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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给你!”简佩嫣费力地夹了个虾,放简程碗里。
简程一怔,随后笑着揉了揉简佩嫣的头,说:“嫣嫣好棒啊,都会夹菜给哥哥了。”
简程这边其乐融融,岑岭这边就不太好受了,气氛堪称严肃,所有外姓女眷除了岑安羽和兰濯池都坐在外围,一些孩子较小的就待在小朋友那一桌没过来。
“阿轩,你自己说说看,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大哥,我自己心里有数。”
岑岭坐在中间,被他们这云里雾里的对话整蒙了,他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扫了一遍,被简庆瞪了一眼后,才识趣地低头吃饭。
“大哥,自己的家务事没处理好就少来打听别人的。”简庆夹了一块鱼肉放岑安羽碗里,搁下筷子说,“我听说大哥还在外头养了个私生子,那大哥也来说说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
“简庆你……”二房大伯气得脸都红了,但碍于覃抒禾在场没敢发威。
四房的六叔又来做“好人”:“简庆,海哥比你还大那麽多岁……应该算长辈吧……”
没等他说完,简庆嗤笑一声:“长辈?你们也配和我平起平坐?我当你们是我家里人,你们就是我家里人,我要是不认,你们现在就可以滚出去!一群烂鱼烂虾……”
这话一出,全部人没一个敢说话,简老爷子就不用说了,当初留下这麽多风流债,结果外头的女人生了孩子后全扔回简家认祖归宗,那些情人留在简家的没几个。
而覃抒禾则不同,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不计较简老爷子外头的风流债,还十分大度地让私生子们认祖归宗,所以对于这些人来说,覃抒禾是他们的恩人。
现在家里渐渐成了看覃抒禾脸色,见她没反对这句话,其他人也没有再敢触霉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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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柏屿刚走到一条破旧到不知道什麽年代的巷子口。
天开始下起雨来,少年撑着伞沿着那条破旧的巷子走,这里是东巷,比其他巷子还要老旧,路更难走,红砖绿瓦,砖缝里布满了青苔,吹过的风带着些凉意。
周围全是高危的瓦房,还有烂尾楼,时不时窜出的野猫,总是很吓人,烟火气息格外稀少。
而柏屿则依旧往里走,巷子的尽头,千篇一律的小瓦房里只有一家在门前贴了个福,倒着的,又十分破旧。
面前的那扇铁门已经鏽迹斑斑,门锁早已坏掉,柏屿费劲地推开那扇铁门。
门发出了一声叹息,十分沉闷。
屋内十分简陋淩乱,没有电灯,连窗户都用报纸糊上,密不透风,只燃了一半的蜡烛屹立在铁盒盖上,黑屏的老旧天线电视,红木沙发上布满了灰尘,其他的生活用品全被扔在地上,碎掉的玻璃片依旧残留在地上。
这里好像被定格在了十多年前一个混乱的雨夜。
屋内总是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气氛十分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柏屿将剩下的蜡烛点燃,但微弱的光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子,尽管它是那样的小。
整个下午,柏屿都待在这里,听着外面的雨声。
“小岛啊,阿婆同你讲啊,我们走干路,故人走湿路,世间唯有水可以沟通阴阳两界……”
等从西家巷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上的云变成了赤黄色,从近处往远处晕开,树上停留着避雨的雀儿也抖掉身上的水珠,向远展翅飞翔。
柏屿走到城镇才叫滴滴,回到南城时将近花了两个小时,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他撑着伞,缓慢地行走在雨雾之中,来到郑秋宁给的地址才停下脚步。
他一进去餐厅,到前台将郑秋宁给的预约号告诉服务员,就被领到一个包间。
服务员推开门,让柏屿进去,暖色调的包间里坐着一个身穿宽松连衣裙,绾着头发的女人。
郑秋宁本来低着头看菜单,听见动静才擡起头来,向门那边看过去,她长得豔丽,那双丹凤眼是整张脸的焦点。
见到柏屿,笑着刚想站起来迎接,那微鼓着的肚子就显了出来。
柏屿一愣,随后说道:“您坐吧。”
郑秋宁脸上出现错愕,随后尴尬地坐下,看着柏屿选了一个离自己很远的位置,抿了抿红豔的唇瓣,让服务员过去把菜单递给他。
“想吃什麽,自己点,别跟妈妈客气。”
柏屿将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接过来,扫了一眼,然后又还了回去,语调平缓:“不用了,您有事直说就行。”
郑秋宁準备的话全被他堵了回去,她下意识地表现出不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重新恢複笑容,一旁的服务员识趣地出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