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舍得送他回去呢……嗯?都天禄脑补还没完,但是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要求,难道是我太心急,出现了幻听?
安嘉瑞这时倒是不迟钝了,他往前一扑,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厘米,然后他就开始伸手试图解开都天禄的衣服,奈何这衣服的样式十分繁琐,他压根解不开,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一个劲的在他身上摸索。
都天禄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挪动,伸手制止了他的乱摸,有些迟疑道:“嘉瑞,你再说一遍?”
安嘉瑞有些委屈的扁扁嘴,大声道:“你把衣服脱了!”
落塔正忧心忡忡的守在门外,担忧里面发生的事情,突然听见了这么一声大喝,他忍不住转头看了眼屋内,屏风遮挡了他们的影子,看不出里面在干什么,可别是殿下给先生喂了药吧?先生本来身体就不好,他眉头又皱紧了些,何况明天醒来,殿下怎么面对先生?这还不得闹个人仰马翻?他在心里暗暗叫苦,又不敢冲进去制止殿下。
都天禄看着安嘉瑞比以往红上几分的脸庞,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喝醉了,主要是安嘉瑞即使醉了,神色也正经的如同往常一般,而且他只喝了小半碗酒,压根没有多喝。
但是看着他眼神缥缈,手还试图往他身上摸的模样,他不得不发自内心的承认,他醉了比不醉的时候可爱多了,甚至……他又咽了口口水,喉结浮动间,他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你想看吗?”
安嘉瑞思考了一瞬,不耐烦的点了点头道:“你脱不脱了?”
都天禄嘴角的酒窝偷偷露了出来,他舔了舔嘴唇,手慢慢伸到了腰间的暗扣上,诱拐道:“那我脱给你看。”
安嘉瑞收回了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都天禄,等待一场盛宴。
都天禄也没有让他失望,他轻轻的解开腰带,向衣领中的扣子伸出手,随意扭动了下领口,解开了扣子,慢慢露出了底下白色的里衫,待喜服慢慢从他身上掉落,他抬眼看向目不转睛的安嘉瑞,目光深邃,才伸手敞开了里衫,裸/露出小麦色的胸膛,随意的伸手脱掉裤子,只留下一条里裆,坦荡荡的站在安嘉瑞身前,展示自己的r_ou_/体。
安嘉瑞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从腹肌慢慢移到饱满的胸肌上,又被他腰间两个凹陷的腰窝吸引,腰线细处,微微凹下一点,让人忍不住想把手放在那里,轻轻摩擦。再往下,多余的里裆遮盖了风光,但是难得的是,他身上的体毛很浅,完美的符合了安嘉瑞的喜好。
果然是活色生香的大餐,安嘉瑞欣赏的把目光移到都天禄脸上,轮廓深邃,金瞳在灯光下熠熠发光,那两个小酒窝浅浅的,却好似盛了一杯淡酒,不醉人而人自醉,安嘉瑞心满意足之后,大方的夸奖他道:“你真好看。”
都天禄呼吸一窒,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安嘉瑞脖颈,他有些蠢蠢欲动的道:“你要摸下吗?”
安嘉瑞迟缓的思考了下,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可以吗?”
都天禄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佯装矜持的点了点头,道:“随便摸。”
安嘉瑞兴致勃勃的伸出了手,还没碰到,脸上突然一垮,又慢慢收回了手。
都天禄都有些着急了,一把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安嘉瑞十分委屈的道:“我怕我忍不住……”
都天禄轻轻咽了口口水,心想,我就是要你忍不住啊,他用余光看了眼安嘉瑞身后的大床,哄骗道:“没事,我不介意。”
安嘉瑞迟缓的思考了下,有些疑惑的道:“你真的不介意吗?”
