哪怕所言不假,却也懂得了如何伤人。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道:「公子,你我要活下去,也只有这样而已。我们能在这里说话便是因为宗主还活着,倘若宗主不能找到傀儡,先葬送的不过是我们。倘若当初情愿一死,那我们也都不必如此苟且。」

木岚退後了一步道:「所以他选了与我父亲为敌?」语气低幽如水,竟与魏紫有几分类似。

魏紫摇头苦笑道:「公子,倘若宗主选易亲王,你可愿意麽?叫易亲王知道,你也和我们一样不过是个身子里养满了虫子的活死人——你手中之剑,会放过哪个破坏你同亲王牵绊之人?」

他也一样,倘若被那人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个会走路的死人,哪怕只是那麽一点猜疑恐惧都足够叫自己崩溃。

他们本都是早该死了的人,只是因为被贪念缠绕,才会选择了比死更纠结的路途。所以更加小心翼翼,不能再有更多的变数,否则这条独木桥一旦失足,随时会落入万丈深渊。

「紫,你挂念的那个人是不是戚三?」木岚冷冷地问,眼中都是冰凉的杀意。「倘若你妨碍我,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他。不管他是不是重要的筹码,我也不会手软半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紫挽起了袖口若无其事地道:「公子多虑了。」他苍白的肌肤上赫然有一块红色的斑痕,便似是平常人刮伤的淤痕。「我的心愿不过是想保住那个人,只要公子不动他,我也没本事再妨碍公子半分了。」

「你?!」木岚骇然看着他手腕上的红斑,不禁悚然。

他自己亦是活死人,自然知晓这东西乃是蛊斑。一旦活死人慢慢失了当初活下来时候的那股执念,则禁制魂魄与蛊虫的咒术就会逐渐失灵,引得蛊虫吞噬肌体。有此症状者,倘若持续下去,慢则一年,快则数月,便会被啃得剩下一堆白骨。

「你还有多少时候?!」木岚几乎是厉声质问,他不知道是什麽折损这人到如斯地步。只是这样下去见到他的白骨却怕是指日可待了。

魏紫回过了身道:「我不知道。或者半年,或者四个月。」或许当初就不应该抓住宗住伸出的手。逆天而为的人,其实怕的也不过是苦苦挨到最後,却发现是多此一举。

「公子。我只求你一样,倘若我撑不到这战事了结,便请你替我照顾小姐。当初是我们太傻,以为能够照顾她。最後不但没有逃开宗主的控制,反而害得小姐被宗主夺去心智。」

木岚涩然道:「阿碧活着麽?那麽我应承你。」多年前他在战场上几乎丧命,却恰好遇到冷京路过,把他从死人堆里带了出来。半年之後,刚刚恢复少许的他曾经企图摆脱冷京的操控,说动魏紫和冷碧三人一起逃走,却最终还是被捉了回去。

若非冷京不知不觉间对他动了爱慕之心,那麽也没有眼下的光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牢牢锁住了一年有余。後来父亲寻上门来,不知用了什麽交易才把他换了回去,只是他怎样被治癒的事情,冷京和木岚自己都绝口不提。

而魏紫和冷碧的责罚他一直不清楚,直到此刻才知道原来冷碧竟然受到如此的重罚。他忍不住问道:「你呢?你可好?」

魏紫闭了闭眼,长叹道:「宗主那时没有责罚我,我一直存疑。可是前不久,他却告诉了我当年我因何而死……原来我的责罚,也还是要来。只是迟一些,也更加重一些而已。」

木岚一时无语。他知冷京生性残酷,可竟能调查数年之後再行爆发,计算之深沉,用心之狠毒都令人不寒而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紫略略挺直了脊梁,侧头问道:「公子,你可後悔麽?」

