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晏扬安静片刻忽然笑了两声:陈姨他是谈恋爱了,但感情的事谁也帮不了,你们也别太担心他了,说不定过阵子就好了。
陈韵眉头一皱,楚涛远也凑近了一起听,二人对视一眼,陈韵惊讶的问:你的意思是小熠和那姑娘闹别扭了?
哈哈,算是吧,总之你们别操心了。
陈韵叹口气,也是感情的事操心不来,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他们可弄不明白。
那,是哪家姑娘?多大了,叫什么啊?小熠这孩子嘴严,也不说是谁。
对不起,陈姨这个我也不能说,楚熠不让,你还是等他愿意说的时候吧。我还有事,先挂啦,下次再去看你们。
通话结束后,陈韵和楚涛远再次叹了一口气。
二人趴在门口望着病床上身影孤寂的楚熠,楚涛远看了一眼陈韵,忽然感慨:其实当年你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时,我也像小熠这样偷偷哭过。
陈韵:说儿子的事呢,提你自己干什么,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多给你零花钱。
楚涛远重重叹息一声,比儿子失恋的叹息声都大。
?楚熠刚醒来身体虚弱,又因为顾沉的事一时郁郁寡欢,一口饭没吃就又睡了过去,这一晚他醒醒睡睡,心底还是对顾沉抱有最后一点希冀。
第二天一早楚熠精神恢复了一些,楚涛远买的早餐他吃了五个包子两碗小米粥,饭量大的惊人。
陈韵欣喜,想着儿子这时一晚上想通了。
楚熠吃过早餐后,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他看向陈韵和楚涛远:爸妈,我想吃桃子了。
行行,爱吃东西就是好事,我给你买去,你妈留这照顾你。
楚熠露出淡淡的笑容: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人照顾,妈你也去吧,给我买两套合身的衣服,我爸买不好。
陈韵觉得有儿子的反应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愣愣地点头:好,那我跟你爸一会儿就回来,你老实待在医院别乱动,有事打电话。
楚熠眼角弯弯,露出一对俏皮的小虎牙:好。
楚涛远陈韵走后,楚熠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情绪的麻木机器,又像一个被骗走心爱宝贝的孩童,满眼伤心。
楚熠深吸口气拔了手背上的针头,扶着床一点点挪到地上,即便外层伤口已经有些许的愈合,可动一下牵动伤口依旧苦不堪言。
楚熠原本恢复点血色的脸在走了短短几米的路程后已然变得惨白,额头后背被冷汗打湿。他咬紧牙关拿过外套打算出门找顾沉,他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管顾哥是骗他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他必须要见顾沉的面,必须要他亲口对自己下审判。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一声不吭就想断,他绝不同意。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他可以肯定顾沉心里有他,顾沉在乎他,否则不会收下戒指。
即使因为怕他死才答应原谅哄他的话,归根结底也是因为顾沉恐惧他出事。
他已经向顾沉走了99步,这最后一步没有不走的道理。
楚熠握住门把手,然而门把手自己转动了,病房门打开,盛池抱着手臂瞧着微微惊讶的楚熠,嘴角一勾抱着手臂笑问:呦,阎小少爷这是急匆匆的去哪啊?
楚熠伸手推开碍事的盛池,神情严肃:让开。
盛池被推了个踉跄,气得直瞪楚熠,这还病号呢?病号这么大力气?
你要去找顾沉吧?
楚熠看他一眼,不理他继续往外走。
盛池冷哼一声:别白费力气了,他不在公司,也不在家,准确的说他现在并不在京市。
楚熠脚步一顿,猛然转身看向盛池,由于动作太大再次扯动伤口脸色一白,反倒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他失魂落地扶住墙壁,声音虚弱:顾哥答应过我,不走的
盛池向来心疼美人,楚熠哪哪儿都符合他对美人的标准,就是实在不待见楚熠的人品,他挑了挑眉:行了,在这儿自怨自艾独自悲伤也没什么意思,你现在根本找不到他别白费力气了,再说就你这走几步直喘气的样,你现在找他再死路上,赶紧回去躺着吧。
楚熠仿若被定住,低垂着头仿若浑身力气被抽干。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盛池突然觉得楚熠有点可怜,心想顾沉也太会折磨人了,简直是高手啊,早这么会拿捏,当初还至于被楚熠伤得那么惨吗?
顾沉吧,就是去散心了,也没出国,遭遇了这么大的事他说他太累了,盛池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物件,顾沉让我给你一个东西。
楚熠忽然浑身一抖,看也没看一把打开盛池的手,低吼道:我不看!
哎呦卧槽!你打我干什么啊!盛池心想自己来办这趟差事真是个冤大头,他一把抓住楚熠手臂,你看看是什么再发疯行不行!
盛池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拿到楚熠面前,楚熠撇开头背对着盛池,双拳紧握似乎在害怕什么。盛池无奈:我不知道你以为这是什么,这就是一张普通的贺卡啊,上面写着祝你早日康复!
楚熠这才转过头去看盛池手里的东西,只是一张薄薄的卡片,他松口气,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原来不是戒指。
不是戒指就好。
楚熠看着卡片上熟悉的字迹,心情大起大落后一时间没想通顾沉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顾哥去哪散心了?
盛池伸出食指在楚熠面前摇了摇:刚才你把我打了,老子现在没心情告诉你!
楚熠急切地拉住盛池,不卑不亢的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盛池拨开楚熠的手,后退一步生怕楚熠碰瓷:回去躺着吧,我可以告诉顾沉去哪了,但我有条件,至于什么条件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
盛池走后,楚熠又慢慢地走回到床上,又是冷汗湿了一身,他深吸口气缓解疼痛,攥紧了手里的名片,拨通了阎训的电话,不管顾沉走到哪儿,他都要找到顾沉。
?京市入冬后下了几天小雪,然而距离京市千里的草原上早已经被冰雪覆盖。
大巴车上旅游团的老头老太太们载歌载舞,顾沉穿着厚重的棉服坐在最后一个位置的窗边,看着覆盖上一层白雪的草原。
上一次和楚熠来时还是两年前的夏天,如今大雪连绵已经不见当初的青葱翠绿。
一旁的老太太见顾沉不太活跃,全车人每个都兴高采烈的,就他一个闷闷不乐,不是望向窗外就是摸着手上的戒指沉思,老太太是过来人了,什么事都经历过见过,她笑呵呵的和顾沉搭话:小伙子,是不是和老婆闹别扭了?老婆吵着要离婚?
顾沉转头过不解地看着眼前慈祥富态的老太太。
老太太指了指他手指上的钻戒:大娘是过来人,年轻时和老头闹别扭一气之下离婚了,哎呀离婚后的生活可快活了,也不用照顾那个臭脾气的老头子,我就报旅游团到处玩,像你这样出来散心报团旅游的年轻人也不少,多半因为感情问题。
要我说啊,你要是舍不得呢,就再挽留挽留。
顾沉看着大娘说的眉飞色舞,也没反驳:好的,谢谢。
你这小伙子,既然出来玩了就开心点,来,跟大娘拍个照。老太太说着拿出相机,也不管顾沉喜不喜欢,准没准备好,凑近顾沉就一拍了三五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