都天禄扬起一个快乐的笑容,连连点头。
13第13章
次日清晨。
安嘉瑞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痛,像是宿醉之后的回响。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这点小痛了,有具温热的身体正紧紧抱着他,手搭在他腰间,头靠着他的肩窝,热气满满的撒在他肌肤上,最可怕的是他刚伸手一摸,对方没穿衣服,这……
安嘉瑞动都不敢动,先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除了头有点痛以外,没有别的地方隐隐作痛;再仔细回忆了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幸好没有出现什么完全不记得这种狗血的事情,从他默默哭泣到死活要都天禄脱衣服,再到都天禄诱拐他上床,然后……
安嘉瑞伸手捂住了脸,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行啊,完全调整不过来啊,整个人设都崩塌了!而且昨晚那种关键时候原身又不出来折腾了,哪怕是咳出肺来都比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好啊!安嘉瑞想静静,这让他以后怎么端起心不甘情不愿的剧本?他忍不住看了眼窗户,不如趁着都天禄还没醒来,逃走吧!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敢相信,昨天他们上床之后,安嘉瑞跟都天禄玩了一宿的剪刀石头布,一宿的!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学猪叫。最可耻的是安嘉瑞输了一晚上……
昨天在床上兴致勃勃学猪叫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咬牙切齿的想,谁知道原身的酒量这么差?作为一个古代文人,居然半碗酒,还是小半碗就醉了,这不是丢人吗?要知道安嘉瑞在现代的时候,喝酒从来没有怕过谁,真没想到居然有人喝半碗酒都能醉,而且醉了之后还撒酒疯的。
窗外透露出些许晨光,显然天色已经不早了,但是外面依然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安嘉瑞现在心有些塞,也不想面对都天禄,但是他才刚挪开都天禄的手,都天禄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清明且威严,如同瞬间警戒起来的猛兽,锁定了他的猎物,当发现是安嘉瑞之后,他的眼睛迟缓的眨了扎,目光又变的迷离了起来,手搭回安嘉瑞腰上,又将脑袋埋到了他肩窝,迷迷糊糊道:“不玩了,明天再玩,先睡觉啊,乖~”最后一个字的语调还奇异的上扬了一下。
安嘉瑞默默的咽下心头血,再次挪开了他的手,都天禄抬头嘟囔道:“真不玩……”待他看清楚安嘉瑞的冷漠的表情,话语突然中断了,他终于反应了过来,空气沉默了一瞬,都天禄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嘉瑞,你醒了啊,昨天……”
安嘉瑞打断他道:“昨天我喝醉了。”
都天禄丝毫没有气馁,扬着微笑,点头赞同道:“嘉瑞你喝醉了好可爱~”他有些荡漾的道:“跟我想象的一样可爱!”
他的笑容纯粹而高兴,金瞳中洒落着点点星光,似乎终于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连他看安嘉瑞的目光中都带着暖暖的阳光,这是安嘉瑞从未见过的他,温暖,开朗,自信,充满了魅力。
安嘉瑞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还没说话,都天禄突然凑近了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嘉瑞,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安嘉瑞微微一动,与他目光相接,都天禄伸手挡住他的眼神,有些低落又有些兴奋,两种语气掺杂在一起,使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别用这个眼神看我,好像我对你无足轻重一般。”
他遮住了安嘉瑞的目光,才接着道:“我知道你昨晚喝醉了,我也知道我所做的那些事,对你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但是。”他似乎组织了下语言,才肯定道:“你喝醉了之后,对我那样温柔,那样信任,昨晚你是那么开心,对我毫无戒心,我想你一定是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迫切的道:“那可不可以不要管那些俗事,就听从你内心的声音,和我一起来面对这个世界?”