木岚闭上眼道:「不悔。」

「我也……」魏紫终於离开了帐营,留下淡淡的余音,只是木岚却知道彼此都不後悔。无论值得还是不值得,只是因为那牵扯太让自己放不开。

魏紫走出营帐百步之後,不远处的粮仓忽然起了燎天大火。他却不去看,也并不喊,只是漠然地回头看了一眼。

已经有人在借出入之际把本该在仓中的粮食运送了出去,这场颠覆的游戏已经开始,无论谁胜谁负都是血流满地。

终於救火的锣声纷纷响起,整个军营彷佛忽然苏醒似的,忙乱中大家都在救火。却不知道自己舍命相博的不过是别人算计中的一道小小机关。

他慢慢走回主帐,却见戚绪已经在帐前紧紧地蹙眉,而那个人似乎也在焦虑地看着什麽——就好像从前他也那样焦虑地看过受伤的自己。

其实未必就是在焦虑,不过是因为关乎利益。魏紫终於忍不住自嘲似地捂住面孔,在营帐的一侧无声地苦笑。所以他错过了戚澜四处寻他的目光,只是在指缝中看见了自己手上渐渐扩大的红痕。

终於又一次离死不远。却只觉得空空落落,找不到恐惧,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木岚坐在帐中案前,面色不见喜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元帅,西仓粮草全然烧毁,东仓也遭祸及,只剩不到四成。」卫官在一边禀报,面目之上的焦灼之色显而易见。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此刻箭在弦上却偏偏失了粮草。

倘若按照军法惩办,近日在着大帐之中的大小将领怕是一个也逃不了职责。

「参军以为此事如何是好?眼看争州在望,可仗还没打,咱们自家倒先把自己的後路给断了。皇上若是知道了,莫说帅印,连我这项上人头都要不保。」木岚说地轻描淡写,只是在他言语之间,便能听见帐外传来棍棒和肉体相击之声。

「唯今之计,只有尽速派人前往灵州和赦郡调集粮草押运回来。」戚绪沉吟之间,眉头已是紧缩如沟。帐外的是管巡营的参将,此刻怕是已经被打得昏迷过去。

只是人虽昏了,那棍棒却是照样的下。方才还能够听见挨打之人的呻吟叫喊,此刻却如同深秋蝉鸣寂静不闻。

而这帐中的三军之首却对此无动於衷,显见的他心狠手辣,全不顾及人命。倘若不打得够了数,便不肯停下分毫。

只是怠职玩忽,损毁粮草,这麽大的罪名只是军棍八十已经算得上宅心仁厚。他戚绪纵然知道外面被打得是自己暗地安插之人,也只可若无其事。

「参军此话正合我意,眼下追究职属暂且不说,当务之急还是运送粮草供给。」木岚坐在案前,全无身为元帅的霸道之气,只是他额间那凌厉疤痕如同戾毒兵器一般,淡淡张扬间便人觉得压迫之极。

「事关重大,押粮官需得谨慎选人。否则这一带粮草运送只怕中途就会被和戎人抢了去。他们以逸待劳,咱们是远来之师,若再失粮草,便是死局无疑。参军看何人能够单此重任?」

戚澜官位不高,从站次上仅能觑见戚绪的左手正自轻轻抚摩一块小小的玉牌。那男子的面容淡淡地,指掌在玉石上摩挲之间显得分外细致谨慎,叫戚澜莫名感到少许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遭的议论声,争执声不绝於耳,戚澜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望着那玉牌。只见戚续说话时,那手指抚摩便停顿,一旦不再说话,便仔细摸索着玉牌上的纹路。戚澜眉头微蹙,隐隐觉得有什麽变数,却忽然听见三个声音先後应道:「得令!」

