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花 作者:丝弦_东都哈士奇
第9节
少侠有些奇怪道:“你怎么独自在此处?”又伸头往周围看看,“思明兄呢?”
原随云道:“他出门了。”
少侠十分惊讶:“这么大半夜的出门?”
原随云点了点头:“他悄悄走的,不想太多人瞧见。你就权当不知道罢。”
少侠道:“那你呢?你就不好奇?”
原随云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少侠道:“看来你是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现在外面追杀他的人那么多,你竟然能放得下心,不跟着一起去?”
原摇了摇头道:“思明的本事,我还是很了解的。况且有些事情,我跟去不便。”
少侠不解:“咦?”
原随云微微一顿,仿佛说了句不相干的:“今日是清明。”
少侠道:“是啊,不然我们来黄山干嘛?”
原随云叹了口气,道:“我和楚香帅有父亲要拜祭,思明同样也有。”
少侠一拍脑袋,立刻明白了:“啊,对了!朱文圭也是死在这里的!那……”他说到后面,想起这其中牵涉的恩仇纠葛,声音蓦然小了下去。
原随云道:“所以我才说我跟去不便。”
少侠也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思明兄对他的义父果然还是很有感情……原公子,你不介意么?”
原随云闻言,微微一笑:“毕竟是他的义父,人死都死了,收殓拜祭一下也不碍什么。那日天道盟撤走之后,我陪着他去收尸。朱文圭好好的皇家血脉,到最后不但脑袋被割了走,身子也给野兽咬得七零八落的。……能让他死了有个安魂处,思明心里也会好受点。”
少侠听得心下感慨,沉默一阵道:“说起来,围剿万圣阁这件事,原公子虽没直接出手,但背地里至少有一半是你搅动起来的。这件事思明兄知道吗?”
原随云道:“我未曾明说,但他心思玲珑,定然是清楚的。只不过那时他要报恩,我要报仇,彼此立场相背,谁输谁赢各凭本事,也没什么多的好说。”
少侠担忧道:“但思明兄心里不会有心结吧?他会不会怪你?”
原随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转了个话题:“你知道我吃点心,是喜欢甜口还是咸口?”
少侠虽然有些诧异,还是很快回答了:“甜的!记不记得去年元宵节的时候我们还在玲珑坊一起吃过汤圆?你只吃糖桂花馅儿的!”
原随云笑了笑道:“……看,连你都清楚我的口味。那倘若你有一位心悦之人,你会不会也去打听她的口味?”
少侠毫不犹豫道:“那是当然!既然是心悦之人,对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牢牢记在心上的。”
原随云道:“你也明白这个道理,那你觉得思明呢?”
少侠道:“思明兄心思细腻,自然……啊,今天他硬是逼你吃了三个韭菜ji蛋的团子呢,回来路上你脸都是绿的!”
原随云闻言,不自觉地摸了摸脸:“呵……这就不必提了。”
少侠终于明白了:“……所以思明兄还是怪你。”
原随云道:“怪责谈不上,大约也只是……有些怨气吧。”
少侠点了点头:“所以他什么时候肯给你买甜团子了,就是什么时候肯真正放下了。”
原随云点头道:“不会很久的。”
少侠又深深叹了口气:“……唉,要是朱文圭不做那么多坏事,那思明兄去拜祭他也不用那么偷偷摸摸的。虽说思明兄功夫很厉害,但这大半夜的毕竟……原公子也是因为不放心,才一直站在这里等着的罢?要不然我跟你一起等等?”
原随云摇了摇头,温然道:“没关系,你去睡吧,我一个人就行。若是真有什么事情要做,我一点都不介意把你从床上拖起来。”
少侠:“……”他觉得这话听着令人十分不爽。原公子,我们怎样也是相见恨晚的交情吧,如此简单直率地重色轻友真的好么?
他拍拍脸颊,正打算转回去继续睡,忽然又被原随云叫住了。
少侠道:“干嘛?”
原随云整理了一下衣衫头发,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还绿么?”
少侠:“……”
他深吸了口气,才十分平静地回答道,“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我实在也看不清,许是还绿着罢。”
“哦……”原随云有些苦恼,仿佛在心上人回来之时自己不能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是一件十分伤怀的事。
——看来平时再怎么城府深厚工于心计的人,一谈起恋爱也会变傻。
少侠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回自己房间,推开门就直接趴在了床上。……然后马上被小腹里一阵强烈的憋胀感给扯了起来。
——我刚刚出门去,是打算干什么来着?!
第三十四章 【原随云x方思明】水月镜花番外·清明(下)
(原总:原氏盲人按摩,你值得拥有!)
