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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醒自己昨晚做了什麽似的。
秦悬恼羞成怒,又将人肩膀掐紧:“你做出这副死样子想干什麽?”
俞忱颤抖:“我没……”
“你抖什麽抖!”
碗勺哐啷掉落,瓷具没有随着纹理碎裂,尖锐破零的扎在地面上,犹比俞忱此刻如坠搅碎机的心绪。
“本尊倒是小瞧你,你手段还挺高明,把他宗无倦迷的神魂颠倒也就算了,现在知道自己处境艰难无人可依了,又把心思打月知身上了是吗?”
“我是怎麽告诉你的,不要对月知有想法!这不是你该想的!”
秦悬手上的力道更重几分,将人死死压制,似乎要将他的肩膀都捏碎。
“你的骚劲能收吗?会收吗?啊?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没有?!”
俞忱耳鸣惑动,头脑患迷患瞪,根本无法理解秦悬现在的话语,他只能抑制住身体的晃动,不擡头也不擡眼,死死盯着地面,也盯着方才摔碎的碗。
克制的情绪与躁动,千千万思绪被沉井、打捞再丢弃,最终编织成一个泣如娇兰的问题。
“父亲,你是不是觉得我更恶心了……”
“你也配让我觉得?”秦悬不经犹豫地狠问,“青忱,你擡起头,看着我!”
下巴被钳制,俞忱被迫莹着水光潋滟的眼眸和他对视,那被掐指的颔处微微发红。
听秦悬再次不容分毫的怒责:“你这副媚色柔弱的嘴脸,生来活该让人抽踏糟践,你何止是恶心,你是这个世界最髒的人,懂吗?最髒!”
俞忱宛若身躯被这几句话语碾碎,钟乳石的棱角在他柔软细腻的息肉不停的摩擦和滚轴。
他像进入了空谷,耳边传响回蕩的尽是秦悬埋怨愤恨的声响,辗转悠走,反複折返。
俞忱捏掐着最柔诺的声调,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的检讨也会被谴责撕碎满地。
“是因为……”
“我心仪你吗,父亲?”
错子风云(11)
秦悬抓紧他肩膀的手稍松,像是被他宛若疯癫的神志恍住了神,透过俞忱的眼睛,他在看这个疯子无头无脑的思悟。
即使这样一双眼睛,澄澈明净,此时尽是痛楚,没有释解,但俞忱的语调还是不容分说地打断了他义愤填膺的情绪。
半晌,秦悬从牙缝里挤出。
“你有病吗?”
俞忱扭过身,顺带将他松懈的手掸开,孱肋的嘴唇颤栗,眉峰也往下坠,可在秦悬直勾勾的注视下,他偏就不再说话。
好似方才说出那句话,已经耗尽他的勇气。
秦悬自然不会相信他荒诞不稽的言辞,心仪?这个词从他最讨厌的养子嘴巴里对着他说出来,还是在做了这种事情之后。
这和养虎为患后爱上老虎有什麽两样?
何况娇娇柔柔的俞忱连正眼看他的血性都没有,还谈什麽爱上老虎。
冷静下来的秦悬见他不吭声也不恼,再说:“吃完没事就休息,以后每日你只有一顿,本尊戌时为你送粥,直到你……”
秦悬看向他身上的斑斑点点,顿了顿。
“直到你身体痊愈。”
俞忱木讷的没有回应,可瞧见秦悬要走,他起手又拉住了他的衣袖,像之前在粮仓那样,拉回秦悬游离的心神。
“父亲。”
秦悬出乎意料的顿住脚步。
屋内片刻连风声都没有,俞忱只能听见自己擂鼓吹笙的心髒搏动,他看向秦悬的侧后影,像是一支淋了血雨的翠竹,修长而俊逸,却透露出淩厉的静谧。
他耳朵居然是红的,气的吗?
俞忱没有斟酌太久,便说:“以后晚上您还与我亲热吗?”
秦悬征然扭身看他,将俞忱手都蹭掉,耳里惊鸣鹊起,却见说话的人只是面上微红,睫毛轻颤着,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收拢几分,低喘着满怀浓情的热气,忍耐般压低嗓音又说。
“像昨晚那样,像爱人一样。”
秦悬咕哝两下喉结,咽喉唾液滚了滚,眯起眼睛用看病庶的眼神看他,对视良久他又挤出几个字。
“你真的有病!”
俞忱没再拦他,秦悬郁躁汹汹地离开了序忱阁,甚至没在门槛处留下阴影,俞忱抿着戚哀的淡眸,逐渐将目光收揽。
【羞的羞的!俞宝宝不只是气的,好感度水晶亮了!啊我的天,啊我的地,啊我的老鼠爱大米!可喜可贺,可感动可哭泣!】何弃疗在脑海里锣鼓喧天。
俞忱揉了揉肩膀,有些酸胀:【全亮了?】
【还差一半!】
俞忱闷嗯一声,也算是厚积薄发,这年来秦悬没少目睹他和宗无倦的亲昵,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他派人监视俞忱的时候,所谓的报仇,所谓的处心积虑,就开始掺杂了别的调味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