戚澜心念电转,再看戚绪手中的玉牌,竟然已经应声而裂,被他默默袖入囊中。他抬头,眼光正对上木岚完胜之後眼中的一丝悍勇。

结局是木岚和戚绪周旋之後,竟把他身边得力的三员将领全部支去押运粮草。

「你说事情有变?」木岚贴在山壁的阴影处,身为主将却在凌晨和职位低下的督办官会面,的确显得诡异。

「粮草全都囤积在最城,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不回来也无所谓。戚绪身边的秦南、魏秀和赵吉及是我和父王向来忌惮之人。这一回要拿下戚绪,非得将他们调离不可。我千辛万苦假烧粮草,偷运去最城,不过就是为了此刻。」

「你不觉得大哥他应得太容易了麽?哪怕他稍觉不妥,也不该如此叫你轻易得手。」戚澜长长吐出一口气,回想起那块被捏碎的玉牌,始终觉得怪异。

戚绪一生守礼,怎会在军前议事时有如此举动?喜怒行於色,本是他最忌讳的,便是天塌了下来,只怕这个驸马爷也会不动声色。

「这一次的事情,他肯如此让步,定有不妥。我看最好稍做让步……」

「戚三。」木岚略一敛眉,夜色中看不真切,恍惚中凶光毕露。

「我做事自有分寸。你是我木氏一族骨血,也是先皇遗脉。当年戚老儿偷龙转凤,把自家那个贱种换进皇后身边。也亏得他胆大包天,竟然还留你性命,里里外外,滴水不漏,真你当作儿子一般养大。而今有大好的机遇杀那西贝货,难道你要我手下留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语未歇,已有寒气牢牢咬在侧腹,戚澜和他站得极近,明白这少年从来翻脸无情。此刻兵刃只是贴在甲胄之上,没有进一步已是客气之极。

「是不是手下留情你也心知肚明。我对皇位并无野心,只求你铲除戚家,我便可以从此後顾无忧。我逃出戚府十年,却去而复返,为的就是永无後患而已。」

「戚家追我十载,但凡我动一步,便要牵扯人命,因为只要有我在,木连便是伪王,我那父亲大人才能永远不怕功高震主死无全屍。我便是他一生挟制皇帝的把柄,你们能信我,也不过是为了这个而已。倘若你有兴趣,便割下我的心肝脾胃好了,只怕易亲王会有点舍不得罢?」

「啧啧,莫说父王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了。」木岚的口气狠狠地,与平日里的若无其事天差地别,倘若月光照在他面容之上,怕还能看见一朵虚浮假笑。与戚澜的冷笑交相辉映,相映成趣。

「四日之後我们拔营去争州,你与戚绪同为侧翼,你记得沿途着人留下记号,我自会放出猎鹰追寻。只待我们发动奇袭,将侧翼和主军分散,我们便在那时动手。」

「接应之事如何?我可不愿做枉死鬼。」戚澜不着痕迹地向後轻轻移了一步,撇开那鸳鸯剑的锋刃。

「你放心,方才不过是吓你一吓,我又怎能叫你这皇兄有半点损伤?只要时机一到,自然会有我的人来接应於你。只要你及时撤出,自然不会损伤性命,到时我的人转去半路劫走秦南他们押送的粮草,和戎人劫粮奇袭,哈哈,戚绪的罪状,不坐实也难。」

戚澜再不多话,眼前的一切彷佛果真顺风顺水,算无遗策。他终於点下了头。

机关算尽,彼此各自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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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时在战场之外能够使尽千般手段,然而置身战场之中却只有真刀真枪的厮杀。

阴谋算计都辗转隔世一般,眼前血肉横飞,有的只是遍野哀鸿!计画脱离了轨道,变得凶险异常,再难预知。谁能想到本该是争州的地界里竟然真的冒出了和戎骑兵?

戚绪没有想到木岚会如此明目张胆,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迅速动手,然而木岚却一样不曾想到和戎人竟然当真出现!