安嘉瑞眨了眨眼,睫毛慢慢扫过他的手,似乎扫在了他心上,他挪开手,期待的看着安嘉瑞。
安嘉瑞所有拒绝的话,冷漠的话,伤害他的话在看到他那个眼神之后,都慢慢堵塞在喉咙口,虽然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慢慢打磨他的傲骨,折断他的翅膀,迫使他低下带着王冠的头颅。
但是当他看到都天禄那个饱含祈求和真心,盛满悲伤和迷茫的眼神,那样真挚,能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都感同身受。理智告诉他拒绝他,伤害他,让他永远追逐他给予的片刻温柔,但是感情让他对都天禄露出一个微笑,安抚他,给予他一丝支持,让他能保留住那颗诚挚的心。
最终他哪个都没有选,他早就已经度过了感情用事的年纪,也不再会冲动上头了。
安嘉瑞沉默片刻,挪开脸,声音稍稍柔和些许:“对不起,我做不到。”都天禄的神情慢慢暗淡了下去,安嘉瑞又迟疑道:“或许,我确实有一点点喜欢你……”都天禄微微一愣,神情r_ou_眼可见的明媚了起来,安嘉瑞接着道:“但放过自己吧,都天禄。”他正视都天禄,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给予良心建议:“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都天禄似乎有些欢喜,他自顾自的露出小酒窝道:“你也喜欢我~”
……行吧,这家伙就听见了他想听见的话,压根没拿他发自肺腑的建议当回事,这可是他自己选的,安嘉瑞挥开他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他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睡了一晚有些褶皱,他微微皱眉,都天禄已经在一旁扬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了,落塔带着一群仆从瞬间挤满了房间,他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指挥着仆从上前帮安嘉瑞换衣服,捧着脸盆的仆从也恭谨的走到了安嘉瑞身前,而落塔自己捧着衣服走到都天禄身前,微微躬身,目光丝毫不敢落到都天禄身上。
待他们洗漱穿搭完成,都天禄穿着一身劲装,打了个哈欠,欣赏的看着安嘉瑞披上白色的披风,天气已经有些转暖,这件披风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厚重,反而十分轻巧,风一吹,就轻轻飘荡了起来,穿在安嘉瑞身上,愈发显出几分高不可攀的仙气来。
落塔弯腰帮安嘉瑞系上披风的带子,恭谨的道:“殿下,大汗明天晚上有个庆功宴,让您出席。”
都天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想起了什么道:“之前让绣娘缝制的正装赶制出来了吗?”
落塔喜好带子,往后退了一步,又指挥仆从把早饭摆上桌面,闻言,微微一愣,迟疑道:“先生的正装?”他又接口道:“已经做好了,还没来得及给先生看过。”
都天禄拿起筷子,看了眼菜色,才招呼安嘉瑞道:“嘉瑞,今天特地让厨娘做了些辞国的特色菜,你尝尝?”
安嘉瑞看了眼,不仅是辞国的特色菜,还都是原身喜欢吃的那些,他有些趣味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尝了几口,都天禄就在一旁期盼的看着他,忍不住道:“之前你胃口一直不好,我想你吃这些或许胃口会好些。”
安嘉瑞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有心了。”
都天禄浑不把他这语气当回事,体贴的用公筷往他碗里夹了些菜,堆的慢慢的,才开口道:“你就是生我的气,也不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啊。”他侧头尤带几分笑意道:“你有无数种方法,怎么挑了最坏的一种?”
落塔在一旁毫无存在感,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点,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脱衣服,什么猪叫,就算他们现在的气氛非常诡异,他也一板一眼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安嘉瑞闻言,倒有些对他刮目相看,这句话即体贴又带些霸气,还充分表达了他对安嘉瑞的爱护之情,值得记录到安嘉瑞的情话大全里。他感叹完才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之前吃药吃的没什么胃口,跟你没关系。”
都天禄却被他提醒了,沉下脸,问落塔:“大巫那边怎么说?”
落塔恭谨的道:“大巫那边给了副方子,最近喝的汤药都是按大巫给的方子煮的。”
都天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嘉瑞你最近咳嗽的确实少了些。”他语气一沉对落塔道:“煮药的时候你亲自盯着点,别出什么差错。”
落塔恭谨称是,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都天禄道:“柱大将在前厅等候。”
都天禄擦完嘴,本想一口回绝,大汗之前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他点了点头,拿过墙上的鞭子,出门前语调柔和的对安嘉瑞道:“我下午再来陪你。”
安嘉瑞目送他离开,示意落塔把菜都撤了。
去了书房,翻开最近一直在读的杂谈,却漫无边际的想到,都天禄其实也有贴身仆从,但是落塔在的时候,只有他开口回都天禄,都天禄吩咐事情也都是吩咐与他,安嘉瑞翻过书页,想,看来落塔在都天禄面前的身份地位与其他仆从不同,当然也有可能是落塔的能力力压众人,这一点他确实深有体会,落塔给他的感觉就是舒服,他还未开口,落塔就早已准备好了,在你需要的时候,一抬眼就能看见他,你不需要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安嘉瑞抬眼看了一眼,落塔轻轻将茶杯放在他手边,又悄无声息的退到了角落。
14第14章
前厅。
柱子间坐在黄木椅上,手上端着杯茶,微掀茶盖,轻轻荡漾着茶水,似乎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它。
等到有力的脚步声穿过走廊传入耳边,柱子间才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站好。下一秒,都天禄拎着鞭子走进了前厅,身后跟了几个侍卫。他抬眼看了眼柱子间,随意的往主位上一坐,鞭子轻轻搭在了桌边。
柱子间先是行了一礼,才抬起头打趣道:“殿下看起来心情不错?”
