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明白啊,她为什么跑啊?韦凡不解道:反正丢人也丢完了,索性敬完酒再走呗,干嘛还丢一半跑一半,她丢了一次,你丢了两回。
纪修:不知道。
我反正一直不太懂卫秋歌,你要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来找我我也帮不上你。韦凡诚实说道。
我知道。
那你还叫我来?韦凡一脸不解。
纪修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话:我就是受够了她的脾气了,想找个说话痛快点的人说说话。
韦凡翻了个白眼:这时候知道我好了,又不是你当初为爱不顾一切的时候了?
我什么时候不顾一切了!纪修反驳。
不是你豪掷五十万,给人家拐到手的么!怎么,现在腻了?韦凡嫌弃地看着自己不争气的醉鬼朋友。
纪修不答话,只是喝着酒。
腻了也没用,你这婚礼都办完了,你这辈子就这样了,认命吧。她不会说那些温软的劝和话,但又不想让他们两个人吵架,就选了非常韦凡的劝慰方式。
纪修倔着脾气:谁跟你说的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怎么,离婚啊还?韦凡瞪起了眼。
离婚这两个字戳到了纪修的痛处,他梗着脖子回道:她钱还没还清呢,离什么离。
卫秋歌转身离开了。
看,就说人不能太得意。
坏事从来都是在没有准备的时候,突然降临的。
纪修喝醉后被韦凡送回了家,卫秋歌开门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友好又客气地感谢了她。
秋歌,你今天为什么跑了啊?韦凡想帮他们辨明清楚,试探地问道。
卫秋歌回道:我突然肚子疼得受不了了。
韦凡这才松了口气。
诶哟,我还以为你们俩怎么了呢!等你老公酒醒了你跟他说清楚了啊!这身体原因,在所难免嘛!大人那边我帮你说去,我跟纪叔叔纪爷爷都熟,放心,他们不会怪你的!
卫秋歌淡淡地点了点头。你自然是和他们熟了,你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本来这肚子疼的瞎话说给别人都会立刻被戳穿,但是韦凡却是听了就信了。
纪修被卫秋歌半扛半拖到床上,她拿了湿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和胳膊,褪去鞋袜,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她刚想起身离开,手就被纪修拽住。
你怎么不骂我?他带着醉意。
我为什么要骂你?
我喝酒了,你不是不许我喝酒么?纪修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你自己的身体,轮不着我管。卫秋歌小声回道。
你是我老婆,你为什么不管?纪修眼里朦朦胧胧地,和她要着理。
卫秋歌咬了咬嘴唇,纪修,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
纪修手上使着了劲,将卫秋歌拉过来,卫秋歌一个踉跄压倒在了他的身上。
醉了还能有力气把你拉过来吗?纪修问。
卫秋歌没有挣扎,低头看着他的脸。
秋歌,你是后悔嫁给我了吗?你把我自己留在那,是不想要我了吗?他皱着眉头,看他的样子像是个祈求怜爱的孩子。
平日里,他若是露出这样的一面,卫秋歌都会心软得不像话,任凭他之前发了多坏的脾气,都能原谅他。
可是今天的卫秋歌没再心软,他看着自己的样子,不就是一个稚子在央求母亲么。
纪修借着醉意将她压在了身下。
酒精混合着纪修的味道蔓延在卫秋歌的鼻腔中,他的味道很好闻,明明自己和他住在一起,用一样的沐浴露,一样的洗发水,一样的洗衣液,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就是和自己的不一样。卫秋歌这几年连睡衣都不再买了,总是爱穿着纪修肥大的T恤,她留恋上面的味道,纪修更是喜欢看穿着自己衣服的她。
但是就连这个味道也在提醒自己,纵使用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也养不出一样的人。
她像是得了心魔。
纪修浅浅地亲吻着她的嘴唇,继而将这个浅吻一点点地加深,他的舌头逗弄着卫秋歌的嘴唇,在边上各种辗转徘徊想要寻找突破口,卫秋歌却仍旧不为所动。
努力了半天的纪修无奈又恳切地叫着她的名字:秋歌我想要你。
卫秋歌顺从地张开了嘴。
深夜的纪修仍旧是毫不顾忌地侵占掠夺着,像是要在她每寸的身体都标注上自己的印记。
卫秋歌无力地承受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躺得时间久了,眼角渐渐地生出眼泪,顺着脸颊留进耳朵里。
你看,世事总是如此,越是希望快些结束的,时间就像是故意和人作对一样,不肯快些往前走,人就只能忍着煎熬。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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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刚开始出现的时候,总是披着温和的皮囊。人也会习惯性地自欺欺人,不是什么大事,过了就过了。
人生都是这样,这边凑合一下,那边将就一会儿,一辈子不短也不长。
婚礼的事情谁也没再提。
可卫秋歌心里那根弦却因此绷起来了。
野史上有个小故事,说一位美髯公以自己的胡须为傲,那胡须长顺亮洁,被保养得甚是精心。突然有一天,人问他,你睡觉的时候胡须是怎么放的?放里面还是放外面?打那之后,这位美髯公再也没有睡过一宿好觉,夜夜操心自己的胡须如何摆放。
卫秋歌也一样。头两年没有思考过的事情,全化成了细节处的问题。
她和纪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起初他们都没具化过这件事,可现在她意识到了。
吃饭的时候,纪修买单,去超市的时候,纪修买单,大大小小的消费,全是纪修买单。
她以前从没考虑过谁买单这件事,但是当下每一次纪修掏出钱包结账,都让站在旁边干看着的她心里别扭。
那掏钱的动作像是在讽刺她。
于是,卫秋歌提议道:我们分摊一下生活费吧?
纪修不理解。
我就是觉得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卫秋歌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心里想什么,从来都不会明说。
纪修听着这提议,心里惴惴不安。她又要开始和自己明算账了。
卫秋歌是个闷葫芦,但是葫芦里面的主意却多的很。
这么多年,纪修早就明白了。逼她也没用,哄她也不好使,她定了的主意,就不会变。她不想说的话,不想做的事,别人也强迫不了。
除了等,别无他法。
好。纪修点了头。
这解决方法大概起效了几个月。
纪修看着一切如常的卫秋歌,想着许是自己多心了。她可能就是升了设计师,涨了工资,想要分担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中秋节,卫秋歌随着纪修去了纪家。婚礼的事情过去了一段日子,大家默契地没有提及。纪爷爷身体也有所好转,席间氛围算是一片祥和。
饭吃到一半,韦凡和父母突然到了。
韦凡手搭在纪修肩膀,极其小声地说:我们家韦检大过节地来敲门,可不是好事。
卫秋歌看着他俩的亲昵,觉得自己像是生吞了只死苍蝇。
韦凡跟你说什么了?饭后,卫秋歌假意无心地询问。
没说什么。纪修想着韦凡的话,不愿意让她担心,假装无事地回。
卫秋歌心底突然起了一阵荒凉。
我在干什么?想要进去那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么?去打听人家的事情干什么?
自取其辱。
各种负面念头在卫秋歌脑子里撞来撞去。
纪修在酒吧对韦凡说:我想找个能痛快说话的人。
她还欠着我钱呢,离什么婚。
自卑心就和杂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第二天,卫秋歌去酒吧找卫子良。
哥,你哪里有多少钱?我攒了十万多,我们把钱还给纪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