戚澜杀红了眼,他只觉得自己在不断地挥舞手中的兵器,武功的作用降低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人人都在近身肉搏,更有不知多少人被铁蹄踏骨为泥惨呼连天,利器摩擦骨头的声音和穿刺内脏的触感蔓延在每个人的周围。

和戎部的骑兵几乎是在进行毫不费力的屠杀。戚绪的部队早已被木岚派出的人相杀得难以开解,此刻真正的和戎骑兵却突然出现,双方的人马都猝不及防之下遭到从天而降的真正敌人毫不留情的抹杀。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戚澜的脑中。

也许——争州虽然没有失陷,却的确是岌岌可危了。戚绪那日亦是恰好得知消息,他手中摸的玉牌,只怕便是镌刻了暗记的信物!

所以戚绪才会对於自己的人被调去押运粮草一事一再忍让,因为他知道争州失陷并非全然就是虚报,很有可能是事实。

他一向谨慎,情知粮草事关重大,捏住这一项就等於捏住木岚的命门,因此绝对不可交给旁人,所以一直将计就计,只可惜他也一样太会算,太能忍,却因此失去了运用这个筹码的机会!

谁也没想到的是木岚派人伪装和戎部的步兵前来袭击时,却恰恰也有一队真正的和戎部骑兵埋伏在附近,两方的准备都计画进了对方的动向,却万万没有料到第三方的加入。木岚企图铲除戚绪的计策,却便宜了和戎骑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澜被三名骑兵围住乱战,忽然胸前一阵烧痛如烙,刹那间叫他冷汗盈额,余光却见到魏紫从马上坠落而下,胸前的烧烫渐渐减弱,那痛却渗透到了肺腑五内,一点一点扼住他的咽喉,把空气自肺中抽乾。

不能呼吸,不能出声。如此混乱的战场,被挑下马意味着什麽他比谁都清楚。他几乎是麻木不仁地砍杀,手脚在激烈的运动,思维却变得无比的迟钝。

人声鼎沸,血肉横飞。

魏紫几乎是一步一步地在挪动着。每动一步,就要杀生!他身上的软甲已被砍断,有些拖遝地虚盖在身上,紫袍尽染血色,妖异无伦。

和戎人马战少用强弓,却好用短弩,此刻他的背脊上已经深深没入数只白羽弩箭,黑色的液体凝固在身体各处,散发着古怪强烈的药腥。

他得到的命令是保护戚绪,所以自始至终他都紧紧地护在了戚家大公子的身边。可是他却忍不住地去寻找戚澜。本是缓慢搏动的心脏狂跳不止,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一晚,五年前被人围攻的那一晚,他在最後的挣扎中血流如柱、神思恍惚,也是这般在刀光剑影里本能地寻找戚澜的身影。可是无论怎样焦急地寻找,怎样迫切地扫视,却始终找不到,始终只有无穷无尽的寻找。

「三哥——」他忽然有些混乱,蛊虫似乎因为宿主神智动摇而感到同样的燥动,不顾一切地开始在魏紫的身体中四处冲突,似乎想要找到一个缺口奔逃而出。

「你在哪里?」心神分散之间正正被一柄长矛穿肩而过,生生把他挑下马去,和戎兵勇久经杀场配合默契,数柄长矛立刻如同闪电般紧随而下,刺进了他的身躯,又立刻纷纷拨出。

其中有一人力怯了,一柄长矛就此钉在魏紫胸膛,牢牢插在地上!

眼前一片茫白,似乎有什麽东西一点点吞噬着理智,环绕周身几欲破体而出。丝丝缕缕浓稠的液体自身上喷渐四散。身体被胸膛上的贯穿拘束更叫那股爆烈变得清晰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心全意,唯余求生。此念一起,便是狂洪泄堤不可遏止。手探出,早已不知快慢轻重,只是准准地捏住了一条向自己颅脑踏来的马腿,狠狠一扯!

那骑手一身惨呼,被拽下马来,而那马却被生生撕裂!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强烈药腥的黑色液体从背部的伤口渗透而出,那腥膻攀着着地面上的死体不断扩张,终於在悲号不断的站场上引发了新的骚乱!

