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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岁提醒道:“陛下,不是还有江南水军吗?正好老侯爷也在那儿。”
“学聪明了。不过,战场上刀剑无眼,朕不忍让外祖涉险,”陈听宋笑吟吟地斜睨他一眼,“长岁,满朝文武,并不是只有外祖一家武将。”
这是......要削权的意思?可在这节骨眼上......长岁有些惴惴不安。
“莫怕,龙虎军与十二卫可不是吃素的,”陈听宋安抚道,“大不了,将这位子交与他便是了。”
“陛下!莫要胡言了,”长岁被他吓得魂魄出窍,“您是真龙天子,怎能有这种想法?!”
“朕有时,很能理解二哥,”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朕吓你的,朕有分寸,不会让三皇叔得逞的。”
“您......”长岁像是想到了什麽,心疼地看着他,“唉......”
陈听宋问道:“对了,京中可有叫白云观的地方?”
长岁思索片刻,“之前听出宫采买的姑姑们说过,就在京郊,那里以前是乱葬岗来着。对了,白云观后面好像就是那个建到一半的祈星坛。陛下,您问这个做什麽?”
“偶然听闻,有些好奇,”陈听宋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你方才说,取用甘藜香的是太后?”
“对,取用二两。”
陈听宋起身整整衣冠,向殿外走去。
“陛下慢点,去哪儿啊?”长岁匆忙跟上,替他披上大氅,带好毛毡帽。
“去找她讨个说法。”
兰芸
“娘娘,陛下求见。”侍女附耳道。
兰芸正盘腿坐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双眸,端正坐姿,淡声吩咐,“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陈听宋踱步入内,问安道:“太后安好。”
凤仪宫中地龙所用皆为上品红罗炭,暖似仲春。
“起来吧,阿隽今日一切可好?”兰芸美眸弯起,温声问候。
陈听宋将大氅和毛毡帽递给侍女,上前坐在榻前的胡凳上,“大皇兄即将抵京,他提前送了些西域的稀罕物什来,其中就有给您的香料妆饰,朕给您一并带来了。”
兰芸笑意渐深,假意嗔怪,“那麽急作甚,这样的小事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今日朕偶然得知您宫里的人去取了些甘藜香,”陈听宋回笑,接过长岁递来的香料匣子,转手搁到美人榻的扶手上,“想来您会喜欢,朕干脆都带来了。”
“阿隽有心了。”兰芸神色微动,示意侍女将它拿下去收好。
陈听宋微微擡手,止住侍女动作,随后拿着匣子走到殿内的香炉旁,欲将甘藜香拨入其中,“连太后都喜欢的东西,朕也想闻闻看。”
兰芸完美的笑颜上出现了一丝裂痕,“阿隽,且慢!”
陈听宋停下手中的动作,侧首笑问:“为何?朕就用一点点,太后放心,这东西大皇兄可送了不少。”
“你当真,”兰芸面色犹疑,“不知它的用途?”
“还有什麽用途,不就是普通的香料嘛。”陈听宋随口回道,继续拿勺子舀出些粉末,想往香炉里送。
“住手!”兰芸见状,立即喝止,“此物可通阴阳,不可随意使用!”
“既知如此,”陈听宋凤眸笑得眯起,“为何要派人在朕的宫殿中焚烧此物?想让朕踏入地府,有来无回?”
“哀家绝没做过,”兰芸淡声道,“定是有人栽赃诬陷,望陛下明察。”
陈听宋笑了下,示意四周侍从退下,殿中只剩下他二人。
“半月前,朕与骆珣私下见过,”陈听宋阁下匣子,从袖中掏出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在她面前虚晃一下,“他将一切告诉了朕。”
兰芸长睫微颤,“这......他......不会的,不可能,你在骗哀家!”
“朕有没有胡言,太后自己不知道吗?”陈听宋面上被热气熏腾出一片红霞,声音却让人如坠冰窟。
“就算是我做的,你又能如何?”兰芸有恃无恐地看着他。
陈听宋感觉荒谬之余,分神呢喃,“为什麽?”
“什麽?”
“朕这些年日日晨昏定省,该有的礼数从未少过,你为什麽要害朕?”陈听宋目光纯澈,定定地看着她,“你是二哥的生母,是父皇的皇后,只要你安分度日,你一直会是我大汉的太后。可你,为何要害我?”
“太后之位?我不稀罕,”兰芸冷笑一声,“我要的是我儿落禛登上宝座!”
“你疯了......二哥已逝,和父皇母妃一样回不来了。”陈听宋双眸低垂,淡声陈述着这个事实。
“禛儿没走,骆珣说了,他找到複生之法了,”兰芸突然站起来,神色癫狂,“等我儿回来,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