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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女士五分钟之前替他找到了自己的户籍页,薄薄一张巴掌大的纸,印满细小的铅字和象征着法律效力的红章。

而平台上的电子身份证也十分準确的告诉他,他并非一个OMEGA。

贺知安沉默地盯着那张户籍页,似乎想要在这上面看出一点谎言的端倪——没错,一个谎言,一个发动亲朋好友哄骗他的恶作剧,他现在深陷在一个大型剧本杀游戏里,或者一个翻版的楚门秀,所有人联合起来骗他一个小傻蛋,最后只为给他一个surprise。

三流好莱坞喜剧惊悚片的套路,再有二百年也不能成为现实。

半晌,他再次点开对话框,语气发涩:

“这个婚姻情况栏里是未婚,我没有和岑,岑云回结婚吗?”

因为户籍页没有及时更新,因为他妈的这是个该死的真人秀,还是因为他彻底疯了?

贺知安擡起酸痛的脖颈,神经质般盯着床前的电视机,总觉得会有一个控制中心的中年秃头大叔,正透过这层玻璃凝视着他。

而宋女士的语音也很快发了过来:

“臭小子傻了吧你,你俩要是能领本本,我就要去广场上扭三天秧歌了,不是说好不提这个了吗,小回呢,他在不在,我得让他跟你好好说说,别七想八想吓唬自己。”

哈哈,贺知安笑出了声,屏幕中的脸因为光线的扭曲格外失真,他长久地注视着自己,喉咙里除了干涩的苦笑,挤不出一丝声音。

过了许久,贺知安终于拖着被压麻了的腿肚,起身把窗帘拉上。

最后一丝光线就此被吞吃,他蜷缩着坐在椅子上,再一次点开手机中的隐藏相册。

四位密码框下,“剩余一次机会”的提醒词泛着警示的红光,只消输错分毫,里面的储存的相片亦或是视频都会彻底消失,断送这最后一次自证的机会。

贺知安斟酌着在键盘上输入,神情近乎麻木。

当初书房U盘中发现的视频名称,是一串数字编码,有着非常明显的日期排序。

但他不敢去试,一是害怕输错,二是害怕面对相册里,这些被锁定的,珍视的东西。

但是现在,都无所谓了。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被输入,相册的锁定功能被成功解除,数千张照片鱼贯而出,挤碎平静的呼吸。

贺知安颤抖的指尖死死按在手机边框上,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如果说,有一天爱豆带着嫂子公开骑脸输出,那应该怎麽办。

贺知安在各大平台上看过不老少这样的发帖,回複五花八门,但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

非我族类,虽远必诛。

什麽嫂子啊女朋友啊,十步之外枪快,十步之内枪又快又準,先别说什麽郎有情妾有意,天造地设情投意合,到了粉丝这里都要先打三个大逼斗,再扯旌旗擂战鼓,杀他的寸草不生片甲不留。

想要得到祝福,呵,除非这个嫂子我来当。

所以一般来说,结局就只有寸草不生一种。

而贺知安就很不幸,他开拓了第三种结局,像是人类宇航史上第一只进入太空的猴子,感觉不到兴奋,还要对着张牙舞爪的摄像机发表获奖感言。

这能说什麽,你好我是一个吗喽,穿着一个帽衫,city不city?

贺知安只觉得五味杂陈。

这个相册之中,塞满了他和岑云回的照片,时间线从七年前,一直到去年的九月份,恪尽职守地记录着他们去过的每个地方,每一寸风景。

但凡这里的照片洩露出半张,两人的职业生涯,都可以宣布告一段落

亲吻,拥抱,或者只是一段牵着手走过马路的视频,交叠的两枚戒痕在此刻似乎成了一枚真正的戒指,在霞光中熠熠生辉。

普吉岛的海滩上,在柠檬和香茅草酸涩的香气中,结着水珠的杯壁握在岑云回手中,而自己越过狭窄的圆桌,在沙滩伞的背阴里,轻轻吻在岑云回的嘴角。

实况图的杀伤力莫过于此,贺知安看得清自己的羞涩的表情,和已然红透了的脖颈。

可他想不起来一丁点,无论照片中的人再亲密无间,也无法勾起半分感同身受。

那些记忆像是被凭空摘走,掐断了所有细枝末节,留给他一个似有若无的空壳。

徒留一个人记得。

倏忽间,贺知安像是想起什麽来一般猛得擡起头,他慌乱地退出相册的界面,很快拨出了一个电话。

不,还有一个人。

*

夕阳落下,市中心的街道仍旧车水马龙,季岚裹着件驼绒大衣,款款走进了一家西餐厅。

临近假日,这个时间段餐厅的上座率很高,但她还是一眼就找到了角落里缩着的贺知安——在一干优雅笔挺的西装男士里,只有这厮还穿着那件破羽绒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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