魏紫艰难地呼吸,每一口都如同滚水在咽喉辗转,身体渐渐重新站立,却再也不受控制,手中的牙刀高高举起如同令旗,忽然一刀劈中身前一人,这一刀叫那人魂断立时,也如一个幽冥的口令,顿时叫一切开始失去控制!

满地的死屍竟然都活了过来。

与其说是活了过来,不如说是——站了起来。

无论怎样的情状,他们只是一个接一个地似乎被再次赋予了生命,面部的肌肉依然维持着死前的狰狞扭曲,有些还在流淌着血液,然而他们的眼却无比地亮,深夜明灯般叫人毛骨悚然的亮。森白的牙齿混合着鲜艳的红色,在一片焦土血海的栈道上如同一只只饥渴的野兽。

无论是戚绪的亲兵还是木岚的兵勇,抑或是和戎人的骑兵,但凡死亡和垂死的似乎全都被某个恶意的神明控制,宛如被附身的偶人一样肆无忌惮地砍杀攻击,缺手断脚而无法攻击的甚至直接用牙齿撕咬。他们的攻击没有确定的目标,只要是活人,他们就全不放过。

魏紫有些恍惚地向前走动,身後的活死人们自顾自地追逐着各自的目标,拉扯出他身後无边的修罗狱场。

随着他步伐的移动,他身後有越来越多的活人变成死屍,然後被黑色的液体侵蚀之後再度站立,开始屠杀那些永远不能摆脱痛觉的凡人。

每个人都还在厮杀,可是谁也不知道应该杀些什麽人。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分不清会被什麽样的对手攻击,只能崩溃一样地杀和被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沙场之上,死人和活人的分别本来就在於会不会动,而如今死人却动了,这一切叫本来就混乱的局面更是乱得可怕!所有人都只能凭直觉不断冲杀,甚至完全不能再去判断这些行为是否正确。每个人似乎都变成了活死人,只要向着自己来的,无论敌我,都只有杀!

戚澜已经被人逼到栈道边缘,可是他手起刀落,就把数人的的生命乾净俐落地了断在剑下。一片血光中,他忽然看见了那个在战场上独自穿行的身影。

看见那人带着一脸茫然的困惑向自己慢慢走来。麻木的神经忽然一阵松弛,怔怔地放下了手中的利器,看着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并不是想放松戒备,却依然克制不住。并不是愿意牺牲他,却依然残酷以待。

也许他争取的东西从来没有存在。那个所谓要摆脱一切骗局得到完整自由的梦想,叫他失去太多。

为什麽要认识这个人呢?不过是萍水相逢,不过是机关谋算,未曾放松过一步,未曾忘记过一日。

然则何以这份情爱竟而能够不知不觉中渗透骨髓,甚至压磨理智,破体而出?为何当年明知他身死无疑,那爱却没有松懈,反而在心中慢慢发酵,以至於愈演愈烈?!

他想不透猜不出,只是伸出了双手。

隔着那把在血痕中寒光闪烁的凶器他紧紧地抱住了魏紫的身躯。可是被拥抱的人却似乎毫无知觉,只是横刀胸前,不断地向栈道的边缘走去,带动他的身体也步步後退。

胸膛有被那狭长锐刃嵌进的触感,身体几乎全然没有缝隙,戚澜觉得似乎回到总角儿童之时,被师傅抱在怀中,只觉得天地之间再无缺憾。

束缚了多年的欲望忽然崩腾而出,为了梦想所做的一切理智之行似乎全然变成了一个笑话,只有眼前的放肆贪婪才是真实存在,只有那个有些僵硬低温的躯体才是心之所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你怎麽了?!撑着点!」戚澜一声低吼,唇角瞬间便有鲜血崩漏,只是他却牢牢地拽住了那人,再也不让他向险地多走半步「你撑着,我们立刻就能离开!你信我!」

