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玉温花钱有点大手大脚了,老话说吃不穷穿不穷,不会打算一世穷,苏茶是个会计,打算得就更加精明了。
玉温知道她在想什么。
给村里修路,是应当的,如果不是福村的收留,她怎么会有后来的茶香系列商标,又会积攒到开店的钱。
给冯石头红包,是因为自己确确实实地给他带来麻烦,差点害他丢了工作,而且冯石头这个人她以后还会再用,她并不觉得这个钱亏。
至于张莉,大家都以为张凯的死是命运使然,可只有玉温知道这是她操纵整个事件的结果,她这算花钱买个心安?
最重要的一点,玉温在阴间待了32年,她太知道因果报应了,现在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要等到以后用阴德去偿。
玉温安慰似的拍拍苏茶的肩膀 ,钱花了再赚,只要我赚得够快,贫穷就一定追不上我。
苏茶被她逗笑了,你是老板,自然是听你的。
牛肉买回来后,苏茶冲玉温眨了眨眼,示意事情办妥了。
玉温点点头,俩人都心照不宣,没当着苏涧他们的面提起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冯石头,人家两个人说的表面看似修屋顶,实则打情骂俏。
玉温,不,我就是单纯的要修屋顶!
苏涧,对不起,是我肤浅了。
第23章 酸笋炖牛肉
傣族绝对是吃酸的鼻祖, 刚到庄慕的时候,玉温就买了一大背篓鲜嫩的竹笋,把竹笋切成细细的丝, 放到清水中漂洗,再捞出来控干水分,装进干净的瓦坛里。
将瓦坛里的竹笋压紧、封口, 放到阴凉处半个月后,开坛, 竹笋经过发酵,变成了酸酸脆脆的酸笋。
刚开始的时候, 苏茶总是说这个酸笋是臭的,可多吃两次, 越吃越上头,越酸越臭吃起来越对劲。
苏茶买回来黄牛肉的时候,昨晚掉下来的屋顶已经搭得差不多了。
向远站在屋顶上,苏涧单脚搭在栏杆上,猫着腰从旁边给他扔瓦片上去, 一个扔一个接,一接一个准。
冯石头在下面端茶递水, 时不时的运送点辅材,三个人倒是配合得很好, 苏茶过去看了看,也插不上手, 便回到下面天井去帮玉温准备饭菜。
今天吃的是酸笋煮牛肉。
把牛肉剁成颗粒粗一些的肉沫,加料酒和盐腌制上。
从瓦坛里捞出来的酸笋要先用文火煮半个小时祛掉一部分味道。
开始煮酸笋的时候, 冯石头就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臭味, 忍不住骂了一声, 我去,什么东西这么臭?老板娘不会是想毒死我吧?
苏涧一只腿跨在栏杆上,扶着膝盖回头看他一眼,你一穷二白,长得又丑,人家毒你总得有什么动机吧?
哎!哎!哎!冯石头不愿意了,也找准时机怼回去,说机不说吧,你好歹还是人民警察,怎么这么不文明?
苏涧往天井下头看一眼,玉温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卧槽!苏涧暗骂一声,一张白皙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子。
年轻男孩子聚在一起免不了会开一些小车,玉温倒觉得这没什么,感觉挺真实的,性本来就是人的原始本能,更何况用那什么思考的雄性。
在阴间那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待久了,玉温喜欢这种嬉闹而又蓬勃的生命力,给点阳光就会灿烂,洒点雨水就会长成参天大树的感觉。
酸笋煮好后,她收回思绪。
起锅烧热,往锅中倒入牛肉沫和西红柿翻炒,直到西红柿变得软烂后,倒入酸笋一起炖煮。
酸笋牛肉最少得炖上一个小时,炖的时间越长,牛肉里优质蛋白的香味、番茄的酸味和酸笋的独特风味便越能更好的融合,汤的味道也就更加鲜美。
这酸笋炖牛肉的精髓还在于傣族风味的一碗灵魂蘸料。
傣族有一种独特的食物加工方式叫做舂,就是把食物捣碎的意思。
在榕林的时候,玉温常有一种万物皆可舂的感觉,舂鸡脚、舂猪皮、舂牛干巴、舂米线米干,还可以舂豆腐。
她今天要舂的,就是这酸笋炖牛肉的蘸料。
把大蒜、小米辣、罗勒叶、盐和味精放入石臼中一起捣碎,再往碗里放一勺酸笋炖牛肉的原汤,这灵魂蘸水就完成了。
苏茶在一边闻着都直咽口水,酸爽鲜辣全部集合在这一道菜里了。
冯石头刚才在楼上闻到炖酸笋的味道,心想这少数民族的口味果然生猛,臭得下头,不是他一个汉族汉子能消化的。
苏茶上楼来请他们下去吃中饭。
他把拒绝的托词都想好了,下楼就对玉温说,老板娘,我爸叫我回家吃饭。
玉温端着炖好的酸笋牛肉走出来,酸汤金黄,番茄鲜红,酸笋洁白,空气里飘着一股浓郁的酸鲜味。
是吗?那挺可惜的,还说让你尝尝我们傣族正宗的酸笋炖牛肉。玉温说完话,端着酸笋牛肉走过他的身边。
冯石头闻到这鲜味愣了一下,立刻接道,那倒不用,我给我爸说了要在朋友家吃,老年人嘛,有时候也要学会独立。
苏茶端着一锅米饭,噗呲笑出声来。
苏涧用唇语对向远说,没出息的东西。
向远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赞同。
夹一筷子酸笋和牛肉,蘸一点辣得爽利的蘸料,就着香喷喷的白米饭,简直是人间下饭神器。
之前觉得臭不肯吃的冯石头吃得最欢,大米饭一共吃下去5碗,就这还不够,又喝了两碗汤。
向远和苏涧都吃得斯文,但也比平时多吃了两碗米饭,吃完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要说麻辣吃多了会发腻,这酸辣的东西做得好了,还真是百吃不腻。
吃完午饭苏涧要回所里开会,冯石头被抓回国营饭店上班,剩下向远一个人善后。
他在楼顶上干活,取下面的东西不方便,玉温便把傣裙的裙角挽起来,系成一条灯笼裤的样子,单手撑在木质栏杆上,往上一跃,人就轻盈地站到了栏杆上,帮着给向远递东西。
见她这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向远都有几分诧异。
你小心,那木栏杆时间长了发朽。
没事,我有分寸,你忙你的。
玉温回了他的话,继续专注地递着工具。
向远干活很麻利,事情做得又漂亮又利索,两个人配合很快修好了屋顶。
事情做完,向远也不多留,收拾好工具箱就走。
玉温送他出门,她手里拎着傣裙的裙角,穿着布鞋的脚迈过天井进店铺的台阶,挺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你活儿干得这么好,怎么不考虑做做房地产?
房地产在这时候的庄慕还是一个新词汇,向远回过头,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玉温清浅地笑着,就是盖房子,现在很多南方老板来这边做生意,以后都是要置办房产的,盖房子这个活计,以后几十年应该都会吃香。
盖房子?向远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玉温没再说话,把人送到门口,看向远骑上自行车,她只客气地说一句,慢走!
在玉温的印象中,向远是十年以后才开始做房地产的,那时候庄慕的地产行业已经兴起好几家龙头企业,他入行稍晚,走了不少弯路。
就算知道他后来的命运,玉温也只敢点到这里。
强行改变命运是会受到反噬的,就像之前的福村茶和福村泉,不是玉温不想拿,而是那个东西原本不属于她,她要是强行夺取的话,后面成千上百倍的反噬不一定受得住,干脆还回去,还能落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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