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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因为前世……
殷姒惭愧地想:问题在我。
“殷姑娘,你的脸好红,需要我去开扇窗透透气吗?”
殷姒问声,忙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不用了,少言姑娘。”
诸葛默目光闪动,想说些什麽,余光瞥见一旁凝望着她的小姑娘,终于还是忍住了:“嗯。”
姚思嘉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神情的变化,鼓着脸嘟囔道:“怎麽,姐姐跟阿姒关系好到能有我不能听的秘密了?我可没像姑姑一样夜不归宿,你们两个不能这样对我!”
殷姒茫然地摇了摇头,诸葛默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她:“既然是两个人的秘密,自然要瞒着你。思嘉,我有些话想跟殷姑娘单独讲,你先回避一下?”
诸葛默答应跟姚思嘉在一起时,有言在先:无论何时,都要尊重对方的隐私。当时,姚思嘉得到她的回应欣喜若狂,哪里还在乎这个。更何况,她从未拒绝过诸葛默的请求,只怕被对方无视。现在想想,她那时多少有些草率了。
“好吧,”姚思嘉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那我暂时回避一下。阿姒,你跟少言姐姐聊。”
说罢,她就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诸葛默微笑着目送她,殷姒眨了眨眼,疑惑道:“我们之间,还能有别的秘密吗?”
……
“思嘉,你在这里做什麽?”
姚思嘉正百无聊赖地逗弄着回廊下鸟笼里那只蒙舍诏——不,现在应该叫南诏——送来的羽毛明丽的五色鹦鹉时,突然被叫了声。她慌忙将手中的半块枣泥糕藏在身后,朝着信步而来的姚知微心虚地笑了笑:“姑……姑姑,你回来了,忙完了?”
“什麽味道?”姚知微不置可否,只又往她面前走了一步,轻轻一嗅,闻到空气中残留的一缕淡淡的甜。她撇了一眼笼子里此刻见了她却过分沉默的鹦鹉,又看了看把手背在身后的姚知微,心下了然:“你又乱喂它东西了。”
姚思嘉心中一紧,她摊开手:“也没有总喂,就,我没吃完的……”
“喂谷物坚果就行了,你吃的食物少喂。”姚知微平静道,“就算它能学会说人话,也不能你这样揠苗助长。”
姚思嘉点了点头:“那我待会喂鱼去。”
“……”姚知微顿了顿,没有说话。
她正準备擡起脚往前走,姚思嘉却忽然喊住她:“等等,姑姑!”
“嗯?”
“阿姒和少言姐姐在说悄悄话,我们不能听。”
姚知微挑眉:“怎麽,你被她们排挤了?”
“怎麽可能!”姚思嘉矢口否认,“谁没有秘密?”
“少言姐姐能把阿姒当朋友,我很开心。阿姒能在这儿多一个朋友,我也开心。省得您忙起来不见蹤影,枕边人整天提心吊胆的,可怜。”
“没大没小,不长记性,”姚知微擡手赏给她一个爆栗,“一口一个阿姒,按辈分你要叫她……”
被敲的脑袋虽然不疼,但姚思嘉收敛了一点,规规矩矩地问:“回姑姑,殷姑娘跟在您身边没名没分的,按辈分我真不知道怎麽叫。难不成,我也跟着外人叫她长史?”
“那多见外,”她小声道,“没哪个王府里有这麽年轻的长史吧,还要为主子暖|床。”
暖|床?
姚知微正色道:“好吧,是我考虑不周,那就许你暂时这样叫她。少言跟她有什麽话说,连你也不许听?”
姚思嘉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少言姐姐可能有什麽事需要请教阿姒吧!”
“还有这种事……”
姚知微的目光忽然深邃起来,她凝视着眉眼跟她有七分似的侄女,沉默了好一会儿:“理应如此。”
“???”
“既然她们有话要说,那我待会再过去。”姚知微瞥了一眼她攥着糕点的手,略带嫌弃道,“你立刻去净手,跟我一起去尚飨轩。”
“啊?姑姑,我……”
蜀王府设宴待客的地方,就在东院的尚飨轩。不过,想做蜀王的座上宾并不容易。权力的更叠多伴有血腥,唐益的前车之鑒,令一些心怀不轨的客人来到这个地方时,多少有些恐惧。
姚思嘉不怕,但她并不喜欢出现在大庭广衆之下。
比起殷姒,她似乎才是那个没名没分的人。堂弟姚思齐好歹做了代王世孙,入了皇室玉牒。而她,似乎早被那个模糊在记忆中的皇祖父给遗忘了……
尽管跟着姑姑在蜀,她享有的一切不比居于在长安实则为质姚思齐差,甚至更好。但这样的差距,还是令她有些难过。所以,如无必要,姚思嘉几乎不会出席王府的宴请,更不要说参与筹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