魏紫的眼睛似乎忽然变得清亮,在戚澜的瞳孔中折射出两点青霜。僵硬的身体终於开始慢慢放松,不需更多言语已经了然对方的心意。

魏紫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他只是消耗过大,无法再自如地压制蛊虫,控制地身体,并非神智不清。

那温暖血腥的怀抱将自己紧紧困住,彷佛自己是他离体的血肉一般。

他不知道戚澜曾经想过什麽,他忘却了戚澜曾经做过什麽。

他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这个人,并非不爱。

原来他还是爱自己。

还是和自己一样想要解脱,却最後依然如同飞蛾扑火。

他忍不住松开了刀,由着它掉落尘埃。双手猛地施力,紧紧地握住了戚澜的脊梁。忽然背部一道裂痛,原来是一个恐慌的亲兵砍伤了他的後背,大约是本能地想要援救自己人。

战甲破裂垂落,背部的衣裳被拙劣的刀法拉开一道巨口,背上一道狭长的伤口蜇伏在魏紫的背脊之上。一株冶艳的牡丹在火光中似乎在张牙舞爪如有生命。暗色的液体交错流淌,却衬托地更加诡丽。

魏紫一个踉跄向前跌去,两人紧紧拥在一处,滚落在地。此刻木岚接应戚澜离开的三百骑兵堪堪抵达,刹那间那混乱的战斗又更加惨烈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澜拉着魏紫纵身上了一匹黑马,终於带着五十个来增援的骑兵脱出了那无穷无尽的修罗道场!

「离此不远就是鬼王峡,我们快走,从那处离开争州只要三天,还能追上元帅的队伍,快!」戚澜一声厉喝,顺手将一只扎入肩膀的冷箭拔起扔开。

这五十骑便似脱笼的飞鸟一般冲杀了出去!

魏紫在他身後默默闭上了眼,只是额际向他的背脊轻轻贴了上去。

斜阳缓缓沉没,彻底消失。

残霞仍在,殷红如血。

※※※※※※※※※※※※※※※※※※※※※※※※※※※※※※※※※※※※※※※

戚澜觉得浑身的伤口都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鬼王峡有五六十里长短,众人行至半路,忽然便遇到了全无预兆的暴风!一时间人仰马翻,飞砂走石!

风势太大,人扬马翻。不是被飞走的沙石残枝打死,便是被那可怕的风暴卷得无影无踪。这一带人人都知道鬼王峡的厉害。可是不到腊月,这里绝不会有如斯狂烈的风暴。往年此时,这个地方反而是离开争州地界最快的方式。这般难得一遇的例外,却恰好给他们撞了个正着。

戚澜此刻几乎是满面鲜血。即使是贴在山壁上行进,依然有许多石块树枝,甚至是盔甲,兵器,和已经支离破碎的屍体,都如同雨点一般劈头盖脸地向他们飞了过来。哪怕手上握有铁盾,依然觉得双手被震地痛楚无力。

「啊!」身後传来一声惨呼,随即又是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澜回头,却见其中一名亲兵被飞来的石块击中了腿骨。当他弯下腰时,却又被一块尖石击中,生生爆开了头颅。

另一名亲兵和死去的战友显然甚为亲厚,蹲下身死死地抱住了那个血肉模糊的身躯,发出一声悲呼。

戚澜一咬牙,拽起那个亲兵吼道:「走!走!他已是死了!」那亲兵被他拽起,手中撒了盾牌,依然抱着那血肉模糊的死人。

戚惊怒之下猛得抬头,却见魏紫的铁盾已经变形,他心里一惊,心道:「眼看离那山洞不过二十余步,可是这样下去只怕没有一人能活着。」

「紫!你带一个,我带一个!」戚澜心知此刻绝不是这样施善的时候,可是要叫魏紫绕开那个痛哭的亲兵却危险之极。他当机立断,顺手拽起那亲兵就向前冲去。魏紫略一呆,也拽起了那具屍体跟了上去。