都天禄神情莫测,但微有些得意的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气音。
柱子间微微一笑,才接着道:“那恭喜殿下得偿所愿,想必是与安先生有了进展?”
都天禄摸了摸鞭子,没好气的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转弯抹角了?”
柱子间直为自己叫屈:“我还不是怕殿下还对我余怒未消吗?”
都天禄狐疑的看了他两眼:“就你小子心眼多。”他挥了挥手道:“我要是还没消气,你以为我会来见你?”
柱子间点头赞同:“殿下说的是。”他看了眼都天禄眉梢间遮掩不住的喜意,站起来又行了个大礼,弯着腰不动了。
都天禄挑了挑眉,随手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说吧,又是什么事?”
“大汗明日举办庆功宴……”柱子间停顿了下接着道:“这次出征,殿下当得首功,间在这里恭喜殿下。”
都天禄重重的放下茶杯,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有这个墨迹功夫他还不如回去陪着嘉瑞呢。
柱子间接着道:“然,我亦闻,大汗欲再启南征,殿下无召而返,廷账之中亦有他言,皇子们皆有请战之意,殿下,时不我待,吾辈当请命出征,攻城略地,为大汗寿诞献礼。”
都天禄皱起眉道:“大兄未与我说起此事?何况……”
柱子间弯着腰一动不动,急切道:“大汗或不欲殿下出征……”他停顿了下,又极快的补充道:“毕竟殿下刚结契,大汗许是希望殿下多陪陪安先生。”
都天禄抬手示意他起身,神色淡淡的道:“知道了,此事我会考虑的。”
柱子间站直身,沉默了一会,才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他停顿了下,才笑着解释道:“哈慈还一直在牧地烈部落呢,它最近食量都少了许多,殿下什么时候去看看他?还是我带哈慈来殿下这里?”
都天禄刚一思索,还没说话。
柱子间又提议道:“既然殿下新婚燕尔,不如带安先生一起来牧地烈部落看看?我听闻安先生很喜欢哈慈,那他一定也很喜欢牧地烈部落的狼营。”
都天禄有心拒绝,但念头一转,微微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等安嘉瑞出门看见马车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拒绝的,他之前已经被马车坑过一次了,并不想再体验第二次震到浑身酸疼的感受。于是他站在马车旁边,目光投向了一旁穿着黑色劲装的都天禄。
都天禄正准备扶他上马车呢,突然接收到眼神,他停顿了两秒:“嗯?怎么了?”
安嘉瑞嫌弃的看了眼马车,下巴微抬:“我要骑马。”
都天禄看了眼马车旁边的高头大马,宠溺的笑道:“别闹。”与安嘉瑞冷漠的眼神对视,他才恍然意识到,他是说真的。他又看了眼高头大马,转头看安嘉瑞弱不禁风的模样,试探道:“我们共乘一骑?”