约莫到了后半夜,浓云散去,明月西沉,方思明回来了。
他从院墙上一翻而入,轻轻巧巧落到地上,转头便见着了原随云那身在月色下雪白发亮的衣袍。原随云早就听见动静,从院中石凳上站起身,朝他微微一笑:“……回来了。”
方思明快步走过去,一面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夜深露重,小心风寒。”
原随云摇摇头,反而伸手在他胳膊上摸了摸:“山里风冷,又刚刚下过雨,你才该当小心。……看,衣服都是shi的。我让他们烧一桶热水,你赶快泡一泡,换身衣服。”
方思明点点头,跟随他去了屋里。
仆役们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将浴桶里盛满了热水。待他们恭恭敬敬退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两个人。在原随云面前,方思明一点儿矜持的意思都没有,将长长的银发盘起,便除了身上衣衫,长腿一迈,跨进了浴桶。
微烫的水漫过被山中寒气冻得冰凉的皮肤,浑身上下都涌起一阵暖洋洋的舒适感。他又坐低了一点,令脖颈也浸入水中,掬起一把热水扑在脸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随云在房内来回走动,给他准备换洗的衣物。这次出门带来的人不多,很多事情都得自己动手。他正将一套干净的中衣叠好放在矮凳上,听到叹息声中隐约泄出的一丝低落,不自觉停了手中动作,转而来到方思明身边。
“……思明?”
方思明一怔,转头看向他:“大……大哥?”
之前相处的日子,“大哥”这个称呼已经成了习惯,是以没有旁人在的时候,方思明依旧喜欢这样叫他。
原随云伸手到水里试了试,问道:“怎么了?水的温度不合适?还是哪一处不合心意?毕竟出门在外,不如家里舒适……”
方思明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怎么会?以前执行任务时,无论是山巅树梢还是沼地草丛,整夜整夜地埋伏也是常有的事。这里有屋顶有床铺,还有热水可以泡,我哪还有不满意的。”
原随云闻言,在浴桶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道:“那就是心里不痛快么?可愿意与我说说?”
方思明张了张口,却犹豫着没有出声。
原随云温言道:“思明,你知道,大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他这副温声细语、细心关怀的姿态在许多人面前都展现过,但唯他自己知道,只有此刻才是半点不掺水分,是真真正正、怀着满腔柔软心意的。
方思明沉默了良久,终于低声道:“你说,义父会不会怪我?”
原随云怔了怔,道:“怪你?为何?之前你已然尽力了。”
方思明道:“他死了,我活着。”
原随云听得心下一凉,忍不住倒抽了口气道:“……思明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方思明低头拨弄着水面,没有答他。
原随云停了一会儿,再度开口道:“我向你保证,天下不该有哪个父亲会希望子女死在自己前面。如果他真的称得上是一位父亲,就绝不会这么想。”
方思明道:“因为大哥的父亲,是这样的么?”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尾音隐约有抑不住的颤抖,一丝微淡的希望,似烛火般在风中摇摇欲灭。
原随云沉默了良久,道:“……我的两位父亲,都是如此。”他想了想,转了个话题,“你还记得我们在严州城遇到的那对父女么?当爹的差点儿把女儿抵给赌坊那对?”
方思明立刻被他带走了思绪,道:“记得。……对了,你让他们到无争山庄去谋生计,后来怎么样了?”
原随云道:“去是去了。”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那父女俩也实在是多灾多难,就在太原城的郊外,遇上了一群狼。当爹的把狼拦住,让小姑娘先跑。”
方思明忍不住“啊”了一声,指尖捏紧浴桶的边缘:“……那后来呢?”
原随云道:“那小姑娘挺机灵,带着我给的印信去找了山庄里的管事,又领着人回去救。好在赶去得及时,她爹躲狼群从山崖上滚下来,摔断了一条腿,但人没死,给救回来了。”
方思明轻舒了口气道:“幸好……”
原随云道:“所以你看,即便那小姑娘的爹当初险些卖了她,到了关键时候也总是希望她能活下来的。”
方思明听他说到此处,也明白他是借这个故事安慰自己,心绪果然好了不少。
原随云又劝道:“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接下来该有自己的人生才对。”
“我明白你的意思,”方思明点了点头,又不由自嘲一笑,“……但我义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得很。”
原随云不放心道:“思明……”
方思明连忙止了他的话,叹道:“你别多想,我可不会做蠢事。就算不为我自己,也得为了你呀。”他侧头瞧见原随云如释重负的神色,心中一阵温软,忍不住伸手过去替他将一缕额发别在耳后,“只是……唉,我只是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真是没用。”
原随云放下了心,恢复了他惯有的安详而温和的神情,反握住方思明,指尖cha入他指缝中,轻轻磨蹭交缠。
“思明心地好,”原随云柔声道,“……和我是不一样的。”
方思明却惊觉那指尖沁凉,比平日的温度低了许多,又去摸了摸他的脸,果然也是冰凉一片,不由惊道:“你究竟在外面守了多久?”不等回答,又将人扯起来,直接伸手去解他衣裳,“身上冷得跟冰块似的,当真冻病了很好玩么?过来!”
