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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知微摇了摇头：“可是，这些不需要‘牺牲’本王自己也能得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是盟友、主属、朋友，唯独不需要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你对中原的文化了解颇多，应该知道，靠这种手段夺取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维持我们之间关系的方法有很多，但这样的手段最是下流。”
说罢，她顿了顿，眼神一黯：“若非迫不得已，还是不要用。”
穆九黎收回手，负在身上，好似松了一口气。她眉开眼笑，豔如春阳，其意终达眼底眼：“不是我不信任殿下，只是人心隔肚皮。殿下虽然同我有过一次愉快的合作，但是这次的事毕竟非同小可。”
“且殿下当年遭巨变，迁谪蜀中不堕云间志，站稳脚跟，可谓九死一生，经验丰富。我虽自幼承此位，不过徒担虚名，赖殿下相助，才得正身。感激是有，畏惧更增。”
“我并无制约殿下的良策，而如今身在其位，自然要谋其政。因此，我不得不再三试探殿下人品，企图将风险降至最低。”
“我明白你的用心良苦。”原来直觉没有错，她当初救下淩云淩风，并非阴差阳错。思及此，姚知微心念一动：“不过，你这样试探我，我不能白吃亏。你得，帮我做件小事……”
“？？？”
第077章 红颜（一）
“少主……”
姚思嘉踩着点来时, 殷姒恰好用完午膳。只是小小的一盅燕窝，竟还没有见底。春玲面露难色，劝了几劝。可殷姒实在吃不下，勉强喝了点, 还是因为姚知微走时的嘱咐。春玲投来求助的目光, 姚思嘉二话没说就接过了她手中的燕窝。
她也不太会伺候人, 只是端着那盅滋补的红枣燕窝, 用瓷匙轻轻搅动着手中的温热。她缓缓靠近床边, 擡起头问道：“我能坐吗？”
望着她的模样，殷姒愣了愣。前世记忆中寻不到这个人，可晨间依稀听见她对姚知微自称“侄女”。倒是听闻, 先太子曾遗一女。不过她非嫡非长非男，母氏相貌家世在东宫也平平, 所以能逃过一劫。想来, 该是这一位……
“请……”殷姒回神，贴心的往里让了让。
“谢谢。”姚思嘉展颜, 明亮的一双凤眸似发着光，“殷姐姐的胃口也太小了些, 可这养好身子是最要紧的。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吃太少。要是姑姑知道姐姐这麽一点燕窝粥都用不完, 下面的人难免受牵连。”
“啊？”殷姒讶然。
姚思嘉盛了一勺, 递到殷姒仍无血色的唇边, 轻声道：“姑姑治府如治军, 在外面可能随意些，因为那是做给别人看的。但回了剑南, 可就不一样了。姐姐心善，想必不会冷眼看着我们受罚。”
心善？
从前她想吃一口新鲜的荔枝, 姚元睿一声令下，跑死了多少良驹，踏坏多少庄稼，她可曾心软？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可姚思嘉这个人……
殷姒叹了口气，伸手道：“我……自己来……”
姚思嘉从善如流，却顾忌着她的伤势，自己牢牢地捧着那勾金的花开富贵赤钧盅。红釉白里，颜色倒是跟这红枣燕窝极搭。牡丹样式虽然绘的简单，但寥寥几笔皆是溶金所刻，也显得足够大气富丽。
这并非姚知微惯用的器具，却也不是府里常使的那些。其釉彩与今日她招待圣女时所用的红瓷，均属一窑，是姚知微刻意吩咐人找出来的。没想到下面的人连这个也拿了出来，竟还分给殷姒这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盯着别人用膳多少不礼貌，姚思嘉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安静地等殷姒吃完，她将手中的瓷盅送至不远处的桌上，这才施然返坐于床边，状似无意地问：“姑姑现下在陪圣女议事，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抽身，所以派我来陪姐姐。”
她望着因伤而呈弱柳扶风之姿的殷姒，目光专注：“难得见姑姑对一个人这麽上心，我很好奇，想请殷姐姐解惑。”
“什麽？”
“姐姐跟姑姑的关系，是我想的那样吗？”
场面一时安静的可怕。
殷姒有些慌张，可姚思嘉气定神閑地望着她。她的目光带有审视的意味，却并不淩厉。但那和平常人那种热衷于一些高高在上者的逸闻趣事也不同，她属于有资格知道内情的那一小部分人。所以，她的询问充其量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
或许，姚知微给她在人前留有一些周旋的余地。
“我同殿下……”殷姒垂眸，掩下自己的心虚，“姑娘误会了，我同殿下，还不是那种关系。”
姚思嘉想了想，噙着笑道：“我知道了。”
“一般人不会舍身相救，总之，姐姐和姑姑的感情不一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