不过是二十七步,他们却走的如同跋涉千里。

戚谰和魏紫一步一蹭地走进了山洞。仅仅是二十余步的路程,两人已经又被沙石刮磨得皮开肉绽。

戚澜将那亲兵向地上一扔,自己也喘息着靠着山洞内粗糙不平的石壁。魏紫将那名死去的亲兵放在了地上,轻轻退到一边,和戚澜恰恰好相对而立。

那活着的亲兵被摔得有些发晕,见到同伴的屍身,却忽然清醒了过来。

只听他」嗷」地一声扑了上去,就如同见到同伴被猎杀的野兽似的,紧紧地抱住那屍体吼道:「阿畅!你给我醒醒!我还在这儿呢!你、你……」他拧足了劲在那血蒙蒙的脸上一阵乱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澜和魏紫都怔怔地看着,心里激灵灵地发抖,却不知道是为什麽。

「阿畅!你没死麽!大人!大人!」他转身就抓住了离他们最近的人的靴筒。

「大人,求你们救救阿畅!他的眼皮还在动,他还有救!」原来他刚刚擦拭鲜血的时候,竟然看见怀中的死屍眼皮微颤。

魏紫蹲下身,摸了摸屍体,摇头道:「不对。人死透了,不过是肢体还有些颤。」

那亲兵上过几次战场,这样的事情也清楚。人死之後,往往生机已绝,可是身体却还对外界有些反应。从前杀死敌人,偶尔踩到屍骸,甚至有的死体会忽然挣扎起来。

那亲兵刹时间就傻了,抱着屍体不松手,只是坐着。

魏紫有些木然地低声道:「你这样做什麽,死了的人倘若太眷恋活人,会死不安宁。他的心离不开你,也难以往生。」

那亲兵身上一颤,忽然怒骂道:「刘宝畅!你好胆便留下来!你化了厉鬼来缠我,你来缠我!我阮秋……我……」说道此时自己也已经精疲力竭,终於昏了过去。

魏紫怔怔地喃喃道:「倘若真的能够回来找你。死人和活人,又怎麽能守在一块?他若回来要吃多少苦?你们什麽也不知道,哪怕你什麽都不在乎,那也是没用的。」

话说完,便再也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坐了下来。他此刻浑身都是伤口,本来流淌出的都是深黑色的古怪黏液,这时却开始渗出了些暗红色的血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阮秋的大腿上开了老长一条口子,哪怕是昏过去,依然血流不止。戚澜勉强扯下一块衣角,就着身上带的药笼中的少许伤药,替他包紮起来。

行军打仗,不同驻守。营妓之类的东西是绝不可能有的,是以官兵之间多有暧昧情事。上官不管,下面自然是如火如荼。有时情意深厚的,出双入对,同眠同饮,也都不奇。此风传至官吏贵族之间,後流入市井,庶民辈者甚至引为雅趣。

戚澜看着紧紧抱着刘宝畅屍体的阮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本来为了将他们拉开而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这二人,想必也是这样的关系。

阮秋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眼下无论是水也好,粮也好,都只够三人支持两日而已。而这风,要连刮五六日才有一歇。期间即使有停顿,也不能贸然出洞,否则徒送性命。

自己和魏紫又能活多久?

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和他同死了……只是他还肯不肯,还要不要?他心中一阵茫然,忽然觉得有些高兴,可是却又有些害怕。

再去看魏紫时,那人已经靠着墙壁一动不动。长长的黑发凝结了血珠,把那青白的脸庞掩住了大半。只能瞧出他闭着眼,紧紧抿着嘴唇。

戚澜喘了几声,忽然一惊。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跃起,跨过了阮秋,纂住了魏紫的手腕。脉象散弱无力,明明是将死之兆。他慌忙解开魏紫的皮甲,靠在他胸前闭住了气息细听。那心音却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跳着,彷佛随时随地就会断了似的。