原随云第一反应是本能地护住自己领口,但手指微微一顿,马上又松了开去,面上浮起一抹淡笑:“思明这是……要同我共浴?”
方思明脸颊微红,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很快就将原随云一身外衫里衣剥得干干净净,露出多年习武养出的修长健美的身躯:“反正这浴桶够大,何况……”他瞟了一眼原随云覆着薄薄肌r_ou_的胸膛,脸上跟烧着了似的,声音却瞬间小了下去,“……又不是没有看过。”
原随云笑了一声,十分主动地自己褪下亵裤,整个人赤|条条地站在方思明面前,不但没有丝毫窘迫,反而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帝王般,姿态悠然地迈进了浴桶。
虽说浴桶足够装下两个人,却也并不算宽裕。热水立刻溢出许多,哗啦哗啦地拍击在地板上。方思明嘴上说得轻巧,可实在也是第一次在沐浴时与人这般亲密,一时间连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浑身上下更是十分不对劲。
原随云倒是从容自若,转到他身后,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两人便以一个抱着另一个的姿势坐了回去。原随云比方思明略高,肩膀也比他宽厚,因这些微的体型差异,贴在一处正巧十分合适。方思明浑身泡在热水里,被他从身后一拥,顿时有一种从头到脚都被妥帖保护着的错觉,又温暖又安全,舒服得连心脏都在微微发颤。仿佛在自己极幼小的时候,甚至是在母亲的子宫中,才能享受到这样的感觉。
两个人靠在一起静了一会儿,原随云一只手搂着方思明的腰,另一只手忍不住在他光滑如玉的后颈和背脊上来回摩挲,不多时又以嘴唇覆盖上去。
“思明……”他轻声道,“我的、思明……”
这是我这一辈子所得到的最珍贵的宝物,他默默地想着,蝙蝠岛经手往来那么多奇珍异宝,人人趋之若鹜、争夺相杀,可没有哪一件比得上我怀里这件更重要的。
方思明柔顺地任由他抱着,甚至还主动往后靠了靠,偶尔亲吻原随云抚上他肩膀的手指。
当日天道盟围剿结束撤退后,他将身上的伤势略裹了裹,便央原随云送他重新回到黄山,给朱文圭收尸。那颗被割去的脑袋是不能奢求,但好歹父子一场,方思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义父曝尸野外,血r_ou_填进野兽的肚子。
原随云显然是不情愿的,依他的狠辣性子,没将朱文圭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已算是万分客气。但方思明当时也实在没旁人可求,原随云便没说什么,真地又将他送了回去。甚至因为心疼他浑身的伤,只将人按在马车里,派遣了手下去收集七零八落的尸块。
朱文圭的墓前没有碑,唯有他们二人知道那副薄棺被葬在了半山腰上五棵排成一字的松树之间。方思明今日夜里去拜祭时,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终于下定决心。父子间延续了二十年的纠葛与孽缘,该放下了。
若再继续执迷不悟、优柔寡断,只能伤人伤己。
原随云说得对,他该拥有自己的人生。
从此以后……从此以后……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也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去做些自己真正愿意做的事了。
正想到这里,原随云一直搭在他肩上的手忽然捏了捏。
方思明一怔,道:“干什么?”
原随云兴致勃勃道:“你在外面跑了一天,腰酸不酸?腿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
方思明讶然:“你竟然还会按摩?”
原随云道:“你倒不如问一问,除了生孩子,我还有什么不会的。”
方思明扑哧一声笑起来,道:“不要脸!”
原随云一本正经道:“事实如此,绝无虚言。我便当你答应了。”说罢他的手慢慢挪上方思明的腰背,竟真的认认真真按摩起来。时而揉按,时而推拿,按得位置也是又准又妙,不一会儿既难过又舒服的酸胀感便溢满了全身,方思明觉得仿佛自己每一块骨头都给他按酥了按软了,整个人懒洋洋靠在水里,一丝一毫都不想动弹。
他忍不住惬意地叹了口气。
原随云笑吟吟道:“如何?在下的手法可还能令方少阁主满意?”
方思明真心实意地赞扬:“……好厉害!”又好奇问道,“原少庄主养尊处优,究竟从何处学来这样一门本事的?”
原随云道:“能让我愿意按一按的,除了你,自然只有我父亲了。”
方思明道:“原老庄主?”
