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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代表岑云回什麽都是对的。
他叹了一口气:“既然都做不到,那还有什麽好生气的,我没缺胳膊少腿,更被被标记,只是喝多了酒,看人脸色受点挤兑,这有什麽,难道还是什麽稀罕事吗?哦,可能对你来说是,但是我不一样,可是岑云回,我和你不一样。”
岑云回的头压得很低,几乎伏在贺知安耳边,仿佛有块石头将他坠的直不起腰来。
这不是贺知安第一次或明或暗的向他表达这个观点,但曾经的自己选择忽视,而现在,他依然没法控制自身的劣根性,想要捂住贺知安的嘴。
真话总是很难听,而他也真的被马下救风尘的话本影响着——
救贺知安于水火,然后幸福美满。
“我不是这个意思。”
倏忽间,岑云回松开了手,撑起的双臂陷在床垫里,让他和贺知安贴得越来越近,几乎了无缝隙。
贺知安倒是很大度的没有在踹他,他胳膊肘被扥的酸痛,一时间使不上什麽劲儿。
“我只是想明白你为什麽把我蒙在鼓里,别人都已经知道的事情,为什麽偏偏要瞒住我,安安,你不信任我吗?”
岑云回声音很轻,落在耳畔如一根浮毛,似乎不用什麽力气就能被吹走,贺知安垂下眼睑,掩盖住一丝不忍:
“和信任没有关系,你想多了,就到此为止吧。”
真心错付
岑云回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一般缓缓擡起了身,眉头压得很低,漆黑的眼珠不可置信的颤动着,过了好半晌,才如梦初醒。
“到此为止?”
短短四个字,烫手山芋般崩开火星,燎得人心口塌下去一块,岑云回跪在床尾,彻底松开了贺知安。
贺知安终于脱身,胳膊上的麻筋儿和太阳穴一齐突突直跳,擡手的把胸前有些崩开的睡衣扣挨个系好,缩着身子靠在床头,离着岑云回又远了些。
他笑吟吟的,勉强调整着粗喘的呼吸声——他又没有在岑云回身上嗅到信息素的味道,连阻绝剂的香气也一并消失。
这很糟糕,现在贺知安彻底失去了对岑云回情绪的揣测能力,但两人之间的状况却一目了然。
说剑拔弩张有些过分,至少杵在床头吵架还没合的部分。
天杀的,贺知安用手背抹了下嘴唇,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几个字很难理解吗。”
他反手在岑云回眼皮子底下晃了晃,食指上浅淡的戒痕在此刻像是个可笑的证据。
曾经代表誓言和承诺,现在表示毁约。
贺知安没由来的有些兴奋,不知道是为了即将说出口的话,还是为了其他的什麽,那颗名为岑云回的气球吞吃掉他的感官系统,越涨越大,臃肿的体型占据了所有理智,在爆炸的临界点边缘摇摇欲坠。
但越是这时,表情所能表达出的东西越匮乏,即便他尽力克制着不让自己骂出声,脸上却仍旧是一副无所谓,且极端的冷漠。
就连岑云回都有些被他这幅模样吓到,嗡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贺知安看清楚了,那两个字是,安安。
他后知后觉的想,岑云回一直没有怎麽叫过他的全名,安安长,安安短,牵着自己的鼻子陷入了温暖的漩涡。
就这样淹死死在漩涡里其实也不是不行,但他真的有点承受不住了。
“还有什麽话,就留给以后想戴你戒指的人说。”
岑云回遂即像是意识到什麽一般,抿着垂下的嘴角:“生日礼物,之前我说找时间打开,你看了没有。”
贺知安当然没有看,甚至包装上的蝴蝶结都没有拆开,现如今正放在床头柜里静静吃灰,等着哪天被彻底遗忘。
他不太明白为什麽话题跳转的如此之快,但此时他也不想明白,什麽生日礼物,订婚纪念,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贺知安跳下床,被雨汽浸泡过的木地板又湿又黏,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古怪的声响,他把摊开的行李箱猛得合上,道:
“你走还是我走?”
岑云回盯着他:“山路在抢修,最近有网的村子离这里有将尽一个小时车程,”他徒然站起来,像是被卸了浑身的力气,“是什麽错觉让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呢,现在我们谁都走不了,与世隔绝,没有比这更天然的密室了。”
他舐了下嘴唇,继续道:“没有热搜,只是有营销号发了几张模糊的照片,你,陈牧生,还有那个赵总,昨天我已经联系人删掉了,但我不甘心的。”
贺知安抱着肩膀:“为什麽。”
“总觉得我才应该是你的第一顺位,而不是连外人都纳闷,我为什麽弃你于不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