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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姒自然不肯承认,象征性地挣了挣,轻哼一声:“就算是殿下,也不能空口污人清白。”
姚知微见她迅速放弃抵抗,虚握着她的皓腕,眼含笑意:“当然。你偷看我的时候我也有在看你,亲眼所见,证据确凿。”
“我……”
“你还想抵赖不成?”
殷姒唔了一声,往她怀中一扎:“既然如此,听凭发落。”
“别,我身上髒。”
衣物摩挲,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姚知微调换姿势,掌住殷姒的肩,同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从温暖的怀抱中被“推”出的殷姒擡起头,泪眼婆娑道:“殿下怎麽这样?”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不一样……”姚知微收回手,轻咳一声,别开脸去,“我已经两日没有沐浴了,身上有味道,当心熏到你。”
殷姒却上前一步,态度强硬地“掰正”她的脸,直白道:“殿下为国操劳,衣不解带。眼下条件艰苦,也不是这种讲究细枝末节的时候。再说了,殿下什麽样我都喜欢。”
察言观色一事上,殷姒从来都不输任何人。因此,或许旁的她不擅长,可要论如何“驯服”枕边人——只要那人有心,她就能够得手。譬如眼下,恃宠生骄,在该强势时一改素日的委婉含蓄。
不知是存心还是无意,纤纤玉臂攀上了姚知微的颈侧。
“殿下。”
“……”
再退就有些心虚,更何况这个姿势她也无法挪步。
姚知微紧绷着心弦,擡手揽过殷姒柔软地腰肢,耳根已然在不经意间染上淡淡的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上午就得动身。此去长安,路途虽然不远,可一路颠簸,再想睡个好觉可就难了。”
“你……确定吗?”
殷姒没有说话,而是踮起脚,献上一个虔诚的吻。
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此刻她们心有灵犀,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临时辟出的书房并不是适合欢爱的地方,毕竟桌案上堆叠的账簿、信件虽然谈不上机密,但也称得上重要。眼下就这样被急切的某人拂散一地,事后收拾起来难免费神。不过,她们的确太久没有亲热了……
先是战事紧急,再是冗务缠身。姚知微谋划了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斡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支持。世家和士庶,卿相与白衣。她的剑南带甲十万,但不该为此牺牲。
所以,蜀王辛苦一些是应该的。
搭在椅披上的外袍垫在了那张冰凉坚硬的桌案上,接触到那潮湿的布料,被剥开的殷姒忍不住颤了颤。姚知微很快压了过来,用炽热的吐息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唇齿相依,肌肤相亲,再没有比这更能让人放松的方式。
快感沿着脊骨攀爬而上,殷姒下意识地挺起腰。她发烫的手落在姚知微被水濡湿的肩上,无力地推了推。对方缓缓停了下来,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怎麽了?”姚知微开口,嗓音喑哑,吐字含混。
“痒……”殷姒低声地回应,身上的衣物已经完全脱落,松松垮垮地围在两侧,像是筑了个简单的巢。
姚知微无声吞咽了一下,面色发赪,并不答话。
君子还是小人?
色中饿鬼罢了。
她舍去耳鬓厮磨的想法,继续俯身向下……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屋内没有掌灯,目力难免受限。但躺卧的美人与雪共色,肌肤于昏处自生辉,无须借光赏鑒。
观够了画,姚知微温柔地扶起殷姒,替她绾发披衣。
“你的琵琶弹得不错,我旁观时偷师学了一手,你要不要听。”
“可这里……”靠在她怀中的殷姒有气无力,“并没有琵琶……”
“有的,”姚知微在她的颈侧落下一吻,哑声道,“烦请姑娘指教。”
“别……”
青涩的乐师因日积月累的经验,早已变得炉火纯青,但她为人谦逊。
轻拢慢撚抹複挑,拨弄琴弦的指灵活如蹁跹的蝴蝶,越陌度阡,于深处的花丛起舞。琴声幽咽,如泣如诉。殷姒情不自禁地闭上眼,感受着旋律中蕴含的情思。
然而……
一阵凉风入户,伏在姚知微怀中的殷姒猛地想起,门没有被带上。
“不会有人来的,别担心。”姚知微察觉到她骤然紧绷的身躯,轻笑一声。随即拢指轻擡,饶有兴趣地品味声乐的余韵。
蜀王的暗卫会悄无声息蛰伏在各处阴影里,形成一道隐秘的屏障。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院子里太安静,也无人掌灯。姚思嘉脚下生风,直奔书房。暗处的影子来不及现身,也不敢不合时宜地出声,故而面面相觑。耳边的风声掩盖了细碎的呻|吟,走到门前的广宜郡主狐疑地探头:“姑姑?” ', ' ')