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就是纳闷么!
纪修大妈淡淡地说:纪修是个长情的孩子,我们家新媳妇和他妈妈长得很像,加上背景也像,所以难免会痴情了一点。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什么两三天新鲜劲儿。
卫秋歌愣住了。
纪修不是摆照片的人,爷爷家里关于纪修妈妈的照片早收起来了。说起来,她并没有见过纪修妈妈的样子。
纪修这情不知何起却如此之深,曾经也让她疑惑过。但是爱情哪有什么理由,兴许就是他说的,冥冥中他的本能选择了她。
看来并不是什么本能,原来是借了纪修妈妈的光。卫秋歌自嘲道,上次是李知难,这次是纪修妈妈,她倒是挺幸运,总能借到别人的光。
人终其一生都是在弥补童年的缺失,找个自己妈妈的影子,又何尝不是潜意识里的补偿方式呢?
人群散去,卫秋歌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她没有回到准备室,而是直接从侧门跑出了酒店。她带着盛装却穿着不伦不类的帽衫短裤,一时间引得周围人频频观望。
这些眼神看得卫秋歌浑身不舒服,她直接钻进了旁边正在下人的出租车里。
师傅,快,快开车。
出租车师傅看着她一脸惊慌的样子,点了点头立刻踩足了油门。
卫秋歌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突然想到,来北京这么些年,这还是她头回舍得打车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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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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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突然消失了,敬酒环节只能被司仪用客套话一带而过。
找不见人的纪修急得就差报警,还是在卫子良的提醒下,他才想到回家去看看。
纪修推门而入,看到了沙发上抱着腿蜷成一团的卫秋歌。
你怎么回来了?他表情带着余怒。
卫秋歌咬着嘴唇不回话。
我问你呢,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卫秋歌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仍然没回答。
你不想嫁给我?纪修想到了婚礼上那被说了两遍的我愿意,他皱着眉看着她:说话!
卫秋歌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卫秋歌,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每次都是这样,生气了,不高兴了,就把嘴闭上,你开口说说话很难吗?纪修控制不住愤怒,冲着她大声吼道。
爷爷撑着病躯,坐在那里一上午等她来敬酒,但是她却跑了。
连说都没说一声。
她从来都不是任性妄为的人,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不愿意嫁给自己?
卫秋歌!纪修直接将旁边的椅子踹倒在了地上。
这椅子之前被他踹坏过一次,因为是把进口的椅子,上次光修个椅背就花了三千多。
卫秋歌心疼地看着地上的椅子说道:这椅子挺贵的,你踹坏了还得花钱修。
她终于开口了,却是为了把椅子。
纪修失望得说不出话来,转身摔门离开,留下了卫秋歌一人在原地。
没一会儿,卫子良的电话打了过来:秋歌,你总算接电话了。你在哪儿?
哥,我没事。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给你丢脸了?卫子良一语中的。
没有,没有。卫秋歌否认。
秋歌,无论怎么样,你不应该自己走。你和纪修是夫妻,是要共患难的,你自己跑了算是什么事?
卫秋歌自知理亏,答不上来。
他纪修是今天才知道你是农村来的吗?他不是在见到你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要是介意,那还会有你们俩的今天吗?
卫子良说的对。
纪修对她好,似乎就是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的。那时候周围的学生在嘲笑着她是外地人,是农村来的,纪修对着人群冷冷地说:有病。
被欺负的学生多了,蔡白桦被欺负时,张蔷被嘲笑时,赵蕊被流言嘲讽时,纪修从来都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他不是雷锋。他没那么好心。他也不爱管闲事。
可他却屡次帮自己出头。
现在想来,背后的原因每次都是有人嘲笑她是外地人。
她竟然是在自己的婚礼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可是我介意。卫秋歌小声回,马上快要哭出来:我介意。
两年的时间的不短不长,但是却让人变成了温水里的青蛙。她考了本科,升了设计,是纪修朋友眼里正经的嫂子,于是她便慢慢地有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她的幻想里,自己和纪修是在同一个世界里的。
婚礼上的场景,就如同那年在电影院外面看着纪修和赵蕊离开的背影。那是同样的顿悟,我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而链接我们的,只有他的执念。
还不是对我的执念,是对他妈妈的执念。
卫子良耐心劝道:以后咱们不和那帮人来往就是了,纪修家的亲戚朋友可能会说得难听点,但是你又不是为了他们活的,你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干什么?
这话像是点醒了卫秋歌。
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这是当初华笙教给她的。之前的时光多难,被人诋毁,被人嘲笑,被人挤兑,她都是靠着这句话撑过来的。
怎么现在却越活越抽抽了?
到底还是被纪修惯坏了。这点儿委屈就咽不下去了,还不懂事地从自己的婚礼上逃跑,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让纪修丢了面子。
要是换在两年前,她就算是打碎牙往肚子咽,也会强忍着把这仪式过场走完的。
这两年过得太顺遂了,她变得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了。
卫秋歌摇了摇头,心中的悔意渐浓,她挂掉了电话出门去寻纪修。
纪修常去的地方不多,卫秋歌去了他公司,去了郑西南开的几家店,最后在17号酒吧内找到了低头灌酒的纪修。
和对面坐着的韦凡。
卫秋歌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劝着自己:本来就是我做错了,去认个错服个软,纪修会原谅的,这件事就可以过去了。
可是她看着韦凡,又想到了在卫生间听来的那段对话。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卫秋歌定在那里看着这场面迈不动腿。
他究竟因为什么原因爱上自己,真的那么重要吗?自己不是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爱上他吗?日子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纠结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为什么要自己找不痛快?
卫秋歌在脑子里不停地说服着自己。
但是就是迈不动腿。
韦凡评论着白天的婚礼:听说圈儿里都炸了锅了,卫秋歌的亲戚可是让人大开眼界。你家那点库存茅台,是不是都让人家喝的喝,搬的搬了?我妈回去叨叨了一路,估计其他那帮人也是一样,你爷爷这面子,这下算是交代了。
纪修灌了一大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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