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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忍俊不禁差点没拿稳折扇,市井无赖多好造言生事,碰上这种谈吐文雅的学者,仿佛吃定他们不屑于与之相持似的,嘲谑更甚。这种事情他总是乐于隔岸观火,甚至还能从中品出几分不同寻常的乐趣来。

“要是我说,他身边若是带个女子很是别扭,说不定一开口就是劝娼从良的话了。”说完,一处角落发出一阵哄笑。

此时花开院正面不改色地和笑面相迎的鸨母交谈,并未没听见这些拿他寻开心的话语,漫不经心擡头看向供上落的阶梯时带上了泯棼的神色,难以忖量究竟在思索些什麽。绕是精明又明察秋毫的冷泉也迟疑了片刻,徐徐摇着的折扇不知不觉地撚在手中。

“一个正直的阴阳师和一个与我们一道的人组合在一起,反而更为别扭了。”

“那就拜托您了。”

两边的几乎声音同时响起。花开院的声音仿佛有千钧重,沉稳的尾音中夹杂着一丝不安。料想是看见了戏台上舞女袅娜的身姿按捺不住品赏的心思,急不可耐地吩咐鸨母安排坐席品赏即将开始的舞蹈了。

难得看见男人把主动权握在手里,冷泉反倒有些欣慰,方才顾着听无赖之徒的閑言碎语也忘却了应当先主动和鸨母说明来意,虽然花开院不能如他那般尽善尽美逗得风韵犹存的老鸨眉笑眼开,但井井有条的应对却让他生出一种怪异之感。

“花开院大人,请问您刚才说了些什麽呢?”

“你没留意听吗?”男人看向戏台上婆娑起舞的舞女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淡淡地收回目光,“……也不是什麽太重要的事,大概就是询问坐席是如何安排之类的。”

两人在戏台前落座,各自相隔一小段距离。冷泉在正中央观赏最佳的坐席,台上的蹁跹一览无余,和几位豪放不羁的人喝酒谈话,聊至兴起之处时还听见爽朗的笑声。花开院则在将近角落的坐席把玩那把随身携带的折扇,摊开,仿宣纸上的斜枝泼上几滴绯色的清客,合上,是一柄普通的折扇,毫无雕饰与花纹,处处显露出廉价和清贫。无人前来攀谈,倒也清静。

不对劲。酒助思绪翻涌,平常落落大方的冷泉也少有地皱起眉头。同行的人席位应当相近才对,这样安排反倒显得刻意避让一般。有侍女殷勤地端来点心和酒水,他笑着去抓面前献酒女子的手臂,引得她香靥凝羞,踉跄躲避时竟把酒杯摔在地上打碎了。

一同喝酒的人也嘲笑侍女笨手笨脚,冷泉看着侍女慌乱地捡杯,无奈地笑了笑。

“哎呀呀,真是不小心,没有伤到哪里吧?”

“奴家手脚太笨,请冷泉大人息怒。”

怎麽说这里只是个边远的乡村,比不上车水马龙的京都,自然也比不上幽处娴雅的白拍子,也比不上花街那些那些倚门献笑秀色可餐的游女,能教出几个知书达理的陪侍也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这种端酒的步姿都透露出底气不足的侍女。

戏台上两三个浪人如衆星拱月般围簇着一位有几分姿色的舞姬,舞女嫣然一笑,说若是谁能与她舞一曲便听谁的,那几个浪人争先恐后地和舞女共舞。舞女折纤腰缓歌慢舞作伴,悠扬的琴弦拨动之音在闹哄哄的大堂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消一会,几名浪人被悄无声息地推下台却浑然不知,癡癡的沉湎在舞女的一颦一笑里不能自已,直至閑人哄笑时才回过神来,又赞叹舞女的舞姿美得不可言喻,竟让人忘却身在何处。

“唉……如果是冷泉大人的话……”

“冷泉大人可是贵族,一定什麽都会吧。”

这一声慨叹一石激起千层浪,楼内閑人最喜看热闹,离得近的几个兴致盎然地趁机起哄着要把半醉半醒的冷泉架上台去。冷泉唇畔含笑,拍了拍洇染了清酒的衣袖,借着侧身的动作躲避开几双作恶的手,合起折扇走了上去。

“未尝不值得一试。”

台下琴女手中琵琶弦声清亮铿锵,繁弦急管,嘈嘈如狂风骤雨,台上书生手中的折扇一扬,如白鹤展翅般随转袖飘忽飞出,衣袖舞动牵引着眉间若有若无的笑意,恍惚间似有浅淡的熏香四逸开来。未等衆人看清书生如何为诉尽情意细说欢欣,折扇又轻飘飘地落回手上了。琴弦声渐渐低微,如窃窃私语般婉转低回,舞女水袖交横,含笑摇曳生风,如纷飞的彩蝶一般,姿态轻盈雅洁,颇有幽兰之美。

衆人本就图个乐子,看那自远方而来的贵族书生闹笑话,怎料书生如雪胎梅骨般俊而不俗,竟与袅娜多姿的舞女平分秋色。只见书生折扇轻摇似乎还能吟哦一曲和歌,衣物华美繁重却丝毫不碍轻盈撚转,踏一袭清风飘蕩似要羽化登仙。忽听水花四溅之声,书生的折扇登时掩住了半张俊颜,只留一双摄魂夺魄的桃目,眉眼弯弯地朝向衆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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