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悬侧眼看他,修长的双手指关节还泛着淡粉,此时在月知的小腿肌上轻重缓急地推拿,倒颇有格调。
等月知按完一只,又将另一只翘起,小嘴嘀咕着:“真的还挺舒服,有两下子。”
“月知喜欢就好。”俞忱轻笑。
月知听完后却把嘴巴翘老高,兴致索然的听着他的奉承,偏觉他装腔拿调,分明干的都是下人活,你怎麽欺负他,压榨他,他却都能摆出这样一副无所在意的模样。
就是很讨厌。
这笑声到了秦悬耳朵里却变了味,有些刺挠,尤其是知道俞忱喜欢男人,怎麽品都觉得像根羽毛,柔软的质地在耳蜗里不停的瘙痒。
秦悬带出一滩泉水猝然站起,月知和俞忱征时擡头仰望他。
只见他鼻息呼得有些急快,白气在冷冬尤为明显,牙关紧闭,似是愠怒,不等月知开口问询,父亲就将他用魔气送离后山。
俞忱和月知一样疑惑,因为他还留在这,而秦悬并没有将他也送走的意思。
对上秦悬虎视眈眈的眼睛,俞忱心思一沉,莫不是哪里触犯龙颜,俯下身竟就又道歉。
秦悬直勾勾盯着他:“你何错?”
何弃疗也茫然:【俞宝宝你干什麽了吗?为什麽要道歉?】
俞忱只是低着脑袋,绷着嘴,再说话时,语调的温度比这谌泉还要炙热:“惹父亲不愉,就是青忱的大错。”
秦悬压抑着情绪,嗓音微哑:“为什麽答应给月知按脚?”
“因为是父亲吩咐的。”俞忱顿也不顿。
突来了一阵寒风,片刻升起的浮躁也被好心吹去,秦悬觉得自己疑心多顾,软下声来:“你最好不要对月知有什麽想法,他可是你弟弟。”
俞忱:“……是。”
这想法是一点也不敢有,也不知道秦悬究竟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他和月知哪里像有苗头的样子?
俞忱见良久没有动静,便缓缓扶起身,等再看秦悬那边时,却已经发现他的姿势有点熟悉,坐在泉边,双腿轻垂着。
对视上后就听:“来给本尊捏脚。”
俞忱:“……好。”
温泉之游变成了临时捏脚师父的研学旅行,俞忱衔着一口怨气,却并没有释放,手脚麻利看起来倒是心甘情愿。
少年的手指碰上脚踝,连同泉水的湿意绕紧皮肤,指尖在脚底摩抚着,温热的触感漫向小腿肌肉,轻捏慢压,力道正好能拂落枯枝上的败叶,的确有两下子。
秦悬欣然勾起唇角。
再低眸看他,少年薄身娇嫩,这年来出落得越发秀质,肌肤在温热的泉水里泡出酡红,像颗小樱桃,目若秋波的含情,天大的委屈也唾面自干。
怎麽看都不像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可偏就是。
怎麽他从前没发现,这好看的皮囊下,连性子软的都跟没骨头似的。
秦悬感觉嗓间哑了哑,微微滚着喉结。
【天时地利人和!俞宝宝!上啊!】
被怂恿的俞忱虽然认可这个机会,但绝不是何弃疗心中所想的鼓足勇气推到的机会,他只是将撩人的弧度扩张到口头功夫。
“父亲,力道可还合适?”
少年水汪汪的眼睛灼伤他,秦悬只看见湿衣贴身的薄衫下,那绯红从脸颊染去脖颈,似乎只要略眼描摹,就能将整具欲盖弥彰的身体勾勒。
“父亲?”
见他沉默,俞忱又低唤一声。
秦悬嗖然起身,激起的浪水打在俞忱身上,甚至钻进他来不及躲闪的眼睛,生疼。
俞忱涩到闭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团鼓囊,以为是错觉,但何弃疗在脑海里放起鞭炮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
秦悬低哑着嗓音,脸上散发着狠戾:“恶俗之徒,令人作呕!”
俞忱刚想道歉,膝盖却被魔气拽跪。
谌泉不深,但俞忱跪在里面,挺直背,泉水正好到他嘴唇的位置,可若是脊椎骨稍弯,就能呛水沉溺。
他听见秦悬用极其恶寒的语气唾骂他,眼睛却睁不开,那泉水方才仿佛也掺杂了魔气,此时粘住他的眼皮,疼痛在眼球里翻滚。
秦悬的唇线锋利而薄情,此时睽目燥乱地看着露出水面的半颗脑袋,羞愤难忍:“你真是刻在骨子里的蕩浪!”
“父亲……”
“跪好!”
魔气稠稠散去,秦悬连个影子都没留下,偌大的谌泉,后山,只余他一人身形摇坠,宛如残柳,无风亦可摧。
何弃疗:【为什麽?】
俞忱眸光幽暗,浓密的睫毛轻扇,在越发静谧的夜里,逐渐合拢,心神却久久无法闭合。
半夜里困乏难撑,点着倦疲身子伏下,却落进泉水再被呛醒,几次三番,俞忱再困也被折腾得不敢阖眸,索性顺着夜风,整个人躲进温泉里避寒,等憋气憋不住,再钻出来酣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