安嘉瑞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期待,微微一笑,走到马边上,握住缰绳,利落的一翻身,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都天禄微微一愣,即为他利落的上马姿势,又为他那挑衅的小眼神,他有些失笑,拿过马鞭递给他,还有心调笑道:“幸好你挑的是这匹较温顺的母马,要是挑了寒星,它非把你掀下去不可。”
他一声呼啸,一匹浑身棕红的大马踢踏着从院子里转了出来,亲昵的靠近都天禄,拿舌头舔了舔他。他签起它的缰绳,对安嘉瑞介绍道:“寒星,我的伙伴。”他轻轻摸了摸寒星的头,跟它介绍道:“安嘉瑞,你的另一个主人。”
寒星似有所觉,凑过去在安嘉瑞身上嗅了嗅,打了个响鼻。都天禄安抚的摸了摸他,也翻身上了马,跟安嘉瑞并排走在一起,才问道:“嘉瑞,你的马术怎么样?”话音刚落,他连忙打补丁道:“我是说这马你不熟悉,可能跑不快,咱们就慢慢走。”
安嘉瑞轻轻抖了抖缰绳,这匹温顺的母马立刻小步踢踏了起来,待他有些熟悉之后,他才慢慢加快了速度。
落在身后小步走的寒星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但是都天禄显然没有要让他跑起来的意思,反而转头跟在他身后骑着白马的柱子间:“那匹母马你安排的?”
柱子间恭谨的俯首道:“之前边副将回来曾说安先生似乎不太喜欢马车……”当然所有人都清楚,边勇捷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委婉的表达。
都天禄微微一愣,拿着鞭子的手点了点他:“你上了心的事情向来是安排的稳稳当当的。”
等舒舒服服的跑了一阵,都天禄才骑着马赶了上来,带着他朝牧地烈部落营地走去。
大都很大,围绕着大汗的宫殿和分赏的府邸居住了不少贵族,但走出贵族区,很快就能看到一片平民居住的小矮房,在走过矮房之后,就是打满了补丁的帐篷,里面居住着一些衣不蔽体的农奴。而走过帐篷,剩下的就是一片天苍苍地茫茫,骑马走出老远,才能看到有人居住的痕迹。
再骑上一段时间的马,才远远看见层层叠叠的帐篷,与之前看到的帐篷不同。
这里的帐篷更大更豪华,如同一间豪华的房子,待再走进一些,就能看到警惕的岗哨,安嘉瑞降低了速度,有些神奇的打量着这个部落,与在大都中心区域看到的人不同,几乎个个都一身彪悍气息,武器不离身,与他们相比,大都贵族的生活方式似乎更像辞国,而他们则更像安嘉瑞记忆中的草原部落,彪悍雄壮,直来直往,驯养牛羊,随时都能迁徙。
他们停在岗哨外,很快迎面走来一群上了年纪的大叔,都天禄下了马,迎了上去,他们三三两两的交谈,也没有行礼,反而纷纷熟稔的拍着都天禄的肩。
安嘉瑞慢慢爬下马背,走上了前,然后被猝不及防,猛的一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毫不见外的连连拍着他的肩膀道:“这就是你的契弟?”都天禄点了点头,大汉从怀里摸出了一根项链,一把塞进安嘉瑞手中:“这是我上次猎到的虎牙,送给你小子了,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安嘉瑞肩膀麻麻的,低头看了一眼,项链中心是一对长牙,被打磨的很干净,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血气。他还没开口,另一个大汉拿着一块兽皮往他怀里一塞,他整个人顿时一沉。辛亏落塔连忙接过兽皮,才避免他被压倒在地的惨剧,那个大汉在人群中高出一头,和蔼的看着安嘉瑞,连连猛拍他的肩膀:“这是我上次打猎捕到的白熊皮,大汗想要我都没给,给你了,以后要好好跟天禄过日子。”
安嘉瑞另一只肩膀也麻了,他看了眼围着他们虎视眈眈的众人,默默的把自己挪到了都天禄身后。这要是挨个拍过来,他脖子以下得瘫痪了。
都天禄悄悄伸手与他相握,熟悉的喊道:“阿叔,叔公,你们手劲大,拍疼他了,东西就不要送了,我那都有。就是带他来给你们看看。”
在一片祥和之中,后头慢悠悠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拄着拐杖。晃晃悠悠走到人群中,人群瞬间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让他顺利的走到都天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下都天禄和安嘉瑞,才慢吞吞的道:“你的眼光啊……”
他没继续下去,因为都天禄看见他一惊,连忙搀扶上他:“阿公,怎么几日不见,就柱上拐杖了?”
阿公拿起拐杖,道:“还不是你把我气的?阿间过来!”
