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战场上的欲擒故纵同样能用到男女之事上,被秋娘三言两语轻易的打动,竟生出些从未有过的少年情怀来。
那白衣趁着娇艳的金黄色花瓣,在夕阳余晖下若有似无的暧昧,这便是南风晚和秋娘的第一次相逢。
抑或照见穆红莲悲剧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八戒触摸到了火折的马甲;
及,闺蜜告诉我,金盏花的话语是嫉妒。
第76章
南风晚同秋娘很快开始哥来妹去, 眉眼盈盈间虽然未将好事戳破,但也了然于心。
此时南风晚尚且是一个年岁不太大,却满身骄傲磨不灭的少年郎。
他面对一个娇花照水柔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皱的白纸一样的姑娘, 纵然心中升起蒙昧情愫,也只敢停步眉目传情之间。
加上秋娘打心眼里就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更是恰到好处的显出几分距离感。
于是两人便在秋娘卧房门口分别。
没过几分钟,「南风晚」便从窗户那里去而复返,往游无止跟前傻乎乎的一站,静待吩咐。
游无止示意他坐,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这个时候西窗烛年岁其实也算不上大, 但胜在修为高悟性好,因此在年轻一辈里算得上十分有名气。
虽说后来过了百年, 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导致道心破碎,但在蓬莱也还是混上了掌事仙君的名头。
那与他同一时期扬名、甚至再蓬莱更有名气的首席弟子后来怎就寂寂无名了呢?
书到用时方恨少情报也一样。
早知今日,当年就不应该窝在兰庭叶见不出门,多和其他宗门维持一下良好关系就好了。
他正心念电转,某一刻气势却忽然凌厉起来, 众生相无声无息的在面前开扇。
顶着南风晚壳子的孟也也不由自主蹭过来, 望着四周: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溯洄境崩塌了?
只见方才还好端端的房屋破碎成屑, 鲜明的颜色也逐渐失活, 像是老电影的放映带一般色调低迷。
游无止心有所感,走出屋外,一眼望去, 田垄旷野, 牲畜牛羊, 全都细碎成屑, 触之即碎。
他的神识自现世自己留下的阵盘仔细扫过,声线里便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放松。
无碍,是溯洄境要跳到下一段时间了。
有的溯洄境可能是由多个时间段组合在一起的,此时便不能随意破坏境内景象,只耐心等候就好。
他简单的交代了一句,正准备回去等候时间跳转,眼角却忽然略过一抹红。
他不由得转向那个方向四处搜寻。
但红没见着,却见到先前那位叫做陈绿柳的姑娘,她表情惊慌恐惧,正无措的在四处张望。
下一秒,碎屑重组,色彩复归鲜明。
游无止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腹部抽痛,隐隐作呕,几乎站立不住。
身边却忽然伸来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等到他站稳,才依依不舍的收了回去。
游无止顺着秋娘的视角看过去,却见伸手扶住他的人乃是西窗烛。
他不由有些迟疑。
对于那段真实过往而言,眼下的场景可能同初见隔了山长水远的时间,但是对于溯洄境而言,那便是白驹过隙的短暂瞬间。
分明先前这人还在义正词严的拒绝秋娘你来我往的暧昧,但眼下这一双眼,却直白的蕴藏着笨拙却真诚的情意。
让他瞬息之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他对「西窗烛」这具壳子身上是否有人附灵,附灵者又是谁自有一番猜测。
甚至比起猜测,他还不自觉的将心中想的那个人代入了进去。
于是这一双脉脉含情眼,在他眼里就格外的令人心神灼烧,格外的禁忌难言。
他本不自觉的逃避,但奈何本人只是一念附灵。
秋娘温柔的朝他一笑,轻声慢语:多谢西山道尊。只是多年未归,触景伤情。加上此次阵法再次破损,多有心忧罢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故地重游心神动荡,游无止再次听到了她的心声:旧情旧景旧人,你我二人却一转局势,换你情根深种却求之不得了,多可怜,多解气啊。
她声音里藏满了恶意,和那张清纯小白花一般的脸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无端齿冷。
也因此将游无止惊还。
他自嘲一笑,心想:怕真是年纪大了,害怕孤寂。我那宝贝徒弟现在怕不是还在仙魔战域内磨炼己身呢,又怎会缩地成寸出现在我旁边呢?
看来就算我修为不济,也还是应当再领一些任务,哪怕只是在后方做个技术人员也好。
但也许是因为他没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的制作符箓阵盘,脑子没被别的事情填满,于是纵然在心中百般自我宽慰,但到底还是升起一星半点留守老人的难过。
你说那讨人厌的小子,怎么就不知道找时间出来看看呢?
一别多年,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成长成什么样子了呢?
以他的努力和资质,想来已经成功出师,能独守一方傲视群雄了吧
那一星半点的难过便随着三连问甚嚣尘上,变成了从不曾在人前显露的忐忑。
毕竟若真如自己所料,眼下他便能自立门户,独占一峰,广纳弟子,桃李满园,成为他人的支柱和榜样。
到了那时,他还会记得他那无用的师尊吗?
他自觉希望渺茫,因此愁肠满腹,也不愿意在多关注那曾叫他错辩的西窗烛了。
于是他这一回头,便没忍住攥紧袖子。
满庭芳华花落下,站着一个明快张扬,意气风发的穆红莲。
此次重新修补结界一事,来了许多蓬莱的精英弟子。
南风晚和西窗烛自不必说,就连声声慢也在。
加上一个前来蓬莱参加大比被拽来当外援的穆红莲,这个阵容不可谓不豪华。
但因为过于豪华反而让人疑虑。
这倒更像是前来驱魔,单是补阵哪用得上这么多人?
但是游无止无意探究更多,既然这段溯洄境的中心点是穆红莲,那么把她带出溯洄境便势在必行,她若是清醒过来,这里的溯洄境必然无法维持,先前无辜被吞进来的百姓便也能得到解放了。
他这里正在思索该怎么样和穆红莲联系上,孟也便顶着南风晚的壳子走到他跟前兢兢业业的走剧情:秋水妹妹,稍后我和我和穆姑娘便要先去临界修补界阵,那时阵法必有灵气吞吐,你□□凡胎,还是先在这里等待一下,莫要伤到了。
秋娘笑容温婉,仿佛没有芥蒂:晚哥哥是好意,是为了秋水着想,秋水自然会听话的。她复又转头看向穆红莲,笑意更加恬淡穆姐姐灵力高强,又是一念峰的高徒,我自愧不如。穆姐姐,还望你能多多照料晚哥哥,他有时候性子急,但没有坏意,只是孩子心性罢了。回头,我给你做一身红衣裳,定也不输外面卖的,权当是谢礼了。
穆红莲身为溯洄境的中点,记忆完全退回到那个时候,被这一句不阴不阳的话一刺,脸上笑容也淡下来,客客气气道:分内之事,无须挂齿。
她尚且还维持着客套的壳子,声声慢却冷笑一声:人家未婚夫妻相互照拂,轮得到旁人指手画脚些什么?知道的是你翦姑娘心存不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师兄他娘管的到宽,恬不知耻。
音修的声音也如琵琶弄弦,她和翦秋水对着矫情,竟谁也不输谁。
秋娘翦秋水的笑脸便有些撑不住了。
她在蓬莱这些年,没少倚仗南风晚作威作福,虽然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撕破脸面,但也没少占言语上的上风。
她那点斤两对付剑修们的直肠子倒是足够用,可是女修们又有几个看不出她的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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