戚澜心中急转,忍不住把魏紫拉到怀中,拨开他的头发瞪着他。手在他大穴摸索,想要灌注内力,又怕他身子承受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无事,别管我。」魏紫艰难地呻吟了一声,他走在最後其实是蓄意而为,一路上打在他身上的东西比在前面的人身上的多了许多。哪怕是身上寄宿着会自行修复伤口的蛊虫,这一遭也几乎控制不住。暂时脱险後终於有些支持不住,意识散乱。

魏紫微微一动,眼皮一阵颤抖,却始终也张不开眸子。戚澜这才见到他双睫沾满了鲜血,血液黏稠将凝,压住了眼皮。因此无论魏紫如何使劲也张不开,只是恼得要拿手去摸。

「别动。」戚澜低声喝住他,依然把他靠在了岩壁上。魏紫双目不能视物,只觉得焦躁烦恶,忍不住就想挣开那人。谁知脸庞却被轻轻托住,一股热气吹在额上,紧接着什麽东西又软又湿地在眼睫之间轻轻蠕动。

他浑身一颤,不知所措地伸出手一捏——堪堪拽住了戚澜的手臂。

「走开!否则我便扭断了你的手!」他的身子发抖,声线也在发抖,浑身上下就如同打谷场上的筛子似地没断了的发颤。

他知道定是戚澜在用舌尖清理他眼上的血浆,那感觉彷佛当真被戚澜看做心尖的一块肉。又仔细,又温和,缠绵纠结,不死不休。

他对自己再好,也不过是想利用。哪怕打定了主意要死死守护住他,可是这样温存的假像,还是叫他忍无可忍。彷佛冻得失去知觉之後,乍得一丝暖意,反而叫人觉得更是寒冷。

「你扭断它好了。」戚澜的语音含糊不清,兀自舔舐着他的眼睫。魏紫勉力张开一只脱离了纠缠的眼,却看见戚澜的咽喉。他手上早已使力,可这人半点喘息也不见,还是慢悠悠地在他另外一只眼上辗转反覆。

眼光朝下,顿时惊得松开了手。他使力的地方固然皮肉完好,可是这一捏却撕裂了一个老长的伤口。甲胄嵌进血肉模糊的伤口摩擦,想必是难熬得很。

戚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魏紫的眼,看着他吃力的张开眼睛,一双瞳仁之中满满映照的都是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忍不住咽下口中的腥涩,轻轻挨近那双眼,肌肉裂伤的痛还不曾涌上,只有一下下的博动感,彷佛心脏跳出腔外细细跳动。

他伸出舌尖,在那柔软的瞳仁上轻轻一触,继而慢慢移动。手已抓住了魏紫的头颅,稳稳地不让这倔强的男子动弹分毫。

魏紫勉强维持着,睁开另一只眼,只是那人靠得太近,舌尖轻轻软润地在瞳仁上舔过叫他觉得只要轻举妄动便会被他衔出一只眼来。

他不敢挣扎,脸庞被牢固地抓住,戚澜手上的血,脖上的血,面上的血,一点点蹭在他身上。

魏紫慌忙间手便拽在身边的尖石上,他动不了,咬着牙才能叫自己的身躯稳定着不颤抖。尖石陷入肉中他也全然不觉。

戚澜却不曾见着他握住尖石,只是着了魔似地从他瞳上抬起脸来,又轻轻去舔那另一只瞳仁。

魏紫只觉得脑中空空如也,空置的手本能地在腰间摸索。冷不防触到了冰冷的刀柄,那刀尖便立刻迅雷不及掩耳的指在了脆弱的咽喉之上。

戚澜没有退开,只是狠狠地瞪着那柄短刀。刀侧锋利的刃口贴在肌肤上微微下陷,彷佛要立刻咬出一道致命的开口。

喘息之下,咽喉随时会被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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