柱子间默默走到他身边,阿公用拐杖指了指柱子间,问都天禄:“你结契有没有来问过我?”都天禄目光四处一瞟,叔叔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阿公狠狠的拿拐杖敲了下地:“要不是阿间跟我说,我还都不知道。怎么?你觉的我已经老死了?”
都天禄往后移了两步,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这不是……”他急中生智,一指柱子间:“让阿间帮我转告你了嘛。”
阿公盯着他看了半晌,哼唧了一下,拿起拐杖就要打他,都天禄往后一转,跑了起来,刚还颤颤巍巍的阿公跑的比他还快,险些就要追上他了。最后两人绕着柱子形成对峙之势,都天禄委屈的喊道:“反正你也不同意!”阿公拿着拐杖又敲又打试图打到他,奈何柱子挡在那,他喘着气道:“你还知道我不同意?我今天我不打死你个不孝子,我就……”
安嘉瑞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觉得自己还是见过的世面太少,民间果然藏龙卧虎啊,这都天禄怎么到哪都是在挨打?
眼看两人都体力不支了,旁边的大汉找准时机,就纷纷围住了他们,把他俩拉了开来,劝起了架。
一个对阿公说:“阿公,你消消气,天禄这不是来认错了吗?”
一个对都天禄说:“天禄,阿公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你别跟他犟着。”
“谁来认错了?”“谁老糊涂了?”这二人异口同声道。
得,他们还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但是好歹他两冷静了下来,终于被众人搀扶着扶进了装饰最豪华的帐篷里,坐下来开始好好对话。
15那一夜的小剧场
安嘉瑞盘腿坐在床上,兴致勃勃的催促都天禄快些上床来。
都天禄敞开着里衫,肌r_ou_在烛光下显出温润的光芒,他有些紧张的露出小酒窝,俯身凑到安嘉瑞面前,双臂搭在他的肩上,指尖微微用力,有些泛白。
安嘉瑞眼神迷离的看着都天禄离他的脸越来越近,终于反应了过来,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慢吞吞的质疑道:“你干嘛?”
都天禄看着身下即使醉了酒也仍衣衫端正,如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安嘉瑞,有些迟疑道:“我……上床?”
安嘉瑞推开他,愤愤不平道:“那你赶紧坐好啊,我们要开始了!”
嗯?都天禄看了眼坐的端端正正的安嘉瑞,怀疑他可能未经人事,不然他实在想不到面对面坐好这是个什么姿势……
但他很享受这一刻安嘉瑞的轻声软语,还是乖乖的盘腿坐到了他对面,然后抿着小酒窝期待的看着他,眼睛亮闪闪的,仿佛有万千星辰在闪烁。
安嘉瑞看他坐端正了,才满意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捏着拳头伸出手道:“剪刀石头布!”说着,拳头也没有改变,直愣愣的伸在都天禄面前。
都天禄微微一愣,看看安嘉瑞一本正经的脸,又看看他伸出来的拳头,反复打量,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和他玩剪刀石头布。
但是安嘉瑞举着手发现他半天没有动作,仰头看着他,似有催促之意。
都天禄坚持自己的想法,他绝对!绝对!不会在结契之日的晚上!陪他玩这种弱智游戏的!
双方僵持了片刻。
安嘉瑞终于明白过来他拒绝的意思,他眨了眨眼,忽有水光在眼眶中慢慢凝聚,但是他很倔强的努力睁大眼睛,抑制眼泪掉出眼眶。
都天禄看着他眼中的盈盈水光,在心里默默唾弃了自己一声,柔声道:“好好好,我陪你玩,你不许哭!”
被他一凶,安嘉瑞忍不住眨了下眼,泪水流出眼眶,划过脸颊,最终轻轻砸在了都天禄伸过来的手上,他似是被烫到般,连忙收回了手,板起脸,似是十分严肃,但是握成拳头的手却慢慢伸到安嘉瑞身前。
安嘉瑞满意了,他一本正经的喊道:“剪刀石头布!谁输谁学猪叫!”
嗯?都天禄微微一愣,手顺势而变,出了个布。
而安嘉瑞还捏着拳头,变都不带变的,看到都天禄的布,他楞了半晌,委屈的看向都天禄。
都天禄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正在暗搓搓的期待。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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