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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来好吗,醒过来,我们就回府,回序忱阁,我们回去,好好睡觉,就只是睡觉……”
快醒来,你还没听我说喜欢你,怎麽能有事?
快醒来,只要人还在,我们就还有办法恢複,还有办法恢複伤势。
还有办法,缝补这段感情。
我们会有以后的,毕竟小忱说了,他喜欢自己,他们会有以后的。
必须。
错子风云(22)
月知默声看了他们两人许久,身体空浮,双脚软虚,还是要强撑着身子,向他们踱踱走去。
“你为什麽,要伤害他?我都说了,我不要他救,我不要……”
痛心揪拧,反複鞭挞在月知愈合的伤势,他比中毒还痛,涕哭起来,看着面尽薄凉的秦悬,他终究难抑,怒眉愁眸,反複发狠地嗷嗥。
“你对他十多年的苦恨和偏见还不够吗?你已经害得他够惨了,为什麽还非得这麽对他?”
他含着泪腔,叫出了他尊崇十几年父亲的大名。
“秦悬!”
“……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你斤斤计较、残暴无仁,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你连个正常的眼睛都没有,青忱哥哥那麽好的人,你却跟瞎子一样这般对他……”
月知的辱骂如涛涛江水,一波接着一波地卷向他,秦悬听在耳里,毫无动容。
“我很你!青忱哥哥只会比我更恨你!你除了淫威逼服他顺从,你还会什麽!你就是世界上……”
“住口。”秦悬压抑着胸口的躁动,轻眼看他,“他是为了救你……”
“我不要他救!分明是你擅作主张!是你太自私!”月知狂吼着,嘴唇兇白。
斥声侵眸,秦悬微弱的抖了抖,放在俞忱腿上的手滞空。
“是的,我自私。”
“你何止是自私,你个……”
月知要骂的髒话没能骂出口,他再一次被秦悬轻而易举的用魔气送走。
清远的谌泉中,又只剩他们两人。
“小忱,我真的好自私……”
“但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声音埋没在晚风里,这一夜的寒风依旧刺骨,秦悬搪进俞忱的腿弯里浑身抽动。
他做了那麽多的错事,俞忱从来没有怪过他,他一直爱自己,他不会不原谅自己的,绝对不会。
对不对?对不对?
可这宛如摇尾乞怜的求问,永远不会再有答案,像盐粒洒入大海,鹹涩混融。
就算有,他的耳朵也不敢听。
俞忱躺在序忱阁又得有一个多月,最冷的雪天过去,迎来的又是一年开春。
年庆很热闹,归峫殿却相当萧条。
序忱阁的禁制早已解开,因为会有源源不断的巫医造访他的居室。
俞忱的眼睛治好了,身上的伤也好了个大概,当初的疼痛都仿佛不複存在。
只是有一只耳朵聋了。
右耳,再也听不见,当初七窍取血时魔气也没能拦住他的抗制,银针直捣听神经,扎破了耳鼓膜,治不好。
唯一的好消息是,有个专治身体缺陷的巫医自称可以修补他的舌头,不过按照原本的肌理结构和功能定制,至少还需要一年才能治好。
秦悬坐在他的左侧故意强撑着兴致,希望能通过这个好消息让俞忱开心一点。
俞忱看着脑海中濒临百分百的好感度水晶,会心一笑。
估计舌头是治不好了,等好感度集满的那天,他就会离开这具身体。
如果秦悬是他要找的人,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不是,他也要离开秦悬,去找新的目标人物。
总而言之,这日子是快要到头。
秦悬为他找来一个画板,安抚道:“在将身体治好之前,我们用这个交流好吗,小忱?”
俞忱拿过画板点点头,写下的第一句话是:“月知怎麽样了?”
秦悬揉了揉他的脑袋:“他很好。”
只是被秦悬下了禁制,月知情绪波动很大,甚至拼了命的想要来见他。
有一层秦悬曾经不愿看破的情感涟漪,缓缓推开,月知或许对青忱有情,但好在青忱没有。
青忱是喜欢他的,他要让青忱永远喜欢他,所以关于月知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俞忱不去细想为什麽月知没有来看望他,只是写下第二句:“宗大哥呢?”
秦悬眉头微蹙,时到今日他还是管那人叫宗大哥?真是不记仇到有些令人堪忧。
他压低声音回道:“还没走,前些日子怕他跑路,本尊有将他锁在殿中一阵子,现在禁制解开了人还不走,不知道还有什麽想法。”
估计就是对俞忱有想法。
俞忱没再多问,好似触及了他内心还无愈合的伤疤,刺啦几声,就可以刮开口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