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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怎麽可能会将刚才心中所想的东西完完全全托出来展露给别人看,脑海中搜索着那些曾经附身过的人的记忆,最终组成了似乎带着什麽真知灼见又有个人感情在其中的言论:

“这个偏远的村庄离京都近百里,先人在这里定居,开荒时应该比现在辛苦无数倍,才有了现在的繁荣。虽然比不上京城,人们却安居乐业,笑容满面。所以我觉得这是个奇迹。”

男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冷泉大人果然是敏锐之人啊。万物共同存在而互相影响,互相制约,成就了绚丽的世间,这本身就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冷泉的心间有所隐动,像人类罹患急病一般感到焦虑。那可是他狼狈为奸的同伴,在逐利的雾霾中自我较劲,现在怎会如此温和,像水渠里静静流淌的水。

“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要当真啊。”

“冷泉大人,你的言论确实值得被夸赞,请不要拒绝。”

依旧是平静温和的、不带任何虚情假意的语气,冷泉看到花开院一直带着温润的笑容着看行人来来往往,腰背挺得笔直,像山间青翠的松,忍不住又看了男人一眼。男人的唇角扬起弧度,笑时眼尾弯出的些许细纹更添风霜,再年轻些应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他记起花开院翻日记时掉出一封被烧掉一半的信件,捡起来打趣询问时花开院也是这般笑着,却说只是写给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烧毁一半的信件里的内容辞藻华丽,俳句和和歌混在一起,读起来觉得头痛又无趣,索性顺手帮他投进火炉里完全烧掉。余光察觉到男人愣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替他斟上一杯清茶。之后有一次村民聚集在一起时,为了排遣恐惧,轮流地说起了一些过去的事。轮到花开院时,竟长时间沉吟不语,双目放空陷入回忆中。冷泉不知如何是好,便捏着那柄折扇敲他的手,男人这才镇定思痛般犹豫着开了口,“想起一个故人……是个笨蛋,做饭做不好,对看书写字又没什麽兴趣,总是拉着我去逛各种祭典,我哪有这麽多时间。”

究竟是多麽无关紧要的人,才会露出这种脆弱又易碎的表情,明知无法从赤红的结界离开,还执着地把纸张写得满满当当,写完又要烧毁,又矛盾地扑灭火焰将纸张捋平再次珍藏,仿佛什麽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

冷泉半身蛰伏在阴影中,像黑夜中观察猎物的野兽,各种激烈的血性如蚁行般折磨着他腐朽的内里,他感到有些饑饿,又有些渴,又有些盯上猎物準备扑食的激烈野性。血红的月色照在栏杆上折射出一段毫无气色的光,有女子呜咽的声音让空气微微震动。又好像有什麽东西在面前碎裂了,但这些奇怪的感觉相比起气味浓烈让他几近作呕的紫苏酒,反而也没那麽讨厌。

楼下的有行人打碎了摊子上的镜子,彩灯的暖光透过碎片刺进了他的眼睛,冷泉躲开那道刺目的光,走出阴影,拉起男人的衣袖往楼道走,“这里太过无趣了,和我去个好玩的地方吧。”

第 2 章

阁门大开,纱幔低垂,正门上挂着几盏镂空细花的羊角灯。楼阁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莺莺燕燕群芳争豔。暖软的香风总能熏得寻花问柳之辈骨头酥软,直至囊空如洗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冷泉撩起纱幔时,发觉花开院不再向前。

他的同伴虽喜爱风雅,却对吟风弄月嗤之以鼻,虽不及大雅君子,也算克己複礼之人。哪像他,身处偏僻的乡镇里也从不掩饰风流倜傥,待人恭敬却总能给人一种徒有其表之感,让人时刻得提防说出什麽伤风败俗的妄语。如今男人被破了戒,面上映现出複杂的神色,似乎对书生颇有微词。

“寻欢作乐的事我不奉陪。”

他眉笑眼开地展开折扇,愈发肆无忌惮地朝男人抛出橄榄枝,“人生如梦,世事无常,何不及时行乐呢?”

“小心乐极生悲。”

男人眉头紧锁,对冷泉的巧言令色滴水不进,冷泉早料到会如此,边把男人往里推边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嗳,听我说……这种地方最不缺朱唇粉面的女子和说唱卖笑的戏子,虽说皆是你来我往皆是逢场作戏,可凡事无绝对,我们人类可是拥有丰富感情的生物,难免会産生情感纠纷……由怨恨而生的妖祟……可不比由祈愿而生的妖怪少哦?”

花开院垂下眼帘动了动嘴没说话,想来是咂舌不知如何反驳,冷泉会心一笑,乘胜追击道:“作为阴阳师的您也不希望有这种事情发生吧?”

男人一声轻笑,算是应允了,从容不迫地随着冷泉走进莺歌燕舞的阁楼中。有几个閑人窃窃私语起来,议论阴阳师怎会这种烟花之地,该不会是垂涎哪位美丽的妓子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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