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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蜷进被窝里,就準备睡觉。
秦悬在他身侧守着,盯了半响他的睡颜,笑弯了眼。
一切会好起来的。
被他这麽盯着,俞忱自然睡不着,见他还醒着,秦悬索性就蹭进了被里。
俞忱身子抖了抖,听见身后的人贴在他的左耳说:“我可以和你一直待在一起吗,小忱?”
俞忱犹豫了一会,转过身看着他,眼里饱含深情,好像等这句话等了许久,已经等到自己不配等的时候。
他甚至是个不健全的人,怎麽敢奢求父亲的爱?
俞忱的眉眼逐渐涌满了愁,羽睫轻晃着,给不出回答,便将眼睛闭上。
秦悬搂紧了他,半响却吐不出一个字,好像他也哑了一般。
好久,他才继续说。
“小忱,我……”
“我其实一点也不讨厌你,从来都没有,只是我与你的父亲有不解之仇,所以我曾经才对你那麽不好……”
“从来不是说你有没有价值的问题,在我眼里,不管你会不会武功,长什麽样子,变成什麽样,你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我喜欢你,小忱。”
只是我发现的,太晚了。
“都怪我曾经看不清自己的感情,陷在所谓的仇恨牢笼里出不来,我太傻了小忱……”
“要是你不是他的儿子该多好,如果你不是,我们也不会走这麽远的弯路,我会……”
秦悬想说更爱他。
但这个“更”字却依旧揭露了他的自私,他放不下这件事,哪怕他爱青忱,也是保留的爱,他没办法不顾一切的去爱他。
他的爱,好苍白。
秦悬小心翼翼的将搂着他的手拉离,因为身前之人已经呼呼睡去,自从右耳失灵,他的觉都睡的多些,听不见太多嘈杂的声音。
也不知自己刚才说的他能听进去多少。
“你会怪我吗?”
“你还会喜欢我吗?”
又没有答案,石沉大海一般。
秦悬喜欢呆在序忱阁和他一起,或者偶尔去书阁弹琴给俞忱听,但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俞忱喜欢什麽。
这天他问了,俞忱写下一行没有温度,自然也难辨真僞的字:“只要和父亲呆在一起,做什麽都喜欢。”
但秦悬依旧笑了。
俞忱很感慨,曾经为博父亲一笑,需要上房揭瓦、下山摘花,现在只要写下一行字,就能看到真情备至的笑。
甚至是亲亲父亲,他会更开心,再也不会说自己恶心,也再也不会将自己推开,远离自己。
想着,俞忱侧身去吻他,左手不小心碰倒了赤翎琴,但二人都毫不在意,秦悬心动的去回吻、加深、沉溺其中。
除了再也不敢打开的牙关,哪里都很美好。
宗无倦没办法找到机会带走俞忱,他是没想到秦悬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一分一秒也不和人分开。
他找上秦悬,必须要一个借口将人扯走,而在他的计划里,没有哪个理由比二人的真实身份更合适。
宗无倦靠坐在序忱阁门边,嘴角弧度张扬:“魔尊,借一步说话可好?”
秦悬牵着俞忱往里走,看都不看他一眼:“妖王若是乏了,便离开归峫殿,回你的妖界,这里可没人与你逢场作戏。”
等宗无倦一离开魔宫,就借口出兵。
这件事不能这麽算了。
“魔尊何苦说话这麽不客气?我要与你说的东西,你可一定感兴趣,毕竟可是与阿忱有关的事呢。”
秦悬依旧没打算停步。
直到宗无倦高声:“一千年前,希灵族、前魔尊、两颗可爱又迷人的兽蛋,有些事情,魔尊应该不希望我当着阿忱的面说吧?”
“不想听就算了。”宗无倦哼笑两声,踩着门槛,拂袖而去。
秦悬那颗烦耐不已的疑心果然还是躁动,他将俞忱安抚在床上躺下,给序忱阁下了禁制,又转身去找宗无倦。
宗无倦看人来,却又转手给阁中下了禁制,心情很是複杂。
人支开了,但没有完全支开。
“你要说什麽?”秦悬语气不善。
宗无倦此时也没了与他多费口舌的乐趣,反倒语气比秦悬更加不耐烦:“就是想告诉你,本王当初给你的两颗蛋,喂了点东西,等他们十八岁那天,就自见分晓了。”
“兽蛋存于我归峫殿,千年前的事你又如何知晓?”秦悬有几分狐疑,宗无倦当真知晓当年之事,还知道的不少。
“这是重点吗魔尊?你还是期待一下他们十八岁那天会发生什麽吧。”
喂的是两颗隐灵丹,魔族人吃了就只能使出妖力,妖族人吃了就只会使出魔力,药效只对未成年有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