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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思嘉自然不会错过她的一举一动，注意到她发红的耳尖，只能苦恼地应：“如果少言姐姐不想我学的话，那我就不学这个了……”
不能学姑姑，那学阿姒总行吧？
第105章 元正（一）
东方既白, 天光由远及近，穿透低垂的锦帐，一点点转淡，拂在了堆叠的被褥上。姚知微被这微弱晨光撬开了惺忪的眼, 她盯着帐顶五色的联珠团窠纹, 怔怔出神。
殷姒就蜷在她怀中, 呼吸均匀。
她们抵足而卧, 对方隐藏在被褥下的傲人的曲线, 弥合了两人接触的身体间，所有的缝隙。姚知微一动不动，也能感受到那属于殷姒的柔软和丰盈。似乎比她上一次触碰时, 更圆润了……
姚知微这样想着，脸就开始发烫了。
她屏息凝神, 悄悄移开眼, 目光循着那雪地里红梅绽开的蹤迹，一路向下。可惜, 殷姒畏寒，几乎整个人都埋进了她怀里。被褥裹住了殷姒的身子, 也一道裹挟了她的视线。她踏雪寻梅的路，被迫中止。
好在殷姒就像一块无暇的玉, 不仅光彩照人, 而且触手生温。天光不曾涉足的厚实的黑暗里, 她们仍有交叠在一起的秘密……
“殷、姒。”姚知微轻轻翻了个身, 望向还在熟睡的枕边人的双眸，亮得逼人。
“唔……”
她这细微的动作撑起了服帖着身体的被褥, 被窝里的热气缓缓洩出。还睡梦中的殷姒，感受到了沿着姚知微翻身支棱起的缝中爬进的丝丝冷气, 开始不由自主地朝着她蹭了一夜的热源贴。
姚知微见状，弯了弯唇。
她主动凑了上去让殷姒贴，并腾出手重新拉了拉被子。随着她的补救，溜进被窝里那点凉意也渐渐消弭。殷姒轻蹙的眉尖儿，终于平了下去。
“倒是个磨人的……”姚知微把她无意识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目光描摹着她如画的眉目，小声地自言自语，“你还想睡到什麽时候，殷姑娘？该起来用午膳了。”
“再睡下去，晚膳都吃不到热乎的了……”
殷姒仍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她的颈侧，挠在她的心里。姚知微轻叹一声，自责和愧疚一齐涌上心头。
她的枕边人分明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怎麽看也不像细作。白纸黑字能查出来的东西，也一向经得起推敲。更何况，殷姒根本不是谁特意派来，是她自己“抓”来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堂堂蜀王，不该谨慎过了头。
小小的一只殷姒，能有什麽坏心思？
更何况昨晚……
思及此，姚知微停止了胡思乱想。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被殷姒压住的腿，一点点从被窝里艰难地挪了出来。轻轻替殷姒压好被角，姚知微转过身来，看着满地狼藉，不由扶额。
屋内的炭盆早已熄灭，昨夜荒唐时脱落的衣物被她随手丢在地上。鞋、袜、亵衣、肚兜、大氅……以及，殷姒绾发的金钗，她的发带。
这些东西淩乱地躺在地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极了她们昨夜里水乳交融……
姚知微在乱糟糟的衣物堆里寻了自己衣物，简单地穿了两件御寒。随即蹲下身，红着脸，一件一件，认真地收拾起来。
从前她学这个的时候，在寻仙楼里隔着一帘薄纱看别人巫山云雨、婉转承欢，并没有什麽尴尬或害羞的感觉，甚至会有些不适。当然，她要观摩、学习，这个无法避免。毕竟，哪怕是不幸沦落风尘的姑娘，也不是个个都奔放。所以，姚知微只能找一些比较大胆的姑娘来进行“言传身教”。
但她们似乎太过热情，让一旁观摩的姚知微总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无关耳目之感，她是真的好奇：仅仅是肉|体的欢愉，真能让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如此投入，攀登极乐之境吗？
而且……
非要叫出声不可吗？
现在，她终于想明白了。
能的，要的。
殷姒从来没有像昨晚那麽主动过。
她迎合她，甚至，可以说是在勾引她。
之前的那次主动，殷姒眼里分明带着恐惧和挣扎。她因不安而选择讨好，企图把蜀王当做救命稻草。而昨晚的主动，姚知微从她眼里，只看到了纯粹的仰慕。这次，是殷姒心甘情愿的。
她先牵起了她的手，拽住了她的衣，撞进了她的眼，抓住了她的心。
她带着她，在寂静的冬夜，燃烧。
夜与欲，由此画上了等号。
不能再想了……
姚知微轻呼一口气，抱着衣物，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殿下……”
眼见西边太阳一点点沉了下去，屋里还没半点动静，春玲难免有些心焦。她在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敢敲门。好在，心心念念的主子这会终于露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