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钦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喊道:爸爸!我在这!我在这爸爸!
你终于来了。
刺眼的手电筒照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枯叶踩碎的声音越来越近,喻钦抬起眼,还没看清,就被拉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钦钦!
熟悉的雪松味铺天盖地袭来,宽阔的胸膛围住身体,喻钦不知怎么浑身一颤,一下子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唯一支撑着他独自坚强的东西瞬间打碎,他瘫软倒在喻铎川怀里,词不成句地痛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爸爸!喻钦浑身发颤,几乎要哭得喘不上气,爸爸你怎么才来啊
喻铎川紧紧抱住他,呼吸间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声音哑得不像话:宝宝,对不起对不起。
喻钦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的委屈与难过愈发汹涌,只能靠哭泣发泄,含糊不清地重复:爸爸
喻铎川喉结滚动:我在,宝宝,不怕了,我在这里。
他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借着手电筒的光捧着喻钦的脸细细看,当看到喻钦后颈的血时,瞳孔缩小成了一个点。
喻铎川迅速将喻钦横打抱起来,大步往山上走。
喻钦的手脱力地垂在身侧,男人炽热的胸膛传递着安稳的信号,他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眼皮越来越沉,像倦鸟归巢,他蜷在喻铎川的臂弯里慢慢睡着了。
第12章
喻铎川很快回到山顶,喻家的保镖得了命令,也都从搜寻路上赶了回来。
他弄的阵仗很大,许多学生被惊醒,五颜六色的帐篷拉下了拉链,偷偷往外看。
男人浑身气压低得可怕,凌晨的冬季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衬得眼神更加阴冷。女同学们吓得又将拉链拉了上去。
喻铎川在来找喻钦之前,已经让南山的工作人员将缆车调了上来,他飞快朝缆车上车点走去。
等一等!焦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喻叔叔!
喻铎川脚步不停,一个俊朗的男生跑着追了上来,胸膛不停起伏。
喻叔叔!我和小钦是好朋友,他怎么了?受伤了吗?
喻铎川充耳不闻,连步伐都没有停顿半分,地上的碎石被踩得刺耳乱响。
喻叔叔!徐正阳夺步跑到喻铎川前面,着急地想去看喻钦的脸,一边快速的解释,我真的很担心小钦,我想知道他的情况,能让我看他一眼吗?
狰狞的青筋忽然从男人手臂暴起,喻铎川将喻钦往自己怀里按了按,抬目盯进徐正阳的眼。
滚开。
他面容冷肃,绕开挡路的人,头也不回地上了缆车。
喻钦在医院悠悠转醒。
他迷迷糊糊蹭了蹭,忽的吃痛一声,睁开眼,护士正在给他的伤口涂药。
见他醒了,头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乖,忍一忍,上好药就带你回家。
检查过后,幸好喻钦身上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骨头,除了头部有轻微脑震荡,不算严重。
喻钦这才发现自己正被喻铎川抱在腿上,后背有一只手轻轻拍着,他脸一红,乖顺地点点头,小小一团窝在男人胸膛。
他坐了一会又不安分,抬头偷偷去瞄喻铎川,一下对上喻铎川心疼的目光,睫毛一颤,忍不住撒娇。
爸爸,你能亲亲我吗?他紧张地抿唇,亲亲我就不疼了。
喻铎川拨开他的额发,在额头印下一吻:乖。
护士的手法很轻,喻钦的外伤最严重的是后颈,其次是脚踝,涂上药包扎起来,疼痛才稍有缓解。
离开医院时已经两点,喻钦被抱着到了车上,得寸进尺地趴到喻铎川怀里,见人没有推开自己,登时眉开眼笑。
喻铎川环着他,帮他理了理头发,问:怎么会摔到下面去的?
喻钦当然不能说出真实原因,抿唇含糊其辞:就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
睡不着?喻铎川问,帐篷里冷?
喻钦摇摇头,没有解释。
见喻钦表情不好,喻铎川拢住他两只小手的手握紧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喻钦瞪大了眼:没有。
是你那个同桌?
啊?喻钦听到喻铎川提起徐正阳就发怵,那天的阴影挥之不去,连忙说,没有,跟他没关系。
喻铎川没做评价,只强调:以后不许这么胡闹,无论什么时候,你的安全最重要,明白吗?
喻钦用力点点头。
车内有了几分钟的寂静,喻钦安心靠在父亲身上,包着他手的那只大掌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
窗外的路灯一闪而过,喻铎川的眼睛却黑得没有一丝反光。他忽然说:再让自己受伤,就把你关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喻钦一愣,只觉得喻铎川是在吓自己,笑着去亲他的下巴,摇摇手臂:好呀,把我关在爸爸身边。
喻铎川没有说话,挪开眼看向窗外,黑夜的阴影在他的脸上铺下一层暗色。
回到家,喻铎川将喻钦抱上床,脱下他的外套,又找来睡衣放在喻钦的手边。
换好衣服就睡觉,明天给你请一天假。
喻钦连忙扯住他的衣角:爸爸,你不陪我睡吗?
他低着头:我有点害怕,你能留下来吗?
喻铎川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沉默半晌,他的目光滑过喻钦脖子上的纱布,终于妥协:我去洗个澡。
喻钦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喜,等到完全反应过来,兴奋得差点蹦起来。
啊啊啊!你快去!我在床上等你!
喻铎川摸摸他的头,下楼去到客房洗澡。
喻钦换好睡衣,躺在被窝里等待喻铎川回来,兴奋得在床上打滚。
房门被重新打开的那一刻,喻钦才安静下来,露出圆圆的眼睛紧盯着进来的喻铎川。
床榻陷下去一块,熟悉的雪松香丝丝缕缕地缠绕住喻钦,让他几乎有想哭的冲动。
他像软体动物一样钻进男人的怀里,与他的身体贴合。喻铎川却轻轻将他推开了。
爸爸?
喻钦懵然看着喻铎川。
躺好,喻铎川扳正他的肩膀,伸出一只手握住他,我牵着你。
喻钦眼尾红红:想要你抱
听话,男人在他手上不轻不重捏了捏,晚安。
灯被熄灭,喻钦在黑暗中朝着喻铎川的方向看了许久,才不甘地闭上眼。
算了吧,能躺在一起,已经很难得。
他安慰着自己,逐渐被疲惫淹没,很快便睡着了。
喻钦实在太累,这一觉睡了很久,一夜无梦,醒来时喻铎川已经去上班。
他用新手机给喻铎川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已经起床,喻铎川回复得很快。
铎川:下楼吃午饭。
铎川:家庭医生一个小时后到,给你换药。
喻钦听话地洗漱完下楼,保姆果然已经做好了午餐。
他吃完坐在沙发上休息,盘着腿跟喻铎川聊天。喻铎川每条都会回,但不知道是不是喻钦的错觉,他的言语中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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