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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白楚攸呼吸还没稳,手已经顺着林焉扔匕首的方向去摸,林焉登时冷了脸。
夜风好凉,天还未明。
窗外没有十里飘香的木樨巨树,只有一棵新种下的枯木不逢春的十年木樨。
木樨开在月朗处,宜在高处,白楚攸亦是。
“别哭。”林焉道。
林焉所有旖旎的心思,都在那树繁花里,等不到人聆听,等到今天已然成了某种执念,无解。
窗外骤然起风,好似闻到淡淡木樨香,与旧岁月里的香味儿重叠在一起,密密匝匝,终于有了一点以前的味道。
林焉脸色瞬间变得柔和。
“我没想把你弄哭。”林焉不动声色藏好鱼骨匕首,柔声道歉,“对不起白乐乐,别哭了。”
差点忘了,白楚攸已经死过了。死因至今不明,欠了林焉三个心愿,和好多句回答。
已经死过了,不该再叫他死的。
“我没哭。”白楚攸虚声道。
他不会哭。
林焉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很快就被怀中之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打断,黑暗之中林焉低头望去,白楚攸的左脸脸颊诡异的出现一抹蓝色印记,只出现一瞬便消失不见。
白楚攸咳嗽似乎更厉害了,顾不上说不清是不是眼花才出现的蓝色印记,林焉凭着记忆中的本能就给白楚攸顺气,手刚触碰上去,忽然一窒。
林焉声音都在发颤,难以置信道:“阿楚……心跳呢?”
白楚攸半边衣衫都被林焉心口的血染红,厚重的血腥味让他不适。
“什麽?”他有些不解。
“心跳呢?”林焉突然着急起来。
为什麽突然就摸不到心跳,林焉不懂。
莫大的恐惧在黑暗之中蔓延,林焉呼吸都乱了,“白楚攸!你不能死!”
第 24 章
血腥味渐浓,呼入鼻息间的浓重血腥不知是谁的血,林焉害怕是白楚攸的血。
曾经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人突然手足无措起来,有些慌乱地去摸白楚攸脖子,指尖颤抖着,轻触着,后悔刚才居然在想要他再死一次。
白楚攸不能死。
他的血太烫了,会灼伤人眼眶。
哪个都不能死。
白楚攸若是死了,林焉便不是活的。
黑暗中白楚攸似是无奈叹息,“你吼什麽,我还没死。”
林焉指尖一顿,複又覆上衣衫。
心跳,回来了。
窗外,天亮了。
喜字在春风里起舞,摇啊摇,晃啊晃,良辰美景,新婚燕尔,布景的人求地久天长。
是难得的好天气,适合出去晒晒太阳,看看书。白楚攸坐上藤椅,周遭空旷安静,从余光里望见喜宴的尾巴。
侍从为他煮上一壶好茶,茶香撩人,他不为所动。
林焉包扎好伤口从房间出来,默不作声倚着门框看了好久。藤椅里的身影是真实存在的,是可以触碰的,阳光再烈一点也不会融化,没人打扰,不会消失。
那人的目光一直在书中停留,整个人静谧得好像一抹残魂,阳光下容易破碎,宛若丹青画中最为脆弱的一笔。
林焉上前赶走侍从,挡住阳光,胡言乱语:“阿楚,不许看别人,你的眼睛应该一直落在我身上。”
白楚攸擡头,觉得他这玩笑话不像在说笑,语气过分严肃了……
白楚攸仰头,指尖微动,一缕清凉溪水浮上林焉额头。
没发烫。
林焉笑了笑,靠坐在石桌上,摸上白楚攸脖子,歪着头,在同一处地方流连忘返。
白楚攸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没理他。
林焉突然俯身,靠近了,想咬上去。
齿尖抵上温热肌肤,时而用了力,时而又松口,来回试探,反複犹豫,想狠心咬下去,又怕真的会留下伤疤,只轻微咬着,留有淡淡咬痕。
林焉拇指指腹突然移了位置,摸上白楚攸喉结,轻轻按压,来回抚摸,眼底弥上细雾,目光迷离,夜色一般深沉。
林焉闭了眼,指腹按着白楚攸微微凸起的喉结,再度咬上侧颈。
白楚攸无动于衷,只有在察觉林焉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咬他时才显露出一点情绪。
“你怎麽老想咬我?”
林焉没有回答,轻轻咬上去,似在準备着什麽。
不同于先前的试探,他突然真咬了上去,齿尖用力,白楚攸被咬疼了,皱了下眉,“你咬疼我了。”
林焉不管不顾,身体忽然向前倾去,扼住白楚攸双肩不让动弹,语气低哑:“我没病,我很清醒。”
脆弱的皮肤被尖牙咬破,鲜血瞬间喷涌,顺着侧颈往下流淌,茶壶被碰翻在地,茶香远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