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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忘记他秦悬,等你那颗心有别的位置供我站立,等你下辈子再没这麽愚笨,能够选对我。
我也会试着尝尝,你那所谓的,天真的“爱”。
“我等你来爱我。”
“也等你来恨我。”
我等得起,一定。
错子风云(完)
希灵丹从俞忱一团涣灭的碎裂灵魂中凝成小颗光晕,随后直挺挺的锥进了秦悬的身体里。
他的伤势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因毒而殇的麻软登时退却。
希灵之光由内而外地从他身体里绽放,就好似俞忱真的住进了他的心髒。
宗无倦再想袭击他已是不敌,自己油尽灯枯,而秦悬焕然全胜之时,希灵丹带给他的力量,无异于新生。
他带领一衆小妖撤兵,毕竟传说中的希灵丹可助服用之人所向披靡,以一独战万马千军。
他不敢冒着个险。
于是,他酝酿了千百年的大计,就因俞忱这麽一环出了问题,也就败在了他这一环。
秦悬不会去追,也不会反击。
非但因为俞忱为他而献祭,留下了斐然悍动的震撼力,还因为那颗希灵丹进入胸腔后,俞忱灵魂的余音——
像冷箭,予他万箭穿心。
“秦悬,你痛苦吗?”
“……你再痛苦,能有青忱十八年来过得痛苦吗?”
“对不起,我也骗了你。”
“青忱其实一直在瞒你,十八年,压抑着对你的厌恶瞒你,用他渺小微弱的生命,就为了给你上演这样一出好戏。”
“希望你深刻的将这段痛苦,带去余生。”
【希望什麽希望!俞宝宝我来帮你骂!】何弃疗透过灵识掌管声音。
那声音顿了顿,便産生极强的割裂感,落在秦悬胸腔,落差感也极强。
不像前几秒还在说爱他的人。
不像他认识的谦逊有礼之人。
何弃疗扯出嗓子,对他狂然。
“叫了你这麽多年的父亲,我才恶心,我恶心坏了,还要在你面前装乖巧,还要在床上跟你装满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恶心?”
“和你亲嘴恶心,摸你的魔角恶心,听你弹那故作风雅的琴曲更恶心。”
他凭什麽骂俞宝宝那麽多年的恶心!
何弃疗气鼓鼓,还要俞宝宝对他说喜欢,大魔头,全世界最讨厌的大魔头!
“你以为你凭什麽值得我喜欢?”
“还父亲与儿子,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有这恶心的癖好?我忍你很久了。”
“如若不是为了看到你今天的痛苦,我早就和宗大哥离开归峫殿了。”
“宗大哥才是我爱的人。”
“希灵丹成型后我将待着今生的记忆转世为人,下一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我会和宗大哥好好在一起,你听见了吗,自私又无知,还癡心妄想的秦悬父亲。”
“不準伤害宗大哥!否则我下辈子也继续恶心你!”
俞忱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弃疗长吁一口浊气:【爽!】
后山血液飘零,草枯,花败,尤其是玫瑰,像腌了梦魇的鬼魅。
秦悬躺倒在蛮寂中。
指尖发抖,眼泪侧流进右耳,颅腔共振有些发鸣,可希灵丹的声音是在灵识里响起。
一道又一道属于俞忱的声线,却冷硬到认不出是谁的声线。
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那个人的声线?是那个满眼都是他,无论自己怎麽对他打骂都愿意屈顺求全的那个人的声线?是自己好不容易爱上的人的声线?
一点也不想相信。
他不信。
人都走光了,月知还在,他哭奔而来,一遍又一遍的在秦悬耳边戾斥:“青忱哥哥人呢!你把青忱哥哥人又弄哪里去了!”
“你是不是又伤害他了!你个……”
他又没能骂完。
漫山的血尸里,又多了一具新鲜的来宾。
是过去十八年里,魔尊最宠爱的养子。
也是这一天,秦悬除了宗无倦,最恨的人。
十年后沈里要与当初看上的那家小姐成婚了,魔族当年发生了这样的劫难,好在最后是以妖族退兵为终。
魔宫却从那一日起,幽森寒气,宛如从地狱里拎上魔界的府邸。
可沈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给童年玩伴送个请柬,人刚到府门口,就看见了冤君。
“好巧,又是你,这次月少宫主在府上吗?我们好久没见了,我这不要成婚了,来给他送个礼。”
沈里的身形拔高,再没当初的孩子气,猴一样的骨面却有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
冤君老了,曾经忙前忙后利索的不行的腿脚,也开始颤栗,耳鬓有些发白,唇纹更干裂了,可能这几年没什麽人讲话,哑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