原随云道:“我幼时剧毒缠身,虽然服下解药,但也重重伤了元气,缠绵病榻许久才好。那时父亲一面有偌大家业要忙,一面还要给我四处寻医问药,着实十分辛苦。待我长大一些,帮不上别的忙,便找家仆学了这一手,能在他劳累之时稍解疲惫。”
方思明沉默一阵,想到“子不语”发作之时,即便是现在的原随云也要痛苦得挣扎辗转,当年那龆龀未及的稚儿又是如何忍过一次又一次如同血管里流淌着火的疼痛的。后来他虽然废了一双眼睛,却依旧习得了三十三种绝世武功,每一种都练到极致,成为世间屈指可数的高手……方思明自问已是少有的坚忍之人,但若换了自己是原随云,想来也是无法做到像他那样的。
方思明忍不住道:“幸好……”
原随云道:“幸好什么?”
方思明道:“幸好你遇见原老庄主,幸好你活了下来,幸好我遇见了你。”
原随云呼吸微微一顿,随即道:“是啊,幸好。……虽然一开始的见面并不怎么愉快。”
方思明闻言,捞起原随云的手,在他修剪整齐的指尖上恨恨咬了一口。
原随云疼得倒抽了口气,却没把手撤回来,只柔声道:“我很感激我的父亲,所以有的时候,我也很理解你……当然,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像你那样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来似的。”
方思明被不痛不痒地讽刺了一句,却又无法反驳,只得闷闷地答:“多谢夸赞。”
他靠着原随云,忽又想起一事:“话说回来,原老庄主可曾关心过你的婚事?”
原随云给他细细揉按的手立刻停了:“婚事?”
方思明道:“毕竟作为武林第一世家,总该是很关心后代传承的罢?万一你我之间的事给他知道了……”他说到这里脸色一红,“我可没法给你弄个继承人出来。”
原随云满不在乎地一笑:“你c,ao心的事情可真多。不是万一。”
方思明一怔:“不是万一?”
原随云道:“我父亲能够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视若己出,将全部身家统统托付于其,自然不会是什么拘泥守旧的迂腐之人。”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所以,不是万一。”
方思明蹙了蹙眉,还在想“万一”的问题,忽然大腿根部被一阵极为怪异的酥麻感击中了。
“啊!”方思明浑身一抖,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酥了,不由得回头怒视原随云,“你在按哪里!”
原随云语气十分无辜地道:“急脉x,ue啊。多按按可疏理肝胆、通调下焦,有通经行气之效。”
方思明恼火道:“我自然知道那是急脉x,ue!但你……你……”他往后说不下去,脸色涨得通红,“我就不信你给原老庄主也会按那里!”
“唉,”原随云若无其事收回手,语气更加一本正经了,“在这种时候竟然老是提我的父亲,思明可真会扫兴啊。”
方思明哼了一声:“这种时候是哪种时候?我可不知道。只不过一起泡个澡而已,都是男人……”
原随云笑眯眯道:“一起泡个澡而、已?真的么?”
方思明一张脸简直火烧火燎,却仍然嘴硬道:“对啊,不然还有什么。”
原随云将他搂得紧了些,下巴搁在他颈窝轻轻蹭了蹭,低声道:“……好,既然思明这样说,那可不要后悔呀。”
注:e其实急脉x,ue是用来治疗殖疾病的,多按一按,容易情、欲、勃、发……
第三十五章 【原随云x方思明】水月镜花番外·清明小马车(上)
(原总:我心爱的小马车呀,你就是太顽皮。你若是变得乖乖的呀,今天我就喜欢你。)
方思明几乎一瞬间就后悔了。每当原随云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代表着一定会有人要倒霉。倒霉的方式可以有多种多样,但方思明知道自己马上将要面临的绝对是最耐不住的那一种。
被心上人以情人之间特有的方式折磨,除非吃斋念经修身成佛的和尚,否则任何人都是耐不住的。
——咳咳,虽然方思明的确当过一段时间的假和尚,但既然是假和尚,自然成不了佛。
第三十六章 【原随云x方思明】水月镜花番外·清明小马车(下)
(原总:我心爱的小马车呀,道路呀总有崎岖。崎岖的山路走过去呀,人生那就更美丽。)
原随云将他抱到床上,眉尖微挑,语气里透着点轻视:“你……?你能懂得几招?‘春宵秘戏十八式’可学全了么?”
“……瞧不起我?”
方思明胳膊还勾着他脖子,原随云话一说完还没来得及站直,便被大力一拽,直接扑倒在床铺上。方思明一个翻身,迅速无比地骑坐在他身上,将人死死压住,这才凑近了继续开口:“或许我确不如原少庄主经验丰富,”他说“经验丰富”这四个字时,吐音又重又缓,很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既然原少庄主不屑于我这点微末功夫,那不妨考验一下自己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