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男孩子,还从来没有被大人当面,如此认真地道过谢。他耳根红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礼物递给了她。这是我跟表哥一起挑的,祝祝嫂嫂生辰快乐。
等她回过神来,这孩子已经一溜烟儿地跑了。
盒子很精致,她轻轻打开,是一枚玲珑剔透的玉兰簪子。
絮儿笑了笑不怪大爷如此喜欢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她走过来,给璨如细心插上。
胜雪的玉兰别在乌发上,倒像是活了一样。
松陵是幼子,李行台对他更多的是宠爱。不像李澜,相处起来倒更像是一对师生,严格居多。
这天气凉爽,她不想回屋,便拿了账本坐在凉亭上看了起来。
梁嬷嬷也守在一旁
您可以不会打理铺子,但要会看账,会用人
夫人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过来。絮儿跑的脸红彤彤的,大喘着气喊她。
璨如转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絮儿抬头看了眼梁嬷嬷,神色犹豫。
梁嬷嬷自然懂得什么意思,她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当即便道:夫人您先忙
然后便退下了
待此处只有两人后,絮儿这才掀开手里的帕子,把那小东西露了出来。
一只圆头圆脑的信鸽
略微泛灰的羽毛均匀地铺在身上,像极了画家作画时没了墨,涂在纸上泛着中性的灰色。
鸽子腿上绑着一个小圆筒,絮儿没敢开。
璨如心中有一丝预感,又不太确定。她解下圆筒中的信笺,神色略显慌张。
展开
生辰吉乐,遥贺芳辰。
字迹笔走龙蛇,凌厉又刚劲。这是赵序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过的字,她化成灰都认得。
几乎是同一时刻,天边突然炸开一声巨响,五彩斑斓的颜色绽放在空中,犹如进入了一个瑰丽的世界,天边是耀眼的光彩。
絮儿怔道:好漂亮,是谁家在放烟花。
璨如抬头,又是一道光彩炸开在眼底,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慌忙地下头去。或许是谁家有喜事吧。
赵序不是在京城么
作者有话要说:
赵序的存在感好像略低啊感谢在20220628 22:37:48~20220629 17:5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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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高悦
虽说老太太不喜欢麻烦,也乐得清闲,可每月的初一十五家里的小辈们都是要去请安的。
这日,几位太太夫人来的早,老夫人留了饭。
几人用过饭后,三太太提议打起叶子牌来。
正好,宗仪媳妇也来。说着,便让人摆开了场子,拉着她坐了下来。
她哪里会玩这个,马上摆手道:婶娘,我我不会玩儿这个。
三太太道:这有什么不会的,跟着转两把就熟了,来吧来吧。
老太太也难得起了兴致,让人铺了软垫在椅子上,又唤人传了瓜子果糖糕点来,明显也是手痒了。
璨如无法,不好扫了大家都兴,便跟着坐下来。
那可说好了,我手笨,可不许逮着我欺负。她惶惶开口。
那可不是她谦虚,她是真的玩儿什么都不精,转不过弯儿来。
房氏见她那可怜样儿,嘴上的笑意就没停过。好好好,让着你让着你。
几把下来,老太太赢了个盆满钵满。三太太笑到:今日还要数母亲手气好。
两位太太明显是放水了,哄着老人家高兴呢。哈哈哈,就你会说话。老太太当然是开心的。
不过璨如输的那是扎扎实实的,没有一点儿水分。这几把摸下来,直接给她输的见了底,抿着小嘴严肃看牌。
银子倒是没什么,重要的是她这该死的好运气。
又两把下来,房氏都憋不住笑了。璨如,你今儿个是伯母的送财童子啊。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去去去,一边儿去,给人笑走了你是能一个顶俩还是怎么的。
璨如直想抱头遁走
不多会儿,李澜跨门进来,身后跟着松陵和房嘉言。
这日休沐,恰好来给祖母请安。
松陵抢先一步跑到了桌上,左看看右看看,不太懂,拉着老太太问:祖母,谁赢了啊。
老太太怎么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欺负小辈,只乐呵呵地把他揽怀里不回答。
丫鬟端来凳子,他们没坐。房嘉言跟李澜站到了房氏背后,看了一眼牌,几乎同时在感慨这桌上诡异的画风。
这已经不算是在打牌了,明明就是璨如单方面的喂银子,她眉头皱的紧紧的,甚是严肃。
看着很会的样子,其实打的极烂。
她真的很郁闷
李澜摁住了房氏将要放牌手,换了另一张。他一边儿看着一边儿给自己母亲出牌,这把连老太太都没捞着好。
三太太瞥了这臭小子一眼,笑着喊道:你莫要跟你母亲凑一块儿去,她那么会打,你们倒是出个人来帮帮璨如,这一中午尽她输了。
这话真不假
她手上就一锭碎银子了,再来一把她就真的想跑路了。
房氏重新开了一局,李澜也不好跟着自家母亲欺负人,便象征性地过去给她看了看,好歹让她挨着线赢了一把。
不过对璨如来说,已经是一个重大突破了。
后来,她好像是突然开了点窍,偶尔也能靠自己赢一把。正好她看好了手上的牌满怀信心地要打出去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摁住了她那张牌,然后微微低了低身,凑近了些:换一张,你这个打出去不就喂给姑母了吗。
他手指轻移,挑出了排在后头的那张,轻轻点了点,示意她出。
璨如心里一惊,冷不丁地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温和清润的眼睛。
他今日穿了身月牙白的直襟长衫,衣领处绣了金线云纹,墨发尽束在青玉冠上,神色认真地给她看着牌。
璨如尽量平静地转过身去,又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四周,发现几位太太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其实哪里会有人注意这个,牌桌上男人稍微帮衬着些不会的女人家,那都是常事,只是璨如没有经历过罢了。
房嘉言微弓着身,其实没有面上那样平静,他的手伸过去的时候甚至犹豫了许久。
专心一点他低声道。
兴许是他的存在感太强,璨如从意识到他在自己身后那一刻,脑子瞬间糊成了一团,再没办法认真思考。有时即便身侧之人提醒了自己该如何出,都能把牌弄错,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房氏笑她:璨璨,看来嘉言这么好的技术到了你手上那也是有心无力啊。
我回娘家跟我嫂嫂几个搓叶子牌,这小子尽给她母亲使招儿,防都防不住。她又道。
璨如听到有些吃惊,微微侧头看他一眼。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有玩心的一面。
女子侧头看他时,房嘉言是有感觉的。他面上风轻云淡,实则身体绷的极紧,不敢轻易动弹。
在别人看不见的耳后根处,悄悄红了一圈儿。
这个午间,倒也就这么开开心心地过了。
整好一家人都还算齐全,老太太索性把李行台也喊了过来,一家人吃了顿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